半夜，客廳有窸窸窣窣聲音。
我小心翼翼將門打開一點縫隙。
客廳沒有開燈，隻有微弱的月光灑進來，沙發上男女的糾纏在一起。
吻得太過動情，以至於誰都沒發現我。
“我和你老婆誰爽。”
“當然是你。”
周尋的聲音帶染著情欲的啞。
說完，便迫不及待。
“那你還和她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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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發出不滿的聲音，實則更像是在撒嬌。
“小沒良心的，我是為了誰，你不生，我媽又必須要給孩子，我不跟她做，怎麼生。”
“到時候你就可以無痛當媽。”
“她喝的那些又是老鼠蝙蝠的，還有紫河車，我可舍不得雪兒遭這罪。”
“老公，你真好。”
楊雪重重吻了周尋，曖昧的聲音再起。
即使已經對周尋抱有期待，我的心還是一陣緊縮。
周身冰涼。
想起每次張花給我端的湯的眼神。
胃裡泛起一陣惡心，差點忍不住吐出來。
我指甲SS的扣著手掌。
看著交疊的人影在黑暗中起伏。
在高點時，驟然打開了燈。
“啊！”
第2章 提出離婚後，全世界都在說挽留
楊雪的驚叫聲響起，兩人還維持著剛剛的姿勢。
看見我後，兩人滾落在地。
“阿尋。”
楊雪紅著眼，眼角的淚要落不落。
小心縮進周尋的懷裡。
幾秒之後，周尋才回過神，顧不上自己還渾身赤裸。
拿起散落的衣服將楊雪的身體裹住。
時隔一個月再見面，竟然是在這樣的場景下。
“你怎麼在這。”
周尋沒有半點愧疚。
仿佛我才是闖入者。
“你跟蹤我？”
我氣笑了。
“周尋，我們離婚。”
周尋很平靜，有條不紊的扣好襯衫後。
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看我。
投下一片陰影，就像我婚後圍著他轉的人生那般，黯淡無光。
“好啊，離。”
“你先想好，怎麼跟你爸交代。”
他語氣篤定。
吃準了我爸一定不會同意我離婚。
見我沉默，他以為我因為他的話知難而退。
滿意的笑了。
牽起穿戴整齊的楊雪，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時，楊雪回頭衝我笑，諷刺和挑釁盡收眼底。
一陣風吹過，她身上茉莉的香氣和空氣中的腥甜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
我坐在沙發上發呆。
長久以來一直被我忽視的細節，突然湧入大腦。
周尋對我的身體在某一時間段裡會異常著迷。
我以為愛和欲相伴而生。
仔細想來，他對我熱情的時間都在排卵期。
為什麼從相親開始，周尋就在有意掌控我的人生。
隻要我露出一點想要逃跑的跡象。
他就會將她們扼S在搖籃裡。
所以她如此討厭沈曉。
因為隻有她，堅持勸我結婚要慎重。
從一開始我和周尋的婚姻就是一場巨大的謊言。
6、
代課最後一天下午。
周尋破天荒給我發了消息。
“明天要回媽家裡，我來接你。”
語氣自然，仿佛我們沒有龃龉。
我沒有回復。
回到家的時候，周尋也在。
這是我萬萬沒想到的。
按照以往的經驗，這個時間他必定在廠裡。
我原本打算趁著他不在，將自己的東西搬走。
見我回來，周尋忍著怒意。
“為什麼不回消息？”
我越過他身邊走進臥室開始收拾。
周尋走進來看見行李箱，當即暴怒。
我的東西被他甩在地上。
“這麼多天，你還沒鬧夠是吧。”
“現在竟然學會離家出走了。”
我感到十分的無力。
周尋竟然連人話都聽不懂。
“到現在，你都覺得我說離婚是在開玩笑？”
周尋嘴角浮起諷刺的笑容。
“難道不是嗎？”
“跟我結婚的是你，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大不了我答應你，你生了孩子我們不離婚。”
周尋竟然覺得不離婚對我來說是天大的恩賜。
到底是我這些年的溫順給了他放肆的資本。
我重新將行李收拾好，走出了臥室。
身後是周尋的咆哮。
“林洛，你走出這個門就不要後悔。”
“除了我，誰還會要你這樣的女人，早就被人用爛的破鞋。”
血液湧上腦門。
我放下行李箱，給了周尋一巴掌。
“婚內出軌的爛人，有什麼資格說我。”
“跟你結婚才是我最後悔的事！”
結婚七年，仿佛這一刻，我才看清眼前的人。
9、
得知我要離婚，我爸果然爆發出了強烈的反對。
“林洛，你就這樣離家出走，一點沒有為人妻的自覺，現在就打電話給小尋道歉。”
“不就是和人睡了一覺，有什麼。”
“你們現在才是夫妻，你不願意，他就離不了婚。”
見我沒有動作，他準備自己打。
撥號的瞬間，我將他的手機搶走丟在一旁。
我爸揚起手，想要給我一巴掌。
我眼疾手快，直接控住了他的手。
他雖然老了，但終究男女力量懸殊，我還是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我爸指著我的鼻子，“你以為你是誰，有周尋要你就不錯了。”
“你鬧離婚還和自己的父親沒大沒小，你媽到底怎麼教你的！”
我的心裡一陣難過。
“你有什麼資格提我媽，她的悲劇都是你造成的。”
我媽家裡世代經營古董店，婚前從沒進過廚房。
意外認識我了我爸。
他會畫畫，有點子才華。
兩人發展迅速，為了結婚，我媽不惜跟家裡人斷絕來往。
結婚後，我媽才發現我爸除了那點才華，毫無優點。
