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秦清彥為了給林婉棠出頭，開車撞向懷孕的我。

 

肚子裡的孩子快要保不住的時候，他抱著崴腳的林婉棠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失去了期待已久的孩子，留下一份離婚協議決然離開。

 

秦清彥卻求我回頭：“梨夏，你喜歡孩子我們可以再生，兩個三個都行，求你別不要我。”

 

1

 

‘砰’

 

車子劇烈的撞擊震得我腦子一片空白。

 

小腹隱隱的疼痛讓我有些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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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彥下車怒氣衝衝，直奔我而來。

 

我忍著疼，想要求救。

 

“蘇正秋，你為什麼總是要讓婉棠傷心？你如果不愛她就還她自由！”

 

秦清彥憤怒地拉開車門，看到駕駛室是我時，愣住了。

 

“梨夏，怎麼是你？這不是正秋的車嗎？”

 

因為車子送去保養，我開了哥哥的車。

 

沒想到卻被秦清彥當成哥哥蘇正秋直接給撞了。

 

我忍著疼，顫抖著聲音：“清彥，我肚子有點疼。”

 

秦清彥慌張地想抱我出來：“你別急，我送你去醫院。”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秦清彥的手收了回去，看到來電顯示後表情肉眼可見地變得柔和：

 

“梨夏，你等等，我先接個電話。”

 

我忍著疼，等著秦清彥打完電話。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林婉棠說了什麼，秦清彥的眉頭皺成了一團。

 

“婉棠，你別急，我這就過來。”

 

他掛斷電話，沒有多看一眼我就直接跑回去開車。

 

“清彥。”

 

我捂著肚子呼喊卻沒能換來秦清彥的回頭。

 

直到他的車子經過我，他才搖下車窗留給我一句：“你自己去下醫院吧，婉棠心情不好，我去看看。”

 

我眼睜睜地看著秦清彥的車子揚長而去，心裡無助又委屈。

 

被好心人送到醫院做完檢查，醫生告訴我，我已經懷孕一個多月。

 

拿著手裡的孕檢報告，先前的難過被喜悅衝散。

 

我和秦清彥結婚三年，一直想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總算等來了。

 

不過因為車禍撞擊，有先兆流產的跡象，需要住院保胎。

 

我躺在病床上，給秦清彥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

 

打到第七個的時候，終於接通了。

 

“梨夏，我正在忙，晚點給你回電話。”

 

電話那頭還有一個熟悉帶著哭腔的聲音：“清彥，你也要走嗎？”

 

秦清彥心疼安撫了一句：“我不走婉棠，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電話被匆匆掛斷，我靠在床頭，眼睛酸澀。

 

自己懷孕的消息都沒來得及告訴他。

 

我的手放在小腹上，安慰自己，他隻是太擔心林婉棠了。

 

晚上，沉寂已久的手機終於響了起來。

 

看到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我有些失落。

 

剛按下接通，手機裡就傳來林婉棠的哭聲：“梨夏，你趕緊過來，清彥和你哥打起來了。”

 

我聽到這話，根本來不及思考拔掉手上的針就往外跑。

 

匆匆趕到的時候，秦清彥正把蘇正秋按在地上，揮著拳頭砸了下去。

 

林婉棠哭得梨花帶雨：“別打了，清彥，你不要傷害正秋！”

 

她越是哭，秦清彥打得就越狠：“婉棠對你那麼好，你對得起她嗎？”

 

“你如果不愛她，就把她還給我！”

 

我怔在原地，看著秦清彥眸中怒火湧動，心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

 

一直沒有反抗的蘇正秋聽到這話終於翻過身壓住秦清彥還了一拳：“把她還給你？那梨夏算什麼！秦清彥，你還是個人嗎？”

 

秦清彥怒吼：“誰都無法取代婉棠在我心裡的位置，蘇正秋，我許你傷害她！”

 

還想揮拳的蘇正秋看到站在門口的我，停住了動作。

 

“梨夏……”

 

2

 

哭著勸架的林婉棠也發現了我：“梨夏，你趕緊把清彥帶走吧！”

 

我手心發涼，機械式地走了過去。

 

