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媽眉頭微蹙，狐疑地看看我又看看許夏夏，顯然不確信。

我心裡燃起一絲希望，或許媽媽還是會站在我這邊的。

 

「媽，我真的沒有作弊！你相信我。」

 

我媽皺著眉，有些猶豫：「夏夏，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我真的沒有看錯。」

 

許夏夏肩膀輕輕顫抖了一下，眼圈瞬間紅了，

 

「也對，媽媽隻喜歡姐姐，怎麼會相信我呢？」

 

媽最見不得許夏夏這副柔弱的樣子，頓時就慌了神。

 

她摟過許夏夏，柔聲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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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呢，夏夏乖，媽媽相信你的，別哭了。」

 

我心裡的希望像肥皂泡一樣，被戳破了，隻剩下無盡的失望。

 

耿恆逸更是心疼地安慰她，厲聲呵斥道：「許燃禧你為什麼總是欺負夏夏！」

 

「夏夏不可能說謊的！」

 

果然，我媽轉頭看向我的時候，眼神裡已經沒有了剛才的信任。

 

「然禧，你……」她嘆了口氣，

 

「你就算考不好，媽媽也會送你去國外讀大學的，你怎麼能作弊呢？」

 

「我說了我沒有作弊！」

 

我媽不耐煩地打斷我，「你以前成績不好，媽媽從來沒有說過你什麼，」

 

「但是你不能自甘墮落，更不能作弊！」

 

我突然覺得很累，不想再解釋了，

 

反正，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在她們眼裡都是錯的。

 

我無力地垂下眼眸，沒有再辯駁。

 

班主任看也交代清楚了，就說：

 

「既然這樣，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許然禧同學，你以後也要好好學習，不要再犯這種錯誤了。」

 

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時候，周閔來了。

 

8.

 

周閔徑直走到我身邊，將我輕輕拉到身後，

 

目光直視班主任，語氣堅定地說：「老師，我相信許然禧沒有作弊。」

 

我愣愣地看著他，心裡突然湧起一股暖流，又酸又澀。

 

他臉色不正常的潮紅，顯然病沒好。

 

班主任愣住了，顯然沒想到周閔會為了這種事出頭。

 

她扶了扶眼鏡，語氣嚴肅地說，「周閔同學。」

 

「這件事學校自會處理，你就不要插手了。」

 

「老師，這個也事關我的清白。」

 

周閔語氣強硬，「這些天都是我給許然禧補習，她絕對不會作弊！」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最後落在許夏夏身上，語氣冰冷刺骨：

 

「如果有人故意誣陷，我一定會追究到底！」

 

許夏夏被他凌厲的眼神嚇了一跳，瑟縮在我媽身後，

 

「我沒有騙人，難道就因為周同學和姐姐談戀愛就針對我嗎？」

 

耿恆逸一聽這話，頓時就炸了，

 

「你什麼意思？你是在說夏夏說謊嗎？你……」

 

周閔毫不畏懼地迎上耿恆逸的目光，

 

「我隻是在陳述事實，清者自清，沒胡說的話怕什麼。」

 

耿恆逸被他這番話噎得說不出話來，隻能氣呼呼地瞪著他。

 

周閔收回目光，看向班主任，

 

「老師，為了證明許然禧的清白，我請求學校調取考場的監控錄像。」

 

「如果許然禧真的作弊了，我願意接受學校的任何處罰，包括記大過！」

 

班主任聽到這話，眉頭緊鎖，顯然有些為難。

 

他當然知道周閔是什麼人，年級第一。

 

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學校的風雲人物。

 

這樣的人，說出的話自然有分量。

 

他頓了頓，補充道：「我相信，學校也不希望看到一個品學兼優的學生因為這種事蒙受不白之冤吧？」

 

班主任被他這番話堵得啞口無言，隻能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吧，我這就去申請調取監控。」

 

我媽雖然生氣，但還是心疼我的，她瞪了周閔一眼，沒有再說話。

 

許夏夏則是一臉怨毒地看著我，眼神陰狠，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了一樣。

 

我毫不畏懼地迎上她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周閔的到來，就像是在我絕望的深淵裡，

 

投下了一束光，照亮了我的世界。

 

他相信我，這就夠了。

 

9.

