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看著這四個人比花嬌的女孩。設想一下如果我是男人，面對這樣的誘惑，我能安之若素嗎？

「可是，皇上對她們都不感興趣，碰都不碰她們。」小椒說，「臣女擔憂，皇上是不是那方面……」

 

「這你不必多慮，皇上龍體沒有問題。」我說。

 

晚上，陳旭回來，見我神色有異，小心翼翼問道：「誰惹我家女王生氣了？」

 

「太後賞你的那四個女人。」我酸酸地，「挺好看的哈，還比我年輕。」

 

陳旭笑了，「吃醋啦？我的寶貝兒，我心裡隻有你，對別的女人根本起不了反應，太後以為我不能人道，逼我吃了好多蜈蚣蠍子燉的補藥，遭罪S了。」

 

我笑了，在他臉上香了一口。

 

伏在他肩上，我卻心裡沉重。

 

我和陳旭，都是對方的初戀，我們都把第一次給了對方。我們發過誓，我這輩子隻會有他一個男人；他這輩子，隻會有我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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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我和他，誰打破了這個誓言，那就是背叛，是永遠沒法原諒的錯誤。會對我們的關系造成無可挽回的傷害。

 

雖然陳旭對我百般安慰，向我發誓他沒碰過別的女人。我心裡還是隱隱不安。

 

畢竟，他不是曾經那個陳旭了，他作為皇帝，又能為我「守貞」多久？

 

5

 

算了，放下不安的心吧。及時行樂，享受當下。

 

與他又是纏綿一夜。

 

第二天他去上早朝，小椒匆匆跑進來了：「姑娘，太後召見！」

 

太後她終於坐不住了。

 

我簡單打扮一番，跟隨宮人來到慈壽宮。

 

太後雍容華貴，端坐於上。

 

我跪了半燭香時間，她才慢條斯理讓我平身。

 

我從小到大哪受過這等委屈，要不是看在陳旭的面子上，我就要翻臉了。

 

「花建國，你是打哪來的？家住何方，父親在何處高就，不可隱瞞，一五一十道來。」太後聲音威嚴。

 

我想，她肯定早就查過我的家庭信息了，結果發現查無可查。畢竟，我是個從天上掉下來的林妹妹。

 

「回太後，我家住北京，父親是懸壺濟世的名醫。」

 

「北京是什麼地方？」

 

太後的宮女對她耳語：「就是此次叛亂的藩屬。」

 

「竟是叛臣之女？」太後一拍扶手，「拉出去，打三十大板，扔出皇宮，不準再與皇帝見面！」

 

「太後，你打了我，皇上不會跟您善罷甘休！」我還在頭鐵。

 

太後冷笑，高聲命令：「給哀家打！」

 

板子落在身上，每一下都震得內髒疼。我知道這些太監下了S手，三十板子打完，我的內髒也該碎了。

 

陳旭，你快來啊，報信的小太監早都去了，你怎麼還沒來？我要被打S了……

 

「母後，手下留情！」

 

有人來救我了。

 

卻不是陳旭。

 

聽聲音倒像是……璐王周承胤。

 

「母後，建國是我的女人，被皇兄橫刀奪愛。兒臣很喜歡她，請母後手下留情。」

 

然後也不管太後有沒有發話，他踹開行刑的太監，將我抱起來，離開慈壽宮。

 

看上去似乎，太後拿璐王更沒有辦法。

 

我昏昏沉沉地，被外面的喧鬧聲吵醒。

 

仔細一聽，原是皇帝來要人，而璐王不肯給。

 

最後璐王攔不住，皇帝衝到我床前，看我渾身是血，心疼得落下眼淚。

 

他小心翼翼把我抱起來，向外走去。

 

身後傳來璐王的聲音：「皇上，你保護不了她！」

 

陳旭的腳步頓了一下，說：「等她成了皇後，誰都別想再欺負她。」

 

「呵。」璐王冷笑，「陛下確定，她會成為您的皇後嗎？」

 

6

 

「我會成為你的皇後嗎？」我問陳旭。

 

「那當然。還記得咱倆穿越前幹嘛去了？領結婚證啊！我這輩子就隻會有你一個老婆。那皇後不就是老婆嗎，除了你，誰還能當我的老婆，那誰還能當皇後？」

 

