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七年我一直沒懷上孩子。
公婆找來各種偏方給我用,周尋次次為我出頭。
直到,我在空置了五年的婚房看見他摟著白月光。
“那些苦我才舍不得你吃,你都不知道她喝了什麼東西。”
1、
晚飯過後,我拿起一片西瓜準備吃。
快要入口的瞬間,被婆婆張花給攔下。
“洛洛,西瓜寒涼,到時候宮寒可得把孩子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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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
我皺了皺眉。
現在正是三伏天,何況,她那說法純屬迷信。
準備開口反駁,卻被周尋搶先一步。
“媽也是為了你好。”
我抬頭朝他看去,不明白他為何會這樣。
周尋眼神認真,不似作假。
明明以前。
他都會站在我這邊,為我倒掉那些藥,再將我帶走。
張花眼見有人支持,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頗感欣慰道,“周尋終於懂事了。”
她將我手裡的西瓜奪走。
“你爸爸嘴上不說,心裡可別提多急。”
“我求了好久張大姐,人家才肯把這家傳秘方給我,王嫂家裡的兒媳婦的也是一直懷不上,喝了沒多久就懷上了。”
張花句句為我好的口吻,實際上她最急。
隔三岔五,她都會給我端上所謂的偏方。
盡管當著周尋的面她不會真為難我。
但是她會趁著周尋不在家的時候頻繁上門。
給我送湯。
那些湯,腥臭難聞,為了家庭和睦,我還是忍了。
一碗烏黑的湯藥被遞到我面前。
苦澀的氣息蔓延在鼻腔。
湯裡漂浮一些固體,黑色的碎肉塊掛在骨頭上,黃色的油脂反射出詭異的光澤。
心裡是前所未有的抗拒。
我抬起頭看向周尋。
他眼神冷漠,仿佛在說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
2、
三天前,我們才吵了架。
物業通知我,我和周尋的婚房被鄰居投訴夜間太過吵鬧。
我趕去處理。
空置的房屋裡,一片狼藉。
衛生紙,外賣垃圾隨處可見。
臥室的床單上還有可疑的水漬。
惡心得我連連幹嘔。
我想要報警。
周尋卻再三阻攔。
我才知道,他背著我將房子借給了朋友。
時值國慶假期,他朋友被酒店放了鴿子。
沒辦法才求助周尋。
我當然知道,這樣的事,幫忙也無可厚非。
但是,到底,那是我們的婚房,還沒住過。
雖然是相親時裝修的,他說以後孩子上了中學再搬進去。
但到底是有些膈應。
我強迫自己去理解,想要說些什麼。
周尋以為我還想繼續糾纏,直接發火。
“林洛,你能不能不要小題大做,誰還沒有幾個朋友。”
之後,我們正式開始了冷戰。
今天則是固定回婆家的日子。
苦澀的湯藥順著喉管滑下。
黏膩的口感,湯裡的固形物讓我作嘔。
“不能吐,會影響藥效的!”張花著急的阻止我。
“咽下去。”周尋盯著我,眼神凌厲。
我隻得順從的咽下去。
“藥也喝了,爸媽我們先走了。”
周尋拉著我起身,張花看著空藥碗甚是滿意,點了點頭。
坐在周尋的車上,我們誰都沒有說話。
我拿起手機給柳兒發消息。
她是我在媽媽樹認識的備孕寶媽,也是七年不孕。
一來二去,我們就成了朋友。
我將這幾天和周尋吵架的事以及他的一反常態,一股腦告訴她。
“洛洛,這次的事,我覺得是你不對,照顧朋友是應該的,你要真嫌髒找個保潔,幾百塊的事。 ”
“咱們這樣的女的,結婚多年無所出,本來就在婆家抬不起頭,就別再為了一點小事再把老公推到對立面了,最後受苦的還是我們。”
我有些委屈。
我的婚房我還沒住過。
明明懷孕又不是我一個人可以決定的。
為什麼周尋不需要喝補湯,我卻需要。
一但要不上孩子,為什麼第一時間就回懷疑是女方的問題。
3、
“在跟誰聊天。”
晚高峰時間,車流如注,我們的車堵在其中,動彈不得。
周尋的手在方向盤上輕敲。
是煩躁的表現。
我正在打字,抬頭輕輕看了他一眼。
隨口說道,“沒誰。”
周尋不喜歡我跟來路不明人交往。
柳兒的事,他不知道。
我繼續手上的動作沒停。
也許是我回答,讓周尋覺得敷衍。
他聲音驟然提高,帶著怒氣。
“是不是沈曉。”
“你為什麼總是不聽我的話,要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我愣了一下。
很久都沒有聽到這個名字。
沈曉和周尋彼此都看不順眼。
我和周尋剛談戀愛那會,我們約好一起跨年。
我在約定的地方等了周尋四小時,怎麼都聯系不上他。
直到手機沒電,我不得不找了一間肯德基坐下。
零點過後,周尋終於出現,他跟我解釋臨時來了客戶。
指定要他陪著買家具,我想了想這確實是大事。
可是沈曉卻不願意,她說怎麼可能連幾秒鍾都沒有。
後來,又有一次,周尋答應帶我出門玩。
卻因為和我爸喝酒醉了一下午。
沈曉知道了發了好大的火,她覺得我太戀愛腦。
周尋看到了我們的聊天記錄
他說沈曉一而再再而三挑撥我們的關系,別有用心。
讓我別和她來往。
我隻能和她偷偷聯系。
臨結婚前,沈曉讓我慎重考慮是否要結婚。
她覺得周尋幹涉我的交友,控制欲極強,卻不肯拿出半點耐心對待我。
我覺得沈曉太過武斷。
感情的事,如人飲水。
她不是我,怎麼會明白。
