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表姑高興極了，當即決定今晚要在侯府設家宴。

家宴上，表姑驚訝地看著與母親一般無二的王素芝。

 

父親連忙解釋王素芝的來歷。

 

表姑將信將疑地笑了笑，順手拔下頭上的步搖送給王素芝，當作入府之禮。

 

王素芝起身謝恩，但眼裡仍是桀骜之色。

 

表姑未作深究，而是在家宴上將我要入東宮的事說了出來。

 

表姑入宮後深得聖寵，卻一直無所出。

 

如今聖上已至垂暮之年，要想再有子嗣也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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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眼裡，表姑隻是盛極一時的寵妃而已。

 

但寵妃也有寵妃的優勢，耳旁風的威力也不容小覷。

 

面對著諸皇子的示好，表姑毅然決然地把寶押到了太子身上。

 

前些年太子不受寵，聖上隱隱約約有改立太子的想法。

 

自從表姑幫助太子後，聖上逐漸對太子改觀，甚至漸漸讓太子輔政。

 

太子對表姑自然是感恩戴德。

 

但表姑卻不敢認為這恩能保住下半輩子的榮寵。

 

所以，她挑中了漸漸長大的我。

 

她看中了我的穩重和孤僻。

 

她說，像我這樣的人最適合在宮中生存。

 

一開始我是拒絕的，我隻想安安穩穩地守在侯府，守著祖母和父親。

 

可如今，我卻想換種玩法。

 

皇權霸道，觸及必S。

 

我倒要看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怎麼撼動皇權。

 

我默不作聲地觀察著席上的人。

 

祖母和父親是高興的。

 

永伯侯府式微已久，若是能出一個妃子，也算是光耀門楣。

 

王素芝卻慌了，她忘了自己的身份，直接起身對表姑喝道。

 

「不行，念兒不能進宮！」

 

她定然是要阻止，畢竟她的任務必須和我待一起才能完成。

 

我眸色微閃，動了動心思，頭上的好感度加了十。

 

王素芝眼睛亮了又亮，大膽的話流水似的脫口而出。

 

「一人宮門深似海，宮裡的女人勾心鬥角，我可不願念念以身涉險。」

 

祖母和父親臉色驟變，不安地看向表姑。

 

表姑笑著抿了一口茶，雙眼向後一瞥。

 

伺候的嬤嬤三兩步上前，抡起右手扇了王素芝兩巴掌。

 

「大膽賤妾，敢在貴妃娘娘跟前大喊大叫。」

 

王素芝捂著臉，愣在了原地。

 

李樂瞪大眼睛，衝上來打嬤嬤。

 

「你敢打我媽，我打S你！」

 

帶刀侍衛護住嬤嬤，一腳踢翻李樂，瞬間拔出白花花的長刀，抵到李樂身前。

 

李樂嚇得臉比刀白。

 

「樂樂！」

 

王素芝連忙將樂樂護在身後。

 

父親回過神來，對著兩人呵斥道。

 

「大膽王素芝，還不快跪下求娘娘恕罪。」

 

王素芝這才反應上來，如今她面對的可是皇貴妃。

 

「對……對不起，娘娘，親身不知禮數，還望娘娘恕罪。」

 

王素芝別扭地行著禮，嘴上雖然求饒，眼裡卻依舊不服。

 

是啊！

 

無論是上次，還是這次，她都被爹爹護在院內，哪裡見過這吃人的陣仗。

 

表姑放下茶杯，轉身問我。

 

「念兒覺得該如何處置她？」

 

看著表姑不達眼底的笑意，我知道她已經看出這是我的手筆。

 

表姑雖對當年的事有愧，可她畢竟已經是皇貴妃。

 

那些事對她來說是汙點。

 

長得和母親一模一樣的王素芝也是。

 

父親瘋狂對我使眼色。

 

祖母垂目不言，臉色微慍，想來也是生了氣。

 

王素芝作妖，也是損了侯府的臉面。

 

姑媽把問題拋給我，我隻好緩了口氣。

 

「姨母從窮鄉僻壤來，不懂京城的規矩，心直口快了些，還望娘娘海涵。」

 

表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拂了拂袖。

 

「你們都下去吧！我和念兒單獨說幾句話。」

 

父親大赦似的拉走了滿臉怨氣的王素芝母子。

 

祖母也識趣地告辭。

 

整個家宴上隻剩下我和表姑兩人。

 

表姑：「本宮依稀記得小時候你很愛母親，那王氏與你母親分別長得一模一樣，可你卻想借本宮的手除之，這是為何？」

 

