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說完，母親從我身邊擦肩而過，撞S在牆上。

「沅兒～」

 

父親驚呼一聲，狀若瘋癲。

 

我兩腿一軟，暈了過去。

 

6

 

母親走了十年，父親沉淪了十年。

 

永伯侯府漸漸沒落，沒了往日的榮光。

 

祖母撐著病恹恹的身子，將我撫養長大。

 

倒是表姑竟被皇上封了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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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一直認為是因為她，母親才選擇自S。

 

平日裡倒對我們十分照顧。

 

母親的離開，父親的埋怨以及衰敗的侯府。

 

讓我變成了一個陰鬱的人。

 

這十年，我沒有再吃過一顆糖。

 

我不敢笑，不敢鬧，規規矩矩地做好每一件事情。

 

連每日在府裡走路時，都要踏著以前踏過的磚塊。

 

我害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失去這勉強維持的一切。

 

我沒想到，我還能見到她。

 

她身邊圍繞的奇異文字像在提醒我，她要再一次摧毀一切。

 

7

 

我伸手攥起長簪的尖頭。

 

任由它刺破手心，鮮血直流。

 

「父親，素芝還沒嫁到侯府就為我冠禮，恐怕不妥吧！」

 

王素芝愣了一下，屈膝小聲說道。

 

「念兒，你就當我是你娘親的替身，我不介意的。」

 

父親頻頻點頭。

 

「是是是，上天讓我遇到她，就是為了讓我彌補對沅兒的虧欠。」

 

「我介意！」

 

王素芝撇了撇嘴角，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念兒，我就是娘親，我復活了，你最好乖乖地，否則你就要再一次失去我。」

 

我內心冷笑，我早已心如磐石，這些話對我毫無用處。

 

我手上使勁，將長簪扯了一下，女人吃痛放開手。

 

「我娘在十年前已經S了。」

 

王素芝吃驚地看向我頭上，臉上微怒。

 

「系統，任務怎麼還沒有激發？」

 

我心頭一驚，看向眾人。

 

王素芝並未開口，可她的聲音卻傳了出來，而其他人面色如常，顯然隻有我一個人聽到。

 

一個不似常人的聲音響起：「被攻略者內心平靜，任務未激發，請宿主繼續努力。」

 

王素芝的聲音充滿了不屑。

 

「果然是個白眼狼，這都沒反應，我就不信了，我一直頂著這張臉她會沒反應。」

 

祖母看著長簪上的血，紅了雙眼。

 

「要不換一個吧，不吉利！」

 

我收回心神。

 

「不用！請祖母為我簪發！」

 

帶血的長簪穿過烏發便什麼也看不見了，就像那早已遠去的童年。

 

可手心裡的血窟窿卻火辣辣地疼，曾經的傷痛更不會消失。

 

及笄禮過後，王素芝留在了侯府。

 

雖然她長得和娘親一模一樣，但畢竟隻是一個替身。

 

在父親身邊也隻能做個妾室。

 

王素芝倒是一臉無所謂，用好話哄著父親。

 

「隻要能待在老爺身邊，奴家做什麼都行。」

 

父親感動不已，我卻戒備起來。

 

入夜，我立於父親房外暗處，一字不落地看著那些閃著紅光的奇異文字。

 

王素芝與系統的對話隻有寥寥幾句，代表著進度的黃色文字始終未出現。

 

現下我還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

 

敵暗我明，實屬不利。

 

「侯爺年紀雖大，寶刀未老啊！」

 

「真是個渣男，再怎麼說女主也是個替身啊，這麼快就接受了。」

 

「穿越版莞莞類卿。」

 

「還有什麼是我們會員不能看的。」

 

「……」

 

直到父親房中鼾聲如雷，我也未從那些調侃中得到任何有用信息。

 

我捏了捏眉心，心煩意亂地回了房。

 

8

 

第二天，我剛起床，王素芝就來了。

 

她穿著娘親生前的衣服，發型表情也一模一樣。

 

我有一絲晃神，心中似有一種情緒在湧動。

 

這時，王素芝打開手裡的牛皮紙。

 

「念兒，快看娘親給你帶了什麼。」

 

是一包酥糖！

 

小翠臉色一變，連忙包起酥糖，遞給王素芝。

 

「姨娘，小姐最討厭吃酥糖的。」

 

