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氣S我了，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郭美人手裡拿著毽子，同仇敵愾地附和我。

 

我低頭看了看她的腳踝關切道：「郭美人腳踝好了嗎？」

 

「全得益於娘娘給的金瘡藥，如今已經大好了。」

 

郭美人露出兩顆小虎牙，笑得可愛，還朝我晃晃腳。

 

我放下心來。

 

「皇後娘娘別不高興嘛，咱們來踢毽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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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傷好了，在宮裡可是一陣苦練呢，如今也是高手了。」

 

郭美人上前拉著我的手，撒嬌道。

 

美人撒嬌，我怎麼能拒絕呢。

 

於是加上我五個人，圍成一圈又踢起毽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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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旋身將毽子踢向高處，高高跳起將毽子踢給別人。

 

眾人一聲驚呼紛紛拍手叫好：「皇後娘娘太厲害了。」

 

一整個下午鳳藻宮都洋溢著女孩們清爽悅耳的笑聲。

 

踢累了，眾人圍坐在一起喝茶休息。

 

林妃一直時不時地拿眼睛瞟我，好幾次開口都被人給擋了回去。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問：「林央央你想說什麼？」

 

林央央是林妃的名字，她是首輔大學士的女兒。

 

眾人紛紛放下手中的東西好奇地看向她。

 

林妃朝四周環視了一眼，見沒幾個人，才放下心來。

 

「娘娘不覺得奇怪嗎？」

 

此話一出我眼眸微顫追問起來：「奇怪什麼？」

 

林妃瞧了一眼眾姐妹，似是於心不忍，可還是說了出來：

 

「皇上登基一年，前半年後宮空置，眾位大臣日日在朝堂上吵鬧，皇上也不松口。

 

「半年後，臣妾等入宮。

 

「可大家為何在宮中過得如此暢快，還不是因為陛下從未寵幸我們其中任何一位。

 

「哪次來不是做做樣子，坐坐就走？

 

「如今一切都穩當了。

 

「陛下便毫無徵兆迅速立皇後娘娘為後。」

 

林妃說完這話，大家紛紛沉默不語。

 

進了宮便是皇帝的女人，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沒有人敢不滿，所有的一切都得受著。

 

半晌後我才堪堪開口：「你是說我進宮是一早便定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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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終於反應過來，林妃趕緊點點頭：「你可算想到這一層了。」

 

我託著下巴想不通：「可是為什麼一定是我呢？」

 

郭美人眨著大眼睛一禿嚕嘴：「還能有什麼，皇上喜歡娘娘唄。」

 

我一口茶水噴了出來，零星幾點濺到了趙美人的身上。

 

我趕緊拿出帕子來給黑了臉的趙美人擦拭：「對不住，對不住，一下沒忍住。

 

「我那還有塊上好的料子，給你做衣裳。」

 

聽著有好料子賠她，趙美人這才緩和的神色，朝我笑笑。

 

我低垂著頭仔細思索著，不自覺地說出聲：「可是我爹是為了糧草才將我抵押給李攜的啊。」

 

林妃白了我一眼，像是看蠢豬一樣看我：「這話你自己信嗎？」

 

我趕緊搖搖頭：「不信。」

 

那不就得了。

 

一直安安靜靜坐在一邊的趙美人也弱弱地說了一句：

 

「臣妾入宮前已經許了人家了，可是皇上私下答應臣妾，待時機成熟便會放臣妾出宮，還給臣妾夫婿升了官。」

 

「他真這麼和你說的？」

 

幾人瞬間盯著趙美人大聲問道。

 

趙美人慌張地點頭。

 

林妃一拳頭砸在石桌上咬牙切齒地咒罵：「狗皇帝，欺人太甚。」

 

我坐在一邊驚掉了下巴，從她們口中我好像得知：「李攜喜歡我，早就為我進宮開始鋪路了。」

 

於是我打算試試他。

 

20

 

晚膳，我不動聲色地等著李攜來。

 

果然，剛送上晚膳，他便準時到了。

 

我白了他一眼，心中暗諷：「屬狗的吧，鼻子這麼靈。」

 

不等他淨手漱口，我便自顧自吃了起來，沒有半點尊卑之分。

 

一套下來我都快吃飽了，李攜才慢條斯理地拿起筷子，朝桌上掃視一眼不滿道：

 

「怎麼沒有紅燒肉？」

 