理科生的邏輯果然很強。但他忘了，現在這個世界是文科生的天下。

 

我問他：「當你還是陳旭的時候，隻有我願意當你的老婆。可當你是周承旭，是一國之君，想當你老婆的女人數不勝數。你能抵得住誘惑嗎？」

 

陳旭將我攏進懷裡，「別怕，選擇權在我，我讓誰當我的皇後，誰就是皇後。」

 

一個月後，選秀開始。

 

先帝駕崩一年了，新朝萬象更新，皇帝也要選秀女充實後宮了。

 

對我來說就好比，我的老公要選一堆美女到家裡來，天天跟我爭寵。

 

這在現代世界看來簡直荒謬，難以容忍。

 

即便我來到這個古代世界已經一年，我依舊無法融入他們的文化，無法讓自己假裝是個古代人。

 

選秀大典開始。

 

年輕貌美、家世優越的秀女魚貫而入，在皇帝面前又是吟詩又是唱歌又是彈琴。我以婢女的身份站在皇帝身邊，看著這場面，感覺血壓都高了。

 

我悄悄打量陳旭。他的容顏藏在冕旒之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從他攥著袖口的手可以看出，他也緊張。

 

司儀局尚宮提醒道：「皇上，這次您要選一名皇後，兩名妃子，四嫔，五美人。」

 

陳旭沉默良久。忽然站起身，走下去，把珠花送給了五個秀女，把金簪賜給了四個秀女，又把玉如意賜給了兩個秀女。

 

這代表著五美人、四嫔、兩妃子都選出來了。

 

還差最後一個：選皇後。

 

陳旭拿起金如意。

 

站在正中央的女孩，漂亮端莊，是大將軍府的千金蘇旎，眾望所歸的皇後人選。

 

陳旭望著她，她盡力掩飾自己的急切，向他微施一禮。唇角漾起笑意，她斷定，代表皇後的金如意非她莫屬了。

 

卻未料到，皇帝轉過身，把金如意遞給了我。

 

我驚訝，再看到他篤定的神情，我回過神來。是的，不管是他的妻子，他的老婆，還是他的皇後，那個人隻能是我。

 

我接下了金如意。

 

臺下一片哗然。皇上竟把金如意給了一個身份低微的宮女。

 

太後直接黑著臉走了。

 

她們是覺得我不配吧。

 

就算天下所有人都覺得我不配，隻要他覺得我配，我覺得我配，那就足夠了。

 

7

 

夜裡，我和陳旭已經睡下，卻聽外面一片喧哗。太監小爐子匆匆忙忙跑進來。

 

「稟皇上，宰相大人帶著滿朝文武跪在傾國宮外，請求皇上重新考慮皇後人選！」

 

我望向陳旭，他眼裡燃起怒火，「朕是一國之君，想選誰當皇後就選誰，他們管那麼多闲事，是覺得活膩了？」

 

他穿好衣服，拿上一柄劍，氣勢洶洶走出去。

 

我推開一扇窗，觀察外面的動靜。

 

那些大臣你一言我一語，義憤填膺。

 

大致意思就是，皇後必須要有好家世、好品德，才能穩定前朝，治理後宮。本朝開創至今一百三十六年，歷任皇後都是出身名門、品行端淑的女子。從沒發生過今天這般荒唐事。

 

這些古代大臣，打嘴炮的實力太強悍，他們的皇帝壓根沒有插話的機會。

 

何況陳旭一個學工程物理的理工男，完全不懂封建王朝權力的遊戲。

 

不行，實在忍不了了，我要出去幫他說幾句！

 

我正要動身，卻見陳旭「鏗啷」一聲拔出寶劍，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一個頭兩個大，老公你這是要自S？

 

下面的大臣也被震住了，終於安靜了。

 

「各位同事，哦不，列位臣工。」陳旭說，「我不管別人怎麼選皇後的，我，周承旭，當今的大魏天子，要立花建國為皇後！誰再反對，我就在他面前自刎，說到做到！」

 

一聲驚雷，閃電劃破夜空。闊大的殿宇，手執寶劍的皇帝，瑟瑟發抖的大臣，組成一幅詭譎而威武的畫面，在電光火石間印入我的腦海。

 

而那個皇帝，為了捍衛愛情不惜以命抵與世人的陳旭，在我眼裡看來，他從未如此地帥！

 

