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我發慌。
「我去下洗手間。」我起身離開。
往回走的廊道轉角處，沈時翼攔住了我：「安安，回到我身邊好嗎？」
我抿緊了唇：「沈時翼，你胡說什麼呢，我已經結婚了。」
他的眼底像碎了的玻璃泛著光：「他對你不好，不是嗎？
「我勸過自己，如果他真心待你，我就放棄。可是他背叛你……」
他幾乎哽咽：「我想忘記你，可是根本忘不掉，回到我身邊好嗎？」
我怔怔地看著他，喉嚨就像堵著一團棉花，不知道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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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總的情話張嘴就來，隻是好像表錯了對象，這可是我老婆。
「還是說許總有當三的癖好？」
許博楚一個用力，我便後退到他的懷中。
沈時翼眼裡冒著火星子，抬腿給了許博楚一腳：「你個渣男，傷害安安……」
眼看兩人扭打到一起，旁邊人聽到了動靜，跑過來瘋狂拍照。
蘭蘭和我把這倆人分開，我拉著許博楚往外走。
沒想到酒吧外還蹲著更多的媒體。
這顯然是有人預謀。
而我能想到的要麼是白詩靜，要麼是許家的人。
我們還沒到家就再一次喜提熱搜。
#許氏夫婦雙雙出軌#
#許總夫人深夜買醉#
#許總夫人也夜會情郎#
#沈時翼宋安安#
照片無非就是我們在酒吧裡喝酒、對峙、推搡的那些。
我把手機扔給了許博楚：「你好好看看吧。
「你覺得是誰幹的？」
許博楚看了看熱搜，打了通電話給許氏公關部讓他們撤熱搜。
他掛斷電話又把我撈進懷裡，抱得很緊。
「檢驗結果出來了，床單被套上都沒我的液體，我沒碰她。」
我望著他愁眉不展的臉：「我信你，你沒必要說謊，可這些媒體到底是誰找的？
「你覺得是你老祖宗還是白詩靜，或者他們聯手？」
看著許博楚遲疑的神情，他心裡似乎有了答案。
第二天，關於許博楚和我婚變的熱搜全撤了。
但是我們「安蘭」公司卻遭到了大量舉報投訴。
有的舉報用了我們的洗面奶爛臉。
有的舉報用了我們的沐浴露起疹子。
還有的舉報我們的原材料有問題。
甚至有人舉報說我們和勞改犯聯手賺黑心錢。
沈時翼坐過牢這件事被翻出來大肆炒作。
消費者認為我們不應該和這樣的人合作。
一些合作商也給我和蘭蘭打來電話，說我們公司信譽出了問題，要求取消合作，還讓賠償。
蘭蘭焦急地來到我辦公室：「安安，怎麼辦？突然來了大量的投訴，肯定是有人想搞我們。
「你說會是誰？
「老沈的事也被人挖出來鞭屍，這些人到底是衝著我們來的，還是衝著他？」
我默了默：「上次沈時翼不是救了兩個人嗎？一個跳河的，一個跑馬拉松的。
「你讓沈時翼找到目擊者讓媒體曝光，用好人好事先把他個人口碑扭轉了。」
「至於背後到底是誰搞鬼，我心裡有數了，我來解決。」
看來我一再的隱忍和退讓隻會讓對手變本加厲。
11
開車來到許家老宅。
許奶和許媽正在院子裡煮茶喝。
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我走過去就坐在他們旁邊，隨手端起一杯喝了。
「媽，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許媽看了我一眼，又向老祖宗投去竊竊的目光。
我也不和他們廢話了，直截了當：「老祖宗，讓你的人立馬澄清事實，給我們公司道歉，再賠償損失，這件事就算了。
「否則，就隻有撕破臉了……」
老祖宗睨了我一眼：「宋安安，這還不是你能撒野的地兒。
「白詩靜已經是博楚的人了，你盡早自己收拾東西滾蛋。
「滾回沈家那小子身邊，你們才是臭味相投，天生一對。」
我理了理西裝的邊角，笑了笑：「隻要你孫子願意在離婚協議上籤字，我馬上滾，不帶停的。
「隻是好像你孫子離不開我，他說不要孩子也要我，這可怎麼辦呢？
「所以，你就故意給他塞女人，又汙蔑我出軌，手段夠黑的。」
許媽見狀，呵斥我：「安安，你不能這樣和長輩說話。」
我笑對許媽：「媽，你這句話是我這麼多年聽的最大聲的一句了。
「也沒辦法，這些年，你確實被這老毒婦壓得SS的。」
許老祖宗拿著茶壺就朝我扔了過來，嚇得許媽尖叫出聲。
幸好我閃躲及時，要不然滾燙的水就潑我身上了。
我也沒惱，隻是把在手機裡打開了一段視頻給她看。
視頻裡，許老太太正扇打著一個中年女人的耳光。
她自己打累了還不解氣，又讓保鏢接著打，那女的嘴都快抽爛了。
這是兩年前在一個慈善晚宴上我偷拍的。
