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我被誣陷浸豬籠等死,沒人知道我會縮骨功
- 3280字
- 2025-06-18 14:51:23
莫彩衣面露難色,她不是童子功,自是不能。
“回貴人,彩衣的師傅能。”
莫班主將我推出來。
蘇如萱指著我:“你,抬起頭來。”
帶著一臉花花綠綠的油彩,我慢慢抬起頭。
莫班主怕我被安上冒犯的罪名,替我解釋。
“隻因前日扮一小角,誤用了數日洗不掉的油彩,還請貴人勿怪蟬衣冒犯。”
蘇如萱擺擺手:“無妨,你叫蟬衣?豬籠那樣狹小的空隙,你也能鑽出?”
她身體前傾,眼睛緊緊盯著我的嘴巴,似乎要是從中聽到雲兒那個令人討厭的聲音,就要上前撕爛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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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頂住眾人的目光,輕輕開口。
“是,我練的是童子功,豬籠也能鑽出。”
是完全和雲兒不一樣的聲音。
蘇如萱的身體放松下來,命管事賞了我一支簪子。
老毛曾說過,藝多不壓身。
所以他一並教我的還有比縮骨功更難的——口技。
從被莫班主救下的那日起,我就變換了音色。
我退到下方,一旁的莫彩衣對我露出怨恨的目光,她在怪我搶了她的風頭。
晚間收拾行李時,我偷偷把簪子塞進她的包袱裡。
我分明看見了她揚起的嘴角,卻還是聽到一聲冷哼。
7
我是在半路人馬停下休息時才察覺到不對勁的。
同行的五輛馬車中,有一輛藍色轎檐的旁邊多了幾個侍衛。
不像護送,像是監禁。
裡面清一色是眉清目秀的男藝人。
難道是蘇如萱給自己選的男寵?
我剛在樹林出恭完,就聽到一陣騷亂,緊接著一聲大喊。
“有人跑了!快追!”
前方突然出現一人,抓著我就跑,隨即又撲倒在草叢裡。
追趕的侍衛就在跟前,眼看就要搜到藏身之處。
突然一聲震撼山林的虎嘯,幾人停住腳步,轉身就逃。
剛才還抓著我不放的美男子,此刻縮成一團,心有餘悸地看著我。
“你是什麼人?竟然能發出老虎的聲音。”
“一個會口技的普通人,你又是什麼人?為何要逃?”
美男子叫方玉,是位唱戲的小旦。
“你是男子,為何也會被選中?”我問。
方玉的臉色唰地慘白:
“世子妃要的就是男子!選你們,不過是遮掩許庭軒好男色的醜聞!”
我聞言愣住,許庭軒的取向竟……
“你認識許庭軒?”我又問。
“廢話!我可是……”
他停頓,把一個玉佩放在我手中。
“你救了我,便是恩人,若是在京都有難,便來長公主府找我。”
回到馬車上,莫彩衣滿臉不屑。
“那個逃跑的戲子真是不知好歹!在侯府裡唱戲不比在煙花巷流強!”
“以我的姿色,就是世子想不注意到我都難。”
聽著莫彩衣自誇的言語,旁邊幾人也連連應和。
我呆坐一旁,回想起玉佩上的字,若有所思。
8
剛到京都,我就知道莫彩衣的幻想破滅了。
蘇如萱並未把我們帶到侯府,而是將我們安頓在一處僻靜小院。
“婆婆,這就是侯府嗎?怎得不見世子?”
莫彩衣剛開口,就被看管我們的婆子抡了一巴掌。
“呸!一個身份卑賤的雜技還想見世子?痴心妄想!”
莫彩衣從未挨過打,眼下想衝過去理論,被我和莫班主雙雙鉗制住。
就在這時,早先一步到達的那幾位男藝人已經梳洗完畢。
個個穿著侯府小廝的衣裳,手中還拿著雜耍器具。
那婆子見狀,態度瞬間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露出大牙笑:
“幾位哥兒這就隨我走吧。”
看到這,我已明白大半。
這裡是蘇如萱專門為許庭軒準備的小院。
裡面的女藝人不過是噱頭,真正要緊的是那些男藝人。
聽聞忠勇侯世子有一打小相伴的小廝,甚擅街頭雜藝,世子曾為他擋過棍棒,寵愛非常。
蘇如萱不被許庭軒所喜,便處處迎合於他,四處搜尋小廝的替身。
可斷袖之癖終究是醜聞,於是蘇如萱又選了許多女子用作遮掩。
這些婆子也是知道內情的,唯獨院中被隱瞞的女子,還在日日盼著能進侯府。
接連幾日,送去的男藝人被一一退回。
聽著看管的婆子偷偷議論,我隻覺疑惑。
蘇如萱送去的人,許庭軒從未留下過,為何她還要源源不斷地送去?
