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蕭如棠，我刀呢？」

 

「讓人送回你府裡了。」

 

真貼心，我使勁褥了褥他的小白臉。

 

20

 

上了馬車往回轉，蕭如棠乖巧地坐在我身邊，我發現他一陣陣地打哈欠，鼻尖冒虛汗。

 

「阿珍，給他看看。」

 

阿珍盯著銀針看半天，衝我點點頭。

 

午宴他都喂了我，公主府人又這麼多，不可能在這投毒，太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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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接我之前，你見過誰？別告訴我沒有，自己聞聞你衣袖。」

 

他鬢邊直流汗，悄悄抬眼看我，心虛地說，「是，是扶桑兒。」

 

搓火。

 

我斜眼看著他。

 

「嬌嬌，我很久沒見過她了，以前也隻是……」

 

「約她出來茶樓見面。」我波瀾不驚的語調，反倒讓他更無措。

 

小廝跑去傳信，我跟阿珍耳語幾句，她也飛身出去。

 

車內一下變得靜若無人。

 

直走到茶館包間，我除了安排他侍衛守好周邊，一句話都未說，他抿著唇低著頭，亦步亦趨跟在我身後。

 

沒過多久，門外嬌滴滴的聲音傳來，「世子。」

 

呵，真快。

 

蕭如棠看看我，沒作聲。

 

我起身開門，一把將人拽進來。

 

就在蕭如棠面前，兇狠地掐住她脖頸。

 

扶桑兒被我掐得臉色漲紅，發不出聲音。

 

蕭如棠緊張地瞪大眼，攥住我手腕，「唐嬌，你別生氣，今早我都跟她說清楚以後不見面，之前也隻是去聽她講故事，美人魚和桃太郎她講得可好了，你放過她吧，我保證以後都聽你的再也不胡鬧。」

 

蠢蛋。

 

我唐嬌豈會和人爭風吃醋。

 

甩手拂開他，單手拎起扶桑兒的一條腿，褪掉鞋和襪。

 

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笨蛋，仔細看看。」

 

蕭如棠本來用手捂著臉，聽見我說話，偷偷張開手指間。

 

「她，她……」

 

「她是南召的細作，腳趾是常年穿木屐的痕跡，你中毒就是她手筆，落實回是她們那特產。」

 

他驚滯一瞬，指著扶桑兒問：「為何？我從來不曾傷害你，認識這幾年，也從未有過半分不尊重。」

 

扶桑兒散了釵環伏在地，西子捧心樣，「世子，我沒有，是唐姑娘嫉妒我與你早相識才如此汙蔑，我雖是南召人，但從未害你。」

 

狡辯。

 

臭不要臉。

 

我剛抬起手，她倒反應快，一下蹿到蕭如棠懷裡。

 

「世子，我少時便與你相識，這些情分難道都是假的嗎？你送我的及笄八寶簪，送我的生辰珍珠環，我每日都要看上好幾遍，你還親手為我畫過像，當真是半分情誼也不念？」

 

我攥緊拳頭，心裡直翻騰，「夠了，閉嘴。」

 

今日如何這般沉不住氣，怕不是被下了蠱。

 

蕭如棠使勁扒拉她，委屈地看著我。

 

「唐嬌，我沒有特意送，別人也送了，那畫是我輸了賭約……」

 

我冷笑一聲，表現得十分不屑，「蕭如棠，我現在手上沒證據，信不信隨你。」

 

他用力推開扶桑兒，拽著我衣袖，「我信你。」

 

21

 

阿珍回得及時，把「落實回」甩到桌上，還有幾封信件。

 

「小姐，她屋裡還藏了人，被我捆了。」

 

扶桑兒立馬傻了眼，緊閉著嘴不開口。

 

「姑爺，你把鋪子開到南召了？牛*。」

 

「外祖家積德，我隻是順帶手的事。」

 

他還得意上了。

 

這是走私，按大宣律，當斬。

 

「南召是島國，與我大宣還隔著百濟，她因何來這裡？」

 

「他們想要姑爺手裡的貨船、店鋪還有整條商路，姑爺嘴嚴，又不近扶桑兒的身，他們就想用藥控制他，結果半路S出您這個程咬金，眼看行不通，才起了S心。」

 

……程咬金？……扎心！

 

我看著蕭如棠問，「你想怎麼辦？」

 

他眼巴巴地看著我，「我聽你的。」

 

看他這麼識趣的份上，算了，不跟他計較。

 

我側頭看向扶桑兒。

 

「你可有話說？」

 

她閉著眼睛流下兩行淚。

 

「世子，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經盡力，刺S的事我不知情，那藥，每次都是輕了又輕，就盼著何時你能對我傾心，否則也不會拖了這許多年，到底是我痴心妄想，如今要S要剐隨你們。」

 

蕭如棠也漸漸紅了眼。

 

我酸了。

 

好想弄S這對兒狗東西。

 

「扶桑兒，念在你不曾對他下狠手，給你條活路如何？」

 

話一出口，蕭如棠吃驚地看著我。

 

扶桑兒也愣住了，「你，你想讓我做何事？」

 

阿珍把她提到椅子上坐著，我給她斟了一杯茶。

 

「我給你刀劍，給你糧，你回去睡服那三寸丁跟百濟打仗。」

 

