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為了平衡朝堂和家族勢力,我對送來的女人都來者不拒。
這些女人的背後盤根交錯,復雜得很。
有的時候暴露了,我也懶得去查背後的端倪。
多半是,一SS一批,寧S錯不放過。
這天,照例有人藏不住對我動了手。
我頭也沒抬,淡淡地吩咐:
「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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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上元節,我本打算帶付時淵去街上好好逛逛。
分了心,一時被刺客鑽了空子,左肩挨了一簪子。
此刻隨意地包扎了下,隻想著趕快去別苑找付時淵。
結果剛換好衣服,庭院裡「丁零當啷」一陣響。
門開了,付時淵站在我的跟前,懷中抱著一名女子。
這女子,正是今日刺S我的那個女刺客。
她剛被付時淵救下,此刻腿腳發軟,倒在付時淵懷裡。
「師兄——」
我挑眉,大致了然了現下的情形。
「放了她。」
付時淵看著我,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看在他的劍並未因救人出鞘傷害我府中人的分上,我壓下幾分不悅。
「她今日要S我。」
「她S不了你,而且——」
付時淵頓了頓,繼續道:
「我S了,也不會讓你S的。」
很好聽的話,如果不是懷裡還抱著別的女人的話。
「你想讓我留她一命?」
「是。」
「那她更要S了。」
9
付時淵這樣的江湖浪客,向來自由隨心。
今日,竟為了一個女子,來忤逆我——這個如今掌握他生S的人。
其實,放她不過是我一句話的事,隻不過,我就是——
不、樂、意。
我招了招手,整個府邸裡外當即被包圍起來。
付時淵似乎是沒料到我會因為一個小姑娘大動幹戈,有些不解:
「這些人攔不住我,我不想動手,隻要你放了她,我可以一直留下。」
我看著他,更不解了。
「付時淵,你憑什麼以為,我會為了你放了她?」
肩膀驟然疼得厲害,大概是淬了毒。
「你怎麼了?」
付時淵注意到我的不對勁,想上前一步查看,被我的親衛擋住。
「擔心擔心你的師妹吧,我改主意了,她不僅要S,S後也會被我挫骨揚灰。」
「你別求他!師兄!這個狗世子和雙絕門勾結,S了阿爹,屠了隱教,我今日本就抱著必S的心來的,報不了仇是我學藝不精,你不用管我,一定要為我阿爹報仇!」
付時淵懷中原本奄奄一息的人,不知怎麼迸發出了力氣,睜著通紅的眼,似要將我生吞活剝。
她這話一出,我倒沒了S她的心思。
「你說,我不僅屠了你們師門,還S了隱教教主?可笑,這事兒怎麼連本世子自己都不知道。」
付時淵,從剛剛起,就失了神智,此刻攥住她的胳膊,質問道:
「連翹,你說師父S了?什麼時候的事?你跟我說清楚。」
不得不說,這個小姑娘講起故事來聲淚俱下,繪聲繪色。
把時間、地點,甚至連我出動了哪些人馬,她又是如何藏在密室裡聽到我和雙絕門的門主密謀,假意拜山實則滅門說得清清楚楚。
連我自己都要懷疑,我夢中出兵S人了。
直到——她拿出了一枚我的隨身玉墜。
很不巧,這的確是我的東西。
10
「東西是我的,但是我沒有S你們師父,更沒有屠你們師門——」
「那上月十八,你去了哪裡?」
始終沉默不語的付時淵,終於抬眼看向了我。
上月十八,他來書房找過我,我不在。
回來後我更是受了傷,閉門不出。
偏巧他們師門就是那天出的事。
「說話,趙清栩。」
說起來,自承襲爵位改名趙秉誠後,除了那人外,還真就沒人叫過我這個名字了。
