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無雙果然讓我吃飽喝足了,倒也沒有N待於我。


 


小憩了半日後,我便在安子期的府上四處轉悠。


 


雖無人跟著我,可我察覺到,這座宅邸到處都有影衛。


 


如我所料,安子期非等闲之輩,否則,他根本不可能逃回臨安,也可能早就被趙王後弄S了。


 


這個時辰,亦不知安子期可曾回府……


 


我剛行至前院,便聽見男子的談話聲傳來。


 


是安子期,與大將軍穆北辰。


 


安子期像是在交代什麼,道:「按我說的做,不可告知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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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北辰竟然很是順從。


 


難道,安子期已經與穆北辰聯盟了?安子期會奪位吧?我既然攀附上了他,便盼著他早日成為一把利刃。如此,我才能更好的利用他。


 


我正走神,忽然有人低喝:「誰人?!」


 


我嚇了一跳,安子期與穆北辰同時望了過來,我隻好硬著頭皮走過去,試圖告知他二人,我並非蓄意窺聽。


 


可誰知,我剛靠近,安子期就掐住了我的脖頸。


 


他力道不大,可氣勢十足,有種很想掐S我的錯覺。


 


可事實上,我的脖頸並不疼。


 


安子期面無表情:「你聽到了多少?」


 


我搖頭,雙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一旁的穆北辰輕咳了兩聲:「大殿下,那……我就先告辭了。對了,此女心機叵測,你可一定要小心。」


 


不愧是我的手下敗將,至今還認為我頗有心機。


 


安子期點頭:「嗯。」


 


穆北辰離開後,安子期才放開我,但語氣依舊極冷,冰若寒潭:「究竟聽到了多少?」


 


我內心翻了個白眼。


 


這廝倘若當真防備我,又何必給我自由?


 


他在試探我麼?


 


我又何嘗不在屢次試探他?


 


罷了,不與他計較,畢竟,他如今可是我的靠山。


 


我故作受了驚嚇,半真半假道:「大殿下是在防備趙王後母子麼?你當年逃回臨安後,必定遭了不少罪吧。不過,你能活下來,真好呀。」


 


我與安子期雖身處兩國,可我二人之間並無任何仇恨。


 


安子期神色稍緩,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唇角似乎揚了揚,可轉瞬又恢復常色,問道:「你擔心我?」


 


嗯?


 


這叫什麼話?


 


又是試探?


 


我莞爾,假模假樣道:「我自是關心你。你幼時在大庸為質子時,我便常常聽說你被欺負。可你每次都咬牙挺過來了,我很佩服你。」


 


見安子期直勾勾盯著我,我摸不著頭腦,不明所以,隻好繼續扯謊,道:「你也知道,我已是孤女,自是明白何為孤寡一人。所以,我能懂你,也明白一人獨活於世有多難。」


 


美人計,在於攻心。


 


安子期抿唇,凸出的喉結又滾了滾。


 


忽然,他又側過身,不再正眼看我,隻悶聲說:「呵,你倒是嘴甜,是故意哄我吧。你無非隻是想利用我活下去。不過,我既欠了你的恩情,便會報答你。你大可不必這般假仁假義。」


 


他的語氣怪怪的,像宮裡頭吃悶醋的娘娘們。


 


大抵是我多想了。


 


可我務必要徹底拿下他呀,遂隻能繼續誘哄他:「大殿下,你當真不信我?你有所不知,這些年,我一直惦記著你的安危。」


 


男人忽然身子一滯,猛咳了起來。


 


我:「……」


 


他作甚這般激動?


 


9


 


我的手剛要替安子期拍背,他忽然一個箭步遠離了我。


 


這一刻,我是發懵的。


 


這陣子相處下來,我還以為他至少不厭煩我。


 


難道……


 


他救下我,僅僅是因為了報恩?


 


那可遠遠不夠!


 


我需要將他培養成最忠實的信徒、利刃。


 


我繼續往前一步,誰知,風拂開了我肩頭的薄紗,露出雪膩的脖頸與鎖骨。


 


臨安國民風開化,眼下又即將步入盛暑,衣裳難免薄透了一些。


 


當我望向安子期時,他已經轉身離開,頭也未回,步子灑脫,毫不猶豫。


 


我:「……」


 


何至於此?


 


我忽然有些拿捏不準安子期的心思了。


 


但我明白,此人一定在暗中謀劃大業,我一定要成為他的幫手,助他一臂之力。如此,我才能成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故此,我隻能再接再厲。


 


落日黃昏之際,我端著親手熬好的醒酒湯,去見安子期。


 


他不久之前參加宮宴歸來,身上隱有酒氣。


 


送醒酒湯是假,使美人計才是真。


 


書房的門是開著的,我站在廊下喚了一聲:「大殿下,我可以進來麼?」


 


安子期正在看兵法,他頭也沒抬,隻淡淡應下:「嗯。」


 


我進屋,將託盤擱置下,又親手端起瓷碗遞到安子期唇邊:「大殿下,喝些醒酒湯,醒醒神。」


 


安子期沒有拒絕,隻漫不經心的瞥了我一眼,我趁機喂他。


 


茶汁順著他的唇角滑落,我用指腹替他拭去,故作無意間擦過他的唇。


 


對上男人深邃的眸,我眨了眨眼,笑意繾綣溫柔:「慢些喝。」


 


我注意到,安子期的喉結動了動。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唇像是揚了一下,但並不明顯。


 


我待在書房沒有離開,順便給安子期研墨。


 


可他手中的兵書一直不曾翻頁。


 


他在作甚?


 


是我想的那樣麼?


