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傻兮兮的說,“就是怕你想家。”
說真的,當初因為那件事出走,漂泊在外,我確實有濃重的思鄉情節。
他的做法讓我心頭一暖。
真正對他有好感是源於,他一再約我,我難以拒絕後。
我們去夜爬。
五個小時的路程,我在第一個小時就不行了,想要放棄。
他蹲下身,示意我爬上他的背。
剩下的路,他就這樣背著我哄著我,沒有喊一句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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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他,這樣算什麼爬山。
他好聽的聲音縈繞在我的耳邊。
“爬山不是重點,我隻是覺得,日出很好看,想和你一起看。”
我的心驀然被擊中。
好像有什麼東西噴薄而出。
日出之前,我們總算趕到山頂。
前所未有的開朗、豁達的感覺。
金色的朝陽撒在他的身上,給他鍍上了柔和光暈。
他說,不管有以前如何,人生就像那朝陽,會再次升起。
他問,你願意跟我一在起嗎。
後來的事,水到渠成。
現在看來,那不過是他偽裝出來的人格。
10、
我爸還在耳邊喋喋不休說我媽的不好。
氣血上湧。
下一秒,我就暈了過去。
我在醫院的病床上醒來。
周尋正坐在椅子上玩手機。
見我醒來,他語氣溫柔。
“洛洛,要喝水嗎,我給你倒。”
我並不想看見他,嘶啞開口。
“你走吧,什麼時候同意離婚了,告訴我。”
他自顧自將水放到我的床頭。
臉上的表情未變。
很難得。
沒有人可以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駁周尋的臉面。
“洛洛,我們不離婚,我保證會和雪兒保持距離。”
“醫生說你孕初期,情緒波動太大才會暈倒,你現在需要保持好心情。”
周尋的話宛如晴天霹靂。
過去的七年,我沒有一刻是不盼望有個孩子。
此刻,這個姍姍來遲的孩子,沒有給我帶來半點喜悅。
相反,也許會成為我和周尋之間無窮無盡的牽扯。
見我不說話,周尋也不自討沒趣。
告知我晚上會再來,讓我好好休息。
直到他徹底離開,我紛亂的心依舊難以平靜。
我撫著小腹,試圖感受這個生命。
可惜,什麼感覺也沒有。
出神之際,手機APP的提示音響起。
柳兒:【小洛洛,你好都沒出現了。】
自從上次和柳兒聯系過後,我忙於代課,已經和她很久未聯系。
我思索再三,解鎖手機給她回了消息。
洛:【我想離婚。】
柳兒:【?】
我將最近事和盤託出,她卻很平靜。
柳兒:【洛洛,你希望這個孩子出生就沒有爸爸嗎,這樣的生活你已經經歷了一次,你還想讓你的孩子經歷一次嗎。】
是的,我們對彼此的事一清二楚。
柳兒:【你要考慮清楚,人生有幾個七年,他也跟你保證不離婚了不是嗎。】
【不管怎麼說,先把孩子生下來。】
我有點動搖。
我已經37歲了。
打掉這個孩子,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
如果生下來,我爸更不會放任我的和周尋離婚。
我想了很久,想起我媽,想起我和我弟從小被人欺負,連撐腰的人都沒有。
我媽家教好,性子柔。
根本沒辦法跟不要臉的人計較。
我爸常年不回家,學校裡就有人欺負我和我弟。
罵我們野孩子,將我們關在廁所,往我們的書和作業本上倒水。
都說如果發現一個孩子有病的時候,他一定是一個家裡病得最輕的。
他們的家長被請來學校,就直接往地上一趟,耍無賴。
我媽最是在乎體面,這樣她根本難以招架。
老師也沒辦法,在警察的強制下。
那些人草草道了個歉,賠了一些錢,不了了之。
我妥協了,周尋再來的時候。
我們談了很久。
我提出了要求。
周尋以後將工資全部交給我。
我們的婚房直接過戶到我的名下。
未來孩子長大再過戶給她。
我要去私立醫院生孩子。
生下來就進月子中心。
周尋要和楊雪徹底斷絕。
張花是不願意的,但是周尋答應了。
既然,跟誰結婚都無法避免悲慘。
那不如就當周尋是養孩子的工具人。
這樣我的孩子有了家人,還有錢。
原本,我已經做好了委曲求全的準備。
但是現實很快就打破了我的幻想。
11、
出院回家後,周尋變身二十四孝好老公。
他不再晚歸,每天下班後就立刻回家。
我懷孕後,胃口大變。
周尋就變著花樣給我做菜。
就這樣一個月悄然而過。
我和周尋結婚七周年快要到了。
他說給我準備了驚喜,早早就準備禮服,讓我那天換上。
我按照他的提示,換好了寶藍色的小禮服。
過了約定的時間,周尋都沒有出現。
如果是過去,我一定會給他打電話,會擔心他出事。
生氣他再一次放我鴿子。
但現在,我還沒餐盤裡的牛排重要。
這家餐廳這兩年都很火,是我們這個小縣城為數不多的西餐廳。
老板留學歸來,就回家幹起了餐廳。
很久之前,我就想來,周尋卻各種推辭。
嗯,牛排很嫩,紅酒也不錯。
酒足飯飽,身心得到極大的愉悅。
