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說著，我在冀令秋的臉頰上輕吻一下：「放心，我不會讓你當一個任人指摘的面首。」

 

班宇寰牙都要咬碎：「不當面首當什麼？難不成，你還想讓他取代我，當你的驸馬？！」

 

我認真地思考一番，仍笑道：「也未嘗不可。」

 

班宇寰的胸口劇烈起伏，已經是一副快被氣S的樣子。

 

他瘋了似的衝過來，要拿梆硬的拳頭往冀令秋的臉上招呼。

 

這一拳自然是被擋了下來。

 

我擋在冀令秋的面前，而辛笑柳則擋在我的面前，輕松化解了這一拳。

 

她沒有要傷害班宇寰的意思，奈何他自己太沒用，力道被化之後，一個踉跄跌坐在地上。

 

Advertisement

班宇寰沒想到會有人在暗中保護我，一整個狼狽不堪，他憤怒地仰頭瞪著我：「長孫歌闌，你給我等著！」

 

我一瞬間恍然大悟。

 

怪不得這幾年我越來越厭倦班宇寰。

 

美貌和傲慢相加，並不符合我的審美，反而是這個瞬間，他美且狼狽的模樣，反而使我大感愉悅。

 

我點頭：「嗯，我會好好等著的。」

 

等他更狼狽，更破碎。

 

15.

 

班宇寰那天出門，是為了進宮見父皇。

 

起義軍勢如破竹，皇城人人自危，他確實如父皇期待的那樣，層出不窮地獻計獻策，但他的這些計策，沒有一條是有用的。

 

父皇傳他進宮，將他狠狠責罵了一頓。

 

他本想在父皇面前告我一狀，但在那種情況下，實在沒有開口的機會。

 

於是他隻能怒氣衝衝地去，再失魂落魄地回來。

 

我身邊多了個男人，這對鄭婉君來說，倒是一件喜事。

 

她完全不需要再絞盡腦汁地想辦法算計我，隻要在班宇寰的面前時不時地提上一嘴，就足夠了。

 

畢竟，班宇寰是極其要面子的一個人，僅僅是驸馬這個身份，就足夠讓他耿耿於懷，更何況一直以來都在單方面跪舔他的女人，如今找了個比他更俊美的男子，就這麼堂堂正正地養在府裡。

 

帶別的人進府，不再是獨屬於他自己的特權，這讓他怎麼能忍……

 

可他隻能忍。

 

他的後宮被我拉攏，隻剩下鄭婉君一個。

 

他的後臺被我清除，隻剩下父皇對他還算寬容。

 

起義軍已經佔領這個國家一半的疆土，他作為這個國家的驸馬，本就不怎麼光明的前途這下也是徹底黯淡。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班宇寰好像沒那麼恨我。

 

又或者說，他的自信不允許他相信，我會喜歡上他以外的男子。

 

是夜，他醉醺醺地闖進我的房間：「公主，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歡那個小白臉，你隻是想讓我吃醋而已。這種小把戲，我一眼就看穿了。」

 

班宇寰的確沒啥自知之明。

 

他不知道他自己也是個小白臉嗎？

 

16.

 

我一言不發，掀開寢室的門簾。

 

班宇寰彎唇，大步踏入。

 

映入他的眼簾的是正在手忙腳亂穿衣服的冀令秋，雪白的脖頸上還有我留下的唇印。

 

班宇寰酒醒了，滿頭的汗。

 

但也僅限於酒醒，人還沒清醒。

 

他冷冷地道：「做戲要做像樣，我還不懂你麼？」

 

一向懦弱的冀令秋挺直了腰板，直直看向班宇寰：「不是做戲。」

 

「你說什麼？」

 

冀令秋一個字一個字地強調：「不、是、做、戲。」

 

對，我們做的不是戲。

 

是愛。

 

17.

 

班宇寰逃一般離開了。

 

冀令秋眼眶微紅：「殿下，你帶我到公主府，是、是為了讓驸馬吃醋？」

 

我發現，我跟班宇寰真的是同一類人。

 

鄭婉君肯定也對班宇寰說過這麼綠茶的臺詞，他一定和現在的我一樣，十分受用。

 

我撲進冀令秋的懷裡：「放心，我心裡隻有你。」

 

此乃謊言。

 

我心裡誰都沒有。

 

除了我自己。

 

18.

 

班宇寰以前總是喜歡說我賤。

 

但我的賤是裝的，他的賤卻是真的。

 

我「舔」他的這幾年，他對我一直都是忽冷忽熱，從來沒有把我看在眼裡。

 

冀令秋出現不過短短幾天，他眼裡忽然就有我這個人的存在了。

 

大約，得不到的總是更香一點。

 

不論鄭婉君怎麼添油加醋，甚至還拉著他在門外聽我跟冀令秋的牆角，他都能繼續自欺欺人，認為我一定是被他傷透了心，故意演戲，跟他鬧小脾氣。

 

這一通操作下來，反而是鄭婉君自己和班宇寰變得疏遠起來。

 

哪怕她把自己的兒子搬出來，也沒有用。

 

我看足了戲，隻覺得很好笑。

 

19.