 


我放下手中的描金墨條,不動聲色的將手放在安子期的肩頭:「大殿下是乏了麼?為何這一頁還沒看完?我倒是略懂兵法,不如你我一起深究一番?」


 


安子期捏著兵書的指尖緊了緊,因為用了一些力道,指甲蓋發白。


 


可他看上去依舊面沉如水。


 


10


 


就在我打算進一步試探安子期時,書房外傳來動靜。


 


閹人陰柔的嗓音傳來:「呦,這光天化日之下,大殿下倒是很會紅袖添香。」


 


下一刻,我的腰肢被安子期握住,隨即,我落入他懷裡。


 


男人以僅我們二人的聲音,道:「演。」


 


我不知該如何演什麼,隻好埋頭在他脖間,期期艾艾道:「大殿下,我都聽你的,還不行麼?」


 


安子期揚聲,嗤笑了一聲:「是麼?那你今日就老老實實畫出大庸王宮的圖紙,不然……我扒光了你。」


 


我:「……」


 


安子期人前人後,當真截然不同。


 


我裝作顫抖:「是、是……」


 


門外那閹人見狀,又發出陰柔的笑聲:「哈哈哈!還是大殿下有法子。也不枉王後寄予厚望。」


 


原來,這閹人是趙王後的人。


 


安子期抬眸望過去:「我辦事,不喜旁人插手,公公還是先回吧。」


 


閹人又笑了幾聲,聲線令人不適。


 


待他一離開,我與安子期對視上,我還半躺在他懷裡。


 


此刻,我二人皆僵住。


 


因為,我又感受到了那股明顯的觸感。


 


安子期眸色暗了暗,目光瞥向別處,剛要將我推開,我卻圈住了他的脖頸:「大殿下,我可以將大庸王宮布局圖畫出來,我是誠心想幫你。不如……你我聯盟吧?」


 


安子期的一隻手拖著我的後腰,隻要他稍一用力,便可將我推開,但他並未那麼做,隻垂眸看著我:「你舍得讓蕭宴的利益受損?你就不擔心,我會哪日S了他?你還在恨他拋棄了你?」


 


他一連三問,卻緊接著又加了一句:「在關鍵時候將你拋棄的人,不值得惦記。」


 


是啊,蕭宴在二選一時,僅用半日就做出決定,他要成就他的大義。


 


他犧牲自己的未婚妻,換回了英雄遺孀,他也成為了大庸子民心目中的英雄。


 


我不過輕如鴻毛。


 


眼下,我已經徹底接受了這個事實。


 


我嬌笑:「大殿下說得極是,拋棄我的人,不值得我惦記,所以,大殿下接受我的提議麼?」


 


安子期眼中是我看不懂的情緒。


 


他像在笑,可又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安子期問:「我想看看你的誠意。」


 


我孑然一身,又是個孤女,我能拿出來的東西隻有我自己了。所以,他想要誠意,我便直接吻上他的唇。


 


此刻,我雖依舊拿捏不準安子期的想法,但至少,他已經無數次動情。


 


11


 


可安子期紋絲不動,他甚至不閉眼,就那麼看著我。


 


我無計可施,隻能訕訕放開他。


 


男人無意識間的小動作,皆證明他動情了,他表面倒是風輕雲淡,輕笑著問道:「你倒是嫻熟,從前在蕭宴面前,也是如此做派麼?」


 


他的笑意漸冷,眼神一寸寸冰冷,目光緊鎖著我。


 


我懷疑他是吃醋了,但我沒有證據。


 


我本不喜歡解釋,可安子期是我的計劃中的關鍵人物,我不得不耐著性子誘哄。


 


「大殿下,我與蕭宴雖是青梅竹馬,可從來不曾這般親密。你若不信的話……你我今日就可以圓房。」


 


我沒有等到答復,因為下一瞬,安子期就將我推開。


 


我勉強站穩,詫異的打量他。


 


此刻,安子期竟然還捏著兵書,另一隻手摸上了桌案上的一串佛珠。


 


他對我視而不見,開始認真輾動佛珠。


 


我:「……」


 


這人既不驅趕我,也並不想讓我繼續。


 


我隻好硬著頭皮留下來。


 


為了讓他盡快信任我,我便開始畫大庸王宮的布防圖。


 


很開,一張清晰的草圖躍然紙上。


 


安子期終於給了我一個眼神,他看上去滿臉幽怨,我壓根不知又怎麼觸犯到了他。


 


我先表態:「大庸王宮圖紙,已經擺在大殿下面前,殿下若是不信,可以讓細作先去探一探路。」


 


安子期沒什麼表情,隻說:「好。」


 


從這一天開始,安子期就鮮少露面。


 


我在他的府上是自由的,但不可踏出府門半步。


 


無雙是個話痨,總喜歡纏著我說話。


 


我故意找機會詢問:「你之前提到過大殿下的畫作,可否讓我瞧一瞧?」


 


無雙稍作思量,便沒有猶豫,直接帶著我去了安子期的畫室,而我一眼就認出了自己十歲左右時的畫像。


 


有少女舞劍,也有少女讀書識字的模樣……甚至還有一些簪花小細節。


 


他曾經偷窺過我!


 


那他為何裝作對我毫不在意?


 


又過了幾日,大庸都城傳來消息,蕭宴要迎娶太子妃了。


 


而且,據說,蕭宴為了懷念青梅白月光,才找一個替身。


 


那位替身不是旁人,正是我的表妹。


 


我愣是被氣笑了。


 


我人還沒S,替身都找好了?


 


當晚,安子期回府,無雙對我擠眉弄眼:「孟娘子,大殿下今晚心情甚好,你可得抓緊時機。」


 


抓緊什麼時機?這小妮子懂得真多。


 


我端著茶去見了安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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