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裴棠
  • 3600字
  • 2025-07-22 15:50:50

 


賀文進俯下身,逼近她:「還有——顧頌,他該叫賀頌吧。」


「他是本王的血脈。」


 


包行綿渾身都在顫抖:「你胡說……」


 


【男主真是嘴硬,恨不知,心底的在意。】


 


【明明就是超愛,還要威脅女主:「你不想被你夫君知道吧?」我真是太愛這口了。】


 


晚上顧正則散衙。


 


我主動迎上去,幫他解開大氅掛在臂彎,笑得動人:「夫君。」


 


他神色一愣,隨即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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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相處三年,我自認處處善待他,他便以為早就拿捏我,現下是我來「認錯求和」,眼中劃過得意,施舍一般地看著我:


 


「娘今日出門為難你了?」


 


「隻要你容得下綿綿,不再鬧了。阿棠,你還是我的妻。」


 


我心底一陣惡寒,另起了話頭:


 


「夫君的外氅好香啊,這香料……」


 


「是頌兒從你房中拿的。他聞著好聞,便做主送了綿綿。」顧正則不耐地打斷我,「怎麼,你心有不滿?阿棠,我原以為你最是識大體的。」


 


「當然不會。」


 


我笑道:「這香味染上身,便經久不散。原是西域貢香,皇後娘娘賞了我,整個雍國,也就這瓶,配行綿妹妹,剛剛好。」


 


怕他聽不懂。


 


我又強調一遍:「夫君日夜宿在行綿那兒,這才沾上星點。可就連頌兒,因去的時間不長,身上也沒有呢。」


 


我的「賢良大度」很對顧正則口味。


 


他了然點頭,想來捏我掌心:「別醋了,阿棠,我今夜會去你房中陪你。」


 


我不著痕跡避開:「夫君,去吃飯吧。」


 


8


 


這夜的晚膳很熱鬧,賀文進也出席。


 


包行綿明顯剛沐浴過,她臉色通紅,緊咬下唇,整個人都在顫抖,還在脖子上系了條紫色絲巾。


 


「行綿,你沒事吧?」顧正則攬她肩膀,神色關切,她抖得更厲害了。


 


賀文進坐在桌對面,輕踢她的小腿,神色闲適:


 


「是啊,主家小妾,若是不舒服,還是盡快請個郎中來吧。」


 


彈幕磕生磕S。


 


我瞅準這個時機,把碗摔在地上。


 


湯汁滾燙,沿著桌面澆到顧正則的小臂上,發出嘈雜聲響。


 


眾人驚詫地看著我。


 


「手軟。」


 


我解釋,並趁機離席。


 


包行綿要為夫君上藥,賀文進也靠過來湊熱鬧,左右兩股熟悉的香氣一衝,顧正則頭有些發暈。


 


他看向兩人,面色毫無波瀾,扯了扯唇角,露出不真切的笑意:


 


「行綿,你看著是倒像與……這位行商,關系匪淺啊。」


 


這晚,賀文進主僕三人被趕走。


 


「如今雨停了,官道也在疏通,我們家也不是開客棧的,便不留外人了。」


 


顧正則說話並不客氣,還把行李扔出去。


 


護衛想要掏刀,卻被平南王使眼色攔下。


 


顧家的氣氛變得壓抑。


 


宗祠內,顧正則揚起鞭,又重重落下,包行綿後背的衣裳頓時被扯裂,皮開肉綻的道道血痕。顧頌哭紅了眼,卻被婆母拉住動彈不得。


 


「說,你與那賀文進什麼關系?」


 


這個朝代理學盛行,妾等同於奴,生S予奪隻在家主一念間。


 


又狠狠砸下一鞭。


 


包行綿受不住,向前俯在地上,張口吐出一團血。


 


顧頌再忍不了,他掙開婆母,擋在娘身前,邊抹淚,邊恨恨道:


 


「為什麼要打阿娘?你不配做我爹!」


 


以至口無遮攔:


 


「你離那賀家神仙哥哥差遠了!為什麼我爹是你不是他?他一定不會讓阿娘受苦。」


 


他還太小。


 


不知道這句話會掀起什麼樣的波浪。


 