「主子說話，下人插什麼嘴！」王素芝神色鄙夷地奪過紙包，轉臉又對我堆起笑容，「念兒，快吃，以後有娘親在的一天，你想吃多少酥糖就吃多少。」

 

曾經的一幕幕再次在腦海裡上演，我的心徹底地冷了下來。

 

我面無表情地接過酥糖，慢慢走向院子，冷漠聲音從口中傳出；」

 

「第一，您是父親的妾，也隻是我的姨娘，不許以母親自居；」

 

「第二，我自小喜靜，下次來我院子，讓下人先來通報一聲，我同意見您，您才能進來；」

 

「第三，您也聽說過我的性格孤僻古怪，若您不守規矩，就別怪我做出出格的事。請王姨娘離開！」

 

我伸手一揚，酥糖哗啦啦灑落在院中。

 

王素芝紅著眼睛上前。

 

「念兒，娘親知道當年的事情不可原諒，但是娘親真的知錯了，求你讓娘親補償，好嗎？」

 

圍繞在她身上的奇異文字沸騰起來。

 

「你媽都求你了，還不感動？」

 

「徹底長殘了，心硬得跟石頭一樣。」

 

「妥妥的狂躁症，女主任務難辦哦。」

 

我看都不看她，轉身進了屋子。

 

「小翠，送客。」

 

接連一個月，王素芝冷落父親，卻日日來找我。

 

進不來院子就在路上堵我，手裡總拿些吃的玩的，多是小孩子的東西。

 

嘴裡還喊著，要彌補我童年缺失的母愛。

 

我將她送來的東西全部扔了出去。

 

每次見面都讓下人將她隔絕在五米之外。

 

這一次，我絕不會讓她成功。

 

我不信她會永遠地留在這裡。

 

畢竟她以前說過，我們都隻是她完成任務的工具。

 

9

 

我不讓王素芝靠近的第二個月。

 

她向父親和祖母告辭，說要回趟老家。

 

再回來，她的身邊多了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她說這是她在鄉下和前夫生的孩子。

 

小男孩長得可愛，嘴巴又甜。

 

見面就對著祖母喊奶奶，對著父親喊爹爹。

 

祖母心善，父親愛屋及烏，不過多時便接受了他。

 

一個王素芝手段都層出不窮，又多了個小男孩。

 

我害怕苦苦維持的侯府再一次遭受打擊。

 

我著急忙慌地進了祖母院子，想要勸說祖母當心。

 

卻看見與王素芝五分相似的小男孩，依偎在祖母懷裡吃著點心。

 

我愣在門邊。

 

祖母看到我，招招手。

 

「念兒，快來看王姨娘帶來的小孩多可愛，以後就叫李樂，給你當弟弟。」

 

李樂噔噔噔地跑過來，笑著喊道。

 

「姐姐！」

 

我後退了幾步。

 

卻被他腰間繡著月亮的荷包吸引了目光。

 

這樣的荷包我也有一個。

 

我依稀記得，很小的時候母親在繡荷包。

 

我爬上母親的膝蓋，指指天上的月亮，再指指母親手中的荷包。

 

「念念，要……球球。」

 

母親笑著親親我的臉。

 

第二天，我就擁有了一個繡著月亮的荷包。

 

如今看到相同的荷包，我的心咯噔一下。

 

那些被封存已久的愛意洶湧而出。

 

就在這時，系統不似人的聲音響起：「恭喜宿主成功激發任務，彌補李念缺失的母愛，讓李念重新接受宿主。」

 

我眼前一亮，黃色文字出現了。

 

親密值＋1，進度 1%。

 

王素芝和李樂不約而同地看向我的頭上，而後都露出驚喜的表情。

 

看來，他們兩個都是來自其他世界。

 

我平復心情，看向祖母和父親。

 

他們頭上什麼都沒有。

 

如果這次她隻衝我來，那就好辦了。

 

畢竟，我在四歲時就已經學會如何克制自己。

 

我勾了勾僵硬的嘴角，任由思緒飛至以往。

 

好感值瘋狂上漲。

 

10...

 

50...

 

99...

 

接著，我又恢復平靜。

 

99...

 

60...

 

1...