我放下筷子不悅地說：

 

「我辛苦學了半個月，拿去討好你，幾乎進了我怕自己的肚子，而你連話都不讓我說，就把我撵出來了。

 

「把我堵得SS的。還想吃紅燒肉？

 

「御膳房的廚子都等著你呢。」

 

我陰陽怪氣地說了一通。

 

李攜這才反應過來，放下手中的碗筷，拉著坐凳朝我靠近小聲問道：「生氣了？」

 

蓬勃的熱氣噴灑在我臉上，燙得我心一顫。

 

我趕緊慌張地將他往後推：「別靠那麼近。

 

「男女大防。」

 

李攜又端起一臉無辜委屈的樣子：「小時候不是經常挨在一起嘛。

 

「如今你還是我的皇後，怎麼就挨不得了？」

 

我一把拍開李攜湊過來的手：「我那是被你們給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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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攜忽然強勢地將我的臉扳正，柔情四溢地盯著我弱弱問道：

 

「阿瑩就這麼不想嫁給我嘛？」

 

我被盯得無所適從脫口而出：

 

「你又不喜歡我，我嫁給你幹什麼？

 

「學人家那種娶個皇後回來當擺設啊？」

 

李攜這才恍然大悟，笑出聲來：「原來阿瑩在計較這些，怪不得一直吵著要回塞北。」

 

眼看事情不對，李攜看我的眼神越來越黏糊，我趕緊辯駁：「我並不是在計較這些，我……」

 

「阿瑩，我心悅你許多年了。」

 

我剛想說我想回塞北是真心的，便被李攜突如其來的表白打斷了，一時間腦袋「嗡」的一聲炸開。

 

我呆愣在原地。

 

李攜大手捧上我的臉：「阿瑩不知，自你隨大將軍去了塞北，沒有一日我不思念你，生怕你把我忘了，隨意尋了個將軍便嫁了。

 

「終於盼著你回京，我才趕緊求了大將軍，將你許給我，雖然手段有些極端，但我真真切切娶到了你。

 

「阿瑩為了我留下來好不好。」

 

我嘟囔著嘴唇，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自小我便和李攜混在一起，雖說去了塞北，可真沒幾個男子入過我的眼。

 

仔細想想也就李攜瞧著順眼些。

 

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意，隻能趕緊含糊著說：「不好，你都沒有考慮我的意願。」

 

李攜頓時臉色灰敗，極為失落地松開手，自嘲般說道：「原以為阿瑩對我也該有些情義，到底是我自作多情了。」

 

李攜委屈巴巴地低垂著腦袋，傷心不已。

 

我心下一軟趕緊安慰道：「你容我考慮考慮。」

 

22

 

自從李攜將心思朝我和盤託出，我見他哪哪都別扭。

 

我暫時歇了回塞北的心思，開始整日思索我對李攜是否有意。

 

而李攜闲來無事就在我眼前晃悠。

 

林妃幾人來找我玩，也被李攜擋了回去。

 

林妃氣得跳腳：「皇上好霸道，整日把著皇後娘娘，臣妾們好不容易得了個有趣的玩伴，陛下還這般小氣。」

 

我瞧出來了，李攜選的這幾人都對他無意，於是說起話來也沒有那般小心翼翼，更沒有半分討好。

 

李攜陰沉著臉盯著林妃，討好似的想過來拉我的手，被我一把打開。

 

我睨了他一眼：「回去批奏折去。」

 

李攜有些幽怨地看著我，像是個欲求不滿的小媳婦。

 

林妃幾人抱肩看好戲一般看著我倆，我面上更覺羞臊，趕緊轟李攜離開。

 

自那日後，李攜主動說要我和他試試如尋常夫妻一般，看我是否如意。

 

既然一時半會回不了塞北，我也想看看自己的心意，便允了下來，導致李攜有空便想拉著我的手，扯都扯不開。

 

23

 

李攜一走，林妃便陰陽怪氣起來：「皇後娘娘還真是陷入情愛一下拔不出來了。」

 

我老臉一紅，忙解釋道：「哪有。」

 

李攜一走，幾人便湊了上來好奇得不行，拉著我的手不放，盤問我。

 

「娘娘，陛下實力如何？」

 

郭美人小臉通紅，面上難掩興奮地看著我。

 

餘下幾人皆是抱肩看我，林妃更是挑眉嘴角邪笑。

 

