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們是不是都有病?」
我把兩張麻將分開放,一個兜一個,現在S沉S沉地墜在兩側。
閨蜜還在滑雪場,一笑就嘴唇就粘在牙齦上合不攏了。
「這種條件就別笑了,幫我想想辦法吧?」
桃桃手動合上嘴:「天底下還真有這種事啊,我以前隻在小說裡看過,你確定他們沒诓你?」
我眼珠轉了轉,陸懷川確實有捉弄我的可能,但江徹一身正氣的,不至於吧。
況且剛才我就摸了一下確認,他立刻就有反應了。
桃桃見我苦惱,終於有了點正形。
「要我說,你們興許就是命中的緣分,不然他們怎麼不跟我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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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的緣分?
有病吧?誰家紅線那頭拴兩人?
我倆琢磨了半天也沒什麼結論,正發愁的時候,收到了陸懷川的短信。
【壓到了,有點緊。】
我瞥了眼左兜,發狠地捏了一把。
你們兩個,就你事兒多。
7
我逃也似的回到了家,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猛灌水。
一杯水見底,我才發現沙發的另一頭,還坐著一個人。
靠,江徹怎麼會在我家?
「他爸媽開完會直接出國旅遊去了,他在咱們家住幾天。
「你們不是一個學校的嗎?剛好開學一起去。」
好一個剛好。
有人問過我右兜裡麻將的感受嗎?
但江徹似乎接受良好,甚至隔天晚上就在我屋寫起了作業,搞得我在外邊打麻將都打不盡興。
就在我連輸第四把的時候,我把麻將往桌上一推。
「不玩了,不玩了,學習去了。」
我媽一臉欣慰地接替我的位置:「對嘛,快去和小徹多請教請教。」
我抱著平板刷招聘軟件,被迫和江徹共處一室。
江徹頭發還沒幹,發尾的水珠緩而慢地滴落到衣領上,又順勢滑向了更深處。
許是我的目光太過炙熱,江徹有些僵硬地回過頭來,嘴角動了動。
我率先開口:「有事?」
「你好像,壓到紅中了。」
一瞬間,尷尬的氣氛好像又回來了。
我從被子下摸出那兩張麻將,好像放哪兒都不對勁。
正發愣的時候,江徹抿了抿唇,語氣沒什麼溫度。
「另一張白板,是陸懷川嗎?」
「他也會,讓你輕一點?」
8
我忘記那天是怎麼把江徹送走的了。
隻記得最後關上江徹電腦的時候,頁面上好像是什麼英文論文,關於共感和反向共感的機制研究之類的。
不愧是學霸,放假還有心思研究這些。
假期過得飛快,開學那天,我媽樂呵呵地把我和江徹送到了學校。
臨走前,我把紅中塞到了江徹的行李裡,等開學後,找機會把白板還給陸懷川。
兩人要不要的跟我沒關系,這兩張麻將不能在我手裡了。
這幾天我就沒睡過一天好覺。
不是夢見姓江的,就是夢見姓陸的,有時候是抱著親,有時候還要更過分。
再這樣下去,我都要神經衰弱了。
我和江徹一起從車上下來,引起了小範圍的騷動。
最激動的,莫過於桃桃。
她身上還穿著厚重的羽絨服,一個熊抱就衝過來了,在我身後張望。
「不是還有一個嗎?人呢?」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趕緊推開她,回頭卻發現江徹人已經不見了。
也是,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如果不是因為共感的事,他根本就不會找上我。
也根本不會和我同在一個屋檐下,明裡暗裡監督我這麼多天。
桃桃說得對,他優秀、自律又上進,跟我們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一到學校,他就迫不及待要跟我割席了。
9
心裡莫名有點悶,我隔了幾天才想起來要去找陸懷川的事。
他不一定會在寢室,但肯定會在酒吧。
但奇怪的是,我在酒吧門口晃了半個小時,也沒看到他人。
正準備回去的時候,轉頭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
陸懷川穿著件羊絨大衣,襯得他腿更加修長,在頭頂投下一片陰影。
「找我啊?
