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紅顏禍水
- 4756字
- 2025-06-18 16:59:14
小姨那邊收到消息就趕到了我家,準確來說,是時瑾的家,這是他的私人公寓,他們不知道。
找了人跟蹤我卻沒查清楚這是什麼地方。
陳麗瘋狂敲打著門:「楚然,你這個小賤人!快點把門打開!」
當然開門的不是我,是時瑾。
他皺著眉看著來人,聲音冷得刺骨:「這就是楚家的禮數?」
陳麗和楚欣立馬轉換了態度,笑著對時瑾說:「時先生,我們來接楚然回家,好久沒見這閨女,想她了。」
時瑾聽這話嗤笑一下:「送她回楚家我看是狼入虎口吧。」
我在臥室裡早早就聽到了吵嚷聲,等到要結束了才踱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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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怎麼這麼吵啊?」
我打著哈欠走出去,隻穿著時瑾的白襯衫。黑發垂在頸邊,隱約露出脖子上曖昧的痕跡。
「你怎麼會在時先生家!」
楚欣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我勾起笑:「因為我是時瑾的未婚妻啊。」
說到這個楚欣就氣不打一處來,像個無理取鬧的小朋友控訴:「時先生的未婚妻明明是我!」
時瑾黑著臉關門送客:「別來打擾她休息。」
門關上的一瞬,世界瞬間安靜了。
時瑾走過來把我打橫抱起:「說了不要光腳走在地板上。」
我嬌笑:「那你背我一輩子唄,未婚夫。」
「那是不是得支付點酬勞?」
……
完事後我躺在床上,時瑾像個沒事人一樣把玩著我的頭發,我卻是累得不行。
「時瑾,我好累……」
時瑾挑了挑眉:「出力的是我,你有什麼累的?」
話是這麼說,另一隻手卻伸向了我的腰間幫我揉著。
「那給你『辛苦費』?」我從包裡掏出幾百大洋,塞進他兜裡。
時瑾挑了挑眉:「金主大人那麼大方,我不得多使點力。」
別再來了,我害怕地往後一縮,他卻把我撈進懷裡,摩挲著我鎖骨上的紅印。
他留下的。
他說:「楚然,你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
10
很快我就知道了。
重新投入演藝事業之後經紀人給我安排了一大堆工作,時瑾那邊的婚期被我越推越晚。
我腳不沾地每天光鮮亮麗地出入各種場合,桃花也跟著來了。
和我合作一部電影的影帝,沈彥。
這部電影裡我飾演風情萬種的歌姬,而他是人人敬仰的一國將軍。我是他的紅顏禍水,最後卻為了救他而S。
是刻骨銘心的愛情。
今天的戲份結束後,我回到酒店房間休息,不一會兒房門就被敲響。
這麼晚,我以為會是時瑾,沒想到是沈彥。
他應該是喝了些酒,臉頰微微泛紅:「楚然,我可以進去坐坐嗎?」
我皺著眉拒絕:「今天不早了,沈彥你趕緊回去吧,我不想明天上頭條。」
「楚然,從你出道開始我就關注你了,我知道你沒資源,跟我在一起,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我笑了下,這是上趕著給我當金主嗎?
可是明顯時瑾這個後臺更硬。
我莞爾推拒:「既然是影帝就好好演戲吧,我背後那位,你惹不起。」
面前人臉色難看,我沒再啰唆下去,給他吃了閉門羹。
我這張烏鴉嘴,還真上了頭條。熱搜都炸鍋了,全是我和沈彥的照片,底下全是罵我高攀的。
手機彈出一條消息,是導演發來的,我被換了,誰的手筆不用說,指定是那個小肚雞腸的影帝。
正好睡個回籠覺。
誰知道一覺起來天都變了,再去看那個熱搜時,底下全是我的一致好評。
公司給我買水軍了?
