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知知
- 3292字
- 2025-06-18 15:55:11
他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忽地開口:
「知知你說,巧兒人好嗎?」
我想都沒想立馬回答:「當然了,巧兒姐是個大好人!」
阿兄的聲音很是悲涼,他將頭埋進腿中,喃喃道:
「是啊!巧兒是個好女孩……」
他抬起頭,對我扯出一個慘笑:
「可是,阿兄已經配不上巧兒了。我……」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阿兄,隻得將手中的竹笛遞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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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接過笛子。
「這是阿爹的笛子?」
我點了點頭,笨拙又努力地擁著阿兄,小聲道:
「阿兄,無論發生什麼,我、阿爹,阿娘和巧兒姐,我們永遠支持你。」
我隻顧安慰著阿兄。
全然沒有注意到窗戶裡面有一雙憤怒的眼睛,正SS地盯著我。
隔天,我便被叫去了阿蓮的房間。
阿蓮用手捏住我下巴,仔細地端詳我半天,突然笑道:
「果然是美人啊!」
我下巴被捏得生疼,吃力地道:
「不敢在夫人面前提美人二字。」
阿蓮松手放開了我。
「算你識相,本夫人問你,你是不是覬覦你的阿哥?」
我立馬跪下,磕頭道:
「阿兄和我一母同胞,我對阿兄怎可能有兒女之情!」
阿蓮卻是不信的。
「喜歡便是喜歡,一母同胞又如何?我昨天都看到了,你摟著你哥哥,親密得很啊。」
她命人將我架起,森然道:「你可知,上一個在我眼皮子底下勾引侍衛的那個丫鬟,下場如何?
「我將她啊,扒皮制成燈籠,現在還掛在我的房間門口呢!一隻燈籠未免有些孤單,是吧,楊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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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奮力掙脫束縛,又跪倒在地,懇求道:
「求夫人明鑑,我對哥哥僅有兄妹之誼,若夫人有所疑慮……」
說著,我狠心摘下發簪,猛地朝臉上劃去,剎那間,鮮血如注。
「若夫人不信,我今日便毀了這張臉,以求夫人寬心!」
阿蓮似乎沒料到我會這樣做,她一把將我扶起。
「好妹妹,這是為何?本夫人和你開玩笑呢?哪能真毀了自己的臉啊。」
我依舊低著頭,聲音顫抖:
「知知讓夫人起疑,便是知知的過錯。隻要夫人能開心,毀了一張臉又算得了什麼?」
阿蓮滿意地點了點頭。
走出阿蓮的房間,我瞬間收斂了所有的情緒。
阿爹曾誇我有表演天賦,如今看來,果然不假。
臉頰火辣辣地疼痛,我卻很慶幸。
至少,流的是血,不是淚。
我低頭匆匆而過,迎面卻撞上了前來值班的阿兄。
他察覺到了異樣,大驚失色:
「知知,你的臉……」
阿兄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抬起頭,用手捂住臉龐,看向阿兄。
鮮血從指縫間滲出,滴落在地,觸目驚心。
「我的臉沒事。」
阿兄握著劍柄,手指因用力而發白。
半晌,才一把擁住了我。
他低沉道:「知知,這畜生兇猛,不過不著急,阿兄遲早會馴服它。」
是的,我也相信,憑阿兄的本事,遲早會馴服那頭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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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對阿兄越來越關愛,阿兄進入夫人房間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
某一夜,我看著阿兄入了房間,便和往常一樣,坐在階梯上等待。
突然,門又打開了,來人是阿蓮的另一個侍衛。
他不由分說將我摁在地上,一路拖到了房間裡。
我勉強抬起臉,看到阿蓮臉色發白地坐在正上方。
我還沒開口,便被她的侍衛打了一巴掌。
阿兄同樣被幾個侍衛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我又喊又叫:「夫人這是為何???!」
阿蓮冷哼了一聲,拍了拍手,幾個丫鬟將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拖了出來。
我和阿兄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巧兒姐!是阿兄的巧兒!
看著遍體鱗傷的巧兒姐,我動了動胳膊想要反抗。
阿蓮順手拿起茶杯砸向阿兄。
「你給我老實交代,她是誰?」
阿兄強忍怒火,我咬著嘴唇替他答道:
「回夫人,我們不認識!」
阿蓮猛地站起來,走到我旁邊,一抬腳狠狠地踩在我的手背。
我忍著劇痛硬是不吭聲。
「你的阿兄真是膽大妄為,不知道做我的貼身侍衛,是斷不可以有自己情感的嗎?」
她順手拔開旁邊侍衛的劍,丟到我身旁。
「你去S了她,S了她我饒你們兄妹不S。」
我遲疑了片刻,才緩慢地拿起劍,走向奄奄一息的巧兒姐。
閉上眼睛,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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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了嗎?」阿蓮在我身後問道。
我將那把帶血的劍扔在了一旁,立馬跑到柱子後面,害怕地點了點頭。
阿蓮自是不信的,她朝身旁的侍衛使了使眼神。
「你去看看那個賤人有沒有S,沒S的話,朝她身上多刺幾劍。」
侍衛點頭應是。
我和阿兄看著他一步步走向巧兒姐,臉色一寸一寸地發白。
阿兄當然看得出來,我剛才的那一劍根本要不了巧兒姐的命。
但是,如果巧兒姐在被多刺幾劍的話,就不一樣了!
