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心機美人:東風破
- 3449字
- 2025-06-18 16:36:48
我一下就懂了。
可懂歸懂,實際操作起來卻著實令人難堪。
安子期見我遲遲不發出聲音,而太子顯然已經來到了營帳外,他一低頭咬住了我。
我肩頭吃痛,本能叫出聲來。
幔帳被拉開,太子親自前來查看,到嘴的美味被人捷足先登,他自是氣憤:「王兄!你……你這是不地道!」
安子期已經撕扯開他自己身上的外袍,朝著太子冷笑:「不好意思了,我偏就看上了此女。」
說話間,安子期掐了一把我的腰,提醒我記得反抗。
我又哭又鬧,演得甚是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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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時候,我還拔出發髻上的簪子,朝著安子期的胸膛狠狠刺了下去。
太子見狀,竟莫名心情好轉:「哈哈哈!王兄,你既喜歡,那便讓給你了。倒是個烈性的,王兄若是馴服不了,可尋我幫忙。」
安子期吃痛,倒吸了一口涼氣,可奇怪的是,他瞥向我時,眼梢含笑。但下一瞬,他一個凜冽的目光望向太子:「太子還是先回避吧,我正忙著。」
太子又哈哈大笑。
他放下帷幔,並未繼續找茬。
隔著帷幔,太子嘖了一聲:「王兄且好好享用,你難得開葷,我自是不會打擾。」
危機剛解除,安子期又掐了一把我的腰,附耳說:「繼續。」
我看了一眼他胸口的傷,有些難為情:「可你的傷口……」
簪子已經拔出來,創口不大,鮮血溢出,落在我肩頭。
安子期故意做出沉沉浮浮的動作,如此,外面的人便可瞧見營帳內的影子。
他一低頭,將鮮血舔舐。
我渾身緊繃。
可他又催促:「繼續演,不要分神。」
我:「……」
是誰分了我的神?
5
後半夜,我著實疲倦,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隱約感覺到身後有人,我並未動作,隻聞男子低沉的嗓音,道:「別亂動。」
是安子期的聲音。
我雖仍舊防備,但今日經歷太多,已毫無精力應對。
不過,一切如我所料,安子期早就認出我,並且願意履行當年「大恩必報」的承諾。
接下來,我能不能虎口逃脫,就看幾時能徹底拿下安子期了。
人與人之間真正的綁定,決不能僅憑幾句承諾。
我與安子期還需要更深一步的聯盟。
而聯盟隻能倚仗兩點:「情」或是「利」。
這一晚,我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見了記憶中的父兄,還有母親。
孟家滿門忠烈,僅餘我一個遺孤,王後視我如親女。可事實上,我就如同一個吉祥物一般,被養在宮廷。如此,就能彰顯王恩浩蕩。
十歲那年,我在假山後方偷聽到了舅舅與君王的談話,方才得知,父兄之S並非偶然。君王惦記我的母親,舅舅為了權勢,將母親秘密送入皇宮。
後來,君王就多了一位瘋子美人。
據說,那位美人被關在冷宮深處,若無君王允許,無人可以探視。
翌日,我蘇醒時,眼梢有淚。
安子期直勾勾盯著我,輕蹙眉頭,打量著我的每一個表情:「你喊了一夜母親。」
我剛要張嘴,卻發現嗓子沙啞,像長時間不曾飲水的沙漠旅人。
外面已經天光大亮,安子期骨節分明的手輕觸我的發絲,他的眼神晦暗不明:「演戲要演全套,否則,我未必能護住你。」
我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道:「大殿下且隨意。」
安子期湊過來,唇逐漸靠近我的脖頸。
下一瞬,我無意識揪緊了他的衣襟,忍受了片刻後,才見男人抬首。
氣氛陡然曖昧。
我明白,他故意在我脖頸上落下痕跡,便是為了宣示主權。
可……
也沒必要來真的吧?
我自己可以掐出紅痕。
安子期撐在我上方,並未直接離開,他嗓音略顯喑啞:「大庸太子必定在臨安國安插了細作,你在我身邊的一切,皆會被他知曉,你不介意?」
他在試探我麼?
我莞爾,露出嫵媚笑意,順勢圈住了安子期的脖頸:「蕭宴已棄了我,我如今是大殿下的人了,我要介意什麼?」
安子期似乎很滿意我的回答,薄唇揚起一抹十分好看的弧度。
我這才發現,他的牙齒潔白整齊,唇齒間隱有薄荷氣味,理應是不久之前用薄荷水漱了口。
這個細節無疑讓我狂喜。
女為悅己者容,男子同樣如此。
安子期,他會成為我的獵物麼?