張姐打電話過來:「你買水軍了?」
「我還想問,不是你們買的嗎?」
「公司怎麼會給你這個十八線小演員買水軍啊。」
是啊,這個角色還是我自己爭取來的,靠實力。結果還是被所謂的後臺搞得稀巴爛。
不是他們,那隻會是他了。
傍晚我就收到了導演的消息,他的語氣裡透著樂,說我又可以繼續演那個角色了。
張姐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跟我吃瓜,說這部電影換了個投資人,手筆可大,導演都聽他的。
張姐去幫我拿衣服,化妝間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門開了,進來的卻不是張姐。
所謂的「投資人」就站在我面前。我沒理,繼續對著鏡子描眉。
時瑾走過來撈起我另一隻空闲的手:「我不在的日子你就這樣給我戴綠帽?」
「商業聯姻,各玩各的不是正常?」我反口嗆他。
他卻捏住了我的下巴:「你敢出軌,我就打斷你的腿。」
他才舍不得。
時瑾坐在導演旁邊看我演戲,我看到導演的額頭都冒冷汗了。他穿著黑色西裝,金框眼鏡,長腿交疊著,眼神直直地看向我這邊。
而我的這場戲,是和沈彥的吻戲。
雖然是借位,也明顯看到他眼神裡的不滿。我看著沈彥的臉慢慢靠近。閉上眼睛,聽到導演喊了聲「卡」。
我頓了一下,側頭看向攝影機那邊。導演呵斥著:「沈彥,你的表情不太對,再深情一點。
「Action!」
我閉上眼再次迎接唇上的溫熱,感覺面前人身體都在顫抖。導演當然又喊了卡。
我蹙著眉看向沈彥:「你吃錯藥了?就一個吻戲都演不好了。」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可不可以讓你家那位……別動我……」
我還在疑惑著,就聽到時瑾上挑的聲音響起:「既然沈先生不行,那我來試試吧。」
他幹嗎橫插一腳,拍戲的事和他有什麼關系。
隻見導演猶豫了一下:「時總,這真的好嗎?」
時瑾冷飕飕地看了導演一眼,那邊瞬間沒了話,連忙轉換語調,「不過是個唇部特寫,肯定沒問題。」
我看著時瑾換了套衣服,別說,他穿起古裝來也是有模有樣的,走路帶風,有英姿颯爽的意味。
他走近我,眉眼染上喜色。
「時太太喜歡跟別人拍吻戲?」話語裡醋味明顯。
「這是我的工作。」
「既然如此,那就專心工作。」
時瑾攬著我的腰吻下來,淺嘗輒止。
他轉過頭朝導演組那邊微微一笑:「抱歉,剛剛試試戲。」
在場沒人敢說他的不是,我們之間的關系昭然若揭。大家都當是情侶之間的小情趣罷了。
「時瑾,你瘋了!」我壓著聲音小聲說。
「是,我瘋了,看到你跟別人要吻上的時候我快要瘋了。」
他啞著嗓子在我耳邊說著,字字震耳。
「Action」響起,他捏住我的下巴俯身,攻城略地吻下來。
心跳聲震耳欲聾。
完畢後,時瑾用寬大的衣袖攏住我,不再讓別人看到我現在的模樣,他低頭摸著我發紅的耳垂。
「未婚妻,害羞了?」
我不回答,轉身要走,手心被溫熱的大掌包裹住,時瑾與我十指相扣,他牽著我的手並步向前走。
片場籤了保密協議,但不妨礙謠言傳得滿天飛。
我坐在床邊抱怨,以後到哪拍戲都要被說是資源咖。
時瑾把我勾進懷裡:「有我在誰敢說?我說你是實力派你就是。」
下一秒,他沒由來地說了一句,「楚然,我們結婚吧。」
我在他懷裡撒嬌般地蹭了蹭:「再等等吧。」
手腕上傳來一陣冰涼,翠綠的翡翠手镯套到腕上,他摩挲著我的手腕,聲音繾綣。
「定情信物。」
我還是沒犟過他,提前了訂婚時間。
「你真的要嫁給他啊?」閨密盛琳晃著腿坐在沙發上問我,我把頭埋在膝蓋裡。
「我也不知道。」
盛琳調侃著我:「我們楚大美人也有這麼優柔寡斷的時候?」
當年誰不知道我整天流連在花叢中,是時瑾圈住了我。
可我們之間到底算什麼呢?不過就是場商業交易,還要冠上愛的名義。
這對我不公平。
我悶著聲音對盛琳說:「我不愛他。」
他有他的白月光,我隻是他的替身而已。
說完我就買下了後天飛往法國的機票。
比起愛,我更想要自由,而不是某人的金絲雀。
晚上我收到了陳麗發來的消息。
【訂婚之前來一趟吧,你爸媽給你留了東西。】
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楚家一擊即潰,房子還在,沒有賣掉,隻是現在生活肯定拮據。
第二天前往楚家時我特地留了個心眼,告訴盛琳如果和我失去聯系的話馬上報警。
一路上我有些忐忑,爸媽走了這麼多年,他們留給我的會是什麼呢?我這輩子都釋懷不了,當年的真相,真正的兇手還逍遙法外,到現在都沒被找到。
爸媽當年的車禍,是蓄意謀S。
到了楚家,陳麗就笑臉相迎,讓人心裡發毛。
「然然,快快進來。」
我面無表情地走進去:「爸媽留給我的東西呢?」
「你先別急,喝點東西。」陳麗端上來一杯茶水,我低頭看著手機一口沒碰。
鬼知道會不會下藥。
客廳傳來怪異的聲響,是旁邊的加湿器在運作。
過了半個小時陳麗還沒回來,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眼皮越來越沉重,我給盛琳發了條消息。
【來接我。】
我強撐著站起來,陳麗戴著口罩出現了,她一臉得意地看向我,我看到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從樓上走下來。
「表姐,明天的婚禮我會替你參加的。」
