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皇後逃跑了
- 4046字
- 2025-06-18 16:33:54
李攜聲音有些嘶啞,半晌後才松了松:「哦。」
我長嘆一口氣伸出手來,回抱李攜,在他懷裡鑽了鑽。
他悶哼一聲乞求道:「阿瑩就留在這裡陪我吧。
「你走了,我就隻有自己了。」
李攜說這時,我心裡酸澀得很,他說得沒錯,我若走了,他身邊就隻剩下自己了。
先皇鍾情皇後,為了皇後娘娘不顧朝臣的反對罷黜了後宮,兩人一生隻得李攜一子,傾盡心力去培養。
先皇駕崩皇後傷心不已,終究是過不了心裡的坎,沒過幾日便隨著先皇殉情而S。
李攜一下子失去雙親,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自古帝王身處高位擁有天下至尊權勢,可也是天下最孤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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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我終究沒有勇氣給李攜一個肯定的答復。
我不僅有李攜,我還有爹爹,塞北一日不安定,我的心便一日無法不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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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不枉我日日教導,林妃幾人都學會了騎馬射箭。
雖然技藝不精,但是在獵場外圍射射箭玩鬧玩鬧還是可以的。
秋獵開始了。
皇宮大內旌旗獵獵,李攜和我率領著一眾皇親國戚和肱骨大臣往秋獵場去。
我和李攜騎馬在前,我背挎彎弓身穿月白束衣,發髻高高束起,英姿颯爽。
李攜則和我穿著同色系的束衣,大差不差的打扮,他卻比我更加矜貴,俊逸的臉神色冷凝目光直直看向前方,帝王之氣在此刻溢出。
我瞧著李攜的側臉一時間竟忘了轉頭,直到李攜溫柔了面目側臉和我四目相對時,我才反應過來,心忽然怦怦怦跳個不停。
李攜溫柔繾綣看著我,輕聲誇獎:「阿瑩今日格外美。」
我老臉一紅,不好意思地拍了他一下:「小點聲。」
後面傳來竊竊私語聲,還夾雜著壓抑的笑聲。
我回頭望去郭美人和趙美人正並排在馬上偏頭竊竊私語,眼神時不時看向前方。
賀昭儀趕緊「咳」了一聲提醒她們,林妃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我朝著她們心虛一笑,回過頭去使勁擰了一把李攜,讓他胡亂講話,遭笑話了。
第一日先休整,第二日才開始狩獵。
李攜和我坐在高位上,篝火點起,早就烤好的肉端了上來。
李攜端起酒杯站了起來,我看了他一眼詢問:
「我要不要也站起來啊?」
不說話?
我抿嘴白了李攜一眼,有樣學樣端著酒杯站起了。
李攜沉聲說道:「日朕攜皇後率領諸位舉行秋獵,諸位明日隻管放手狩獵展現風採,狩獵多者朕重重有賞。」
李攜舉起酒杯,臺下眾人隨著他一同舉杯口中高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第一次感覺到李攜竟然有些威武霸氣。
我嘴角掛上淡淡笑意,喝了那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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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秋獵正式開始,我駕著踏北,目光如炬正準備大展身手。
李攜卻駕馬跑到我身邊,我驚訝地問:「皇帝不是不用狩獵嗎?」
李攜手持弓箭看著我意氣風發:「皇後也不用狩獵。」
我來了興致朝他挑戰:「那就比比看誰獵得更多。
「獵的獵物做成肉幹送到塞北,爹爹愛吃。」
我不等李攜說話,猛夾馬肚,如離弦弓箭般縱馬鑽進密林。
身後傳來李攜清朗的笑聲:「阿瑩看我一定贏你。」
一路上我獵S了許多獵物,身後跟著我的禁衛會自覺幫我撿起,我一路追逐進了密林深處。
遠處一匹毛發油亮濃密的野狼正龇牙咧嘴地看著我。
我絲毫不懼,拉弓搭箭準備射出。
原本還兇狠無比的野狼一下軟了氣焰,哀嚎一聲迅速跑了。
我微眯起眸子來,常年在戰場的廝S讓我嗅出一絲危險的氣息來,沒有帶長槍的我立刻調轉馬頭打算往返。
下一秒,一支箭羽破空而出直直向我射來,我反應迅速歪頭躲開,身後的禁衛被SS釘在了樹上,不用掙扎便沒了氣息。
我掏出腰間匕首,密林裡頓時湧出一伙黑衣人,手持彎刀向我砍S來,我S了一人奪過彎刀拼S起來。
「阿瑩……」
李攜不明情況騎馬朝我而來。
我萬分焦急朝他喊道:「回去,有刺客。」
可已經為時已晚,李攜駕馬衝進包圍圈。
刺客瞬間轉移的目標,李攜慌張應付起來,跟隨著的暗衛及時出現。
一群黑衣人湧現,我推著李攜讓他趕緊離開:「快走。」
我來不及思考突然湧出來的刺客,又一道破空而出的羽箭射來。
我抵擋著眼前的刀鋒來不及躲閃,下一秒皮肉穿透的聲音傳來,李攜擋在我的身前。
李攜溫熱的血噴灑在我的臉上,我大喊:「李攜。」
他回頭放心一笑,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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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禁軍來得及時,將刺客絞S殆盡。
李攜失血過多昏了過去,幸而沒有傷到要害,此次秋獵因為皇帝受傷不得已停止。
太醫來給李攜處理後,我便寸步不離地守在他身邊,腦海裡滿是當時他不顧一切擋在我面前的樣子。
我眼眶發酸,一滴眼淚不爭氣地冒出,我扯著他的衣袖罵道:「傻瓜,不怕S衝上來幹什麼?
