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海城新貴沈黎,是好好先生。
他對我不僅僅是愛護,更是尊敬到了伏低做小,唯命是從的地步。
因為,他是我從女尊世界帶回來的男人。
賢良淑德刻在了他的骨子裡,他從不和別的女人親近分毫。
我對他很是放心。
直到我痛經痛得快要暈S過去時,看見了一串彈幕:
【女主還不知道呢,沈黎說是應酬,其實就是在會所花天酒地。】
【沈黎在外面連孩子都搞出來了,現在那個小三懷著孕大鬧會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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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輕易相信,忍著疼去了會所,
果然如彈幕所說。
男權社會的亂花漸欲迷人眼,
原來他不是恪守男德,隻是學會了陽奉陰違。
看著夜場裡抱著別的女人的沈黎,
我輕聲叫出了系統:
「送沈黎回去吧。」
1
沈黎回來時滿臉愧疚。
一進門便跪在了我的床頭:
「妻主,對不起。」
「您生理期我該留在家裡好好服侍的,但李總明天就要出國了,項目必須今天敲定,今晚的飯局實在是推不了……」
沈黎跪著,微微低頭,卻掩不住紅了的眼角。
他自責得幾乎要落下淚。
我看得心軟,連抱怨的話也不忍說了。
隻是囑咐:
「好了,沒事,我知道你忙。」
「去吧,少喝些酒。」
沈黎點點頭,將臉貼在我的掌心,輕輕蹭著:
「嗯嗯,黎兒知道,不會喝醉叫妻主擔心的。」
乖巧得像隻小狗。
撒夠了嬌,沈黎才起身收拾。
他將提前點好的外賣擺在我床邊的小桌上,是生理期最適合吃的藥膳。
一旁放著他泡好的桂圓紅棗茶,還有布洛芬。
哪怕這兩年沈黎越來越忙,他對我的照顧,也總是這樣無微不至。
直到張羅好了一切,他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走時,一步三回頭,像是放不下對我的擔心。
嘴裡還止不住地嘟囔著:
「妻主,我一定盡快回來陪你。」
我再三催促,他才離開。
偌大的房子,隻剩我一個人。
喝下暖暖的桂圓紅棗茶時,我心裡熨帖得非常。
可這些感動,卻沒辦法撫平越來越疼的痛經。
我看著沈黎特地為我準備好的布洛芬,眼神黯了黯。
我的痛經,世界上任何止痛藥都不能緩解一二分疼痛,隻能我自己生抗。
腹部一陣又一陣的絞痛,像刀在肚子裡肆意攪動,疼得我意識渙散。
快要暈S過去時,我的眼前開始浮現一行一行流動的字:
【哈哈,女主還不知道呢,沈黎說是應酬,其實就是在會所花天酒地。】
【沈黎在外面連孩子都搞出來了,現在那個小三懷著孕大鬧會所呢。】
我努力睜眼,盯著上方彈幕般的文字,眨了好幾次眼,才確認,
這些不是幻覺。
沈黎在外面花天酒地?
還有了孩子?
我腦中浮現,沈黎剛剛離開時因為擔心不舍而紅了的眼角。
這樣愛我,如此深情的沈黎,真會背叛我嗎?
我不敢信。
2
在會所的監控室門口,我站了許久。
沒能下定決心去一探究竟。
糾結之際,彈幕滾動速度也越發快了:
【要我說,還是別看了。男人花心是天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幹嘛給自己找不自在?】
【而且,沈黎其實也挺愛女主的,對她體貼入微,也從沒讓那群女人舞到女主面前。】
【戳破了窗戶紙可就真得分手了,那女主不是白費了這麼多年的青春嗎?】
我蹙眉看著這些勸我的話,隻覺心裡不舒服。
看著看著,我的肚子又痛起來。
尖銳的刺痛,將感性斬斷。
如果沈黎真的騙我,那我不該為了他繼續再忍受這樣的疼痛了,賠上自己的後半生。
於是,我推開門,決定親眼看看真相。
突然看見我,監控室的工作人員有幾分詫異。
隨即不動聲色,摁下了操控臺的開關。
瞬間,一面牆的監控都一秒關閉,連同監控室的燈光也熄滅了。
「周總,您怎麼來了?」
監控室的安保隊長訕笑著將我引出監控室,走到走廊:
「實在不巧,今天監控室系統升級,是早就設定好了的程序。」
安保隊長手快,我才進門就切斷了電源。
但在那些一閃而過的監控中,我還是捕捉到了沈黎的身影。
沒有多和安保隊長廢話,我撥通了電話。
很快,會所的經理劉洲來了。
他是從前陪我打拼多年的親信下屬,我信得過他。
可當我問起沈黎時,
劉洲卻顧左右而言他:
「沈總來了嗎?我忙著接待另一撥貴客,沒留心呢。」
「這樣,我讓人去瞧瞧。」
說著,劉洲舉起了對講機。
我立刻摁住他的手:
「不用了。」
「把監控打開就行,一看便知。」
劉洲臉上浮現出了幾分為難。
看著他這副模樣,我有幾分克制不住的心驚——
這些年,我的事業、我的下屬,居然都被沈黎悄無聲息地蠶食了嗎?