周尋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我們不歡而散。
周尋跟我爸告狀,他們聯合起來遊說我。
“真正的朋友怎麼可能破壞朋友的婚姻。”
當時我和沈曉都在氣頭上,我罵她。
“能不能不要對別人的人生掌控欲這麼強,你跟你媽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她沒回復,等婚禮結束後,我想要跟她道歉,卻發現她早就將我拉黑。
後來聽曾經的朋友說,沈曉說再管我她就是驢。
我自嘲一笑,為了和周尋結婚,我早就沒有朋友了。
她們不滿周尋對我若即若離,而沈曉隻不過是堅持到了最後。
我好像,有點後悔了。
3、
車流開始行動,我沉浸在回憶裡。
“下車,自己走回去,八點我要看到你出現在家裡。”
周尋解開了車鎖,伸手打開了我的車門。
我想要緊緊抓住車坐,緊張道:“周尋,你瘋了嗎,這裡離家還有十公裡。”
現在是晚上六點半。
一個半小時要到家,我隻能跑回去。
而今天我穿的是10釐米的細高跟。
他面無表情,將我推出車外。
“同樣的話不要讓我重復兩遍,滾。”
我知道的,他不是開玩笑。
他向來說一不二。
周尋的動作太突然,來不及站穩。
我癱坐在地。
小腿因為人行道邊緣的摩擦而洇出血珠。
周尋的奔馳車在我目光中,越開越遠。
路邊有位遛狗的阿姨趕緊將我扶起來。
“喲,裙子扯破了,要不去我家清理一下。”
匆匆清理過後,我拒絕了阿姨留我一晚的建議。
倒不是出於警惕心,阿姨的小狗養得極好。
人看上去很和善。
而是若是不回去,周尋會鬧得天翻地覆。
他家這一輩,就他一個男孩。
從來不容別人挑釁過。
我換下了喜感跟,穿上了阿姨送我的妥協。
八點十分,我跑到家門口。
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氧氣。
身上黏膩得不像話。
我卻沒想到,周尋不在家。
漆黑一片。
拿出手機給他發消息,我轉身進了的浴室。
等出來的時候,周尋依舊沒有回復。
想了想,還是給我爸打了電話。
隨便問了幾句後,得知周尋不在不由得松了口氣。
父親像是察覺到什麼一般。
【林洛,你是不是又惹周尋生氣了。】
【我告訴你,趕緊道歉。】
撲面而來的窒息感將我緊緊纏繞,如同溺水般。
每次隻要我們出現矛盾,我爸必然會讓我道歉。
隻因為,周尋會跟我爸告狀。
我爸還在喋喋不休的數落我的不是。
【好了!別啰嗦了!】
不等他回復,我匆匆掛斷電話,這還是第一次我對他發脾氣。
真爽。
4、
接下來幾天,周尋都沒有回家。
我發的消息也石沉大海。
一周後我帶著給周尋做的雪花酥,去了他的廠子。
周尋喜歡吃甜的也喜歡吃堅果。
隻要我拿出這個,他一準能被哄好。
“嫂子來了,尋哥在三廠房跟小四聊天呢。”
我按照他的指引,往三廠房走。
剛走到門口,周尋和小四的聲音傳來。
“尋哥你真不給嫂子服個軟,不跑嫂子跑了?”
周尋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嗤笑一聲。
“跑?她愛我愛得要S,我說東她不敢往西。”
“跑了就跑了,她當自己誰?隻有雪兒配讓我哄。”
楊雪,是周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當年,他們已經要談婚論嫁了,連婚房都裝修了一半。
卻斷崖式分手。
周尋接下來的話,我沒聽下去。
心裡像是堵著沾水的湿棉花,潮湿苦悶,隨時會窒息。
我看著手裡給周尋準備的雪花酥。
自嘲一笑。
真是舔啊。
明明不是自己的錯,卻上趕著求饒。
隨手將東西丟在石桌上,我轉身離開了廠房。
本就是相親結婚,我竟然渴望相濡以沫。
多少有點拎不清。
“王姐,你那邊還有代課的機會嗎?”
“周店那邊正好最近需要人,但是小林你老公會同意嗎。”
王姐是我教育機構的領導,手上經常會有額外補課資源。
為了方便周尋上班,我們住在他郊區的老房子裡。
王姐的資源大多都在市區,且是晚上。
周尋接送了我幾次,耐心盡失。
“60塊錢,也值得你去這麼奔波?”
我沒說話,周尋從小就衣食無缺,自然理解不了。
周尋家裡雖然有自己的廠子,但是到手的錢卻很少。
結婚後,家裡的開銷一律是我承擔。
小縣城工資低,我的工資不過幾千塊,現在菜價又貴,根本造不了幾天。
他家條件好,將就不了一點。
尋常人家,平日裡吃飯,一兩樣葷菜也不算差。
周尋不行。
晚餐,必須雞鴨魚蝦齊全,不然不上桌。
吃不完,他會選擇直接倒掉。
我願意奉獻,基於他一心跟我過日子的前提下。
現在,我隻想盡可能多賺錢。
“嗯,我跟他說過了。”
王姐二話沒說,給我安排了十天的課。
掛了電話,我給周尋發了消息,說我會出差十天。
周尋給我發了一個鏈接。
一雙1200的鞋。
一個月前,周尋就在面前念叨。
想要這雙鞋做生日禮物。
當時,我沒表態。
他默認我同意了。
以往,他每次生日跟我要的,我都滿足了。
哪怕,我的生日他隻會隨便送我一句祝福。
再動手叫兩個外賣“加餐”
現在,他別想再花我的錢。
5、
下課後我直接住在周店的新房。
簡單梳洗後到頭就睡。
我睡眠淺,一點聲音都容易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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