 

監控錄像很快就被調取出來了，

 

班主任當著我們的面，一帧一帧地播放。

 

畫面裡，我認真答題，沒有絲毫作弊的嫌疑。

 

我媽看到這一幕，頓時松了一口氣。

 

而許夏夏和耿恆逸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耿恆逸不敢置信地看著許夏夏，「你不是說她作弊嗎？」

 

許夏夏眼神躲閃，支支吾吾地說：「我那晚隻是看到姐姐在抄東西，」

 

「我沒想到居然是誤會……」

 

「許夏夏同學，」班主任加重了語氣，「我希望你能明白，誣陷同學是十分嚴重的行為。」

 

「我希望你能認真反省自己的錯誤，向許然禧同學道歉！」

 

許夏夏咬著嘴唇，眼眶紅紅的，卻始終不肯低頭。

 

媽媽開始打圓場，她嘆了口氣，「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

 

「夏夏也是一時看錯，下次不會了，然禧你就原諒夏夏吧。」

 

我淡淡地看了一眼媽媽，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嘲諷：

 

「我原諒這次，不知道她下次會不會又‘看錯’。」

 

我媽臉色一變，正要開口訓斥我，

 

周閔突然上前一步，將我拉到他身後，

 

語氣不容置喙：「既然事情已經查清楚了，那我們就先走了。」

 

他拉起我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辦公室。

 

我被他拉著，一路小跑著跟在他身後。

 

「沒事吧？」他輕聲問道，語氣裡滿是關心。

 

我搖搖頭，看著他溫柔的眼神，心裡突然湧起一股衝動。我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

 

「謝謝你周閔，一直站在我身邊。」

 

周閔愣了一下，隨即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他輕輕環住我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10.

 

直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我們才慌忙分開。

 

是耿恆逸。

 

「然禧……」

 

他語氣裡帶著一絲愧疚，「對不起，我不知道誤會你了。」

 

我語氣敷衍：「你誤會我又不是一回兩回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自從許夏夏被找回家後，我和耿恆逸之間就總是因為她鬧矛盾。

 

而他每次都無條件地選擇相信許夏夏，從來不肯聽我解釋半句。

 

明明我才是他的青梅竹馬，卻抵不過許夏夏的三言兩語。

 

耿恆逸深吸一口氣，語氣生硬地說：

 

「就算我誤會了你，你也不該賭氣和別人在一起。」

 

「我知道你喜歡我，等上了大學，我可以考慮和你在一起。」

 

「不必了，耿恆逸，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耿恆逸愣住了，像是第一次認識我一樣。

 

在他的認知裡，我從小到大最大的願望就是嫁給他，成為他的妻子。

 

「為什麼？」他不可置信地問道。

 

「我不喜歡你了啊，我現在有更喜歡的人了。」

 

說著，我拉起周閔的手，十指相扣，向他展示著我的決心。

 

周閔隨即反手握緊了我的手，嘴角帶著一抹得逞的笑意。

 

看到這一幕，耿恆逸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咬牙切齒地問道：「你喜歡他什麼？他哪裡比我好？」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周閔就搶先一步說道：

 

「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不喜歡一個人，才需要吧？」

 

他將我摟進懷裡，低頭在我的額頭上印下輕柔的一吻，

 

「你說是吧，然禧？」

 

我抬頭看著他點頭，心裡湧起一股甜蜜的感覺。

 

耿恆逸看著我們親密無間的舉動，眼裡滿是受傷和憤怒。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想要將我從周閔的懷裡拉出來。