眼淚不知何時鋪滿了我的臉頰。

 

大臣們一言不發，緩緩退下。

 

陳旭走進宮殿，扔了寶劍，向我張開手臂，柔情一笑：「建國，你看，沒人能阻止咱們。」

 

我哭著撲進他懷裡。

 

此次風波之後，再沒有人敢非議皇後人選的事了。

 

司禮局開始為我訂做皇後朝服。闔宮上下都為了迎接新後忙活起來。就等半個月後的大婚。

 

8

 

距離大婚還有五天，是中秋節。

 

宮裡辦了家宴，除了邀請皇親國戚，也有重臣家眷。籠統三百多人，十分熱鬧。

 

在現代，我從沒見過這麼大的中秋家宴。每個中秋夜，我爸媽都在醫院值班，幫病人家屬守護他們的親人。

 

我沒想到有一天，這麼多人都會是我的親戚，過年發紅包真要肉疼S。

 

「想什麼呢？都要當皇後了，還這麼愁眉苦臉？」一個玩世不恭的聲音。

 

不用看就知道是璐王周承胤。

 

「王爺不去和你的兄弟們坐在一起喝酒猜拳，跑來跟我聊天多沒意思。」

 

「唉。」他在我身旁坐下，「我已經被他們孤立了。」

 

「哦？為什麼？」

 

「大家都說，是我從東北藩屬帶回來一個女妖，獻給皇上，蒙了皇上的心智，非要立她為皇後。鬧得滿城風雨，我現在出門都得戴著面罩，可惜了我這一張俊臉。」

 

我噗嗤笑了，打量著他，「這張臉已經丟盡了，不能要了，要不要我給你換張臉？」

 

「哦？花大夫還有如此高超的醫術？」他饒有興致。

 

我正想說什麼，忽然感到有人在看我。我抬頭向左上方望去，坐在龍椅上的陳旭朝我舉杯，微微一笑。

 

本來他要求我坐在他身邊，但是司禮官哭著跪著求皇上不要破了祖制，未成婚的皇後隻能和命婦坐在一處。

 

我也舉起酒杯，與他遙相對飲。

 

璐王：「嘖嘖。」

 

隻聽一聲清越的笛聲，絲竹起，鼓樂響。

 

幾個身穿紅衣的女子魚貫而入，邁著柔美的舞步。

 

哦，這叫文藝演出。

 

說實話，古代這文藝演出，音響、燈光、舞美都和現代沒法比，我看了一會兒就覺得沒勁了，打瞌睡，怎麼這麼困……

 

「啊！！！」一聲尖叫，把我驚醒了。

 

我下意識望向皇上，一個舞女竟手持短劍刺向皇上。我登時就瘋了，爬起來就要去拼命，卻被璐王SS攔住，「你不要去添亂！」

 

說時遲那時快，忽有一劍從璐王背後刺來，我立即把他推開，那一劍就要刺中我時，璐王一腳把劍踢出好遠。

 

我再看向陳旭的方向，還好，他沒事，刺客已經被捉拿了。

 

可是，他的懷裡，怎麼抱著一個女子呢？我認得她。大將軍府的千金，蘇旎。

 

就是差點被選為皇後的那個少女。

 

此時的她，臉色慘白，前胸被刺中，鮮血不斷地冒出，暈染著她月牙白的衣服。

 

「醫生！快叫醫生！快！」陳旭著急地大喊。

 

這時，他望向了我。

 

很不巧。

 

璐王為了保護我不再受攻擊，把我護在他懷裡。這在陳旭眼裡看來，怕不是什麼讓人舒心的畫面。

 

我掙脫璐王的懷抱，衝上前去，對陳旭說：「把她放下，讓她仰躺！」

 

我脫掉她的外衣，發現傷口沒有刺中要害，但傷了一個動脈。我從裙子上撕下一個布條，綁在傷口附近止血，然後當眾做起了人工呼吸加心肺復蘇。

 

來來回回二十多分鍾，蘇旎終於睜開眼，吐出一口濁氣。

 

我抹了一把汗，這才注意到，人們都用很復雜的目光看著我。

 

並不是應有的感激，而是研判，猜忌，懷疑。也許他們真的相信了，我是周承胤從東北藩屬國帶來的妖精，能讓人S而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