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可以。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那請你去吃飯?」
「老板,你想安慰我?」
「嗯。」他很誠實。
我隨口一說:「那你穿襯衫夾給我看。」
姜耐沉默了,他的沉默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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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正好到家了,我看他想說什麼,就先接了句:「開玩笑的,老板,我不是誰都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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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送我回家。」
然後我就下車了,關門前突然想起把禮物袋給扔進車裡:「送給你,老板,反正是用你發的購物卡買的,不喜歡就燒了。」
退也退不了,留著我得再倒霉三年。
回到租房我就打開冰箱找酒喝,可惜的是,因為沒有吃晚飯,我感覺很快就醉了。
躺在那裡跟S了差不多。
實在氣不過,坐起來就給周意打了電話大罵:「媽的,你真下頭啊,劈腿還收我一萬五的蘋果電腦,你他媽窮瘋了?臉呢?我分了花唄六期,這他媽第一期都還沒開始還,你真的惡心S我了。」
「……我在你家樓下,下來見我?」
「見你媽,就你也配見我?你聽我說,你往前走走,那條沿江路,你往下跳,去喂魚。」
我記得後面罵了好久,因為喝斷片了隻記得前面那兩句,保守估計應該是罵了一個戶口本。
直到我再次清醒過來。
被鬧鍾叫醒,躺在客廳,太陽斜進來曬得我快幹巴S了,看了一眼。
星期一了。
躺了兩天了。
媽的真不想幹了。
掙倆逼錢還得天天早起。
我氣呼呼地爬起來,往窗戶那看了一眼,真想從這跳下去啊,但感覺該S的另有其人。
洗了澡後罵罵咧咧地出門了,蹬了十五分鍾共享單車去買早餐,一眨眼被人騎走了。
真缺德啊,撵又撵不上。
好不容易才到工位,屁股還沒坐熱,張姐就嗷一嗓子:「大家進會議室開會。」
真缺德啊,一大早就開會。
整天不是你開就是我開,開他娘的什麼東西?
大家都坐下後,張姐就抱著一個紙箱進來了,好像姜耐也進來了,我不感興趣,沒仔細看。
就知道反正是活的。
張姐道:「姜總說有日子沒給大家發福利了,下面我給大家隨機地發個紅包,大家按照紅包內的金額上來兌現。」
「哇!」同事們歡呼雀躍。
張姐拿著一疊紅包挨個發了一圈,有的人可能抽到了很多錢,當場就跳起來了。
我也打開了自己的紅包,一倒,倒出來一張照片。
姜耐的照片。
姜耐穿著西裝的照片。
呵,大可不必。
看著大伙都上去領了錢,五百、八百、一千、兩千。
我看著手裡的照片,媽的這自戀狂。
氣S了,我準備起身要走,這逼班我是一天也上不下去了。
張姐大聲地說道:「領到姜總照片的是哪個幸運兒?上來領取神秘大獎。」
「我我我我。」我舉手站了起來,馬上就跑到他們的面前。
張姐行事嚴謹:「照片看一下。」
「不用看,就我一個人沒拿到錢,肯定是我,嘿嘿,什麼神秘大獎呀?」
「照片看一下。」
「哦。」我隻好向他倆攤開了手心。
張姐一臉吃驚,看起來想罵我,但一時找不到詞匯,底下的同事張大嘴巴一副吃瓜的樣子,伸長了脖子。
姜耐看看我的手心,說了句:「......不用撕這麼碎也可以領。」
然後把箱子裡剩下唯一的紙袋遞給了我,厚厚的,比所有人都要厚很多。
我打開看了一眼,很厚一疊,都是紅的。
數額驚人,我問:「全是真鈔啊?」
姜耐說:「嗯。」
「不是練功鈔吧?」
「真鈔。」
我笑了:「老板,我下輩子還想跟著你幹!」
9
姜耐點點頭,明明面無表情,可是我感覺他的臉莫名變紅了,別扭地看看別的地方,才回頭說了句:「好好幹。」
然後就像財神爺一樣,發完錢就走了。
旁邊的同事都湊過來問:「這麼厚,我草……快數數有多少錢。」
「……一萬五。」
「我草!」他們的紅眼病都集體犯了,又羨慕我,又心疼自己沒那麼好運氣。
我笑了,一萬五,正好還我那個倒霉花唄,嗯???花唄?