我撲通一下跪到地上。

 

「娘娘，當年趕您出府的人不是我母親，是王素芝，她是S害我母親的真兇……」

 

我將王素芝借屍還魂，冒充我母親，傷害侯府的事如實說了出來。

 

當然，除了系統和那些奇異文字，畢竟表姑看不見這些也不會信。

 

聽了這些，表姑依舊很鎮定，隻不過眼裡滿是悵然。

 

「當年表嫂可是將門虎女，也是表哥深情才打動了她。

 

「當初我喪夫，老夫人說是表嫂讓我去侯府落腳，可我剛到侯府，表嫂又尋S覓活地說我和表哥餘情未了，我又被送了出去。」

 

「我一直想不明白，表嫂為何性情大變，如今倒是想通了。」

 

表姑起身扶起我。

 

「當初之事涉及你我，你若要報仇，表姑自當幫你。可入東宮之事，你可是真心？王氏說的話雖然有私心，但卻有幾分道理。」

 

我看著表姑認真地點點頭。

 

有求於人，不付出哪有回報。

 

果然，表姑發自內心地笑了。

 

表姑回宮時，對父親和祖母說，過陣子再商議入東宮之事。

 

眼下太子側妃的兒子缺個伴讀，想讓王氏的兒子試試。

 

祖母和父親大喜所望，連連感謝貴妃提攜。

 

王素芝滿臉疑惑，拽著兒子不松手。

 

李樂異常興奮，抱著王素芝撒嬌。

 

「娘，你就讓我去吧，我還沒去過皇宮呢！」

 

奇異文字開始閃爍。

 

「去唄去唄，就當是旅遊了。」

 

「去皇宮讓下人伺候伺候，也不算白來一趟。」

 

也有不同的意見。

 

「喂，女主和兒子都是身穿啊，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就在王素芝猶豫時，我走向前。

 

「姨娘，樂樂此去若是能得到皇子青睞，也算是你們為侯府立了功。」

 

王素芝看著我頭上逐漸增加的親密值，最終放了手。

 

13

 

再見李樂，他是被抬回來的。

 

李樂入宮後，見人不跪，還大言不慚地說人人生而平等。

 

皇太孫年齡小，被他這些話唬得一愣一愣的，還傻乎乎地要和他結拜。

 

可沒過多久，聖上來東宮監學。

 

皇太孫見聖上不跪，還擺出李樂的理論。

 

聖上大怒，將皇太孫禁足，斥責太子教子無方。

 

太子很快就揪出了罪魁禍首，當場就將李樂杖斃於東宮。

 

李樂血肉模糊的屍體被抬回來時，隨行的公公還將父親叫到一旁訓斥了一番。

 

父親的臉色越發難看，看到癱軟在地上的王素芝，眼裡閃過一絲厭惡。

 

「這就是你將養好兒子，幸虧有貴妃娘娘在其中說和，否則以侯府如今的境況，怎能抵得住太子之怒，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父親走得決然，也許他現在才明白眼前的女人並不是自己曾經的妻子。

 

院中隻剩下我和王素芝兩人。

 

王素芝哆嗦著雙手掀開蓋著的白布，李樂烏青的臉露了出來。

 

王素芝嚇得收回手，呆呆地看著李樂，腦子裡卻瘋狂地呼叫系統。

 

「系統，快救救我兒子，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聽到這話，我頓時緊張起來，雙手緊緊地摳著袖子。

 

當年，王素芝附身在母親身上時，就曾起S回生。

 

系統冰冷的聲音響起。

 

「對不起，宿主，之前我就提醒過您，做任務回報高但風險也高，身穿者無法復活。」

 

王素芝一屁股坐在地上，臉上浮現出驚恐之色。

 

「我不做任務了，我要回去。」

 

系統：「你確定要用所有積分返回原世界嗎？這樣的話，這次任務就算失敗，沒有任何獎勵。」

 

我心裡暗驚，不能讓她回去。

 

就在王素芝踟蹰之際，我上前抱住了她。

 

「娘親，人S不能復生，弟弟走了，以後我會把你當成親生母親一樣侍奉。」

 

王素芝愣住了，條件反射似的看向我頭上的進度條。

 

親密值 99%。

 

「快要成功了，我不走了！」

 

14

 

失去兒子後，王素芝的精神有些恍惚，有時候一個人默默地坐在院子裡流淚。

 

可一見到我頭上閃爍的進度條，她總能笑出來。

 

我也確實把她當作娘親一樣，沒事就賴在她房裡，或者請她來院子。

 

我甚至請父親將她抬為正妻。

 