楚欣整容成了我的樣子,和我有八分像。陳麗拿著一個注射劑向我走過來:「你和你媽一樣賤,整天就知道勾引男人。要不是因為你媽,天鴻怎麼會不愛我!」
楚天鴻,我的姨父,曾經追過我的母親。
看著她恨意十足的模樣,我顫抖著發問:「當年那場車禍,是你動的手腳?」
「是我又如何?他們都該S,都活該!」
因為得不到心愛的男人,她把恨意都傾在我母親身上,甚至害S了我的父親。
楚天鴻因為我的母親對我多加照顧,這也成了她們欺辱我的理由。
可是意識漸漸模糊,我無力還擊……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關在那個熟悉的地方,自從 16 歲之後就沒來過了吧。
黑暗要把我吞噬,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緊揪著心髒,快要不能呼吸。
我努力靠近門縫處的那一點光亮,捕捉著,試圖讓自己不那麼難受。
可好像做不到……
手心不斷沁出冷汗,快要呼吸不上來……
「然然!然然!」
我聽到有人在一遍遍喊著我的名字,光亮之中,僅剩的意識強撐著,直到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緊繃的弦終於松懈下來。
11
醫院的消毒水氣味太過濃重,我皺著眉睜眼。
床邊睡著一張熟悉的臉,是時瑾。
眼下的青色和唇邊的胡茬昭示著他的疲憊。
訂婚宴就在今天,機票也是。
我悄聲下了床,摘下手腕上的玉镯,連同那張準備好的銀行卡。
這幾個月他給我的錢全在裡面,楚家解決了,是我毀約在先。
他的真心,我不敢賭。
坐上飛機的時候,看向窗外越來越小的城市,我才感覺要和從前的一切告別了。
我要重新開始新的人生了。
在國外的日子盛琳經常打電話來。
「你不知道,你走的那天,全市隻有一輛的柯尼塞格直衝機場,駕駛座上的人眼睛猩紅得可怕。」
那輛車的主人不言而喻。
「陳麗一家都被抓走了,當年的案子查清楚了,你父母留給你的東西我明天給你郵過去。」
這裡面肯定有時瑾的手筆。
我掐緊手機,佯裝不在意地問:「他怎麼樣了?」
我知道的,其實時瑾一直在和盛琳聯系,打聽我的現狀。
「時瑾把造謠他和秦安然的哥們兒打了一頓,說人家秦安然都結婚有小孩了,還跟整個圈子的人強調,他愛的人隻有一個,叫楚然。」
聽到這我輕笑一下,他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幼稚了。
我在國外的事業發展得還不錯,遇到了演藝事業上的伯樂。我也漸漸證明自己,成了他們口中的實力派。
但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心裡缺了一塊。
活動裡被採訪問道:
「楚小姐這麼美麗動人,有沒有談過一場刻骨銘心的戀愛呢?」
和時瑾的那場,算是戀愛嗎?
我搖了搖頭笑著說:「沒有。」
採訪結束後我就走到外面透氣,趴在欄杆上, 指間夾著細長的女士香煙。
「楚,少抽點。」
金發碧眼的男人走過來, 是我的伯樂,路易斯。
這三年裡, 我們算是事業上的同伴,共進退, 有了今天的成就。
想起他剛剛的話, 上一個讓我戒煙的男人, 是時瑾。
「楚然,考慮一下我吧。」
我搖搖頭:「路易斯, 我們不適合當戀人。」
他釋然一笑,這不是他第一次說這話了,每一次的答案都是我的拒絕。
他輕輕上前抱了抱我, 像是對這份感情最後的道別, 他用蹩腳的中文對我說:「我們永遠是事業上並肩作戰的同伴。」
我點點頭對他微微一笑。
他將身上的西裝外套搭在我身上, 黑色的外套和身上的紅裙映襯, 烏黑的卷發垂在胸前, 格外撩人。
巴黎的雨夜微冷, 小雨打在地上,水花漣漪。
我在等一個人。
我走在夜色裡, 紅裙格外扎眼,活動早已結束, 路上都是散場的人。
雨水帶著泥土與樹葉混雜的氣息, 我走在路邊, 低頭看著搖曳的紅裙,像綻放的紅玫。
直到眼前出現了一雙黑色皮鞋,再抬頭,撞入意味不明的眼。
我頓了一下:「當然。」
「(他」面前人的聲音帶著隱隱的怒。
「楚然……我們那段算什麼?」
我輕笑著掰開他的手:「什麼都不算。」
時瑾定定地看著我,想要把我看穿,想找到一絲我的舍不得。
可惜沒有。
我緩聲說著:「那些日子你把我當什麼呢?是你的金絲雀,還是你的玩物?
「你對我是佔有欲,不是愛。」
時瑾聲音嘶啞,敗將一般捏著我的肩膀:「我愛你, 楚然……我愛你。」
「時瑾,我想要平等的愛,你給不起。
「而且, 我不想結婚。」
他再次牽上我的手, 帶著小心翼翼: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你不想結婚, 我們就談一輩子戀愛。
「我們的愛從來都不平等,我願意一輩子對你俯首稱臣。」
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我勾起紅唇踮起腳尖,外套滑落, 我摟上他的脖頸。
這次的吻, 溫柔繾綣。
陷阱已成, 遊戲結束。
愛是讓玫瑰肆意綻放,而不是將它置於溫室獨自觀賞。
時光流轉,愛意淪陷, 他終是掉入她的陷阱,此生難挨。
他說。
他願意一輩子俯首稱臣,做她一輩子的敗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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