 

我有時候會懷疑，是不是我看原著的時候看漏了什麼地方，班宇寰會不會是父皇的私生子。

 

否則，他何以對班宇寰如此信任，明明自己都快當不成皇帝了，還要把軍隊交給從未上過戰場的班宇寰，期待他可以扭轉戰局。

 

當然，也不是隻有父皇覺得班宇寰很行。

 

我在朝中安插的官員們，也都覺得班宇寰很行。

 

畢竟，要想起義軍的犧牲達到最小化，朝廷派出去的人當然是越廢越好。

 

班宇寰一身戎裝，來向我告別的時候，我差點沒忍住要放聲大笑。

 

當然，以他的智商，就算我真的大笑起來，想必他也不會懷疑到什麼。

 

我用看S人的眼神，溫柔地看著班宇寰：「我跟你一起去。」

 

班宇寰的眼睛亮了，驚喜道：「公主，我就知道你是真心對我的。不像婉君，她已經在清點金銀，做好了隨時跑路的準備。以前都是我錯怪你了，是我沒有分清誰才是對我好的人。」

 

我微笑：「放心，她不會離開你的。」

 

跟主角光環作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從我穿書到現在，已經有十幾年，我一步一步謀劃到今日，才終於要迎來勝利。

 

我一定會向原著的班宇寰好好學習，做一個S伐果斷的人，斬草除根。

 

20.

 

冀令秋被我安頓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辛笑柳要貼身保護我，跟我一起出發。

 

路上，班宇寰頻頻朝辛笑柳投去目光：「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她……」

 

我在心裡冷笑。

 

何止見過，原著她還給他擋刀，給他生孩子。

 

生命、子宮、一切的一切，都奉獻給了他。

 

在原著裡，這些對辛笑柳而言，都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有一次，我跟辛笑柳說，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當了妾, 生了孩子。

 

我話還沒說完, 她就面露驚恐：「殿下, 別說了，你做的夢要嚇S我。」

 

會嚇到就好。

 

會嚇到, 我就能放心地把她留在我的身邊了。

 

辛笑柳察覺到班宇寰的視線，不悅地把頭瞥到一邊。

 

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我知道, 她和我一樣, 對即將到來的未來感到無比興奮。

 

21.

 

前線。

 

兩軍對陣。

 

班宇寰看著前方的起義軍, 露出近乎狂喜的表情。

 

「我還以為是什麼厲害的猛將，怎麼還有這麼多女人？這是要把勝利拱手送給我啊。公主, 你就在這裡看著，看我怎麼把那些不自量力的女人捅個對穿。」

 

我哼著小曲，打開我帶來的小包裹：「那可不行, 我也要戰鬥的。」

 

班宇寰皺起眉：「別鬧, 這裡不是你犯公主病的地方。」

 

「哈哈哈……」

 

我放肆地大笑起來。

 

當著他的面, 我戴上了那個面具，那個專屬於起義軍首領的標志。

 

一瞬間，班宇寰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手中的長槍亦是差點滑落。

 

當他回過神來時，我和辛笑柳已策馬回到了屬於我們自己的陣營。

 

辛笑柳嗔了我一眼：「殿下, 您確實有些任性了，要是有個萬一怎麼辦？」

 

我滿足地嘆了口氣：「沒辦法，我真的很想看他被愚弄後的表情。」

 

仿佛在一瞬間被抽取了魂魄一般, 實在很有趣。

 

班宇寰長得那麼好看, 那張臉就不應該用來笑。

 

越狂妄的美男越適合流淚。

 

22.

 

戰鼓響起, 兩軍交戰。

 

起義軍在兩位女將軍的帶領下, 勢如破竹。

 

當然, 這兩位女將軍, 也是原著班宇寰的後宮。

 

她們是雙胞胎, 同時滿足了讀者對雙生子和女將領的幻想。

 

按照現實邏輯來講, 女人的戰鬥力並不強。

 

但原著就是賦予了她們強大的戰力，且讓如此強大的戰力，臣服於區區一個渣男。

 

她們對我來說, 是最重要的兩個下屬。

 

由女人帶領著走向勝利的軍隊, 這個事實對我來說至關重要。

 

女人的存在感越強, 世人對我坐上皇位這件事的質疑就越小。

 

從這個角度來講，我非常感謝原著作者。

 

出於集郵的心態, 班宇寰的後宮不僅有女將軍, 連鄰國的女帝也被他收入囊中。

 

雖然是出於欲望寫出的劇情。

 

但女帝的存在本身, 讓這個虛構的封建社會中存在著女人可以當皇帝的事實, 鋪平了我的稱帝之路。

 

23.

 

我沒有好好和班宇寰告別。

 

他小醜般的眼神我已經欣賞過了。

 

班宇寰看我的眼神有些不耐煩，冷淡地解釋道：「這是我老家親戚的孩子。」

 

「（從」兩個雙胞胎女將軍異口同聲：「他真好看啊。」

 

不愧是我的驸馬，S了都這麼好看。

 

24.

 

我再次回到皇城，回到皇宮。

 

這一次父皇沒有和之前一樣高高在上。

 

他坐在書桌前, 慌亂地奮筆疾書：「歌闌，你別急，朕這就寫傳位詔書給你，讓你名正言順地繼承朕的皇位。」

 

我接過詔書, 撕得稀碎。

 

「我的皇位是我憑實力打下來的。」

 

「不是從你手中繼承來的。」

 

成王敗寇，我不需要什麼名正言順。

 

從現在起，我就是真正的天命之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