秦清彥看到我時，眼神中閃過一抹心虛。

 

礙於我在場，蘇正秋氣憤地放開了秦清彥，沉著臉大步離開。

 

林婉棠小跑著跟上前，眼淚掉得更兇了。

 

我SS拽住秦清彥，不讓他再跟過去：“跟我回家。”

 

秦清彥像是瘋魔一樣，用力甩開我的手。

 

“你沒看到你哥哥怎麼對婉棠的嗎？你讓我怎麼回家？”

 

車子上，秦清彥用力地拍打著方向盤發泄自己心裡的憤怒。

 

喇叭被拍得‘滴滴’直響。

 

我驚得一顫，忍著委屈：“能回家了嗎？”

 

秦清彥冰冷開口：“打你哥是我的事情，不關婉棠的事。”

 

“你不要在你哥面前說她不好挑撥關系。”

 

我的手攥緊了褲腿，聲音幹啞：“我從來沒有說過她什麼。”

 

秦清彥哼了一聲：“最好是這樣。”

 

我偷偷抹掉眼角的淚，強壓住心裡的酸澀。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問過一句她的傷怎麼樣了。

 

哪怕是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

 

他關心地在意的，好像隻有林婉棠。

 

哪怕是林婉棠掉幾滴眼淚，也比我車禍受傷更要緊。

 

2

 

和秦清彥結婚三年，我一直活在林婉棠的陰影裡。

 

他總說，他把林婉棠當成自己的妹妹，所以見不得林婉棠受委屈。

 

不管他身在何處在做什麼，隻要林婉棠一個電話，他就會放下一切到林婉棠身邊。

 

一回家，我的胃裡就一陣惡心，跑到衛生間吐了起來。

 

秦清彥跟到衛生間：“怎麼吐了？是不是車禍造成腦震蕩了？”

 

我握著口袋裡的孕檢報告，最終還是沒有拿出來。

 

“沒事。”

 

秦清彥語氣淡淡的：“明天我陪你去醫院看看，你別多想。”

 

他揉了揉我頭發的動作，讓我有些恍惚。

 

我從十五歲開始就喜歡秦清彥。

 

林婉棠和蘇正秋結婚的當天，他向我表白了。

 

我的印象很深，那天他喝了很多酒，賓客散去的時候，他拉住了我，問我喜不喜歡他。

 

我隻覺得自己的臉頰滾燙。

 

在他迷離的眼神下，怯怯地點了點頭。

 

下一秒，秦清彥就把我拉進懷裡，吻了起來。

 

灼熱的氣息帶著酒氣，讓我也開始昏昏欲醉。

 

那是我們的第一個吻。

 

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秦清彥已經回房間了。

 

第二天，秦清彥開車帶我去醫院。

 

上車後，他細心地替我系好安全帶。

 

在沒有林婉棠的時候，秦清彥也會對我好。

 

所以我總是會產生一種，他其實愛我的錯覺。

 

路上，我忍不住想，秦清彥知道我懷孕後會是什麼反應？

 

會不會像偶像劇裡演的一樣，把我抱起來轉幾圈？

 

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秦清彥接通電話，車裡響起了林婉棠的聲音。

 

“清彥，再見了，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任何值得我留戀的東西了。”

 

“正秋又招了一個女秘書，我真的沒辦法容忍他身邊有任何除我以外的其他女人。”

 

“我再也無法勇敢地活下去了，對不起，答應你的我沒有做到，隻能來世再見了。”

 

“婉棠！”

 

秦清彥失控地喊著，聲音都開始顫抖：“婉棠你別動，我現在就過來，聽話，等等我。”

 

車子飛速穿過紅燈，我緊緊地握住了把手。

 

站在天臺的林婉棠穿著一襲白色連衣裙，像一隻要隨風飛舞的蝴蝶。

 

秦清彥朝林婉棠狂奔而去，“婉棠，你冷靜點，快下來。”

 

他的眼裡寫滿焦急，生怕林婉棠有什麼閃失。

 

林婉棠目光幽怨地看向我：“和正秋結婚後，我從來沒有感受過幸福。”