「微信拉黑,短信不回,現在倒是想起我來了。」
話說開學前,他確實找過我幾次,但發的消息太過不堪入目,所以我一條都沒回。
我把自封袋從兜裡掏出來,隔空扔給他。
「趕緊拿走,這東西克我。」
陸懷川一把接過去,溢出一聲不入流的悶哼。
「我說最近,怎麼有點悶呢?」
?
不騷一下會S是不是?
我有時候真的很懷疑,陸懷川浪成這個樣子,真的能一打五嗎?
把最後一個禍害送走,我轉身離開,卻被一把攥住了手腕。
「急什麼,來都來了,請你喝一杯。」
最近睡眠不好,喝點也不是不行。
可一進門我就後悔了。
誰能告訴我,好學生江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10
江徹穿著件簡單的灰色連帽衛衣,一個人喝著悶酒。
說來也是奇怪,酒吧那麼吵,人來人往的,他一抬眼就看見了我和陸懷川。
陸懷川也不嫌尷尬,按著我就坐在了江徹旁邊。
左邊一個陸懷川,右邊一個江徹。
這感覺,怎麼有點熟悉呢?
「你來幹什麼?」
江徹撤走了我面前的酒,聽不出是什麼情緒。
我本來就憋著一口氣,既然在學校跟我裝不熟,見了面連招呼都不打,現在管我喝不喝酒呢?
「要你管?」
我試圖搶回酒,卻被另一隻手搶先了。
陸懷川半個身子環著我,細閃的銀鏈在他頸窩裡蕩了蕩。
「這酒太烈了,不適合你。
「你說是吧,好學生?」
江徹沒說話,把瓶裡的酒灌了個一幹二淨,起身就要走。
陸懷川蹺著腿,像個計謀得逞的小孩,大大咧咧地把白板扔到了桌上。
「你真不要了?」
江徹腳步一頓,回身望著那塊白板愣住了。
但我當時隻顧著去擋那塊麻將,絲毫沒有注意到江徹隱在暗處的眼神。
陸懷川這個人,怎麼一點都不知羞呢?
我都有點後悔把麻將還給他了。
「花小小,手機,震得我腿都要麻了。」
我掏出手機,我媽接連發了一連串的消息。
【小小,聽說你們學校宿舍安空調了。
【快給媽媽看看照片。
【這個點,你應該回去了吧?直接打視頻算了。】
什麼白板不白板的,我抱著手機就衝了出去。
誰知剛出門,就看見上了還站在路口的江徹。
陸懷川說得不錯,那酒確實烈,江徹從耳尖到鎖骨,都漫著不正常的潮紅。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又在玩紅中呢。
見一輛黑車停在江徹面前,我厚著臉皮湊了上去。
我剛開口,他就立刻應激似的轉過頭。
骨節泛紅的手握得很緊,不知道在藏什麼東西。
我探過頭去,但什麼也沒看到,還差點栽到他身上。
「你是回學校嗎?能不能……」
江徹的喉結在我頭頂滾了滾,掌心的不知名物體硌得我腰生疼。
「花小小,上車。」
他把我的名字念得太認真,我看著半張臉隱在車內的江徹,一瞬間,竟然有些恍惚。
以至於他歪頭靠在我肩上的時候,我的心跳已經不能更快了。
11
車內很安靜,司機低低地放著些不知名的音樂。
江徹又往我這邊靠了靠,酒氣熱撲撲地打在我臉上。
就連說出的話,似乎都帶著一股燥熱。
「原來,陸懷川的你也不要。」
也?
這麼說,他早就發現包裡的麻將了嗎?
那他今天一個人跑出來喝悶酒,難道是因為發現了我藏在他包裡的紅中嗎?
我還想再追問幾句,一回頭卻發現江徹已經睡著了。
他睡得踏實,但隨口說的那句醉話,卻弄得我半夜兩點還在床上攤煎餅。
好不容易有了一點睡意,三個人的群聊裡卻「噔噔」地接連響了起來。
最上邊一連串消息都是陸懷川發的。
【這是你第幾次放我鴿子了?
【這樣,你把我加回來,我就原諒你。】
緊跟著下邊的,是孤零零的一張白板。
【怎麼都不對,花老師,你教教我。
【@花小小】
我一口老血差點沒上來,這話是能在群裡說的嗎?