我一頭霧水不禁撓頭反問：「什麼實力？」

 

我不解的事情讓幾人瞬間泄了氣，無聊地擺手說道：「害，合著他們還停在牽手階段呢。」

 

林妃更是嘖嘖稱奇，嘴裡議論著李攜：「看來咱們陛下還得加把勁才行啊。」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我摸不著頭腦：「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賀昭儀抿嘴搖頭一副惋惜模樣：「臣妾也不知道啊。」

 

我剛想讓她們從實招來，便被林妃拉到涼亭裡：「今年秋獵娘娘參加嗎？」

 

一聽秋獵可以騎馬射箭我便來了興致，趕緊問：「什麼時候？」

 

林妃拖著腦袋想了想：「一個月後。」

 

來皇宮這些時日，整日在這四四方方天地間晃蕩，我著實是憋屈得很，趕緊說道：「參加參加。

 

「你們呢？」

 

郭美人絞著手絹難為情地說：「臣妾不會騎馬更不會射箭，在家是倒是參加過秋獵也隻是坐在席上瞧瞧罷了。」

 

剩下幾人笑著看我，一副討好模樣，我一拍大腿站起身來：「既然不會我教你們啊。」

 

「娘娘威武！」

 

24

 

跑馬場，馬厩裡的馬兒蹄聲踢踏，呼哧呼哧喘著氣。

 

我浩浩蕩蕩帶著林妃幾人站在馬厩前。

 

忽然新月激動地扯著我的衣袖說：「娘娘快看，那是不是踏北。」

 

馬厩中間，一匹棕紅色的馬兒朝我仰頭，健碩的馬蹄子激動地踢踏著地面，急不可耐地想要掙脫繩索。

 

可不就是我的踏北嘛。

 

我親切地撫摸著踏北的鬃毛：「沒想到爹爹還將你送到皇宮裡來了。」

 

踏北哼哼著似乎是在回應我，頭直朝我拱，伸出舌頭來舔我，我被舔得發痒忙說：「好了好了，一會就讓你松開松快。」

 

林妃幾人湊了過來嘰嘰喳喳地指著踏北問：「娘娘這是你的馬嗎？」

 

我點點頭。

 

將踏北牽出馬厩利落地翻身上馬。

 

秋風微涼，陽光明媚，幾個女子仰頭看我，我一拉韁繩踏北前蹄躍起：「我騎一圈給你們瞧瞧。」

 

25

 

縱馬而起，風呼呼吹在耳邊，這樣自由馳騁的感覺，仿佛再次置身在塞北廣闊的草原上。

 

S聲四起，我手持長槍挑S塞北蠻子，踏北馱著我衝S在前，刀戈相接的聲音猶在耳邊，我想爹爹了。

 

我還是難以割舍下塞北。

 

皇宮的跑馬場總是小了些，跑起來一點也不暢快，可還是讓幾個女子興奮不已，吵嚷著讓我趕緊停下教她們。

 

原來林妃是會騎馬的，騎術尚可。

 

一連多日我都在跑馬場教幾人騎馬。

 

夜裡回去李攜拉著我的手委屈不滿：「阿瑩整日和她們在一起，朕想來你這裡用午膳都見不到人。」

 

我拍拍李攜的手滿不在意地說：「你不是有御膳房嗎？」

 

李攜頓時垮下臉來：「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吃。」

 

瞧著李攜這幽怨模樣，我不禁想起小時候，我娘經常帶我來進宮，用午膳時李攜便喜歡和我坐在一起，還一定和我同吃一道菜。

 

我笑呵呵地問：「李攜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纏著我，想和我一起用膳？」

 

李攜清雋的面容掛著淡淡的笑意，親昵地說：「阿瑩好不容易回來了，我自然是想多和阿瑩一起。」

 

我看著李攜眼中的眷戀，一時間有些難過，我垂下臉來不敢看他，可還是沒有憋住自己心裡的想法小聲說：

 

「我還是想回塞北。」

 

26

 

李攜好似沒聽到一般自顧自地拉起我的手說：「不早了，阿瑩咱們睡吧，我抱著你睡好不好？」

 

李攜眼裡滿是渴望，我終究沒有開口拒絕緩緩點頭。

 

李攜懷中很暖，還有一股淡淡龍涎香的味道。

 

他緊緊箍著我，越來越緊，直到我快不能呼吸了，我才推了推：「李攜太緊了，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