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臺上的女孩穿著短裙搔首弄姿，爭奇鬥豔，就為了臺下觀眾的“花環”。

而她們的裙下風姿被被臺下觀眾一覽無餘。

 

拿到花環的模特還要下臺陪金主喝酒。

 

我當即跑路，拉黑了找我的那個人。

 

此後，我就算再難再缺錢也沒有打過讓女孩們去這種場合賺錢的主意。

 

沒想到，被我保護了這麼久的女孩兒。

 

就這麼輕易地被鄭蘇麗送進了這種場合。

 

我一直覺得人生是場持久戰，女孩子們賺快錢看似容易，之後付出的代價是很沉重的。

 

也罷，這是個人自己的選擇，我管不著。

Advertisement

 

過了幾天，我接了一個景區古城的活動，帶著幾個踩高蹺的小女孩兒去旁邊漢服店化妝。

 

正好碰見來景區團建的鄭蘇麗一行人。

 

鄭蘇麗裝作不經意的理頭發，把手指上的寶石戒指在我面前晃來晃去。

 

佯裝嗔怪的回頭對著女孩們開口：

 

“喲，這不是你們的前經紀人嗎？怎麼？啞巴了，見人怎麼不打招呼呢？”

 

話音剛落，孫心怡立刻接話道：

 

“麗姐，你這話就不對了，也有點太不把我們姐妹幾個當回事了吧！”

 

“是，我們以前是在她手底下做事，指著她吃飯。事事恭維她也是應該的。”

 

“可如今，我們的地位調轉了。我們可是高級模特，走T臺的那種。”

 

“而她，隻是給那些拋頭露面的賣藝人當中介的罷了，哪兒配我親自給她打招呼。”

 

“應該是我們等她主動給我們打招呼才對！”

 

我微微一笑，上前拉住她的手和鄭蘇麗的手。

 

然後把兩個手放在一起。

 

“你們倆真是一對兒活寶，看來上天的垃圾分類還是挺到位的嘛！”

 

孫心怡用智慧的眼神看著我：“你什麼意思？”

 

鄭蘇麗立刻敲了她一下頭：

 

“蠢貨，她這是罵我們垃圾呢！”

 

孫心怡瞬間擰緊眉心，拽住我的領子道：

 

“你罵誰呢？果然窮人就是沒素質！”

 

“你給我記好了，你離了我們，什麼都不是！”

 

一股濃烈的劣質香水瞬間包圍住我，燻得我幾欲作嘔。

 

孫心怡見了，立馬嘲諷道：

 

“果然是上不了臺面的家伙，我可是用的愛馬仕的尼羅河香水，你這輩子都接觸不到。”

 

“罷了，我現在就讓你見見世面。”

 

她拿出香水遞給我：

 

“喏，我隻是給你瞻仰一下，你不許噴。”

 

我不屑一笑。

 

從包包中掏出同款香水。

 

第八章

 

在孫心怡震驚的目光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她的香水。

 

“咦，你的香水味和我的完全不一樣诶。”

 

“喲，你瓶身的字母咋是白色的呢？”

 

“得了，你的香水一眼假。”

 

我故意提高音量道：

 

“這麼有錢的人還用假貨炫耀，真丟人。”

 

周圍顧客的目光都被我吸引過來。

 

孫心怡臉漲的通紅：

 

“不可能，這可是麗姐送給我們的，怎麼會是假的呢？”

 

鄭蘇麗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一句話也沒說，直接丟下一群人自己離開了。

 

一群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追了上去。

 

此時高蹺演員的妝也畫好了，我立刻帶她去活動現場。

 

她們要當掙快錢的假名媛。

 

我不一樣，我要打拼自己的事業。

 

成為真正的女富婆。

 

我抽時間去學校辦了休學兩年的手續。

 

用這段時間攢的全部積蓄開了君臨天下文化傳媒有限公司。

 

準備大幹一場。

 

果然人在努力的時候連上帝都會幫你。

 

我之前合作過的漂亮國最大的旅行社營銷經理找到了我。

 

讓我承包兩個半小時的歡迎演出，質量一定要高。

 

這是我入行以來接到的最大的項目。

 

即使害怕自己搞不好，也硬著頭皮往上衝。

 