「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我有些懊惱地捶了李攜兩下,卻被他攥住了手腕,李攜緩緩睜開眼睛輕咳了兩聲:「阿瑩謀S親夫啊你。」
我氣不打一處來:「謀S個屁。
「差點S了你知不知道。」
李攜微微翻動了一下身子,寬慰道:「這不是沒事嘛。」
李攜朝我撒嬌:「阿瑩別生氣了。」
我冷靜下來,面色沉靜看著李攜說起白天的刺客:「白天那些是塞北蠻子。」
李攜顯然也猜到了,點了點頭,眸色一點點變深。
我抱肩繼續說道:「他們好像是衝著我來的。
「馬上要入冬了,又要打仗了,爹爹鎮守著塞北。
「而我是他唯一的女兒,卻離開了塞北進京當了皇後。
「於是他們覺得我在京城比在塞北好下手,想趁著這次秋獵對我下手?
「以此來擾亂爹爹。」
我思索著一點點分析。
李攜安靜地聽著,下一秒我猛地抬頭問:
「李攜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李攜面無表情地否定:「沒有。」
可是我一貫認準了什麼事情便會探究到底。
我緊緊盯著李攜想從他的身上探求出消息來。
可是他蒼白的臉上除了淡淡的笑意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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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一定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我發了狠,一把抓起李攜的衣領面容狠厲,厲聲問道:「到底在瞞著我什麼?
「為什麼突然把我騙回京。
「還讓我當皇後。
「真是因為你心悅我這麼簡單嘛?」
慌亂間,我不小心碰到李攜的傷口。
疼得他直皺眉,面色更加蒼白。
李攜喘息著:「阿瑩你冷靜些,先放開我。」
肩頭上的傷口又滲出血來,鮮紅的血瞬間染紅了潔白的裡衣,我瞬間冷靜下來將李攜放開。
慌張松開手別扭道歉:「對不起。」
李攜扯了扯唇角,長嘆口氣:「阿瑩快快樂樂地待在我身邊做皇後不好嗎?
「為何一定要去承擔這些。
「如果我有的選,闲雲野鶴便是我最屬意的人生。
「可我是皇帝,太多的不得已,讓我隻能在允許的範圍內,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而天下大同是命運給我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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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攜終究不舍得瞞著我。
大周自建國來便深受塞北蠻子的侵擾,剛開始國力不濟。
塞北蠻子每到冬日便突破邊疆防線,進入我大周境內燒S搶掠。
而我大周無力抵抗,邊疆百姓苦不堪言,甚至一度突破武關直逼京城。
一日不破塞北,大周一日不得安寧。
於是從文帝起,便開始蓄積國力,修建邊塞長城,招兵買馬,隻求有一日能將塞北蠻子徹底打垮,將他們驅逐出塞北天塹外。
文帝,惠帝,一直到李攜一直都在為這個目標努力著。
大周日益強盛終於有了和塞北蠻子決一S戰的國力,這場戰場必將血流成河,定然兇險至極。
爹爹和李攜害怕我S在戰場上,才將我騙回了京城。
一國之後便是最強烈的束縛,沒有哪個國家的皇後能披掛上陣。
他們因為我動了私心。
我不知道該作何選擇,我曾經想過我為何要做將軍,真的隻是為了挑起我鎮國將軍府的脊梁嘛?
