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嫁那天,一身白衣,除了我,眾人都哭喪著臉。
隻因我要嫁的是個S人。
他雖戰功赫赫,可誰也不願獨守活寡。
深夜,我掀開棺材躺了進去,伸手就開始扒拉他的衣裳。
老娘好不容易嫁了人,即便是S了也得睡上一睡。
1
我在護國寺待了十年。
若不是皇後有意為自家侄兒指婚,怕是我那便宜老爹還想不起自己有個嫡親的小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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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親病重之時,父親卻把他的遠房表妹迎進了府裡,手裡還牽著一個小女孩,讓我叫她姐姐。
母親的身子本就是強弩之末,得知此事更是被氣得吐了血,沒幾日便去了。
之後,我自請在護國寺為母親祈福,一待就是十年。
聽聞鎮國將軍府上的小公子在戰場上受了重傷,好不容易撐到回京,太醫搖搖頭說已是回天乏力。
虧得他那當皇後的姑姑想出個娶妻衝喜的法子,也算是成全了我。
滿京城勳貴家的女子都不願嫁,畢竟年紀輕輕的誰想嫁過去守活寡呢?
各家不是支支吾吾說自家女兒還未及笄,就是推辭說已定下了婚事。
我在護國寺聽聞這個消息,眼睛都亮了。
還有這等好事?
當即給父親去了一封信,提醒他還有個待嫁的女兒。
送出個不受寵的女兒就能攀上皇後娘家這門親,父親喜不自勝。
聽聞我是自願要嫁,皇後娘娘也很高興。
眾人皆大歡喜,可惜我那便宜夫君貌似不太高興。
我出嫁的前一天,他S了。
這下好了,衝喜衝過頭,直接把人衝走了。
一想到我上無公婆下無妯娌甚至很快就能沒了夫婿的幸福生活泡了湯,我就哭得不能自已。
父親也哭,他老早就收了想攀關系的人家私下送來的賀禮。
皇後娘娘不僅沒遷怒我還沒進門兒就衝走了她侄兒,還召我進宮好生安撫了一番。
末了她拿手帕擦擦哭紅的眼角說道:「賜婚的事就此作罷,是煊兒他沒這個福氣。」
我當即撲通就跪了下來,聲淚俱下地表明了我甘之如飴的心。
皇後蒙了,手帕堪堪停在眼角不知作何反應。
我捂著心口一臉哀戚:「皇後娘娘莫要再勸,清微生是少將軍的人,S是少將軍的鬼。」
她擰了擰眉不說話了,也沒再提退婚的事。
肯定是被我的誠心打動,我哭得更大聲了。
不過這次是因為開心。
夫君S了,幸福生活又回來了,真好。
我出嫁那天,一身白衣,除了我,眾人都哭喪著臉。
這麼好的事我實在哭不出來,竭力抑制住上揚的嘴角,捧著少將軍的牌位進了鎮國將軍府。
皇後出身於武將世家,滿門忠烈,老將軍膝下三個兒子,少將軍排行最末,雙親和哥嫂皆先後戰S沙場。
除了靈堂中央躺著的那位,闔府上下的主子隻剩下那個自出生起就病恹恹的二公子,如今又多了一個我。
我主動提出要給少將軍守夜,將軍府的老管家感動得老淚縱橫,直呼夫人賢良,二老在天有靈也能安心了。
如何安心?看著一個陌生的女子住他們的大宅子花他們的積蓄?
我心虛地摸了摸鼻子,真誠地給這位冤種夫君燒紙。
隻是我天生嗅覺靈敏非常,這靈堂裡又是燒香又是燒紙的,味道有些嗆鼻。
「阿嚏!」
我揉揉鼻子,卻嗅到了一絲不尋常。
味道是從棺材裡傳出來的。
怎麼形容呢,一股......飯香?
我又伸長脖子嗅了嗅。
嗯,荷葉糯米雞、松鼠鳜魚,還有......
怎麼說,現在流行拿麻辣兔頭陪葬了嗎?