寧願讓自己搞砸，也不願意別人搞砸後自己後悔。

 

思慮再三之下，我報價40萬。

 

還是希望自己小賺一筆。

 

沒想到對方爽快地答應了。

 

出於之前和他合作過多次的信任，我沒跟他籤合同就緊鑼密鼓地籌備起來。

 

租場地、請演員、雙語主持人、預訂食物飲料、聯系攝像和設備、找各種工人布置……

 

我前前後後忙活了半個多月，事事親力親為。

 

正式演出那天，我租了四輛大巴跟著演員來到現場。

 

拿著話筒指揮，嗓子都啞了。

 

演出終於快開始了，我正準備坐下歇一小會兒。

 

突然助理跑過來著急忙慌地告訴我第一位上臺演員在會場旁邊的藥店不肯過來。

 

我的腦袋轟的炸了。

 

第一個節目可是舞龍舞獅的重頭戲。

 

如果砸了，整個演出就全完了。

 

我立馬狂奔至藥店門口。

 

原來這個小伙子有嚴重糖尿病，必須按時打針。

 

可是他的針管卻遺失了。

 

於是他隻能抓緊時間到藥店買，可他不會說普通話，隻能用晦澀的方言跟藥店售貨員解釋。

 

售貨員誤解他是不正經用途，拒絕售賣給他。

 

我一聽趕緊進去替他解釋。

 

卻在見到售貨員的那一刻愣住了。

 

是孫心怡！

 

她認出我後二話不說的把針管賣給了那名演員。

 

時間緊張，我沒時間跟她多說什麼，連忙帶著演員趕回會場。

 

整場演出都十分順利，沒有再出一點幺蛾子。

 

我忙完一切結束後，已經是後半夜了。

 

我走出會場。

 

看見了拿著蝦仁餛飩等我的孫心怡。

 

“姐，我記得你最愛吃這個。”

 

接著又略帶婉惜地小聲道：

 

“不好意思啊，沒想到你忙這麼久，都有點兒涼了。”

 

我們兩個就坐在展廳的臺階上吃餛飩我率先開口：

 

“說說吧，發生什麼事兒了？”

 

孫心怡眼中閃現了淚花，哽咽道：

 

“姐，我被他們欺負了。”

 

“那個鄭蘇麗知道後竟然讓我別聲張，也不讓我報警。”

 

“生怕得罪了金主們，斷了她以後的財路。”

 

“那群人有錢有勢，不是我這種窮苦人家出身的女孩子能惹得起的。”

 

她雙手捂住臉，懊悔道：

 

“姐，我是來跟你道歉的。我現在真後悔，當初怎麼就著了那個鄭蘇麗的道，她說啥我就信啥。你這麼好的人，我怎麼會那麼對你？”

 

“我現在真想抽自己耳刮子。”

 

說著，她就把手往臉上送。

 

我連忙放下筷子拉住她：

 

“沒啥，心怡，都過去了，我不會把這種事放心上的。”

 

“你也是，向前看，別沉浸在痛苦裡。畢竟以後的日子還長。”

 

孫心怡點了點頭，隨後告訴我她明天有課，就離開了。

 

破鏡難再圓。

 

經歷過她的背叛之後，我們之間的感情已經不能恢復如初。

 

她也明白這一點，既不指望我重新收留她，也不指望我能給她出頭。

 

挺好的，她這也算為自己的選擇負了責。

 

祝她以後越來越好吧。

 

第九章

 

當天晚上我收到了此次活動的結款。

 

我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怎麼那麼多零，竟然是40萬……美元。

 

還是老外的錢好賺。

 

吃了個甜頭，我更有動力了。

 

又過了幾個月，我接觸的活動項目級別越來越高。

 

光我和兩個助理已經完全力不從心了。

 

於是我拍板決定，擴大公司規模。

 

在找了一些合伙人後，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CBD裡包了整整一層樓。

 

旗下員工也擴招至百人，組建起自己的活動承包團隊。

 

很快就到了公司舉辦喬遷儀式的日子。

 

但左等右等，都不見提前訂好的攝影團隊過來拍攝記錄。

 

打電話一問，才知道他們被八個蠻不講理的女生堵在店裡過不來。

 

好啊，敢跟我搶人。

 

我立馬趕去攝影店。

 