所以看見陌生號碼發的消息時,我的心沒有一絲波動。
消息內容是。
【他永遠會選擇我。】
配圖裡昏暗的酒店,一張凌亂的床。
周尋睡在楊雪的旁邊。
除了這些,還有許多她們很多親密照。
這一個月周尋將她拉黑,她急了。
累了就有人送枕頭。
我默默將照片保存下來,截圖錄屏了楊雪的信息。
離婚的時候,這都是最有力的證據。
真是感謝她了。
12、
周尋第二天才回來。
我正坐在沙發上,看到他頭也不曾抬。
他卻一反常態主動跟我解釋,“來了個客戶,所以。”
我問他,是嗎。
他沒說話,緊抿著唇,泄露了他內心的慌張。
我微笑著託腮,甩出楊雪的消息。
他完美無缺的面具開始皲裂。
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幹巴巴地說。
“雪兒生病了,她沒有親人朋友,沒人照顧。”
“嗯,所以照顧到了床上。”
“籤了吧。”
我遞上一份離婚協議。
這份協議,是在周尋對我千依百順的一個月裡準備的。
偷腥的畜生,被抓住了,就會從此收手嗎。
不會,隻會更加隱蔽更加猖狂。
周尋的臉色慘白,“老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也不想孩子沒爸爸吧。”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我面前。
手不停往臉上扇巴掌。
試圖讓我心軟。
如果是過去,我真的舍不得。
可是現在,我隻是無動於衷的看著他。
打得真狠,臉都腫了。
我好整以暇的看著,繞過他離開。
見我沒有屈服,他索性不裝了。
“林洛,想要離婚,可以。你淨身出戶,把彩禮全部還回來。”
“隻要你答應,你可以帶著孩子走。”
我心動了。
如果,十萬塊可以買個清淨也不是不可以。
13、
“你說,錢呢!”
我抓著林森的衣服試圖逼問出錢的下落。
他心虛得眼神亂瞟。
“花了。”
我如墜冰窖。
抓著林森衣服的手瞬間卸了力氣。
結婚前,林森的說幫我把彩禮存起來。
我親眼看見他將錢存了十年定期。
現在他告訴我一分都沒了。
我是真想擺脫周家人。
日常我的工資除了給周尋消耗,還要給林森一部分。
他這輩子除了醉心藝術,就沒安心上過班。
現在老了,沒有退休金。
隻能靠我和我弟養活。
我手上根本沒有積蓄。
我頹然的坐在地上,現在去哪裡湊十萬塊。
“你都有孩子了,你還瞎折騰什麼。”
我抬眼的給了林森一個眼神,他瞬間閉上了嘴。
......
【你為什麼不找曉曉。】
大學室友聽了我的遭遇,立馬給我轉了兩千。
沈曉啊,可是她說她不會管我。
看我沉默。
她又給我回了信息。
【那個,其實,曉曉一直挺關心你的。】
【你的制香小店,每個月都有一筆千元的的訂單,是她拜託我買的。】
【後來,你不做了,她還問我知不知道為什麼。】
我的心像是突然被浸泡在冰水裡一樣難耐。
剛結婚的時候,我的工資更低,我隻能闲下來的時候制香。
做香是我媽傳給我的獨門手藝,大學的時候,我會給室友分點,她們都很喜歡。
尤其是沈曉,她最喜歡我的鵝梨香。
還說要和我一起創立我們的工作室。
後來張花說我長期接觸麝香才不能懷孕。
不管我怎麼解釋那是影視劇虛構。
她都不聽。
隻要我不放棄,她就絕食,就鬧著跳樓。
周尋也勸我放棄,不然他就沒媽了,為了家庭和諧穩定,我妥協了。
不知道沈曉如果知道,會有多難過。
14、
我沒想到,我還能再見到沈曉。
周尋不想離婚。
林森不想還錢。
他們聯手將我軟禁了。
周家郊區的自建房裡,他們將我捆在床上。
張花就在旁邊看著我,寸步不離。
“我要去廁所。”
張花不耐煩將我的腳放開。
“你不放開我的手,我怎麼上廁所。”
張花根本不搭理我,將我拉到廁所,拽下我的褲子。
想要逃跑,一點機會都沒有。
我拒絕進食。
無論誰來勸我,都沒用。
這天,我再次打翻了張花給我送來的飯。
周尋端著煮好的粥進門。
坐到我床邊,準備喂我。
我轉頭躲避他的勺。
他耐著性子,“乖,聽話。這麼多天了,你不吃,孩子可受不了。”
見我態度堅決,周尋徹底失了耐心。
他掐著我的下颌,強迫我張嘴。
滾燙的海鮮粥, 順著食道往下滑。
燙得我連連掙扎。
周尋的力氣很大,捏得我的下颌骨咔咔作響。
直到慢慢一碗粥見底,他才肯放開我。
他扯了一張紙慢條斯理的將溢在手上的粥擦幹。
“洛洛,我說過,不要惹我。”
我喉嚨被燙到紅腫,一句話也說不出。
隻能SS的盯著他。
他看我,像是看著一直垂S掙扎的螞蟻。
他揚起手,落下的瞬間。
臥室門被暴力踢開。
“別動。”
幾個警察衝進來按住周尋。
接著一個女人, 抱著了我。
“洛洛,你個蠢貨。”
“為什麼不早聯系我。”
我緊緊摟著沈曉,隻能發出嗚咽聲。
15、
我和周尋離婚了。
警察跟周家人普法。
婚姻自由,以結婚名義贈與的彩禮,也是女方的個人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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