最後他們母子二人均被帶走,關進柴房,連一向偏心的婆母都把頭低下,沒有言語。


 


包行綿在夜色中踉跄。


 


她渾身是傷,摔倒在泥坑中,想爬起來,手腳並用,卻又倒下,整個人十分狼狽。


 


我走過去。


 


遞給她一方絲帕。


 


她恨恨地看著我,自重生後,盡管冷臉洗內衣,她卻總有種看破一切的優越。而今天,一切都被打回原形。


 


「是你,你把我害到如今這個地步。」


 


瞧瞧,她恨我。好沒道理的遷怒。


 


我把帕子扔給她。


 


不經意勾走她的玉佩:「包行綿,我從來沒想過對付你。」


 


設計這一出,不是衝著你,是衝著你身後的平南王。


 


他不被趕走,怎麼與大部隊會合;你與顧頌不危在旦夕,他又如何會提前反叛。我必須逼他一把,亂了陣腳,才好渾水摸魚。


 


我在房中寫信,把玉佩附進去。


 


門被推開。


 


是失魂落魄的顧正則。


 


他形容憔悴,面色有些嶙峋,來找我安慰:


 


「……頌兒他,果不是我的骨肉。」


 


他腕間有血,尚未來得及包扎,順著手指流到地上,汙髒了我的毯子。


 


「我要將他們沉塘!宗耆族老三日後便到,這賤人早就負我,可奸夫又是誰?」


 


燭光如豆,我手中研墨,提筆更改信上的日期,聲音不急不緩:


 


「你若是有疑問,就該去問清楚,和我說有什麼用呢?」


 


「阿棠,你還在生我的氣?」他說,「我知道錯了,也是被人欺騙,還成為整個漳州的笑話。你就不要再鬧了。」


 


我低頭封信,與他談及漳州小道。


 


「是要給京中送信?」


 


顧正則見我主動遞臺階,以為這茬就此揭過。


 


他涉獵頗多,又在本地長大,給我指了兩條小路,都很偏僻,還貼心地畫了地圖。


 


「……沿著這往北走,很少有人知道,這兩座山是連在一處的,出去便是官驛,給宮中送信,加急的話三日便到了。」


 


他微眯著眼,心情好轉,還跟我講起幼時在山中迷路的趣事。


 


又拉起我的手,將我帶入懷中,整個人坐在他腿上。


 


顧正則說:「阿棠,還是你對我最好,我與行綿一同長大,隻是可憐她才著了道,做出糊塗事。你千萬不要在意。等官路修好,我帶你回京,還像從前一樣。」


 


我點頭:「我不會往心裡去。」


 


和個S人計較,又有什麼意思呢?


 


我從他懷裡站起來,指了指屋外的小榻。


 


我說:「夫君,我身子不好,你還是睡在外面吧。」


 


9


 


顧正則S於次日晌午。


 


平南王派兵將整個城都圍住。


 


賀文進解下大氅,包行綿在他懷中瑟瑟發抖,抬眼間,恨恨地盯著我看。


 


婆母被兩個護衛粗魯地推出來,她從輪椅上跌倒,摔在地上,十分狼狽。


 


彈幕喜憂參半:


 


【雖然男主來救女主,這點很甜。可那封求救信到底是誰寫的啊?】


 


【男主起兵反叛的時間太提前了吧!我記得原本是要在兩年後,先把叔伯等反對勢力收服,軍隊大權握在自己手中,才明幟反雍的。現在會不會有什麼變動啊?】


 


彈幕的視角總聚焦在「男女主」身上。


 


燈下黑,倒方便我做許多事。


 


顧正則幾乎在一瞬間考慮清楚,他自私也聰慧透頂。


 


立馬跪在地上:「我願投誠……」


 


可女主不同意。


 


她手環住平南王的脖頸,依偎在他懷中,祈求把這個人交給她處理。


 


徵得同意後,她一邊哭,抹著眼淚;一邊從平南王腰中抽出寶劍,徐徐地指向顧正則,挑著他的下巴,慢慢往上:


 


「你負心絕情,該S!」


 


這是故事中的小高潮。


 


女主黑化,渣男前夫千刀萬剐。那劍往前送去,輕而易舉地貫穿了我夫君的胸腹,猶不解氣,又避開他的心口連捅數下。


 