一眼就認出了我的那八個老熟人。

 

鄭蘇麗一見到我便酸酸道：

 

“喲，他們口中的鍾老板原來是你啊，混的不錯嘛，都能稱老板了。”

 

一想到公司一大幫人就眼巴巴地等著攝影團隊呢，我就氣不打一出來。

 

鐵青著臉道：“讓開！”

 

鄭蘇麗站在我面前紋絲未動，陰陽怪氣道：

 

“喲，妹妹生氣了。不過……姐姐就是喜歡看你生氣的樣子。”

 

“這個攝影團隊我今天要定了。晚上我要舉行辦生日會。來的都是濱城的有頭有臉的人物，我今天必須把這全濱城最好的攝影團隊拿下。”

 

“不好意思，你得給我讓讓路了。”

 

說完，她扭頭對著身後的攝影團隊放話：

 

“鍾君靈，給你們多少出場費，我鄭蘇麗給你們雙倍，跟我走！”

 

其中一個攝影師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開口道：

 

“雙倍？，口氣真不小啊，莫不說你拿不出這個錢，就算你拿得出我們也不會鴿了鍾老板這個老客戶，跟你走的。”

 

我露出一絲微笑，對著鄭蘇麗朗聲道：

 

“如果你能拿出這10萬塊錢，我就讓他們跟你走。”

 

鄭蘇麗瞪大了眼睛：

 

“什麼？10萬？你說10萬就10萬，怎麼不去搶啊？”

 

我掏出包裡的合同，隻給她看。

 

上面白紙黑字印得清清楚楚出場費五萬塊。

 

鄭蘇麗扯著嗓子喊道：

 

“就這幾個破機器再加上幾個臭幹活的能要5萬塊？5000都撐S了！”

 

一旁的攝影師臉瞬間黑了下來：

 

“就你那兜裡面那幾個鋼镚也敢和鍾老板搶人？人鍾老板可是在CBD管著一百號人的公司的董事長，果然人窮都是有原因的，就你這認知……趕緊滾吧！”

 

我斜睨著鄭蘇麗 撇了撇嘴：

 

“我這次請他們拍宣傳片外加整個喬遷儀式，不僅要用攝像機還用上了無人機和大炮，5萬，在我們行業內算是正常價。”

 

“鄭蘇麗，看來賺快錢時間長了，連我之前教你的基礎知識都不記得了。”

 

“真是蠢的可以。”

 

鄭蘇麗氣的發抖，把高跟鞋踩的噠噠作響，邊走邊說：

 

“鍾君靈，你別太得意。我一定會比你更有錢的！”

 

剩下的七個人並沒有跟她一起離去。

 

反而用一種羨慕的眼光打量著我身上為拍宣傳片穿上的名牌衣飾。

 

這段時間的摸爬滾打，讓我我意識到宣傳營銷的重要性。

 

所以才斥巨資拍攝宣傳片。

 

身為公司創始人，我自然不能太拉垮。

 

其中一個膽大的女生問我：“君靈，我能不能去……”

 

我伸手打斷了她。

 

看來他們已經清楚的感受到賺快錢的代價了。

 

不過由奢入簡難，掙快錢的人是不會願意累S累活的跟我一起拼事業的。

 

我直接了當的拒絕了她：

 

“不，凡是背叛過的我的人我一律不用。”

 

我眼神一一掃過他們，將他們濃妝豔抹掩蓋下的疲憊感和差膚質盡收眼底。

 

“不過作為昔日的姐妹，我好提醒一句。”

 

“賺的差不多了，就收手。別忘了你們學生的身份，想想你們出來工作的初心是什麼？不要本末倒置。”

 

話音剛落，雅柔立即出言反駁。

 

“哼，用不著你來接我們做事。你都這麼有錢了，還見不得我們好。”

 

其他人紛紛附和：

 

“現在大學生都找不到工作，更別提我們還是二本了，上學還不如直接上班。”

 

“你又不給我們好處，憑什麼對我們說教？”

 

“還是麗姐人好，最近又給姐妹們找了個場，比之前的那個場能多賺兩倍呢，比之前她帶我們的時候那賺的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

 

“別跟她廢話了，快去跟上麗姐！”

 

我搖了搖頭。

 

帶著攝像團隊去了公司。

 