 

「許然禧，你跟我走！」

 

他的語氣不容置喙，像是命令一般。

 

「耿恆逸，你放開我！我已經說過了，我不喜歡你了！」

 

「我不信！你從小就喜歡我，」

 

「怎麼可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周閔見狀，伸手用力推開了他。

 

「耿恆逸，你再這樣！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耿恆逸倒地卻仍固執的看著我，

 

「許然禧，你現在回到我身邊還來得及。」

 

我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說，

 

「耿恆逸，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任你呼來喝去的許然禧了。」

 

「我不喜歡你，真的不喜歡。」

 

他眼眸的光一點點暗淡下去，我居然從他臉上看出了無措。

 

11.

 

第二天大家都知道我沒有作弊，並且得知了許夏夏汙蔑我的事。

 

對她的看法一落千丈。

 

我和家裡的關系也降到了冰點。

 

媽媽幾次想和我說話，都被我冷冰冰地擋了回去。

 

我不想聽她解釋，也不想原諒。

 

從許夏夏回家，她就不停偏心她，把我當成外人。

 

我以學業太忙為借口，搬進了學校宿舍。

 

我媽想來宿舍看我，被我拒絕了。

 

「我現在隻想好好學習，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其實我心裡清楚，我和我媽之間，已經有了裂痕。

 

爸爸雖然忙生意，但是態度也對我冷淡了很多。

 

我知道我不能怪他們，但是難免心寒。

 

我開始全身心地投入到學習中，

 

周閔給我制定了詳細的學習計劃，

 

我的每一天都被安排得滿滿當當。

 

耿恆逸像是著了魔一樣，開始瘋狂地對我好。

 

手裡提著早餐，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

 

「然禧，我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三明治。」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冷冷地說：「我不喜歡三明治，我西紅柿過敏。」

 

他愣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慌亂：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

 

我們每次出去吃飯，我都會一遍遍強調說我對西紅柿過敏，

 

他從來都是左耳進右耳出，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因為他不在乎，所以不想記。

 

「別打擾我學習，我時間很緊。」

 

「然禧，你喜歡吃什麼？我明天給你買。」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

 

「我喜歡你離我遠一點。」

 

耿恆逸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然禧，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

 

我翻了個白眼，懶得再跟他廢話，指了指他身後，

 

「你先哄哄你的小女朋友吧，別讓她吃醋。」

 

耿恆逸僵硬地轉過身，看到許夏夏站在不遠處。

 

手裡還提著粉紅色的保溫盒，臉上寫滿了受傷和委屈。

 

耿恆逸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還是朝著她走了過去。

 

我心裡清楚，耿恆逸之所以對我糾纏不休。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的突然轉變讓他感到了新鮮和挑戰。

 

說真的，我對耿恆逸的耐心早就被消磨殆盡了。

 

以前我有多喜歡他，現在就有多厭煩他。

 

12.

 

高考的腳步越來越近，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每天都泡在題海裡，恨不得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學習。

 

周閔經常輔導我功課。

 

他就像一臺精準的學習機器，永遠知道怎樣做才是最有效率的。

 

「別皺眉了，」周閔伸手撫平我緊鎖的眉頭，

 

「休息一下吧，效率太低了。」

 

「嗯，」我放下筆，揉了揉酸澀的眼睛，「還好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傻瓜，」他輕輕揉了揉我的頭發，眼裡滿是寵溺，

 

「你是最棒的。」

 

我抬起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眸，心跳又不爭氣地加速了。

 

因為耿恆逸各種煩人行為，周閔找他談了一次話後。

 

他沒有再來煩我，但他總是盯著我眼神復雜難懂。

 

而他身邊的許夏夏，則一臉幽怨地望著我，

 

仿佛我搶走了她最心愛的玩具。

 

我懶得理會他們，低下頭繼續刷題。

 

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跟我有什麼關系呢？

 

我隻想好好學習，考上理想的大學，然後……

 

和周閔永遠在一起。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的臉頰就忍不住發燙。

 

我甩甩頭，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習題上。

 

13.