小娘皮，瞬間來了精神，大聲佯裝有底氣，「我天皇豈容你侮辱！」

 

我一巴掌扇過去。

 

「三寸丁，幹蘿卜，腦仁還沒瓜子大，畜生沒有桌子高，也配和我叫囂。」

 

「你，你……巴……」

 

我又一巴掌扇過去，「巴你全家，有本事，你咬我啊！」

 

扶桑兒氣得頂著兩邊大巴掌印，披著頭發，紅著眼，張開大嘴就要咬。

 

我立馬脫了鞋。

 

蕭如棠嚇得恨不得貼在牆上面。

 

阿珍翻著白眼拍著桌子一聲吼，「幹嘛吶！說正事！」

 

哼。

 

我攏攏衣袖，望著天。

 

等她表態。

 

扶桑兒長長吐出一口氣。

 

「想讓我天皇出兵，這點條件還不夠，一月一萬兩，我要金。」

 

我單手扶桌靠在椅背上，蹺起二郎腿，「你想瞎了心，小小彈丸之地，還想與我談條件，信不信我一人雙刀S你們個七進七出！」

 

「那，那就五千金，不能再少了，我也得吃口飯不是？」

 

「呵，聽說你家裡還有個堂妹叫小櫻，她可比你聽話多……」

 

「別說了，五百金我就應。」

 

嗯？有戲。

 

我重新給她倒了茶，目光沉沉盯著她，「這還差不多，還有一點你記住，溜丸之地是我大宣的，再敢叫囂蹚平了你們。按我說的做，將來捧你做女天皇。」

 

阿珍趕緊眨眼跟我暗語，【小姐，你這餅畫得有點大！】

 

【無妨，他們那兒的人都蠢，就喜歡這套毒藥，你看她立馬跟打了雞血似的。】

 

阿珍偷偷給我豎拇指：【小姐，你真是個女海王。】

 

撲！一刀碎心。

 

扶桑兒哐當就給我跪下了，「這，這實在是，厚顏無恥了。唐姑娘，扶桑願為你肝腦塗地……寡廉鮮恥……S而後已……S皮賴臉……完成任務。」

 

呵，成語倒是讓你學明白了。

 

我立馬帶上笑，「扶桑姑娘快請起，今日你就去S吧。」

 

她半起不起僵住了，眼角嘴角直抽抽。

 

阿珍狠狠剜了我一眼，「小姐你腦袋被仙子叼走啦？說整話。」

 

噢噢噢。

 

「你S遁，帶著你的手下連夜回南召，路上自會有人交代你。」

 

她又猶豫了，「這也沒個保人……我如何信得……」

 

我看看蕭如棠。

 

他立馬裝模作樣，挺直脊背，繃著小臉說：「我作保，商鋪還在你南召，有何可擔心？」

 

扶桑兒立馬笑開了花，嬌羞柔媚，眼睛好像帶鉤子，「四郎，我信你。」

 

我次奧。

 

「滾，小婊砸，牆角你敢當面挖。」眼看我掀翻桌子要暴走。

 

阿珍緊緊抱住我的腰，「姑爺，這兒交給你，讓她今晚趕緊S。」

 

我張牙舞爪地被阿珍扛走。

 

到了僻靜無人處，阿珍松開手，我收斂神情。

 

「小姐，姑爺能懂你的意思嗎？」

 

「他聰慧，扶桑兒被我逼得今晚上吊，最合適。

 

「阿珍，你給我探探脈，我好像中蠱了。」

 

阿珍一把攥住我手腕，皺著眉，眯著眼，龇牙咧嘴，一頓嘖。

 

「小祖宗，看你這樣，我活不過兩刻。」

 

「小姐，實話實說，我看你是八戒想嫦娥，色迷心竅了。」

 

撲，刀刀入肺……

 

「小姐，南召這事以後怎麼辦？」

 

「先養著，有生之年，早晚把我大宣軍旗插滿他全島！」

 

22

 

扶桑兒當晚香消玉殒在怡紅院。

 

第二日風言風語就在京都傳個遍。

 

為此還有人出了書，《活閻王逼S俏花魁》。

 

我懷疑是宋子瞻他們幹的。

 

王八蛋。

 

這錢本來該我賺。

 

午後我正在後院耍五色刀，阿珍風風火火往過跑，「小姐，將軍把夫人氣哭啦。」

 

我天，唐萬裡，你膽肥啦，正好讓你嘗嘗我的孝子屠爹刀。

 

我急匆匆趕到前廳，阿娘哭得泣不成聲。

 

老唐單膝跪在她腳邊一個勁兒地哄。

 

「夫人，你想要為夫的命不成，我錯了，你別哭，我也是為了補貼家用……」

 

我上前把他推開娘身邊，「爹，你幹啥啦，自從上回受傷中毒發燒，你腦子就越來越拎不清，不會是，又……犯病了吧？」

 

我一直給老唐打眼色，他心領神會，立刻捂住頭。

 

「啊，夫人，我疼。」

 

阿娘止住淚，涼飕飕看了一眼爹。

 

「阿娘，您看在我爹虎軀嬌弱的份上，就饒了他吧……」

 

我抱著阿娘肩膀一頓柔。

 

卓姑姑看得直搖頭。

 

「你可知他做了什麼？」

 

阿娘玉手翹起指著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