我隻同付時淵講過一次,他平時總是「小世子小世子」地叫。
沒想到,叫出這個名字,竟會是在這種場合。
「可笑,難不成本世子還要向你們匯報行程?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說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師兄別聽她狡辯!S了他!S了這個狗世子!你動手啊!」
連翹見付時淵不為所動,氣急敗壞地奪過旁邊侍衛的劍。
剛走兩步,一口鮮血湧出,半跪在地。
付時淵將連翹扶起,神色復雜地看了我一眼:
「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我還會回來找你的。」
幾米之外,那柄曾經指向我的長劍再次對準我。
「倘若真的是你,我會S了你。」
他說過那麼多次要S了我,唯獨這一次,是真的有了S意。
突然間,我覺得很沒意思。
「那最好了,就怕你們兩個活不到那個時候,下次再見,本世子對刺客也不會心慈手軟。」
下屬們得到我的示意,沒再阻攔。
付時淵正欲帶著連翹離開,被我叫住。
迎著他的目光,我從懷中掏出一把木梳。
11
這是之前從付時淵那哄騙來的生辰禮。
他平常無事喜歡在院中雕木劍,我便想用那個生辰的願望換他給我刻把木梳。
當時他一口給拒絕了,結果兩天後,我就在書房看到了這把雕刻著我名字的木梳。
我剛拿起木梳,房梁上就響起付時淵漫不經心的聲音:
「咳,隨便雕點小玩意兒,送你了。」
木梳小巧精致,尾部還墜了幾串珠子做流蘇。
算了,本來就是騙來的東西,騙來的人。
我將木梳扔在他的跟前,木梳「咔」的一聲裂成兩截。
「還你,對了,那天不是本世子的生辰,騙你的。」
付時淵的神色怔了怔,半晌扯出個笑:
「你的嘴裡,果然沒一句真話。」
付時淵帶著他的師妹走了,臨走前,還把那兩截斷梳撿了去。
這邊人才剛走,那邊就已經給我傳來了密令。
心下瞬間了然,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巧不巧?這神出鬼沒的隱教教主就是前朝那個被稱為玉面修羅的李厭將軍。」
我的腦袋伏得低低的,隻能看見自己衣擺上的精致暗紋。
見我沒有接話,那人繼續道:
「清栩,這份功勞可是記在了平南侯府的頭上。」
提到我了,這下子沒法裝啞巴,我隻好畢恭畢敬地應聲:
「陛下抬舉。」
偌大的密室,瞬地沒了動靜。
12
「怎麼?在怪朕?怪朕讓你的小郎君誤會了你?」
下巴被挑起,面若冠玉的一張臉映入眼簾。
宋謙之身穿圓領袍,腳踩烏雲靴,看著和那些剛行冠禮沒多久的粉面書生沒什麼兩樣。
我第一次在學宮遇到他的時候,他也是這副毫無心計的模樣,甚至還有些楚楚可憐。
畢竟,他的母妃是前朝舊臣的夫人,這樣的身份足以將他隔絕在正統皇子之外,更是讓他們母子在宮裡舉步維艱。
可就是這樣一個看著弱不禁風、身嬌體弱的九殿下,愣是笑吟吟地奪下了至尊之位。
血統不正一直是扎在他心中的一根刺,朝堂人心不附,攝政王虎視眈眈。
宋謙之就拉著我演了那麼一出詐病的戲,他穩坐幕後,我指哪兒打哪兒。
沒辦法,誰讓他這至尊之位,也有我的一份助力。
隱教藏匿前朝餘孽的事,的確出乎了我的意料。
隻是更讓我出乎預料的,是宋謙之繞過了我出手。
他對我有忌憚,有保留,這次挑撥,亦是有意為之。
「不敢,陛下聖明。」
宋謙之打量著我毫無破綻的表情,半晌,挑起個笑。
「清栩,朕記得,我們以前沒有這般生分。」
「陛下待臣親厚,臣亦對陛下忠心不二,怎會有生分這一說?陛下多慮了。」
這人,一口一個朕。
我跪著,他站著。還問我怎麼生分了?
