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殺死反派
- 4095字
- 2025-06-18 16:33:23
我被系統送到書裡當女主,隻有SS反派才能回家。
城樓二選一時,男主選擇女配,反派正要割斷我的繩索。
我轉頭看到反派的臉,發現他和我失蹤多年的親弟弟,長得一模一樣。
1
我穿到一本古早的追妻火葬場小說。
目前劇情是女主和女配被反派抓走威脅男主,城樓二選一。
我和女配秦依依被吊在城牆外,耳旁是反派囂張地叫喊:「李承昭,未婚妻和寵妾,選一個吧!」
原劇情裡,男主選了女配,女主心痛欲S,但最後男主都救了下來,順利攻城,奪得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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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思考,秦依依在啜泣,反派在張狂地大笑。
這笑聲好熟悉,我猛地回頭,卻見反派長了一張我更熟悉的臉。
我的眼淚哗啦一下,止不住地流,嗓子被噎住,抖得說不出話。
反派見我眼神哀傷地看他,面上還帶了三分激動七分震驚,挑了下眉。
天S的,就連挑眉的弧度都一模一樣!
對面的男主李承昭沉聲回道:「放了秦依依。」
女配秦依依柔弱地展示她虛假的深明大義:「昭哥哥,不要管我,救姐姐——」
反派了然一笑,抬手就要割斷我的繩子。
「秦靜姝,別這樣看我,你的生S全系在李承昭的一念之間,S後到了地府可別怨錯了人。」
我一開口就是哭腔,衝反派叫喊:「陸佑寧!你謀S親姐,罪不容誅!」
他愣住了,怔怔開口接道:「家規森嚴,不得信口雌黃……」
我哇的一聲哭出來,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我形影不離的龍鳳胎弟弟,我最忠誠的僕人,在人間蒸發七年後,我又見到了他。
2
他驚得聲線不穩:「陸佑安!你怎麼來了?」
他連忙收了刀,親自把我拉上來,我被吊得太久,身體幾乎失去知覺,直接歪倒在他懷裡。
我抱著他清瘦的腰,哭得泣不成聲。
但現在顯然不是認親的好時機。
陸佑寧撫著我不斷顫動的背,眼神一厲,「不用李承昭選了,就拿秦依依讓他撤兵,他若不撤,便把秦依依的頭割了扔下去。」
語氣中的冰冷和狠意,讓我不由打了個寒顫。
我拉他的袖子,揚起沾了淚痕的臉,不解地質問他:「你怎麼隨口就S人啊?」
陸佑寧勾唇一笑,不帶溫度。
「怎麼會是我S的呢?是李承昭不救造成的啊。」拖長的尾音甚至帶著涼薄的笑意。
我心髒一縮,覺得他突然陌生起來,陌生得讓我喘不過氣。
我忙去拉他的右手,他卻像觸電似的甩開我,將右手縮回寬大的袖口。
我呆住,剛剛的觸感,粗糙怪異,並不是正常皮膚的手感。
城下,李承昭身後的兵馬開始騷動,面對屬下的催促,他咬碎一口銀牙,忽地拉開了弓,一點寒光閃過,利箭直中秦依依胸口。
「眾將士,隨我攻城!」
陸佑寧撫掌大笑,隨即下令:「弓箭手,射——」
漫天的箭雨從城口上傾瀉而下,李承昭的後方也趕來了援軍。
隻不過,支援的是守城的陸佑寧。
3
我眼睜睜地看著男主在這場原本屬於他的勝利中狼狽逃亡,再無書中的遊刃有餘,智珠在握。
而從小就被我取笑膽小鬼、上廁所關燈都會害怕的弟弟,此時面不改色,冷靜指揮,城下殘兵節節敗退,直至被一網打盡。
陸佑寧,他變了好多。
我被一股難言的沉重情緒擊中,見到他的驚喜逐漸消散,隻覺渾身冰涼,冷得我發顫。
我想起系統說的,SS反派我才能回家。
可我不知道,原來反派竟然是我在現代失蹤的親弟弟!
他又為什麼會成為這本書的反派?
