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錦心站在我身後，氣的一雙眼睛通紅，加重了音量道。

 

“小姐，你放心咱們的家已經收拾好了，保準讓你住的舒心！”

 

錦心話音剛落，一道嬌俏的女聲傳來。

 

“阿姐，你這是要做什麼？”

 

姜夢瑤提著裙擺小跑進來，秀眉皺起，滿是埋怨的看著我。

 

“自然是搬出去！”

 

姜夢瑤跺了跺腳。

 

“阿姐，你難道不管我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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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微動，剛要說可以帶著她一起走，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姜夢瑤道。

 

“阿姐！你帶走這麼多東西，將來我出嫁的嫁妝怎麼辦？不行，你不能這麼自私！”

 

看來我是真的不會教導孩子，我事事為他們著想，到頭來，卻是養出兩個狼崽子。

 

“姜夢瑤，你的嫁妝我給你留著了！”

 

說著我拿出手中的庫房鑰匙遞給錦心，錦心憤憤的走到姜夢瑤身邊遞過鑰匙。

 

當初讓管家把賬交給盛明月時，並沒有姜夢瑤這一份，本想她出嫁了給她，罷了，如今給了她倒也幹淨。

 

姜夢瑤愣住了，神情慌亂了一瞬。

 

“阿姐，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姜夢瑤說著話，卻伸手接過了鑰匙。

 

“阿姐，我…”

 

姜夢瑤低下頭，最後也沒說什麼，拿著鑰匙轉身跑了出去。

 

錦心為我不值。

 

“小姐，你對少爺和二小姐那麼好，付出那麼多，他們竟然這樣對你，太氣人了。”

 

誰說不是呢，當真不值！

 

我釋然一笑：“走吧，錦心！”

 

姜濤站在一旁，低垂著頭，聽見錦心的話抬起頭想要辯解，嘴巴張張合合，卻什麼也沒說。

 

來到新家，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忽然感覺這麼多年壓在身上的擔子消失了，整個人透著一股輕松。

 

這一晚睡的安穩極了，等我醒來時，錦心一張小臉快皺成了包子。

 

“怎麼了，錦心，臉上都快長皺紋了！”

 

錦心怒氣衝衝道。

 

“小姐，現在盛京到處都傳您的闲話，肯定是那些人說的，他們太過分了。”

 

我心下了然，卻並不怎麼在意，別人的嘴我管不了，可日子卻是自己的，沒必要為了別人的闲言碎語難為自己。

 

“小姐，外面都在傳，你心眼小，容不下新過門的弟媳，故意搬出去給他們難堪，還說…說你是老姑娘，沒人要，這輩子都完了！”

 

錦心狠狠揪著手機裡的帕子，恨不得把帕子撕碎。

 

我不在意的揮揮手，我本就不打算嫁人。

 

我讓錦心給我梳妝，我打算去看看鋪子，闲言碎語可以不管，我的營生可不能不管。

 

待我梳妝後正要出門，姜濤和盛明月來了。

 

我皺起眉，真是陰魂不散，這倆人怎麼這麼多闲工夫。

 

“阿姐！”

 

盛明月溫柔的喊我，微微俯身，做足了樣子。

 

當然，她眉目間的不屑和算計我也不是看不出來。

 

“阿姐，是要出門麼？我和夫君來看看阿姐，阿姐可住的習慣？”

 

我不願意和他們打太極。

 

“都很好，如果你們不來，我可能會更好！”

 

聞言姜濤臉上帶上怒氣，盛明月神色不變，依舊一副笑盈盈的樣子。

 

“阿姐，我和夫君也是關心你，不管怎樣你也是夫君的姐姐。”

 

姜濤語氣略帶倨傲。

 

“阿姐，月兒一心為你著想，你可要好好謝謝她，上次我和你說的婚事，二公子願意多出一倍聘禮娶你，這都是月兒給你爭取來的。”

 

姜濤說起我的親事，開始滔滔不絕起來，我感覺自己額角青筋直跳，我一直以為我弟弟隻是平庸一些，沒想到竟是個白痴。

 

我正要開口說話，下人來報，鹹陽老家的表妹來了。

 

不久，就聽見一道軟軟的聲音。

 

“呦！表姐，可是煙兒來的不巧了！”

 

一道俏麗的身影漸漸走近，我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姜如煙是老家大伯的嫡女，比我小上兩歲，小時候我們玩的很好，後來家裡變故，再沒回過老家，可我倆的書信一直沒有斷過。

 

前幾日煙兒來信，說大伯逼她嫁人，她要到我這裡來，我便給了她京郊地地址，沒想到今日便到了。

 

“表妹，你來了！”

 

我笑著上前拉住如煙的手，很是親昵。

 

姜濤皺起眉頭看著我。

 

“阿姐，她是誰？”

 

“這是你大伯家的嫡女姜如煙，你該叫一聲表姐。”

 

我淡淡道。

 

如煙聞言拿起帕子誇張的捂住嘴。

 

“呀！這不會是姜濤表弟吧？我還以為是哪個惡霸來逼表姐嫁人呢？誤會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姜如煙邊說邊挽住我的手臂，姜濤臉色漲紅，看來他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姻緣。

 

如今被外人看來，也羞於啟齒。

 

倒是盛明月，依舊氣定神闲。

 

“原來是表姐，我還以為是哪家不懂事的毛丫頭，沒有主人允許，隨便就闖了進來呢！”

 