2
深夜四下無人,棺材裡卻傳來飯香,我的眼裡閃著興奮的光芒,急忙起身湊到棺材邊。
停靈需七日,此時尚未封棺,棺蓋半敞著以供親朋吊唁。
我那冤種夫君緊閉雙眼躺得端端正正,鼻梁筆挺,薄唇青白。
嘖,長的真好看吶。
我欣賞了一會兒,拱著鼻子又湊近嗅了嗅,抬腿就是一個帥氣的翻身。
沒翻過去。
手腳並用地爬進棺材,躺在了冤種夫君的身邊。
太擠了,我不滿意地推推他的胳膊。
「喂!往裡一點!」
他沒有絲毫反應。
我悄悄咪咪道:「別裝了,這兒就我一個人。」
依舊沒有絲毫反應。
「再不理我的話,那我就自己動手了?」
話音剛落,我直接撲上去扒他胸前的衣服。
他終於睜開了雙眼,翻身把我壓在棺壁上,同時一把匕首橫在了我的頸間。
頂著一張煞白的S人臉寒聲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眨了眨眼:「本來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
不能告訴他我天賦異稟,嗅到了他身上有食物殘留的氣味,滿臉的脂粉味兒就更不用多說。
喲,甚至還有燻衣的檀香味兒,講究人啊。
奇怪的是,還有一股濃鬱的藥味。
目光下移,他被我扒拉得衣衫不整,露出如玉般溫潤精致的鎖骨。
將軍不都是皮糙肉厚一身傷疤嗎?他怎麼這麼白?
我咽了咽口水,贊嘆道:「燭光與月光之間,你是第三種風光。」
「???」
裴少煊緊攥著匕首,指尖用力微微發白。
「誰指使你來的?」
我一臉無辜,甚至還有點委屈。
「沒人指使我,本小姐好不容易嫁了人,想與夫君同房天經地義,有何不妥?」
抬頭看了看四周漆黑的棺壁:「嗯,就是這房小了點。」
「你!你一介女子怎得如此......不知羞恥!」
我瞧著他的反應甚是有趣,便起了逗弄的心思:「你要是不反對,那我自己來?」
眼前人估計沒想到自己的新婚妻子竟然在棺材裡提出這種要求,一時愣住了。
我迅速傾身過去,伸手徑直從他懷裡掏出了一小包花生米。
裴少煊丟掉匕首,手忙腳亂地去捂胸口:「住手!你......嗯???」
他震驚的表情太明顯,不用猜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別亂動啊,」我吊兒郎當地輕斥一句,往嘴裡丟了顆花生米,「一會兒把人招來我可不負責。」
吃完拍拍手,把裴少煊擠到一邊,自己躺得舒舒服服,閉上了眼。
成親真的太累了,誰家新婦大婚之夜通宵燒紙啊。
「困S了,我眯一會兒,寅時三刻叫我。」
裴少煊想必是漲紅了臉,不過因為畫著厚重的妝,隻透出淡淡的粉色。
我向來是不知曉臉皮為何物的,他同我對陣終歸是敗下陣來,窸窸窣窣爬出去守在棺材邊兒望風。
冬日總歸是冷了些,許是炭火燒得不夠旺,半夜時不時聽到他壓著嗓子輕咳。
嘖嘖,怪讓人心疼的,我咂巴咂巴嘴翻了個身睡得更香了。
次日天還未亮,就感覺有人在不停戳我的肩。
裴少煊低聲催促道:「醒醒,有人來了。」
呵,燒紙太積極,思想有問題!
我不耐煩地爬出來,打了個哈欠,磨磨蹭蹭地跪在棺材前的蒲團上。
聽到身邊傳來腳步聲,眼睛這才堪堪睜開一條縫。
3
來人溫潤如玉,是皇後所出的三皇子,也是當今皇帝唯一的兒子。
隻是那雙清透的杏仁眼,與他周身的氣質有種奇怪的違和感。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馨香。
他與我見過禮後就在一邊添紙,因著對皇後的印象不錯,我並未心起疑竇。
直到他開始細細碎碎與我話家常,問我剛嫁過來是否還習慣。
我竭力保持微笑,內心腹誹。
才踏進這府門不到一個晚上,飯一頓沒吃覺也被你攪了,你說習慣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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