那會兒我就發覺老太太對我不滿意，當時想著拍上這證據傍身，沒想到今天還真派上用場。
後來我調查了，女子是許老爺子當年的小情人之一，不知道怎麼冒犯了許老太太就被打慘了。
許老太太看著視頻面色鐵青。
「你說我要是把這段視頻放出去，你著名慈善家的名聲還保得住不？」
許老太太氣得面部扭曲，抓起手機就往水裡扔，剛好扔到匆忙進屋的許博楚手裡。
他看了看手機的內容，面色鐵青。
許老太太見他寶貝孫子來了，換了一副慈祥面孔：「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婦，孩子生不出，威脅恐嚇倒是一把好手。
「她剛才還說，她要回到沈家那小子身邊，是你不放她。
「你糊塗啊，她的心根本沒在你這兒，趕緊和她離了，讓她滾吧。」
許博楚緩緩抬眸看我，那受傷的眼神好像在問我是不是說過。
我沒看他，既然和他家裡撕破臉了，他家裡人如何說我並不重要，我也懶得解釋。
雖然一想到離婚，心裡莫名不舒服，可是一直這樣糾纏下去並沒有卵用，他們家不會放過我。
許博楚見我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把他奶奶扶到椅子上坐下。
無意間我好像看到他眼角滑過一滴淚。
我的錯覺？
「老祖宗，她說得對，我離不開她，要是她離開我，我就不活了。
「如果您還想要我這個孫子，就別找她麻煩了，這樣隻會讓我為難。
「她要是不高興，以後我也不回這個家了。」
許太太一巴掌甩他臉上。
「你這個逆子，要氣S我是不是。
「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連家都不要了，還是個不會下蛋的女人。」
許博楚擦了擦嘴角的血漬。
「老祖宗，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已經安排人處理了，該道歉道歉，該賠償賠償。
「以後，你別再做這些事，別再傷害宋安安……我不答應。」
他說後半句話的時候，眼神有狠戾的堅定，把許老太和許媽都鎮住了。
許博楚說完這些話，向我伸出手來：「走吧，回家。」
我還在生氣，並不想理他。
許博楚直接一個公主抱將我抱了起來往外走。
在車上的時候，許博楚神色無比平靜。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老祖宗的動向，如果我出手早一點，對你公司的損害也沒那麼大。」
我語氣淡淡：「公事定損賠償就行，私事方面，我已經和你家人撕破臉了，這件事也得解決吧。」
許博楚目不斜視：「以後老宅，你不想回就不回。我會去做結扎，沒孩子這件事，問題在我不在你。」
我怔怔地看著他：「許博楚，你瘋了？」
許博楚笑得很坦然：「愛上你，本來就是一件很瘋的事。」
愛我？
他第一次說愛我。
心裡湧起一股異樣。
12
這場輿論也讓沈時翼翻了身。
他跳河救人，馬拉松救人的視頻傳開了。
隨著他形象的反轉，在沈氏的呼聲越來越高。
他搜集到了足夠的證據為自己翻案。
同時把陷害自己的兩個堂叔踢出局，成為沈氏的掌舵人。
他知道許家老太一直為難我後，怒氣衝天。
他打電話給我說，要接我走。
我怎麼解釋都沒用。
我隻有掛了電話，把他拉黑。
躲在家裡，公司也沒去。
許博楚倒是出奇的冷靜，每天下班就回家給我做飯。
有天他突然說要出差幾天。
在我睡得正香的時候，老祖宗來電。
她劈頭蓋臉說我害了他孫子。
我去，許博楚真的去結扎了！
我趕到醫院，許老太撲向我。
我被她一推，她自己也沒站穩，我和她都同時倒地。
醒來的時候，我也躺在了病床上。
沈時翼知道我又被害了，在蘭蘭辦公室大發雷霆：「宋安安是不是有受虐傾向，許家那樣對她，她還待在許家幹什麼。」
他氣不過，還狠狠地踢了茶幾。
「宋安安就是賤，薄情寡義的東西，她愛在許家待就待吧，虐S她算了。」
蘭蘭聽了他這話氣不打一處來。
她用力推了沈時翼一把，沈時翼沒留神，跌倒在沙發上：
「沈時翼，你有沒有良心，安安為什麼嫁給許博楚，還不是因為你！
「她想拿地皮換你一命，可是許博楚說，地皮和人都要。
「你明白了嗎？你這條命，是宋安安求來的。
「你還說她賤，說她活該，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沈時翼恍如雷劈。
他隻知道當初量刑時說是S刑無疑。
宋安安找他分手，他知道自己將S，覺得對不起她，隻想她能幸福。
後來又說找到了證人，可以作證他隻是過失致人S亡。
他找人帶話給宋安安，想讓他等一等，卻得到了她已大婚的消息。