我把手機掏了出來,打開了通話記錄,沒有查到什麼,又打開微信,看見最頂的信息顯示:通話中斷。
而通話對象是:姜耐。
6。
我點進去,通話五個多小時。
我到底說了什麼?
沒說出什麼違背祖宗的話吧?
我坐在工位一邊摸魚一邊想,腦袋想破了也沒想出來。
直到一個電話打斷了我的摸魚,陌生號碼,我想也沒想就接了。
「我有點事情和你說,別掛。」
喲,這不是我前男友的聲音嗎?
「是你啊。」我冷嘲熱諷,「你就這麼和你爹說話?」
「你去求你的老板,讓他答應繼續把之前的項目交給我做。」
我笑了:「你是在求你爹辦事?」
「之前的事就算我不對,蕭迎,我沒想劈腿,是她送上門來,我被她煩得沒辦法,不想傷她自尊心,才想著請頓飯打發一下她。」
「喲,哥哥管得真寬啊,怪不得吸糞車路過你家門口都得嘗嘗鹹淡。」
「……我沒開玩笑蕭迎,你幫我求求你們姜總,他是幫你出頭才撤我項目的,可以嗎?」
「我沒開玩笑,你去S吧。」
我正準備掛掉電話,卻聽見他說了句:「那你別怪我了,我把你跟我發騷的聊天記錄都整理出來了,下午我沒拿回項目我就群發給你公司的同事,我看你還有沒有臉再待下去。」
「你真惡心啊,周意。」
「哈哈,怕了?」
「怕你媽,你別在外面說我和你談過,我丟不起那個臉。」
「哈哈。」他笑了,「我幹了兩年才開始熬出頭,既然你不讓我好過,我也能讓你待不下去。」
「你等我。」我站了起來,「你爹我今天非把你打出屎……」
我一轉身就看見姜耐冷不丁站在面前,俯視我,一臉的清冷疏離之態。
哦豁,早退被逮個正著。
我尷尬地看著他,正想著怎麼胡編亂造,他隻把文件夾遞給我說了句:「這裡面有幾處錯誤,修改一下。」
「好嘞老板。」
我乖巧地坐回去。
你等著,等我改完這個文件一定把你打出屎。
然後我一直改到了下午,中間同事問我為什麼突然工作熱情這麼高漲,我說我有一坨大便必須把它從某個人的肚子裡打出來。
趕時間呢。
沒想到沒等我改完文件,那邊就等不及了,主動來電話。
我跑到了會議室才接通:「蕭迎,問你最後一遍,你要不要幫我?另外額外和你說一聲,我趁中午的工夫把你家裡人,還有同學都加了一個遍。」
「蠢蛋,這種事情求你爹,我可以直接幫你拉個大群。」
「我拉群了哦寶寶,既然你這麼坦率,那你進來看吧,我直接發,讓你家裡人你同學同事還有你們老板看看你平時都是怎麼和我發浪的,讓他們看看你的騷樣。」
我說:「你要是不敢發你今晚必S。」
「哈哈。」
電話一掛,我正準備往外走,卻從單向玻璃看到了姜耐正往這裡走,我當時腦子一抽,就做賊心虛地藏到桌子底下去了。
然後我就後悔了。
我藏起來幹嗎?
藏了又冒出來會不會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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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就聽見門開了,姜耐走了進來,溫潤的聲音也隨之響起:「……你把你們公司那個叫周意的給開了,我再投兩個項目。」
「他騷擾我公司的下屬,影響她的正常工作,嗯……其他都好商量。」
天降正義?