直到我隨著爹爹去了塞北。
連年打仗,塞北蠻子的彎刀一次次地砍向大周百姓,遍地狼煙下是血流成河,百姓們就連S時都保持著驚惶恐懼的模樣。
這一切的一切深深映在我的腦中。
那一刻我才意識到爹爹身上的責任是多麼的重,他為大周豎起一道屏障。
如果塞北軍倒下了,那麼大周便會陷入水深火熱的境地。
那一刻我才知道一個將軍的責任是保家衛國,是鎮守萬民。
爹爹和李攜的良苦用心我已然知曉,或許鎮國將軍府還需要我這個收屍人。
回到宮中,我絕口不再提去塞北的事。
李攜養傷我便在他身邊照顧。
好似真如一對平常夫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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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S一月後,塞北蠻子大舉進攻,戰火又起。
李攜整日埋頭在宣室殿忙碌,我憂心如焚,盼望著捷報的傳來。
李攜怕我按捺不住衝到邊關,整日讓林妃等人來陪我玩耍,可我到底沒有心情。
於是我謝絕了林妃等人,搬到了宣室殿,和李攜一起等著塞北帶來的軍報。
我需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來緩和我的焦慮,於是我讓李攜將統籌糧草的公務派給我。
剛開始兵部那群老頭並不願意聽我差遣,覺得我一個女人在裡面亂摻和,即使我端著皇後的派頭也使喚不動他們。
我回到宣室殿和李攜抱怨。
李攜撐著腦袋聽我講話,眼裡滿是柔情,盯得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忙拍了他一巴掌:「我說正事呢,你那什麼眼神。」
李攜這才收起那輕佻的眼神,一本正經地看向我:「阿瑩說,我聽著呢。」
我抱著枕頭毫無形象地靠著,了然說道:「怪不得每次爹爹都要催糧草,那群老頭辦事效率太慢了,真是耽誤工夫。
「白瞎了宮裡這一頓頓飯了。」
李攜看著我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有星星一般,滿是贊賞,順手將我攬過去,我不自在地扭動。
李攜懶洋洋地說:「所以我才將這個差事派給你。
「好讓阿瑩去催著他們快些。」
我翻身抬頭對上李攜提議:「要不然明日我帶上劍嚇唬嚇唬他們?」
李攜竟然沒覺得我這是個餿主意,欣然同意附和著說:「也讓他們體會體會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
我笑著往李攜懷裡拱了拱:「你還挺壞。」
李攜捏了一把我的臉頰目光幽幽:「那阿瑩喜歡嗎?」
我傲嬌撇嘴:「還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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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便佩戴長劍氣勢洶洶地去了兵部。
大臣們見我又來了,紛紛眼神躲避著我,行禮問安後便各自忙各的,絲毫沒有將我放在眼裡。
我冷笑一聲,噌的一聲抽出長劍,走到兵部尚書的面前,猛地將長劍插進桌子裡。
嚇得兵部尚書從凳子上跌坐到地上。
眾人皆驚了一跳,瞬間起了冷汗,抬起袖子來擦拭,惶恐不安地看向我。
兵部尚書到底是資歷老,坐在地上氣洶洶地質問我:「皇後娘娘意欲何為?」
底下的官員去扶起兵部尚書,他卻賭氣甩開袖子,不願意起來。
我一把將長劍從桌子上拔出,穩穩地坐在了剛剛的位置,冷臉說道:
「一連多日我來統籌糧草,你們不是無視我,便是辦事拖拖拉拉,邊關吃緊你們不知道嗎?
「若是平時也就罷了,如今這等事關大周和塞北生S之戰,你們也懶懶散散提不上去勁,前方將士吃不飽飯哪有力氣打仗?」
兵部尚書仍舊不服氣:「娘娘不好好在後宮待著,跑來胡亂摻和什麼?」
我將長劍杵在地上冷眼睨向他:「尚書莫忘了本宮此前可是女將軍,可不是那等子酒囊飯袋。
「你以為本宮想在這裡統籌糧草,若是可以,本宮早就提劍上馬,還有工夫你們在這裡嘰嘰歪歪。」
眾人被我嚇得狀如鹌鹑,垂頭斂目不敢看我,也不敢為兵部尚書出頭。
我挑眉,果真是光腳不怕穿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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