 

“為什麼你們可以那麼幸福？”

 

說著，她又雙眼含淚地看向秦清彥：“如果當初我選擇的是你，現在幸福的人是不是就是我了？”

 

她輕輕晃動了一下，急得秦清彥大喊：“婉棠！你別動！求求你別動！”

 

“你下來好不好，隻要你下來，我什麼都聽你的。”

 

我第二次看到秦清彥紅眼快哭了的樣子，第一次是林婉棠和我哥結婚那天。

 

心裡像被錘子狠狠敲擊了一下。

 

林婉棠幽幽說道：“如果我讓你和她離婚娶我，你也願意嗎？”

 

我愣了一瞬。

 

秦清彥沒有絲毫猶豫：“好，隻要你想，我明天就去離婚，婉棠，你下來！隻要你下來，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他甚至都不需要思考，就給出了回答。

 

我覺得心口悶悶的。

 

安慰自己，秦清彥隻是為了安撫林婉棠，怕林婉棠做傻事。

 

林婉棠被秦清彥拉了下來，倒在他的懷中哭得傷心：“為什麼正秋不能像你一樣？清彥，是不是我不配得到愛？”

 

秦清彥心疼地擦掉林婉棠臉上的淚水：“你值得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婉棠你記住，不論什麼時候，都有我在你身邊。”

 

我像個局外人，看著自己的丈夫把別的女人摟在懷裡。

 

3

 

蘇正秋趕來的時候，林婉棠剛從秦清彥懷裡出來。

 

直到蘇正秋把林婉棠帶走，一臉苦悶的秦清彥煩躁地扯了扯領口：“我還有事，你自己去醫院吧。”

 

風吹起的沙子迷了眼睛。

 

我一個人去醫院，繼續打昨天沒有打完的保胎針。

 

在醫院打了近一個星期的針，都沒有接到秦清彥的一個電話。

 

出院後我獨自回家，剛進家門，林婉棠就怒氣衝衝地走了過來。

 

“蘇梨夏，你為什麼這麼惡毒？非要挑撥的我和正秋夫妻不和你才滿意是嗎？”

 

我有些茫然：“你在說什麼？”

 

林婉棠紅著眼，又委屈又生氣：“別裝了，如果不是你挑撥，我和正秋怎麼可能結婚那麼多年感情越來越淡。”

 

“我知道你嫉妒清彥對我好，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向你道歉保證再也不和他來往。”

 

“我求求你，別再破壞我和正秋的關系了。”

 

跟在林婉棠身後的秦清彥神情陰鬱：“蘇梨夏，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4

 

秦清彥冷冷地說：“蘇梨夏，向婉棠道歉！”

 

多日來獨自在醫院秦清彥沒有關心過我半句，此時的質問讓我感覺尤為委屈：“我沒做，為什麼要道歉？”

 

秦清彥眼神冰冷：“難道婉棠會冤枉你？蘇梨夏，別挑戰我的底線！”

 

林婉棠忽然上前拉住我的手：“你現在就跟我去和正秋說清楚！”

 

我心裡煩極了，甩開林婉棠的手：“我沒什麼好說的！”

 

“啊！”

 

林婉棠一聲驚呼，跌倒在地。

 

我頓時愣住了，我分明沒有用多大力。

 

“婉棠，你沒事吧！”秦清彥著急地把林婉棠抱了起來。

 

林婉棠嘴一癟，眼淚落了下來：“清彥，為什麼所有人都欺負我。”

 

她的眼淚似有千斤重，直直砸在了秦清彥的心口。

 

秦清彥眼中燃著怒火，揚起手，直接朝我的臉揮了過來。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這些年你在蘇家說婉棠的壞話，害得她在蘇家沒法做人，現在還當著我的面欺負她，你把我當什麼了？”

 

臉頰的疼痛好像還沒散去，我失望地看著秦清彥。

 

這些年就算他再怎麼向著林婉棠，至少從來沒有動手打過她。

 

我在秦清彥屁股後面默默追了十年。

 

這一巴掌，把我的夢打碎了，也把我打醒了。

 

“我應該把你當什麼？”我自言自語一般說著。

 