他恨過她薄情，他入獄不到三個月，她就大婚。
十多年的感情，她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
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思念勝過了恨。
但怎麼也沒想到，真相卻是這般。
沈時翼覺得心痛得無法呼吸，他一定要找到宋安安，帶她走。
13
蘭蘭告訴我，她當時氣極了才會說漏嘴。
說了就說了吧，早晚也會知道。
我看了一眼旁邊。
許博楚在旁邊給我削蘋果。
他嘴角的笑意 AK 都壓不住。
「你真的結扎了？」
「嗯。」
那還笑得出來。
白扎了，但是許博楚好像不在意。
我閉了閉眼，下身不是很舒服。
因為暈倒後，我被查出懷孕了。
醫生說是奇跡。
隻是被許老太推了一下，有點不穩，需要保胎。
而許老太跌倒後，半癱了。
不過她得知我懷孕，終於消停了。
許博楚放下所有的工作，住進了醫院照顧我。
我左手玩著手機，右手就被他握著。
他聞聞又親親，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看著我。
「怎麼了？」
「沒什麼，老婆好香。」
我欲言又止地笑了笑。
兩個月後，胎穩了。
我回去的那天，突然下了很大的雨。
保鏢在許博楚耳邊說了什麼。
許博楚臉色沉了沉，轉身看我的時候又露出了笑容。
他轉身抱起了我。
我扭動了幾下，他沉聲：「別動。」
上了樓，透過窗戶看到大門口人影晃動。
幾個人推搡拉扯，那個人好像沈時翼。
我把他黑名單拉出來，打了個電話。
外面的人正是他, 保鏢正驅趕他離開。
我還是覺得去見見他。
有些話總要說清楚。
我拿著雨傘下樓, 許博楚跟在我後面。
沈時翼被淋成了落湯雞半跪在大門口。
淚水混雜著雨水不斷從他眼角滑過。
「安安，我都知道了，我帶你走。」
「走？這是我家，我走哪去？」
不說出絕情的話，我們都很難走出過去。
沈時翼滿臉的悲戚：「是許博楚乘人之危。」
我凜了凜呼吸：「可是已經這樣了, 我們都要向前看不是嗎？」
「安安, 我愛你, 沒有你, 我怎麼活？」
我心髒就像被鈍刀劃過。
「上次滑雪你輸了，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還記得嗎？」
沈時翼的眼底已經碎得一塌糊塗。
他好像知道我要說什麼，眼神裡滿是拒絕。
我堅定地看著他。
「答應我好好活著, 這樣我做的一切才有意義。」
沈時翼想要起身攔我, 而我已轉身離開。
回樓上後，我側躺在床上休息，隻覺得心裡很空。
許博楚走進來，關上了門。
他坐在床的那邊低垂著頭：
「安安，逼你和我結婚, 不是想和沈時翼爭，隻是因為愛你，想要你。
「以前沈時翼給我說, 他家裡來了個妹妹, 特別可愛, 臉就像水蜜桃一樣，又香又甜。
「我當時還覺得他長戀愛腦了, 直到去他家，你給我開門，見到你笑盈盈的那一刻, 我知道我完了。
「你問我是不是翼哥哥在學校很厲害，打球厲害, 學習厲害, 做什麼都很厲害。你喜歡他，是因為他做這些很厲害嗎？那如果我超過他, 你會不會喜歡我？
「後來，即便我全部超過了沈時翼，你心裡還是隻有翼哥哥。
「我以前嘗試過接受白詩靜, 但她終究不是你。
「證人的事我沒有作梗, 是你找到我, 我才知道那個人知道沈氏內讧, 怕惹禍上身不敢作證，我說服了他，可是卻起了私心，想要得到你。
「我知道那樣不好，可還是做了。
「對不起是真的，可是我還是沒辦法放手。」
我靜靜地聽著他說完這一切。
很多沒想明白的地方都有了答案。
房間裡落針可聞。
想了很久，這一切都源於一場交易。
而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是嗎？
人生就是這樣有得有失，但總歸要向前看。
我摸了摸肚子, 可能是我今生唯一的孩子。
我心裡又燃燒起希望之火：
「我知道了。
「你永遠是我孩子唯一的爸爸。」
這些年許博楚對我的處處維護，我不是沒感覺。
雖然我們的開局不好, 但我希望我們的結局是好的。
許博楚來到我面前。
「我用一輩子來彌補，好嗎？」
我微微一笑：「好。」
……
「那個, 感情的事，讓我慢慢來好嗎？」
許博楚聽後, 眼裡蒙著霧氣。
「好。」
我轉念一想：「許博楚, 你真的很瘋。」
許博楚隻是笑了笑。
「不過，你這瘋勁兒，我還挺喜歡。」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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