巧兒姐人美心善,不該無端地S在這裡。
侍衛走上前,伸出手探了探巧兒姐的鼻息。
我和阿兄呼吸一滯。
隻見侍衛立馬起身稟報:「回夫人,她——
「S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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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蓮粲然一笑,扶起阿兄,心疼地撫摸著阿兄的臉。
阿兄的容貌整個員外府都找不出第二。
她又怎麼忍心真的傷了阿兄。
阿兄不說話,瞥了一眼地上的巧兒姐,又看了一眼那個侍衛。
他不解為何那個侍衛要撒謊。
我確是明白的。
侍衛姓李,就是之前與府中丫鬟顰兒兩情相悅的那個人。
他恨阿蓮,卻無力反抗。
阿兄來到這裡的第一天。
就悄悄地換下了那盞人皮燈籠,換上了正常的燈籠。
並將燈籠與顰兒的屍骨一同妥善埋葬。
李侍衛至此對阿兄心存感激。
事了之後,我抱著一大堆金銀珠寶找到了李侍衛。
「多謝李大哥相助。」
李侍衛並沒有收下的意思。
他深深地看著我,緩緩地開口:
「該是我替顰兒,好好地感謝你們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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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阿蓮的寵愛,阿兄越來越無法無天。
甚至根本不把盧員外放在眼裡。
其實,每個阿兄和阿蓮獨處的夜晚,我都能看見盧員外。
他站在月光下,清冷孤獨地看向這邊,悲涼而又滄桑。
堂堂一個員外,卻愛得如此卑微。
我也不免為他嘆息。
而阿兄卻越來越嫌棄這個員外。
他暗中聯合李侍衛,籠絡府中的下人,收買人心。
形成了一個以他為中心的小團體。
要知道,以前阿爹還在世的時候,阿兄是最驕傲的一個人。
阿爹總教導我們,君子不黨。
但如今的阿兄變得左右逢源,半分沒有以前的模樣。
而且日漸清瘦,若是阿娘還在世,肯定心疼S阿兄了。
但我知道,阿兄就是阿兄,他不曾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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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臉上帶傷,推開了阿蓮的門。
一條細長的傷痕斜跨過阿兄白皙的臉龐,如同美玉上的裂縫。
阿蓮驚呼:「楊安成,你的臉!」
她最在意的便是阿兄的那張美人面。
烏發紅唇,眼神深邃,一笑能令她神魂顛倒。
阿兄默不作聲,眼睛中透露出一絲疲倦和無奈,卻依然清澈如水。
阿蓮更心疼了,她皺著眉頭撫摸著阿兄的臉。
「這是怎麼回事!」
阿兄並不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後退一步,避開她的手。
「我是來向夫人辭行的!」
阿蓮臉「唰」地一下白了。
「辭行?為何?」
阿兄眼眶微微泛紅,更是惹人垂憐。
「員外說,如果我不離開,他就要將知知賣到窯子裡去,還要毀掉我這張臉。」
阿蓮怔在了原地。
她不關心我是否會被賣窯子裡。
但是她在乎阿兄的臉。
阿兄嘆了口氣。
「承蒙夫人喜愛,安成無以為報,求夫人成全,放安成出府,保安成和家妹一條性命吧!」
說完,阿兄撩起前擺就要下跪,阿蓮一把扶住了他。
她盯著阿兄的臉,入了神。
阿兄的臉雖帶著傷痕,但絲毫不減俊秀之氣,反而有一種支離破碎的美。
片刻,她回過神來,輕笑道:
「你無需離開,一切有我。」
第二天,府裡發生了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
聽聞昨夜府裡進了一個刺客,盧員外「遇刺」當場S亡,屍首更是下落不明。
從此,整個員外府的大權皆掌握在阿蓮的手中。
她笑靨如花地看著阿兄。
「這下,你不用離開了。」
阿兄卻故作迷茫:「夫人,你在說什麼?」
那日,阿爹被活活打S之時,盧員外就在旁邊看著。
他對阿蓮的寵愛幾近變態,對阿爹的呼救置之不理。
他是個壞人。
壞人做錯事一定有懲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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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員外「遇刺」的那個夜晚,後花園傳來陣陣笛聲。
這是阿娘最喜歡的曲子。
阿兄站在月下,吹著阿爹親手做的那支笛子。
我坐在他身後的石凳上,捧著臉安靜地聽著。
恍惚間,我又想起那夜。
阿兄和巧兒姐並肩賞月。
阿娘拿著大蒲扇在竹榻上乘涼,阿爹在一旁吹著笛子。
而我,蹲在地上抓著蛐蛐兒。
我和阿兄都知道,那個夜晚雖然再普通不過,但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想著想著,阿兄突然不吹了,他將笛子收起來,看著我:
「知知,你覺得,盧員外S得是不是太便宜了?」
我點了點頭。
「當然了,一刀斃命,遠不及阿爹受到的痛楚。」
阿兄陰沉沉地笑了。
「是啊!盧員外還不了的,就該盧夫人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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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員外S了,阿兄自然成了阿蓮眼中的紅人。
他在府中的地位也越來越高。
阿蓮越來越依賴阿兄。
恨不得日日夜夜都能見到阿兄的那張臉。
但是,阿兄卻不似以前那麼聽話了。
他經常和李侍衛在書房裡,不知道在商議著些什麼。
那一日,阿蓮親手做了一桌子的佳餚,等著阿兄一起用膳。
但她左等右等,阿兄還是沒來。
她猛地一揮手,將桌子上的菜餚打翻在地。
阿蓮滿心憤怒,踏至阿兄的房前,卻意外聽見屋內摔杯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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