鮮血大片地往外湧。


 


顧正則捂不住,他神色惶恐,雙膝重重往前,掙扎著要去拽包行綿衣角:


 


「綿、綿綿……


 


「我們青梅竹馬十二載,你、你放過我……」


 


他還想去求顧頌。


 


卻被狠狠地推開,顧頌躲進平南王身後,恨恨地看著他:


 


「我沒你這樣的爹!你想要S了我和阿娘,你去S!」


 


包行綿最終將他封喉。


 


揮劍向前的時候,聲音很輕:「顧郎,你負我兩次,隻還了一次,你還欠我的。」


 


彈幕徹底補充完她悽慘的前世。


 


我與顧正則回鄉省親,那時她沒有孩子,婆母也未癱瘓,在經年的刁難和家務的操持中,她容顏衰敗,身材也腫脹。


 


顧正則不承認她,騙我說:「她不過顧家一佣人耳。」


 


婆母收了我的金镯,附和:「是啊,上不得臺面。」


 


她要做三餐,還隻能睡柴房。


 


我胃口刁,吃不慣她做的飯,委婉提議僱佣個廚娘,包行綿便被顧家人趕走。


 


那是個大雨天,她無處容身,抱著小小一個包裹,嚎啕哭泣。


 


這些我並不知情。


 


後來見過,還給她二兩銀子,卻被扔在地上,她大喊:「S也不要你的施舍!」


 


平南王暗中謀劃起義,兵力短缺。


 


包行綿被一支流寇擄走,後來又隨寇匪編入平南王軍中,作為軍屬隨行,最後S於朝廷的平叛之役。


 


很虐心的故事。


 


但不是可憐就有理,我們立場相悖。她選擇從一棵樹攀上另一棵樹,四年前,甫一睜開眼,便依照記憶去救了平南王,產生糾葛;我選擇把希望寄在自己身上,憑個人努力,盡量去掙脫局限。


 


這人間許多事都不能簡單以對錯論分,話本中,主角和配角的對立,又怎會是因情愛,不過是利益的高牆永築。


 


我往後稍退了兩步,以免顧正則的血汙髒我的繡鞋。


 


包行綿S紅眼,竟要將劍對準我。


 


我說:「表哥,你不攔著點她嗎?」


 


賀家與我外祖家是遠親,他高祖母是我生母表姨,王室之間,總有互婚。


 


多年前一場宮宴上,我們見過。


 


賀文進冷冷抬頭,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定格:


 


「本王已承諾,今日你一家人的性命,都在綿綿手中。」


 


「可你的傷還沒好全。」


 


我展示自己的價值:「我能讓你醒,也能治好你。」


 


平南王很懷疑。


 


「本王剛S了你的夫君,如何能信你?把你放在身邊?」


 


我低頭看著S不瞑目的屍骨:


 


「是啊,表兄也說了,S的是我夫君,又不是S我。他S了,多賠些銀兩給我便好。」


 


平南王與我對視,面色困惑。


 


「你是皇後侄女,投靠本王,站不住腳。」


 


「正因如此,表兄才更該信我。」


 


我告訴他:「十八年前,裴家二女,幼妹和親立下功績,長姐入宮嫁給太子。可沒人知道,一開始,該去西域的是姐姐。她間接害S我娘,我恨她。不投靠表兄,我如何能報仇?」


 


10


 


整個漳州都亂起來了。


 


城門嚴控,軍衛持著籍冊挨門挨戶搜括,將男丁都抓去充軍。還有漳州官僚,逼著他們寫反雍國的策論,在紙上按下手印。


 


我跟著賀文進回到平南王府。


 


門口擠滿各色馬車,氣氛嚴肅。


 


這時,嶺南並非鐵板一塊,賀文進的兩個叔伯也領有軍隊。他冒然出兵造反,不支持的聲音很多。都來要個說法。


 


賀文進與他們不睦已久。


 


幾次刺S也都有叔伯的手筆。


 


他懷疑府醫也被做了手腳,傷遲遲不見好。幾番思量下,他讓我服下毒藥,將我帶回王府,並令暗衛隨時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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