誰知下一秒,向來穩重自持的江徹跟了一條。
【我也不會,花老師。】
酒精果然害人不淺,不知道江徹第二天酒醒後,會不會S我們滅口。
我胡思亂想著,漸漸有了一絲睡意,就在這時,身體忽然跟過電一樣抖了一下。
隨即就是一陣難以忽視的溫熱,包裹著我的小腿,緩緩向上。
一瞬間,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鬼上身了。
直到握在腿間的感覺越來越熟悉,我才猛然驚醒。
這不是我摸麻將的手法嗎?
我這是……和那兩張麻將共感了?!
12
我簡直都要瘋了。
第二天下床的時候,腿都是軟的。
桃桃刷著牙,睡眼惺忪地在我眼前溜達過去。
「小小,你怎麼了,黑眼圈這麼重?」
我扶著床,恨不得一頭撞S。
這兩人,一晚上了還沒摸夠嗎?
我抖著腿去了衛生間,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上來一樣,又重新爬回了床上。
「桃桃,幫我籤到,我今天不去了。」
桃桃從衛生間探出頭來:「啊?你確定嗎?今天可是望遠鏡的思哲課。」
隔壁系的王元淨老師,兩三百人的教室,一眼掃過來,哪隻蚊子缺席他都一清二楚。
我直呼命苦,但還是踩著鈴聲去了教室。
兩條腿跟海帶絲似的飄著,差點一頭栽到旁邊睡覺的人身上。
被擾了清夢的人「嘖」了一聲,單手抓了抓頭發,懶懶地掀開眼皮,眼睛亮了一瞬。
「這麼巧啊,花老師。」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小點聲吧你,望遠鏡還在上邊呢。」
陸懷川握住我的手腕,覆有薄繭的手掌緩緩下探,按住。
熟悉的感覺襲上心頭,我趕緊抽出手,默默啃著幹巴面包充飢。
「怎麼,生氣了?」
陸懷川的劉海凌亂地散落在額前,平添了幾分慵懶。
這樣的陸懷川,竟然有種說不上的柔和。
我咽了一口幹巴面包,小心湊近。
「陸懷川,那個……白板,你要玩不明白,就給我唄?」
13
他昨天在群裡發那樣的消息,我原本以為,他會很爽快地把白板給我。
我信心滿滿,甚至把面包叼在嘴裡,已經攤開了雙手。
誰知陸懷川盯了我好一會兒,卻隻是懶洋洋地往座位上一靠。
「不行。」
「為什麼不行?」
我下意識脫口而出,一抬頭才發現不少人正在回頭看我。
我壓低了聲音,幾乎都要鑽到他懷裡去了,重復道。
「為什麼不行,陸懷川?」
是誰昨天一個勁兒在群裡@我的?
陸懷川隨意把手放進兜裡,聳了聳肩。
「沒帶。」
左腿一陣酥軟,我SS咬著下唇,心裡暗罵了他八百遍。
騙子,那你手裡摸著的是什麼?
陸懷川松了松手,我感覺終於緩過來一口氣。
「下周六我生日,你來的話,我就親手交給你。」
正猶豫著,我感到後頸被人捏了一把。
一轉頭,是江徹。
他看起來酒剛醒,皺著眉,看起來不怎麼高興的樣子,把一瓶牛奶推到我面前。
「花小小,好好聽課,別往別人懷裡鑽。」
後頸的溫熱散去,江徹緊挨著我坐下,指尖的筆轉得飛快。
陸懷川懷裡落了空,舔了舔唇:「江徹,你知道嗎?花小小剛才管我要麻將。」
不知道為什麼,語氣中帶著一種莫名的……驕傲。
在驕傲什麼呢,我請問?
江徹的筆猛地停住,被他一把握在掌心。
我眉心一跳,總感覺有什麼不妙的事情要發生。
下一秒,江徹就冷著臉把紅中拍到了桌上。
我滴乖乖,小點勁兒。
你是帥了,我的腿啊。
我暗暗倒吸一口氣,偷感十足地摸到了紅中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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