正當我心裡琢磨著什麼,我的手機突然:「叮——」的一聲。
我嚇了一跳,匆忙想靜音,一抬頭,就看見姜耐彎著腰,低頭看我。
黑色的碎發自然地垂著,清冷俊朗的面龐沒有任何瑕疵,他離我很近,我才注意到他今天的穿著。
灰色的西裝搭配著那條銀灰色暗紋領帶,油光锃亮的領帶夾,潔白的襯衣下是緊俏的腰身,因為彎腰而顯露出的修長雙腿,大腿根部若隱若現襯衫夾的形狀……
我倆對視著,我看見他隆起的喉結因為吞咽口水而滾動,修長的脖子被板正的襯衣鎖住。
禁欲之下,又莫名顯出隱忍的狂野性張力。
好澀。
他看著我,注意到我盯著他的大腿根部很久,臉微微泛紅,主動打破了沉默:「你、在這幹嗎?」
我尷尬地笑笑:「這兒的襯衫夾比外面快,我下兩部電影。」
他不好意思地拉著外套略微遮擋了一下:「要不你先出來?」
我一臉感激地爬了出來,正要找個理由脫身。
姜耐的手機就叮叮叮叮地響了好幾聲。
他打開手機,是一個名為「母狗蕭迎發騷言論大賞」的群,周意他很有種,他在裡面連發數張截圖。
姜耐打開其中一張看了起來,連續翻了好幾張,眉毛開始打結。
然後又看看我。
我立刻倒打一耙:「天啊,老板你怎麼看這種東西?!」
「……是他吧?我幫你送他進去。」姜耐就在我面前撥通了一個電話:「張律師,你即刻來我辦公室。」
掛了電話,他別扭地問:「我辦公室網更快,你要不要去下?」
整潔的襯衣勾勒出恰到好處的腰身,結實有力的臂膀也隱隱展現。
跟著是修長筆直的大腿,站在那,像一個可以上場走秀的模特。
我看著他,莫名其妙地咧嘴一笑。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一本正經地清了下嗓子:「稍微控制一下,現在不是迷戀我的時候。」
「哦。」
我瞬間清醒,隻尷尬地誇道:「老板你穿得真有品位。」
「……隻是隨便搭配了一下。」
「隨便搭配也這麼帥。」
一般人聽見這樣的奉承應該是一笑而過的吧?
但姜耐不是,他微微皺眉:「這些話你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說,還是隻對我一個人說?」
「咋了?」
說你就聽著得了唄。
怎麼著還要專享?
他剛要張嘴,會議室的門就被突然推開:「姜總,這份文件需要您——」
不速之張姐半推著門一臉懵逼地看著姜耐,而我就坐在姜耐的面前,我們的距離近得有點曖昧。
幾乎是膝蓋碰著膝蓋。
整個會議室安靜得詭異。
一向尖酸刻薄的張姐此刻腦袋都不轉了,也不知道該出去還是該進來。
不知道三個人的會議室會不會太擁擠了。
姜耐開口:「出去等我兩分鍾。」
張姐救命般地點點頭關門跑了。
會議室又剩下我們兩個,我仰頭看著他,他俯視著我,眼神像審視般。
要我給他一個完美的解釋。
我的手機不合時宜地收到了信息,狂轟濫炸,接著又是電話,是我的家人。
我氣笑了一下。
「算了。」他按滅了我亮起的屏幕,「你現在不要聽電話,到我辦公室來。」
然後姜耐轉身走出會議室,我跟了出去。
第一次理解到什麼叫萬眾矚目,一個個人頭好奇地從屏幕後面伸了出來,看著我竊竊私語。
張姐沒走遠,看見我們出來,手裡拿著文件,不知道該不該過來,直到姜耐朝她招招手,她才走過來,眼睛卻有意地瞟向我。
很顯然。
我的那些聊天記錄已經在公司裡全軍復誦了。
這毫無疑問,對我的名譽造成了極大的損壞,這是大大的不妥!
姜耐拿上了文件,我就尾隨他進了辦公室。
關門前我聽見有人說:「這是要被開了?」
「你們看倒數第四張,6 啊。」
「哪個倒數第四張?他還在發。」
「真刺激啊,跟看小黃文……」
我關上了辦公室的門,聲音戛然而止,姜耐自顧把文件放進抽屜裡,抬頭看見我站在門邊,就示意我:「坐。」
「好嘞。」
辦公室裡敞亮幹淨,還有股淡淡的燻香味,我在長沙發那坐下,他在辦公桌後面翻著手機。
一看就是被裡面的內容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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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老板,你可以看,但是能不能別在我面前看?」
因為我有時候發的信息,不是說不能看,是真的沒法看。
懂得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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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耐停了一下求知欲旺盛的手,關掉了手機,看起來有點煩躁地用手指敲著桌面。
我道:「如果他要挾你再把項目給他做不用理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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