這似乎,比他出軌,還叫人害怕。
細想來,自從我帶著沈黎從女尊世界回到現實世界後,我的身體就再也不比從前。
每月的月經期,總是痛得S去活來,不得不把公司的事務慢慢移交給沈黎。
五年過去,我居然成了公司沒有實權的吉祥物般的存在。
如果沈黎真的出軌,誅滅了良心和我們從前的感情,我隻怕會落得一個人財兩空的境地。
思及至此,我的雙拳緊握。
抬眼再看向劉洲時,眼中是許久不曾出現過的威壓與凌厲:
「劉洲,你是學經管的,該明白我手裡的股權足夠撤換你,不過是一句話的事,甚至不用經過董事會。」
「我和沈黎還沒結婚呢,就這麼急著投誠?」
劉洲眼眸閃爍,終於不再堅持,打開了監控。
3
監控中,
沈黎坐在包間沙發的正中央,一左一右摟著身著兔女郎和貓女郎的女孩。
女孩們嬌柔諂媚地喂酒喂水果,
沈黎滿臉享受。
而他面前坐著的,也是我曾經最信任的下屬。
可如今,他們儼然成了沈黎的狗腿子,不住地拍著他的馬屁:
「沈總,還是您厲害,和李總的項目,不到三杯酒就談攏了。」
「這要換以前周夢欣當領導,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她談生意不讓喝酒,幹談啊!」
「要我說,女人懂什麼我們男人的酒桌文化,就該像現在這樣,在家安分呆著!」
「……」
對於這些奉承恭維的話,沈黎沒有回應。
但看他表情,很是認同。
就在這時,兔女郎不小心將酒水撒了在沈黎皮鞋上。
他不耐的擰眉,吐出冰冷的三個字:
「舔幹淨。」
隨後,像是毫不在意桌下兔女郎的動作般,
依舊和桌上的男人們推杯換盞。
仿佛那個兔女郎,隻不過是他可以肆意輕賤的玩物。
這樣高高在上地隨意對待女性,
與在我面前伏低做小,處處恭敬的樣子截然不同。
看得我不適,心驚,又覺得荒謬。
沈黎,
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我沉默地看著監控裡這個朝夕相處多年的男人,陷入了掙扎中。
劉洲的異樣,打斷了我的情緒。
他站在我身後,滿臉官司,小聲對著對講機吩咐:
「她大著個肚子,誰讓你們動手的,這點事都要我教嗎?」
我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
今天晚上,我是來捉奸的。
彈幕說,懷孕的小三大鬧會所。
我在監控室看了這麼久,怎麼沒見呢?