 

教室裡，耿恆逸和許夏夏的「青春虐戀」依然在上演。

 

他們每天都上演著爭吵、和好、再爭吵、再和好的戲碼，簡直比電視劇還精彩。

 

說實在的，我真想給他們一人發個劇本，

 

讓他們去演戲算了，別在我面前礙眼。

 

高考前一天，耿恆逸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堵在我教室門口。

 

「然禧，我有話和你說。」

 

「有屁快放。」

 

他眼含期許，「然禧，如果我考上了和你一樣的大學，」

 

「你會不會…回到我身邊？」

 

「不可能。」我幹脆利落地拒絕了他，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為什麼？然禧，你以前明明說過……」

 

「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我打斷他的話，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幻想，

 

「就你現在這吊車尾的成績，還想考上和我一樣的大學？別做夢了！」

 

「然禧，你為什麼要這樣說我？」

 

「我已經和許夏夏分手了，我現在心裡隻有你一個人！」

 

「然禧，你以前明明說過要嫁給我的，你還記得嗎？」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粗糙的木戒指，遞到我面前。

 

「我重新給你做了一個，你看看…」

 

我向後退了一步，躲開了他的手，冷笑道：

 

「那已經是過去了，我的未來沒有你。」

 

「不！我不允許！」

 

耿恆逸突然情緒激動起來，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我不準你離開我！」

 

「我們一起去國外讀大學好不好？」

 

「隻要你受傷了，就不用高考了，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他說著，居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水果刀，朝我刺了過來！

 

14.

 

我嚇得花容失色，慌忙躲閃。

 

千鈞一發之際，周閔突然出現，踢倒了耿恆逸。

 

「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搖了搖頭，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你瘋了嗎？！」周閔怒吼道，聲音裡帶著從未有過的冰冷和憤怒，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周閔抓住耿恆逸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給了他幾拳。

 

「滾開！」耿恆逸歇斯底裡地吼道，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和你無關！」

 

耿恆逸咬牙切齒地說道，「隻有我才是對然禧真心的人。」

 

周閔諷刺地反問道，「你所謂的真心，就是把她當成你的所有物，」

 

「不顧她的意願，甚至想要毀了她的人生嗎？」

 

「你隻是一個自私的懦夫！」

 

耿恆逸被周閔的話噎住了，他眼神閃爍。

 

「你最好別再出現她的面前，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周閔沒有再理會他，將我擁入懷中帶走。

 

「別怕，我在。」他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緊緊地拽緊著他的衣服，貪戀著他身上的溫暖和氣息，

 

這一刻，我無比慶幸，還好有他在我身邊。

 

高考成績公布那天，我盯著電腦屏幕上鮮紅的數字，久久回不過神來。

 

我居然真的考上了，全國最好的大學。

 

周閔也考上了，就在我隔壁的學院。

 

那天晚上，我們去了市裡最高檔的餐廳慶祝。

 

耿恆逸和許夏夏在我高考前就雙雙出國了。

 

據說耿恆逸家裡砸了大筆錢，把他送進了美國一所野雞大學。

 

至於許夏夏，以她那點可憐的分數，估計也隻能去社區學校混個文憑吧。

 

我拿著錄取通知書，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這不僅僅是一張錄取通知書，更是對我過去努力的最好回報，

 

也是對我徹底告別原本結局，開始新生活的通行證。

 

「怎麼了？開心到哭鼻子了？」

 

周閔他伸手把我攬進懷裡，指尖輕輕擦去我臉上的淚水，

 

「傻瓜，以後的路還長著呢，這才哪到哪？」

 

他的懷抱一如既往的溫暖，帶著淡淡的薄荷香氣。

 

我的未來一片光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