第十章

 

一年的時間轉瞬即逝，公司發展勢頭十分迅猛。

 

旗下各類藝人眾多，承接的演出輻射全球。

 

公司的業務運轉也日趨平穩，我終於能喘口氣了。

 

坐在辦公室刷著本地新聞。

 

被一條新聞吸引了注意力。

 

警方端了一個涉黃窩點。

 

其中犯案的八名人員的照片即使打了馬賽克，被我輕松認出。

 

想看到昔日的同窗好友變成了階下囚，我內心無限唏噓。

 

半個月後的早上，這群人直接出現在我的辦公室門口。

 

她們一個個哭得梨花帶雨，告訴我他們因為違法已經被學校開除了。

 

現在他們已經走投無路，求我收留她們。

 

有情緒激動的女孩還不停的對我磕頭。

 

我讓人把她們請到我們辦公室。

 

然後關住了門。

 

我指著百葉窗外的正在練習室的藝人員工對她們說：

 

“看見那個穿紅色衣服的沒？她是拿過《梨園春》節目第二名的豫劇大師。”

 

“還有那個穿灰色衣服的，他頂碗可是破過吉尼斯世界紀錄的。”

 

“還有那個小個子老頭，他可是僅存不多的縮骨功傳人。”

 

“還有那一堆高個子美女，都是專業教民族舞的老師。”

 

“你們想讓我收留你們？那你們說你能擠走他們其中的哪位？”

 

此話一出，眾女生均是支支吾吾。

 

我笑了：

 

“人吶，掙不了大錢，就掙小錢。3萬有3萬的活法，3000有3000的活法。”

 

“當初你們拋棄商演選擇去做花場。現在也可以選擇去做工人、做服務員或者做學徒……”

 

“當初大家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怎麼現在你們對這些工作視而不見了呢？”

 

女孩兒們聞言，情緒激動道：

 

“大家好歹姐妹一場，你這麼大個老板，我不信你幾個職位都安排不了！”

 

我扶額，我好像比她們多了一段記憶。

 

罷了，物以類聚。

 

我彎下腰，對著她們說：

 

“讓女孩子幹苦力活，確實不太合適。”

 

“我還有一條路。”

 

女孩兒們一聽，兩隻眼睛瞬間放光。

 

我唇角一勾：“聽說那個鄭蘇麗也出來了，她老早就在我們村裡開始給父母蓋別墅了呢，花了不少錢呢！”

 

“你們每天晚上累S累活的在T臺走秀，她隻不過是個動動嘴皮子的，憑啥拿那麼多錢？”

 

“據我所知，花場老板會給你們不菲的出場費的。”

 

“而你們，從來沒有收到過這筆錢吧！”

 

我拿出紙筆，寫下鄭蘇麗的住址。

 

“喏，我隻能幫你們到這兒了，都是成年人，剩下的不用我多說了吧。”

 

她們接過紙條一個個對我感激涕零的鞠躬道謝。

 

她們走後，我讓保安注意到她們的容貌，不能再放她們進來。

 

然後把她們的聯系方式一一拉黑。

 

兩個月後，我給爸媽買的房子交了房。

 

我開車回村裡給爸媽搬家。

 

路過那幢爛尾別墅，媽媽淬了一口道：

 

“當初他們有錢蓋別墅的時候，也沒提還我們家借出的2500塊學費。”

 

“現在爛尾了吧，活該！”

 

然後把頭伸向主駕駛，小聲說：

 

“哎，我告訴你可不許告訴別人啊，他家女兒是拉皮條的，你知不知道？聽說還坑了小姐的錢，被她們僱了幾個壯漢一頓好打呢！”

 

“最後錢給了小姐，人也瘋了！躺在家裡門也不敢出。”

 

“連帶著她爸她媽也在村裡的人被人戳脊梁骨！”

 

“當初她不是去投奔了你嘛，最後咋落到這個下場？”

 

我沒好氣地告訴媽：

 

“你能不能以後別這麼八卦？”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又不是她，投奔我不代表我能給她兜底。”

 

“能決定她的命運的隻有她自己。”

 

公司上市後，我重回校園。

 

作為優秀學生代表上臺演講。

 

陽光照在我面前的話筒上。

 

前途明朗，未來可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