脾氣差專斷獨行，沒有同理心。
甚至毫無責任感。
在我和弟弟小時候，他將我們丟給我媽去了海城。
十年裡，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我大二的時候，我媽因病去世。
臨去世前，她還拉著我和我弟的手，讓我們不要記恨我爸。
我媽去世後，他確實開始負起父親的責任。
或許潛意識裡缺少父愛。
也許是想讓我媽放心。
我依舊希望能和父親和睦相處。
哪怕他展現出來的父愛如此稀薄。
和周尋結婚前，我猶豫過。
他PUA我，離開周尋我不會有更好的選擇。
那時周尋展現出靠譜、溫柔。
和我爸完全不是一種人。
我從沒想過。
原來他們從心底裡都未曾瞧得起我。
7、
我曾有過一個孩子。
懷孕三個月時，醫生說我有先兆流產的跡象。
建議我保胎。
我跟公司請了假，安心保胎。
那天，敲門聲響起時，我以為是男朋友沒帶鑰匙。
我孕吐嚴重，什麼都吃不下，唯一想念的就是的西城的抹茶芝士。
可是那家生意太好，限號，限購，不讓代排。
他一大早就去了。
我想都沒想直接開了門。
一個陌生的女人，領著一群人站在門口。
“你們找……”
“就是這個不要臉的，李牧手機裡照片就是她。”
李牧，我朝夕相處五年的男朋友。
不容反應，我被她們控制住，迅速拖到大馬路上。
對方人多，力氣也大。
好幾個人聯合起來按著我，我毫無反抗能力。
“都來看看啊，這不要臉的女的，勾引我男人，懷了孕就想攜子逼宮。”
她們聲音很大，周圍一下子就圍滿了。
我開口反駁，“我不是小三。”
啪，其中一個人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喉頭腥甜，血從嘴角溢出。
“我根本不知道，李牧結婚了。”
我的膝蓋被人踹了一腳，瞬間疼得跪倒在地。
“他每個月都回家一趟，就是為了看我們母子，你說你不知道。”
李牧確實每周都回老家待上幾天，他說是去看父母。
我提出要見見他父母，他一直推脫，說等我生了孩子再見也是一樣的。
我從未懷疑過。
我仰著頭粗著粗氣。臉上火辣辣的疼。
“你們現在停手，我可以不追究。”
這句話如同火上澆油。
同行的幾個女人的巴掌鋪天蓋地而來。
“打得好！這種沒有道德的女人就該浸豬籠。”
人群裡有人吶喊。
有人聲援後，幾個女人的氣焰瞬間達到高點。
手腳並用，我被踩在地上爬不起來。
視野裡出現熟悉的運動鞋。
是戀愛三周年的時候我送李牧的禮物。
他手裡拿著我想要的抹茶芝士。
在看到我的一瞬間，眼裡的驚恐一閃而過。
下一秒，他跪倒在為首的女人面前，小心翼翼。
“老婆，都是她勾引我。”
“她不要臉，每次都脫衣服往我身上蹭。”
“我是男人，一次兩次還行，那麼多次我怎麼受得了。”
像是為了表決心一般，李牧往我臉上吐了口水。
如此拙劣的謊話，我以為沒有人會信。
“打S小三，賤女人！”
“把她衣服扒了。”
幾個女人瘋狂撕扯。
短短幾秒鍾，我衣不蔽體。
沒有人在意，事情的真相。
李牧她們夫妻親親熱熱一致對外，我就成為唯一的惡人。
隻要被冠以抓小三的名頭。
就可以將一個人丟在街頭肆意侮辱。
他們隻要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
那個小區，我住了二十年。
看熱鬧的人裡，很多人都是看著我長大的。
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我。
混亂中，孩子化成一灘血水。
也許是怕攤上事，圍觀的人迅速逃離。
一個過路的女大學生，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將我包起來。
幫我報警。
李牧的老婆和那幾個女人，因為強制侮辱和故意傷人被判了刑。
那件事傳遍了小城，所有人都在我背後指指點點。
公司以我對公司形象有損，辭退了我。
我不得不離開了家鄉。
養了三隻貓，對感情和婚姻不再有了期待。
8、
我和周尋的第一次見面是在我家裡。
我爸說他病了，我安頓好貓的後急匆匆趕回家裡。
沒看見我爸，卻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周尋。
我聲音顫抖，“你是誰！你怎麼會在我家！你把我爸怎麼樣了！”
我拿起玄關的花瓶，以防備的姿態準備報警。
或許是我太過於警惕。
周尋輕笑起來，“我是來相親的。”
我不信，當年那件事早就在小城傳遍了。
周尋不緊不慢撥了個電話，按下免提。
“小尋，見到洛洛了吧。”
我這才知道，我爸是故意裝病騙我回來。
“林森，裝病很好玩是吧。”
周尋不認同我對我爸的態度。
卻被我殃及。
“你也走！”
我本就是被欺騙的，本就沒有繼續的想法。
索性將我的過去和盤託出。
“我給別人懷過一個孩子，並且我們同居了五年。”
我以為，這足以將周尋嚇跑。
這些年，我爸為了讓我結婚，託人問過不少回。
對方一聽說我的過去的事，都直接沒有了下文。
周尋則是一個例外。
他會從老家開車三個小時到我工作的地方。
就為了給我帶送我爸做的白菜煲。
我加班晚歸，他就小心翼翼將菜捂在懷裡。
見面的時候，竟然還殘存著餘溫。
我說他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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