盛明月看著如煙，說完輕笑了一下，仿佛在笑話如煙自不量力一般。

 

我拉住如煙的手道。

 

“二位，這是我家，不是將軍府，表妹是我的家人，對我來說你們才是不請自來！下次來麻煩先遞拜帖。”

 

我話說的直白，姜濤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阿姐，我是你親弟弟！”

 

我譏笑道。

 

“我本也以為血緣之間必然是親的，如今看來，這世間親與不親，看的不是血緣，是人性！”

 

姜濤冷哼一聲。

 

“阿姐，你當真要不認我這個弟弟？”

 

我冷冷的看著他，並未言語。

 

姜濤瞪大眼睛看著我。

 

“阿姐，你莫要後悔！”

 

說完抬步就要向外走，盛明月叫住了他，轉頭對我笑意盈盈道。

 

“阿姐，這門親事你不要，我就給瑤妹妹了！”

 

我猛然抬頭，盛明月好毒的心思，我竟不知應不應該誇一句，不愧是高門大戶的小姐。

 

倒是姜濤，聽見盛明月的話，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畢竟是疼了多年的妹妹，我道。

 

“姜濤，李成宇並非良人，他花天酒地，人品惡劣，你若是讓夢瑤嫁給他，就是把夢瑤推進了地獄。”

 

4

 

姜濤一愣，隨即竟然歡喜起來。

 

“阿姐，原來你是誤會我給你找的親事不好，你放心，那些都是謠言，月兒都查過了，其實李公子人很好的，你嫁過去絕對不會受委屈。”

 

“而且李公子答應我了，隻要他做了我姐夫，他就會幫我打點，我的仕途會更順暢，阿姐，你不是也希望我成為像父親一樣的人麼？”

 

“啪！”

 

響亮的巴掌聲響起，我控制著氣的顫抖的手，這一巴掌打斷了我們最後的親情。

 

“姜濤，你不配提起父親，這一巴掌就當你還了我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

 

“滾！”

 

說完我轉過身，再不看他們，話已至此，沒什麼可說的了。

 

我腦中嗡鳴，甚至都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直到一雙柔軟的手拉住我。

 

“表姐，不要難過。”

 

如煙看著我，滿眼心疼。

 

我深吸一口氣，控制住自己顫抖的手。

 

後來姜夢瑤來找過我，她一臉開心，還藏著淡淡的得意。

 

“阿姐，月兒嫂子給我找了一個好親事，是丞相府呢，我對這門親事很滿意，阿姐你可不能搞破壞。”

 

“月兒嫂子都告訴我了，說你不願意讓我嫁給丞相公子，要是毀了我的親事，我會恨你的。”

 

我告訴她那李公子是什麼人，可姜夢瑤隻一臉果然如此的看著我。

 

“阿姐，你不用說了，你果然像月兒嫂子說的那樣，你為什麼就見不得我好呢。”

 

說完，氣呼呼的跑走了，出門時撞到了來尋我的如煙，還狠狠的瞪了如煙一眼。

 

如煙莫名其妙的看向我。

 

“表姐，這怎麼回事？”

 

我道：“沒什麼，人各有命。”

 

如煙也沒有糾結此事，轉而興奮的問我。

 

“表姐，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我笑著點了點如煙的鼻子。

 

“你呀，這可不是去玩的，你還是回鹹陽吧，或者就在我這小院子裡先住著。”

 

如煙撅起嘴。

 

“表姐，都說好了帶我一起，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

 

“表妹，不是我不帶你去，是大伯知道了，非吃了我！”

 

如煙聞言立刻來了精神。

 

“表姐，我現在就給父親寫信，和他斷絕父女情分！”

 

我啞然失笑，軍中這條路必然是不能斷的，姜家不止姜濤這一個兒郎。

 

我早早就給大伯寫了信，讓大伯的兒子前往西北軍中，而我也要啟程去西北。

 

如煙得知非鬧著要跟去。

 

“在等一天，等大伯的回信到了，同意你去你才能去。”

 

姜如煙嘟著嘴要和我撒嬌。

 

我絲毫不為所動，西北不似盛京，那裡環境惡劣，要吃不少苦。

 

但從內心上，我是支持如煙的。

 

好在沒有等太久，回信很快就到，讓我意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是，大伯同意了。

 

如煙高興的對著鹹陽方向給他爹磕了好幾個頭。

 

我們出發前，姜夢瑤又來了。

 

“阿姐，一個月後我就要出嫁了。”

 

我淡淡的點頭，說了一句恭喜。

 

恰好如煙拿了糕點來了，我笑著讓她過來。

 

“昨日逛街，發現這個簪子特別適合你，帶上試試！”

 

我把一隻青玉簪自然的插進如煙的發間。

 

如煙高興的抱著我，說謝謝姐姐。

 

姜夢瑤神色古怪的看著我們。

 

“阿姐，我才是你的親妹妹！”

 

我冷下神色，問道。

 

“你還有事麼？你的嫁妝我已經交給你了，沒什麼事就回去待嫁吧！”

 

姜夢瑤聞言難得的沒有大吵大鬧，神色有些受傷，一雙眼睛哀婉的看著我。

 

我沒理會她，轉而對如煙道。

 

“今日，我帶你去買些需要用的。”

 

明日我們就要離開了，姜夢瑤的婚禮是趕不上了，也好，趕上我也不會參加。

 

我沒有理會站在一邊的姜夢瑤，拉著如煙就要離開。

 

姜夢瑤跺著腳，滿臉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