我的心被擰成一團,我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問他,可不是時候。
沒等我理出頭緒,這副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堅持不住陷入昏迷。
醒來後,陸佑寧守在床側,第一時間把藥喂到我嘴邊。
我注意到他用的是左手。
喝完苦得升天的藥,我臉皺成苦瓜,陸佑寧輕笑,塞給我兩顆蜜餞。
我拉著他左看右看,他失蹤時才十四歲,七年過去,原本還帶了些嬰兒肥的臉頰瘦得不成樣,面容鋒利得像出鞘的刀。
天真開朗的笑眼也消失不見,蒙上了一層陰鬱的暗色,兩鬢還有刺眼的白發。
我又忍不住想哭:「你才二十一歲,怎麼就長白頭發了?」
他驚愕,轉而掩去變換的神色,問我:「你怎麼也穿了?」
我挑挑揀揀地同他說,隱藏了系統讓我SS反派才能回家的條件。
我焦急地問他:「你怎麼是身穿,那你現在這個身份怎麼回事?為什麼成了這本書的反派?」
陸佑寧抬眼,定定問我:「你說,這裡是一本書?」
我點點頭,同他說了這本書的劇情,涉及反派的劇情很少,基本都一筆帶過,主要是男女主的恨海情天,一切劇情都圍繞他們的感情線展開。
他聽了,突兀地笑起來,「居然是穿書,哈哈哈哈哈哈哈——」笑聲自嘲又悲涼。
他恨聲道:「怪不得李承昭跟打不S的小強似的,原來是男主光環。」
我小心地拉拉他的衣袖,「系統說他要是S了,這個世界就會崩潰。」
陸佑寧扯扯嘴角:「我曉得了,妹妹。」
我扯著他沒有幾兩肉的臉,不滿:「那麼多年不見,你怎麼還沒大沒小的,我可是比你大足足十分鍾!」
陸佑寧眼神平靜,蘊含幾縷滄桑,他說:「佑安妹妹,我今年二十八歲。」
「這裡的時間流速和現實不同,我在這裡已經十四年了。」
4
我瞳孔一縮,驚得失聲。
陸佑寧將他穿越後的經歷娓娓道來。
他說他隻是走在路上踩了井蓋,睜眼就到了這個世界,原身被繼母發配到偏遠的莊子,一場風寒奪去性命,下人怕被罰,選了樣貌相似的他冒名頂替。
後面他走過科考,當過幕僚,機緣巧合得先帝賞識,現在入閣拜相,權傾朝野。
他講得雲淡風輕,我聽得心驚膽戰。
即便換了人,反派的人生道路仍同原書出奇的一致。
我沒有打斷,隻在他說完後愣愣地問他:「你的右手怎麼了?」
「意外受了點傷,已經過去了。」他不願多說。
我還想再問,門外傳來下人通報,說錦衣衛首領嚴靖奉令前來,捉拿叛賊家眷秦靜姝。
差點忘記,我現在就是女主秦靜姝。
劇情到這裡已經混亂,李承昭沒能順利奪位,我作為他的未婚妻卻入了相府。
嚴靖對陸佑寧極為客氣,「謝相,我也是奉命行事,皇命難違。」
謝歡,是陸佑寧現在的名字。
陸佑寧面無表情,「煩請嚴大人回稟聖上,此女與叛賊李承昭早已毫無瓜葛,稱不上家眷。」
他強硬地保下我。
過後我擔心地問他:「皇帝不會怪罪嗎?」
他淡淡道:「妹,你哥我現在是權臣,怕皇帝的話還叫什麼權臣。」
我牙有點痒,嘟囔道:「能不能別叫我妹,我當了你十四年的姐,怎麼穿越後成你妹了,我十分鍾的巨大優勢呢!」
他露出輕松的笑意:「好不容易當哥,不叫夠本豈不浪費。」
他帶我參觀他的相府,一圈下來我目不暇接:亭臺樓閣,奇花異草,碧牆朱瓦,極盡奢華。
他甚至還在府裡養了兩隻熊貓。
他指著大點兒的熊貓介紹道:「缺了塊耳朵的這隻叫文明。」
指著另一個,「胖若兩熊的這隻叫和諧。」
我想到家裡的橘貓,它叫富強,已經是一隻十幾歲的老貓了。
「富強肯定做夢也想不到,它還有兩個熊貓弟弟,唉?怎麼沒有民主?」我奇怪地問。
陸佑寧笑容落寞:「這裡容不下民主。」
5
我腦中突然劃過一道閃電,僵在原地。
原女主的記憶裡,出現這樣一副場景:
秦依依被不知哪裡的野貓驚嚇到,命人把貓扔到炭火裡烤了,一名灰撲撲的少年撲上去求情,說是他養的貓。
秦依依惡毒地勾唇:「想救那小畜生,可以啊。」
少年朝炭火伸手去夠貓時,秦依依讓人踩著少年的手,狠狠壓在炭火上,貓悽厲的叫喊和少年的痛呼交織。
旁觀的原主不忍,出面制止,秦依依這才趾高氣昂地離開。
那少年抬起涕淚橫流的臉,赫然是陸佑寧的面孔!