6
大軍啟程折返都城。
我被安子期抱上了他的馬車。
太子與幾位將領還在打我的主意,但安子期遲遲不放人,旁人自是不能硬搶。
回程路上的當晚,我與安子期繼續在馬車內演戲。
有了前一晚的經驗,我的演技愈發純熟。
可安子期卻明顯眼神躲閃。
我注意到他手背凸起的青筋、泛紅的耳垂、吞咽的喉結。
他撐在我上方,手臂上肌理分明,仿佛蘊含無盡力氣。
接連兩日後,太子又來尋事,他衝著馬車嗤笑:「王兄,你還沒膩麼?」
安子期皺眉。
換做尋常時候,太子不會對任何女子有太長時間的興趣。
可顯然,太子依舊想橫插一腳。
安子期慵懶的嗓音傳出:「怎麼?太子非要與我爭上一爭?」
安子期身為大皇子,又是前任太子,他在臨安國的地位可想而知。
此番兩國開戰,安子期才是主帥。
太子多少有些忌憚,離開之前淬了一聲:「大庸太子玩過的破鞋,孤不稀罕。」
太子言辭粗鄙,但我卻暗暗松了口氣。
我就盼著他不稀罕我。
不過,安子期仍舊沒有掉以輕心,我二人積極配合彼此演戲,這一日,他忽然流了鼻血,而我也感覺到了十分硌人的抵觸。
我二人僵住,面色各異,又慌忙收拾殘局。
但很快,我便鎮定下來,甚至以最快的速度想好應對之策。
我摁住他,將他壓下,故意挑逗:「不如假戲真做,嗯?」
安子期一怔,隨後又將我推開,用披風將我罩住,語氣不明:「孟姜,你深愛大庸太子,該不會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吧?你是心悅我才肯……還是說,你隻是饞我?」
「我明白了,你隻是想利用我脫身。」
我:「……」
這人真是不好騙啊。
如此這般數日過去,終於抵達了臨安國的都城。
我被安子期帶入了他的府邸,他讓一個梳著高馬尾的年輕女子守著我。
安子期入王宮赴宴之前,交代道:「無雙,照顧好孟娘子。」
無雙應下,待安子期一離開,她就上下打量我,又見我脖頸上有幾朵紅梅,她咬了咬唇,問:「聽說,主子收了一個狐媚子。那狐媚子就是你吧。」
我:「……」
名聲倒是傳得極快。
無雙叉腰,歪著腦袋,又說:「不過也好,主子不近女色,長此以往也不是個辦法。你放心,我會將你養得白白胖胖。我家主子喜歡豐腴小胖子。他經常畫一個胖丫頭,瞧著與你頗有幾分相似。」
我啞然。
十歲那年,我的確有些嬰兒肥。
安子期所畫之人,該不會就是我吧?
7
安子期走在王宮的長廊上,有風拂過,可他鼻端皆是楚楚女兒香。
他的唇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八年過去了,他終於等到了這一日。
八年前,他僥幸逃脫大庸,中途有幸被孟姜所救。
孟姜是孟大將軍的遺孤,他雖是臨安國的大皇子,但早就對大庸的常勝將軍敬仰有加,也曾悄悄潛入大庸都城,見過孟大將軍之女。
其實,安子期早在孟姜不知道的時候,就對她頗為注意。
安子期永遠都不會忘記,他被毒蛇咬中小腿時,是孟姜一口口吸走毒血,她長得粉雕玉琢,像極了年畫中的福娃。
逃離大庸之時,他鄭重言明:「大恩必報」。
他曾暗暗發誓,此生一定要再見到孟姜。
回到臨安國後,安子期處心積慮、步步為營。他知道自己的儲君之位被奪,也知曉自己腹背受敵,但無妨……
隻要還活著,就有希望。
這句話,是孟姜曾對他說過的。
得知孟姜在大庸太子蕭宴身邊當軍師,他也使計進入軍營,前陣子終於得了機會,擄來了霍將軍的遺孀。
於是,安子期與心腹聯手,蠱惑太子用霍氏遺孀換來孟姜。
讓安子期驚喜的是,孟姜比他想象中還要聰慧。
而更讓安子期狂喜的是,孟姜主動找上了他。
孟姜一定不知,那一晚,他表面雖風平浪靜,可內心已是萬馬奔騰。
孟姜主動吻上他的瞬間,他暗爽到了極致,那一刻萬金不換。
時隔數年再見,孟姜抽條了,臉蛋也更加精致漂亮,比他想象中還要好看。
他與孟姜的每一次親近,都險些讓他失控。
可安子期明白,還不是時候……
他想要她的心。
但他更明白,一個男子隻有站在絕對的高位,才能保護自己的心愛之人。
故此,安子期一直在隱忍。
他不能讓人看出來,他對孟姜的心思。
更不能讓人知道,孟姜就是他的軟肋。
他的母親S了,母族勢弱,這些年全靠著對孟姜的念想,才苟活至今。
起初,他隻想著報恩。
可漸漸地,隨著年歲漸長,屬於男子對女子的佔有欲,日益滋生,如茅草般野蠻生長,一發不可收拾。
但……
他要穩住。
即便,他已經近乎狂喜,如獲至寶。
安子期時刻警告自己——
還不是時候!
見到趙王後,安子期立刻收斂神色:「母後宣我,是有何事?」
老臨安王沉迷修仙問道,趙王後把持朝綱,讓她自己的兒子當上了儲君。
安子期就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趙王後冷笑,鋒利的豔紅指尖劃過安子期的臉,道:「大庸孟家女落入了你手中,你該不會金屋藏嬌吧?她必定知曉諸多情報,不如交由本宮嚴刑逼供,讓她吐出對臨安有用的東西。」
安子期眸色微眯,轉瞬恢復正常,頷首道:「母後,我自有主意,此女剛烈,若是來硬的,隻怕她會使詐。」
趙王後冷哼:「你的意思是?」
安子期道:「我會讓她心甘情願。」
趙王後還想繼續說什麼,可宮宴已經開始,她隻能長話短說:「記住自己的身份,你要替太子護好臨安國。」
安子期笑了笑,臉上看不出任何野心:「母後說得是。」
宮宴開始,燕瘦環肥的美人們魚貫而出,舞姿生風,翩然若仙,可安子期腦子裡全是孟姜的臉。
他端起一盞涼茶,一飲而盡,胸膛微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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