父親卻因為之前的事，怕再次得罪太子而拒絕。

 

為此我還在父親書房前跪了一天。

 

王素芝將我拉回院子。

 

「念念，不用替我求名分，娘親隻要能待在你身邊就好。」

 

我擠出一滴眼淚撲向她的懷裡。

 

王素芝抱著我的胳膊緊了又緊。

 

就這樣過去了一個月。

 

王素芝好像真把我當成了女兒，看向我時第一眼不再是頭上的進度條。

 

看著她滿含母愛的眼神，我知道時機到了。

 

15

 

表姑壽辰，侯府諸人被請入宮赴宴。

 

入宮前，我為王素芝親手熬制了散神的良藥，盯著她如數喝下。

 

宴席過半，聖上喝得有些醉了，表姑將聖上扶回寢殿。

 

我坐在王素芝身邊恨恨地看著表姑的背影, 低聲呢喃。

 

「娘親你知道嗎？我最恨的人就是她，如果不是她，十年前娘親就不會離開，如今樂樂也不會S！」

 

王素芝迷茫的雙眼亮了一下。

 

「這就是任務無法完成的原因嗎？娘親這就替你S了仇人。」

 

說著, 她拔下頭上的長簪, 走向聖上和表姑。

 

就在這時, 系統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宿主，這個世界的數據發生異常, 建議您用積分兌換離開這個世界。」

 

我心中一驚, 緊緊握住提前準備好的匕首，準備先下手為強。

 

突然, 王素芝身邊閃爍起密密麻麻的奇異文字。

 

「女主不能慫啊，就剩最後一步了。」

 

「搏一搏單車變寶馬啊！」

 

「衝！S了老小三。」

 

「……」

 

看著這些鼓勵的話, 王素芝表情逐漸變得猙獰，她舉起長簪衝了上去。

 

「S了你，我就成功了！」

 

可她還未近身，一道黑影從暗中閃出。

 

一劍刺穿了王素芝的胸膛。

 

「護駕護駕！」

 

眾人反應過來, 一群人將皇上和貴妃圍得團團轉。

 

王素芝吐了一口血, 身體緩緩轉向我。

 

「我完成了嗎？」

 

可我給她的卻是一個勝利的笑容和 0% 的進度條。

 

「你……」

 

王素芝一臉不甘, 卻被湧出來的鮮血堵住了嘴。

 

16

 

王素芝S後, 那些發光的字再次消失了。

 

我和家人受牽連蹲了大獄。

 

表姑很快將王素芝是敵國細作的證據呈了上去，而我們不過是被蒙蔽。

 

被放出來的那一天, 父親去母親的墓前自戕了。

 

我去收屍的時候，發現父親用血在墓碑上寫的字。

 

「沅兒, 為夫隨你而來了。」

 

父親一S, 祖母一下病倒了。

 

永伯侯府徹底沒落。

 

按照約定, 我入東宮為太子妃。

 

太子一開始不喜我, 總以為我是表姑派來監視他的。

 

可我向來本分規矩，不惹事不爭寵, 隻是一心想要替太子管好後院。

 

漸漸地, 太子與我也算是相敬如賓。

 

日子如流水一樣過得飛快。

 

五年後，皇上駕崩，太子順利繼位。

 

新帝封我為後, 繼續管理後宮。

 

表姑無子, 隻封了太妃。

 

但有我在後宮主事, 她的日子也算舒坦。

 

17

 

十五年後，我唯一的皇兒景瑜也成年了。

 

我和皇上始終無多少情愫，他不願封嫡子為太子。

 

我順著皇上心意, 提出立長立賢, 讓景瑜做個闲散王爺就好。

 

皇上誇我懂事, 朝堂頌我知理。

 

連後宮嫔妃都心服口服地尊我為後。

 

我以為這就是結局。

 

直到景瑜帶回來一個女子。

 

女子性情大膽，眼裡盡是倨傲。

 

她的身邊也圍繞著紅色奇異文字。

 

我和景瑜的頭上亮起了進度條。

 

「皇額娘, 我要娶悠悠為妻。」

 

「歡迎來到書中的世界！」

 

女子臉色大變, 滿臉不可思議。

 

「你……你怎麼知道……」

 

我看向頭頂，控制進度條忽高忽低。

 

女子大驚，直接轉身飛逃。

 

「這根本就不是困難模式，在這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系統我要離開！」

 

銀光一閃，女子和異象全部消失。

 

景瑜愣在原地。

 

「皇額娘，她……她消失了？」

 

我笑了笑。

 

「看來瑜兒的妻子要另選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