挺好,等下輩子我當皇帝了我也這樣玩。
宋謙之大概也是覺得這樣的寒暄很是無趣,收回了手,甩給我一封密函。
「李厭當時逃走並非獨自一人,還帶上了前朝的靜嘉公主,找到她。」
靜嘉公主,前朝皇後嫡出的公主,最得前朝君王的寵愛。
按理說,一個公主沒必要宋謙之如此大費周章。
可這位靜嘉公主,是前朝君王親口允諾承襲帝位的正統公主。
得,宋謙之果然一碰到血統的事就又開始瘋魔了。
13
臨離開密室前,宋謙之叫住了我。
「清栩,你很好,可君臣,難免生嫌隙。」
沒等我問怎麼個意思,他已經開了口。
「夫妻才是一體,我的皇後之位,除你,無人可居。」
……
意思是,又得陪睡,生了孩子還得跟他姓,幫他打理後宮一堆鶯鶯燕燕。
完了,手中的權力還都得收回去。
失策了,那會兒在學宮看到他被按池塘裡,我不應該救人的,應該補一腳就跑。
每天處理一堆公務就算了,還得在這絞盡腦汁地想如何高情商地回復我的超絕敏感體皇帝陛下。
「陛下,你我相識數十載,身邊盡是算計,幾次生S險境才走到如今,誠然夫妻是最穩固的利益共同體,可臣,仍是待一片真心。」
我已經顯得很真誠了,也不知道宋謙之信了沒,反正最後他沒再說話。
「退下吧。」
宋謙之揮了揮手,我當即俯首。
「臣退了。」
這一退,就是三個月。
這三個月我也沒闲著,一邊找靜嘉公主,一邊找健壯男子。
陛下的事是天大的事,可我的事也不能耽擱不是。
尤其是在得知宋謙之腦子抽風打上我的主意後,我更得把平南侯府先牢牢地握住了。
吃絕戶吃到我頭上,想也不要想,平南侯府的權力世世代代都得屬於我趙清栩的血脈。
結果讓我沒想到的是,找個合適的健壯男子,比找靜嘉公主難多了。
靜嘉嘛,十有八九就是那個連翹小丫頭。
但是健壯公子,要麼高的不帥,要麼帥的不高,又高又帥的不太幹淨,幹淨的腦子又太精明,總肖想些不該想的。
要命!還是無可避免地想起了付時淵那個不識好歹,還言而無信的蠢男人。
說了還會回來S我報仇,這都三個月了。
S我的刺客都換了五六七八撥,也沒見付時淵的影子。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他不出現,我也實在是沒法抓那個連翹。
唉,想著男人呢,怎麼又拐在公務上去了?
算了,打個獵放松放松。
14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
我想過那些候選的健壯男子裡會有刺客,但是沒想到,這撥刺客那麼猛。
好像對我的出行、隨行親衛,甚至是圍獵的獵場布置都了如指掌。
弩箭用盡,我實在是再無抵抗之力。
想著命留著,即便被抓走還能斡旋幾番。
我這邊剛準備舉手投降,林間響起一聲嗤笑。
「幾日不見,小世子可真狼狽。」
聽見付時淵的聲音,我的確很高興。
甚至見到他的高興,隱隱地超過了即將抓到靜嘉公主的高興。
看著那道綽約的白色身影穩穩地落在我的身前。
腦子裡浮現的是他抱著連翹離去時的場景。
明知他是來救我的,卻還是忍不住出言譏諷幾句。
「怎麼?你們一伙的?」
「你——」
付時淵氣極,手中的殘影劍也忍不住因握緊的劍柄發出劍鳴。
「我才不屑和這些渣滓為伍,等我S了他們,再親手S了你。」
「那你最好快點,他們劍上淬了毒,你最好在我毒發身亡前先S了他們,不然你就隻能對著我的屍體無能狂怒了。」
付時淵怔了瞬,臉色霎時冷了下來。
他轉過身,林間冷風襲過,他的劍鳴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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