明明想笑，可眼淚卻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

 

林婉棠察覺到秦清彥眼中的不忍，拉了拉他的胳膊，委屈道：“清彥算了，反正這些年我也習慣了。”

 

秦清彥心中的那點愧疚徹底煙消雲散，他心疼地把林婉棠摟進自己的懷裡：“你放心，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你。”

 

“蘇梨夏人在做天在看，你這麼刻薄，當心兒女無福。”

 

我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秦清彥嘴裡說出來的。

 

“我的兒女，難道不是你的兒女嗎？”

 

他怎麼可以這樣詛咒自己的孩子？

 

秦清彥眼神冷得讓我感到陌生。

 

他薄唇微啟：“我不可能跟你這麼一個惡毒的女人生孩子。”

 

我心如刀割，替自己難過，也替肚子裡未出世的孩子難過。

 

小腹忽然一陣絞痛，我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肚子，疼得冷汗直流。

 

秦清彥狐疑地看著我：“你又玩什麼把戲？你以為使點苦肉計就能掩蓋你的罪行了？”

 

林婉棠不疾不徐說道：“梨夏，雖然你是我的小姑子，但我不得不說你，對人要真誠，像你這樣一天到晚耍心機的人，是得不到別人的真心的。”

 

我感覺一陣腿間一陣暖流湧出，她心裡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

 

孩子，我的孩子。

 

“清彥，快送我去醫院。”我央求著。

 

秦清彥卻看著我痛苦，沒有做出任何動作：“你好好的又哪裡不舒服？蘇梨夏，演戲也得演得真實一點。”

 

“我肚子疼……”

 

我已經有些站不穩了，我真的不想失去這個孩子。

 

林婉棠不屑地哼了一聲：“你是吃多了吧？”

 

秦清彥終於察覺到，我是真的難受，剛要過去，就被林婉棠拉住的胳膊。

 

林婉棠嬌聲說：“清彥，我的腳剛才好像崴到了，好疼……”

 

原本要過來扶我的秦清彥，又急忙轉身過去抱起了林婉棠。

 

“婉棠的腳受傷我送她去醫院，你自己開車去醫院看看吧。”

 

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在告訴我他有多重視林婉棠。

 

我清楚地感覺到肚子裡的孩子離我越來越遠，內心的恐慌讓我痛哭了起來。

 

救護車把我拉到醫院時，孩子已經沒有了。

 

我躺在病房看著天花板，眼淚滑落進了發間。

 

出院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了一份離婚協議放在秦清彥的書房。

 

本想打個電話說一聲，可電話打過去，沒有接通直接被掛斷了。

 

那麼多年追在秦清彥身後，真的累了。

 

5

 

我接到秦清彥的電話是在三天後了。

 

電話裡秦清彥的聲音依舊清冷：“蘇梨夏，你放在我書房的離婚協議是什麼意思？還有房間裡的孕婦手冊是哪來的？”

 

“你是不是懷孕了？”

 

為了躲避寒冷，我飛到了最南邊的海岸。

 

踩在沙灘上，落日的餘暉照在我身上：“懷孕了，可現在已經沒了。”

 

秦清彥的聲音拔高了幾度：“什麼叫懷孕了現在已經沒了？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把孩子打掉了？”

 

第2章 2

 

“蘇梨夏，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老公放在眼裡？”

 

聽著秦清彥的話，我沒了繼續在沙灘散步的心思：“把字籤了，我們就不是夫妻了。”

 

“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私自打掉孩子，還要離婚，蘇梨夏你別太任性了！”

 

想起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我的心就像被撕扯一樣痛。

 

“秦清彥，是你在你自己的親生骨肉和林婉棠間選擇了林婉棠，是你害S了我的孩子！”

 

電話那頭沉寂了許久，秦清彥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顫抖：“你是什麼時候懷孕的？”

 

我苦笑：“你撞我那天，我自己去醫院，醫生告訴我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

 

如果那天在家門口，秦清彥選擇的是我而不是林婉棠，或許我的孩子還在。

 

“所以你那天說肚子疼是真的？”

 

我莫名覺得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