陸佑寧見我走神,彈了我個腦瓜崩,我捂著泛紅的額頭,呆呆地看著他。
「想什麼呢?」
我壓下心中沉痛,嗫嚅道:「在想我們怎麼回家。」
陸佑寧面上劃過一絲怪異的神色,他說:「留下來不好嗎?我在這裡呼風喚雨,權勢滔天,隻要我在,沒人傷得了你,你可以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我驚訝地望向他,發現他是認真的。
我不敢置信,急道:「爸媽都在那邊,還等著我們回去呢!」
陸佑寧在我提到爸媽的時候眼皮顫了顫,無奈道:「可是你想有什麼用呢,我試遍所有方法試圖回去,都以失敗告終,我也想回家,可根本回不去。」
我語塞,我回家的辦法是SS他,可我不可能去做這件事。
還能有什麼辦法可以穿回去呢?
S腦子,快想啊!你可是——
我揪著頭發,翻遍劇情。
我想到了!
我興奮至極,「這本書裡有個作為神秘擔當的玄機子,號稱無所不知,原書女主S了都能把魂招來,或許他能知道回去的辦法呢!」
陸佑寧也被我的情緒感染,即刻下令尋找玄機子。
我滿懷期待地等著玄機子這根救命稻草。
可半個月過去,始終沒有他的消息。
6
這段日子,我真切體會到陸佑寧在這裡的權勢地位。
拋金擲玉隻當玩鬧,拳頭大的圓潤東珠,他隨手送我滿滿一箱。
府中待膩了,我出府闲逛,渡鴉和冥雀隨行左右,兩人是陸佑寧的左膀右臂,武功超絕。
買了一堆稀奇的零食,我正打算回去,卻見一群人嗚嗚泱泱地湧到菜市口,我也隨著人群去看熱鬧。
搭建的土臺三面圍著油布,隻露出一面,當我反應過來這是在做什麼的時候,已經來不及。
雪白的大刀幹脆利落地砍下,新鮮的頭顱正巧滾到我腳邊。
我嚇得癱軟失力,渡鴉架住了我。
我白著臉,吸入的每一口氣都帶著血腥,我小聲祈求:「快帶我走,走!」
我離開的還是不夠快,一個個頭顱滾落的聲音鑽入耳中,周邊百姓議論紛紛。
我從隻言片語中聽到陸佑寧現在的名字「謝歡」。
有布衣學子義憤填膺,說謝歡此獠殘害忠良,一手遮天。
有百姓嘆道,被斬首的張御史清正廉潔,隻因彈劾謝相便引來滅族之禍,老弱婦孺都不放過。
他們還說謝歡攝政,入朝不趨,劍履上朝,狂妄無比。
我想不通自己的耳朵怎麼突然變得那麼靈。
張御史,張海晏,男主陣營未來的首相,以匡扶正義,為民請命聞名於世的清流,這就S了?
罪魁禍首還是陸佑寧。
我的思緒完全混亂。
回去後我便發起高燒,朦朧中,意識裡出現一道女聲,她同我說著什麼,但我無法聽清。
我隻當自己做了一場凌亂壓抑的長夢。
醒來後,陸佑寧正給我換額上的手帕。
他眼下青灰,見我醒來,眼中重新煥發神採。
我用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眼神看著他,啞著嗓子問:「是你滅的張海晏九族?」
陸佑寧聞言放下端起的藥,「是我,他在朝中多次彈劾我,又同李承昭交往過密,李承昭謀逆,有他出的一份力,誅九族,不冤。」
「可張御史是書裡最正義最良善的人,一生為國為民,不為私利,這樣的人不應該落得這種下場!」我激動地說。
陸佑寧冷笑:「那我呢?我就隻能等這個最正義最良善的人來SS我?他不S我就有危險,小皇帝已經對我起疑了!」
7
「我才是你的親人啊,我們倆好好的不就行了,在這個世界,你我才是一體,為什麼要去理會其他人的生S?」他不解地問我。
「既然你都說這是一本書,那他們就隻是紙片人,你要為無關緊要的紙片人指責我嗎?」
我使勁搖頭,不該是這樣的,陸佑寧,不該是這樣的。
他曾為不小心踩S一隻螳螂而落淚,會精心侍弄花草,為吊蘭的枯萎而難過,他養小麻雀、養小魚、撿流浪貓,明明是最尊重生命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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