和我一同偷聽的莫彩衣卻動起了女扮男裝的心思。
“還能如何?世子定是厭惡世子妃,才推說自己好男風。若是我……”
她沒有繼續說,可她做出了行動。
莫彩衣偷偷敲暈了一位正出恭的男藝人,偷走他的衣服,混在去侯府的隊伍中。
9
等我和莫班主發現莫彩衣不見的時候,已經傳來她被當眾揭穿的消息。
“我閨女還活著嗎?”莫班主急問。
婆子卻露出大牙,一臉討好地笑:
“給莫班主道喜了。”
婆子說,世子一眼就看穿了莫彩衣的身份,正要處決時,聽到她說會縮骨功,當即又喜上眉梢。
這晚,世子院裡叫了五六次水。
次日,莫彩衣臉色蒼白,一看就被折磨的不輕。
不過世子對她的賞賜也不輕,幾大箱珠寶眼都不眨地送給她。
莫班主長舒一口氣,摸著跳動的心髒,感嘆閨女不用再跟著自己受苦了。
而我,當晚就偷偷從後院的狗洞裡逃了出去。
我也長舒一口氣,摸著白淨的臉,感嘆不用再繼續提心吊膽了。
三年沒去看老毛,想必他墳頭的草也有一丈高了。
到了地方,我卻發現老毛的墳似是被修繕過,墓碑前的幹果還是新鮮的,焚燒紙錢的灰燼還留在原處。
城中不乏有樂善好施之人,想來是哪位好人發了善心。
我給老毛磕了幾個頭,又擦了擦幹淨的墓碑,細說著三年來的際遇。
次日我剛回到城中,就被一人猛然抓住。
回頭一看,竟是傷痕累累的莫班主。
原來在我走後,世子妃便派人來接莫班主進侯府。
沒想到剛出門就被人一頓毒打,邊打還邊說莫彩衣勾搭世子,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此時莫班主才察覺被騙,莫彩衣乃是進了虎狼窩中。
世子隻寵了莫彩衣一晚,便將她厭棄,丟給蘇如萱,任由發落。
眼下連她是S是活都不知道。
莫班主緊緊抓住我的胳膊,聲聲泣血:
“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看在從前收留你的情份上,求你救救我的女兒!”
若不是莫班主從將我河中救起,恐怕我早已命喪黃泉。
我沉思片刻,鄭重地點點頭。
10
長公主府前,我將玉佩遞給門衛,說要拜見長公主。
片刻後,我被領進正廳。
貴妃榻上躺著一位膚若凝脂的美人,想來就是長公主。
“你就是驸馬的恩人?”慵懶的聲音傳入耳中。
我跪在下方行禮:“若說恩人真是折煞民女,能幫到驸馬是民女的造化。”
“哦?”長公主抬眼看我,“你竟會認同我找一個卑賤的伶人作驸馬?”
“回公主,民女雖然也是一個雜耍技人,但民女並不覺得自己卑賤。”
“民女認為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地位之高低隻是相對的。不然,為何無人與天爭高低與地爭富有?”
話音剛落,緊繃的身體透露出我此刻無比緊張。
豆大的汗滴落在地上,我等待著上方的宣判。
“好!”長公主拍案而起,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說得好!擔得起本宮的座上賓!來人,賜座!”
我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
我賭對了。
“趙”乃是國姓,為何方玉會有刻國姓的玉佩。
隻有一點能說通,他就是那個長公主自封的驸馬。
在侯府八年,我也曾聽說過宮廷秘事。
本朝長公主乃是一個玩世不恭的奇女子,多少英俊豪傑她都看不上,反而對個唱戲的伶人一見鍾情。
天子是她的胞弟,太後是她的生母,兩人對她甚是寵溺。
朝堂上那些白胡子老臣多次上奏彈劾,雖都被天子擋了回去,但到底人言可畏,令長公主頭疼不已。
既然天子不能封方玉為驸馬,那長公主便自封,老臣們又被氣得吹胡子瞪眼。
可謂是打得有來有回。
“看來驸馬離家出走一趟,也不是全無收獲。”
長公主話音剛落,方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才沒有離家出走!!我那是遊山玩水去了!”
方玉羞得耳朵通紅,被長公主一把摁在貴妃榻上哄。
“好,以後這些話本宮隻在床榻之上講。”
我坐在下方遮住眼睛,雖聽不懂長公主的話,卻也知他們感情甚篤。
還好顧著我在,長公主倒在方玉懷中問:
“聽說你還會虎嘯?本宮能否一聽?”
我潤了潤喉嚨,對著門外發出咆哮聲。
“嗷——”
門外的侍衛突然衝進屋,探聽到聲音的來源,又一臉懵地退下。
我也沒再藏拙,隨即又變換出大象、獅子及各種飛禽走獸的聲音。
“好!”長公主鼓掌,“本宮最欣賞有才能之人,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說吧,在京都遇上什麼事了?”
11
次日,忠勇侯府收到長公主移駕侯府的旨意。
除了外出辦公的侯爺和世子,其他人紛紛擺宴接駕。
宴席上,枯燥乏味的歌舞令長公主皺起眉頭。
侯夫人察覺到,換了戲子上臺。
可戲子還未開口,長公主酒杯“砰”地放在桌上,面露怒意。
方玉也是戲子出身,此番侯夫人乃是觸碰到長公主的逆鱗。
我站在長公主身後,瞥見蘇如萱朝丫鬟吩咐幾句。
不過片刻,莫彩衣抱著酒壇出現。
“殿下,此乃臣女在民間尋到的一個妙人。”蘇如萱解釋。
“喔?”長公主懶懶地抬眸,“如何妙?”
“殿下請看。”
蘇如萱一個手勢,莫彩衣開始動作。
她扭著全身,幾下鑽進酒壇中,後又完整無缺地出來。
“好啊!真乃妙人是也!”長公主笑道。
看著長公主終於展露笑顏,蘇如萱松了一口氣,緊接著開口。
“若殿下喜歡,臣女願將此人送予殿下,任其賞玩。”
長公主示意我和侍女陪同莫彩衣去收拾行李。
誰知剛到房間,莫彩衣突然抱著我開始痛哭,訴說在侯府遭遇的不幸。
“嗚嗚!蟬衣姐姐,你不知道,世子就是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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