 

王素芝的表情隨著親密值的變化異彩紛呈，她在內心瘋狂呼叫系統。

 

「系統，是不是出現什麼問題了？」

 

系統：「上次任務的完成也十分古怪。不過，隻要好感值到達 100%，宿主就能得到獎勵。」

 

王素芝的臉稍稍松弛了下來。

 

看著滿屋子的人，我知道今天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了，轉身就要離開。

 

可剛走兩步衣角卻被拽住了。

 

我轉頭一看，李樂將腰間的荷包取了下來。

 

「這是我娘親繡的，姐姐喜歡的話，樂樂送給你！」

 

我冷漠地瞪了過去，一把扯下衣角。

 

「不用！」

 

李樂像受驚了一般，躲到王素芝身後。

 

「娘親，害怕！」

 

王素芝蹲下來抱住李樂，表演式地釋放母愛。

 

「別怕別怕，姐姐沒有惡意，姐姐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跟弟弟說話。」

 

為了讓我看到她慈愛的模樣，還稍微調整了姿勢。

 

可在我眼裡，她更像是一個演技差勁的跳梁小醜。

 

這時，祖母拄著拐杖從小男孩手裡拿過荷包，臉色不好地遞了過來。

 

「念念，樂樂也是一番好意，收下吧！你別總是陰沉沉的，要像樂樂一樣給大家帶來歡樂。」

 

父親附和道。

 

「是啊！你也該改改你的性子了，多和姨娘和樂樂接觸。」

 

我看著祖母手中的荷包，還是接下了。

 

祖母撫養我長大，我不願忤逆她。

 

而且這個荷包總給我古怪的感覺。

 

10

 

晚上，我心情復雜地看向桌上的荷包。

 

這些年我隻記得娘親瘋癲的樣子。

 

卻忘了在更早的時候，她也像尋常母親一樣深愛過我。

 

今日莫名出現的荷包，不但激發了黃色文字，更是將我深埋在腦海裡的記憶挖了出來。

 

這時，小翠端著一個小木盒走了過來。

 

「小姐，這是您放置老物件的盒子。」

 

我從盒子中取出了已經發黃的小荷包。

 

再拿起小男孩的荷包比對起來。

 

兩個荷包確實都繡的月亮。

 

隻不過舊荷包的針腳平整，繡工精湛。

 

而新荷包隻求形不注重細節，簡直是粗制濫造。

 

我抬起頭看向天空上的明月。

 

「娘親的繡工曾經受到過太後誇贊，一定不是這個樣子！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她到底是誰？」

 

為了搞清楚真相，我開始接觸王素芝母子。

 

並時不時地增加好感值，讓她們興奮一下。

 

很快，我就發現了真相。

 

那天午後，王素芝母子在院內闲聊，卻未發現站在院牆後的我。

 

「媽，還是系統換的荷包好用，你再換一些唄，李念的好感值增加得太慢了，我想回家。」

 

王素芝翻了個白眼：「積分是有限的，若是任務失敗，我們倆還得用積分回去。」

 

「善良的老夫人，戀愛腦的侯爺，缺愛的十六歲小屁孩，這配置還不簡單嗎。」

 

「對了，那當初你魂穿過來，李念娘親的靈魂呢？」

 

聽到這句話，我緊張地摳住牆皮。

 

王素芝無所謂地聳聳肩。

 

「S了啊！當時系統還說完成任務後可以積分復活她，我才不願意呢。書中的紙片人，S就S了唄。」

 

李樂幸災樂禍地笑了。

 

「嘿嘿，那李念還真把你當親媽呢，我看書上說，你走後她哭得S去活來的。」

 

王素芝嗤笑一聲。

 

「好了好了，別說這些了，這次我們是身穿，可千萬要小心，聽說有些人身穿到書裡，緊急情況下來不及召喚系統，直接就S了。」

 

李樂吐了吐舌頭，滿臉不以為然。

 

11

 

我想了一晚上，才想明白他們話中的意思。

 

王素芝他們來自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比我們所處的書中世界高級。

 

他們可以依靠系統，隨意地決定我們的生S。

 

他們用積分可以換取任何有利於自己的東西。

 

還有一個重要的信息，他們這次不隻是靈魂進來了，身體也來了。

 

S了就是真S了！

 

我用剪刀將李樂給的荷包剪了個粉碎。

 

「王素芝，你害S我母親，害我誤恨了母親十年，害我變成現在這樣！這次，我絕不會放過你！」

 

12

 

我想辦法給宮裡捎了信。

 

已經是皇貴妃的表姑大張旗鼓地來了侯府。

 

表姑拉著我的手：「你當真同意了？」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