「對孕婦動手,我沒教過你這麼管會所吧?」
我看著劉洲,挑了挑眉。
我沒將話點明,隻看他會不會自覺坦白。
似乎是看出我已經知曉了一些沈黎那些爛事,劉洲嘆息一聲:
「沈總從前的秘書懷孕了,她想要見沈總,但沈總吩咐了不見外客,我這才……」
哪怕坦白,劉洲的措辭也很是講究。
說的,是沈黎從前的秘書,而不是女朋友或情人。
男人終究還是向著男人的。
我嘲諷一笑,淡淡道:
「放她進來,至於剩下的事,不用你管了。」
4
監控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
她身著華麗,氣勢洶洶,直奔頂樓去了。
我認識她,是沈黎剛做副總時聘的秘書,溫婉。
看著顯示屏裡久違的面孔,記憶也隨之回到了五年前。
那時的沈黎,剛被我從女尊世界帶回來,滿腦子都是三從四德。
就連我帶他去商場買衣服,女導購員給他拿衣服時不小心碰了他的手,他都會被嚇哭。
回家更是將自己洗到蛻皮,然後跪著求我,別休了他。
這樣的沈黎,哪怕多和「外女」說兩句話都覺得自己失了貞潔,
更不要說出門上班了。
是我,一點一點告訴他這個世界的與他原本世界的不同,
是我,教會他平等、自尊和自強,
是我,鼓勵他學著管理,進公司工作……
沈黎很聰明,用了不到一年,就適應得很好了。
可即便如此,沈黎還是覺得自己骨子裡是女尊的男人,該守的規矩,還得守。
所以,
在家,他叫我「妻主」,對我照顧得無微不至。
在外,他不敢和女生親密接觸,做副總沒兩天,就忙不迭地想把新招的女秘書溫婉辭退了。
剛畢業的溫婉,年輕氣盛,鬧到了我面前。
哭著說她沒有錯,公司不能無故開除她。
我將她調去了別的部門,這才作罷。
從那以後,沈黎身邊不論是助理還是秘書,隻能是男人。
為此,我對沈黎更是放了一百二十個心,從不擔心他花心亂搞。
現今,我看著監控裡,溫婉微微鼓起的小腹,隻覺得諷刺。
沈黎嘴上說著要恪守男德,不留女秘書,可如今把人肚子都搞大了。
5
「砰」的一聲,溫婉砸開了包間的門,
也將我的思緒拉回。
此刻,公司的那些下屬們已經離開,隻剩下沈黎。
包廂成了獨屬於沈黎的溫柔鄉。
他腳邊跪著兔女郎,懷裡摟著貓女郎,正嘴對嘴喂著酒水。
一片曖昧旖旎的氛圍。
「什麼談生意!你果然騙我!」
「我讓你陪我產檢你不去,在這和鶯鶯燕燕摟在一起,沈黎你混蛋!」
一個抱枕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沈黎臉上。
沈黎瞬間面露慍色:
「你算什麼東西,敢指使我?」
「別仗著肚子裡揣了個孩子,就跟我大呼小叫。」
「溫婉,你還不配。」
沈黎的話尖銳刺耳,逼得溫婉紅了眼:
「我不配?那周夢欣配管你!」
「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她,讓她看看她B養的小白臉背著她在外面鶯歌燕舞呢!」
一提到我,沈黎立刻變了臉色。
大跨步到溫婉面前,幹脆利落地兩個耳光打得溫婉跌落在地,嘴角滲血。
沈黎站在她面前,高高在上地睥睨著,言語間是隱忍的怒氣:
「溫婉,我警告過你很多次,如果讓她知道你的存在,為了你心傷一絲一毫,我保準讓你生不下這個孩子,而且你在海城也別想再待下去。」
「想給我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你要是不聽話,不想要這富貴,自然有想要的人頂上你的位置。」
「明白了嗎?」
沈黎的質問,久久沒有得到答案。
溫婉雖跌倒,卻還是賭氣撐著最後一節傲骨不願低頭。
可沈黎耐心耗盡,皮鞋毫不留情碾上溫婉的手。
難挨的疼痛,終於還是讓溫婉松了口:
「我明白了,我一定不讓周總知道。」
「明白就好,滾。」
溫婉聞言想起身,可努力了數次,卻都失敗了,
她的臉色越發慘白,像是先兆流產的症狀。
「沈黎,沈黎,我肚子疼。」
溫婉終於忍不住向沈黎求助。
得到的,卻是沈黎的滿不在乎:
「狼來了的故事沒聽過?這是你第幾次用孩子诓我了?」
「次次說自己肚子疼,騙我大晚上去陪你,招數用多了,就不管用了。」
次次?
大晚上?
我的腦海中,突然閃過許多片段——
上個月,我染上了流感,高燒不退,沈黎半夜出去買藥,跑遍了全城,快天亮才買回特效藥;
上周末,我們難得的燭光晚餐,他接了個電話罵罵咧咧去加班了,說手底下人又出紕漏了,他要去公司盯著加班;
……
原來,不論是我為了沈黎的體貼而暖心的時候,還是我心疼他加班太辛苦的時候,
他心裡想的都是溫婉和孩子。
利用著我的信任,肆無忌憚地欺騙我。
在沈黎心裡,我究竟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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