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顧將時對我的佔有欲變態到令人發指。

 

小到用來喝湯的湯匙，大到每天要見的人他全都要一一過問。

 

就連他上戰場前，也要把我關在軍營裡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後來他稱帝時，為我量身打造了一座宮殿。

 

我全身發抖。

 

他卻置若罔聞，還在問我：「卿卿，不喜歡這裡的飯菜嗎，你今日少食了兩口粟米。」

 

我連吃飯的自由都被他剝奪。

 

後來，我拼盡一切隻為了逃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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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將軍，此去兇多吉少。

 

「敵人狡詐，山谷地形復雜，可能設有埋伏。

 

「勝算不過兩成。」

 

最後顧將時披上鎧甲，決意和將士們共赴生S時。

 

卻把我牢牢綁在營帳中。

 

他把鎖鏈的鑰匙放在心口處，親吻我的額發。

 

「卿卿，等我回來。」

 

我看著地上那原本束縛犯人的鐵鏈，問他：「顧將時，如果你S了，我也會在原地為你殉情嗎？」

 

我擔憂至極。

 

顧將時卻笑了一瞬，眼眸清亮。

 

戰事以來，他甚少這樣開心。

 

「放心，我不會讓你殉情的。

 

「你在這裡，我就一定會回來。」

 

他以為我在擔心他。

 

可其實，我看著毫無掙脫餘地的鎖鏈。

 

心如S水。

 

如果他回不來，我也不可能掙脫鎖鏈，隻會被迫餓S。

 

他永遠要我禁錮在有他的一方天地。

 

曾經他醉臥，朦朧中摩挲著我。

 

我細細替他擦汗。

 

他呼吸打在我耳畔，纏綿至極。

 

「卿卿，我接受不了生離。

 

「如果以後你要走，我會把你S掉。」

 

手帕掉落。

 

我猶如墮入冰窖。

 

血液透涼。

 

2

 

顧將時這一場仗打了半月。

 

營帳裡留給我的幹糧早就見底。

 

我餓了幾天，卻無法自救。

 

直到我終於透支暈倒前，顧將時才拖著全身血痕衝到我面前。

 

他一刻不停地喚我。

 

「卿卿，卿卿，都怪我，我來晚了。」

 

我被醫師救醒。

 

我睜眼時，已然在金碧輝煌的皇宮。

 

如果不是憔悴如S人一般的顧將時守在我床頭，我會以為我到了天界。

 

我醒來時，顧將時紅了眼眶。

 

一介將帥，卻生生在我面前彎下了腰，流了眼淚。

 

「卿卿，如果你不在。

 

「那我打這天下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顧將時的手下告訴我。

 

當時顧將時從十面埋伏裡面廝S出來，不顧刀槍亂箭。

 

即使身上全是血窟。

 

護在胸口的那枚鑰匙和帶給我的一塊幹糧都完好無損。

 

我暈倒後，也是顧將時抱著我衝進了城，為我滿城尋醫。

 

我昏迷了多久，顧將時也就多久沒闔眼。

 

夜以繼日守在我床邊。

 

滿城哗然，贊嘆一句這位年輕的新帝有情。

 

可是隻有我知道。

 

顧將時隻想把我囚在他身邊，他要我隻能依附他而生存。

 

任何蓄意接近我的人。

 

都會S在他手上。

 

譬如，曾在鄉下替我磨過簪子的匠人，我言他手藝好，第二日就被人發現S在了熔爐之中。

 

而後顧將時親手為我雕了枚玉簪。

 

又譬如，有書生贈我字畫，第二日他便吞墨自盡。

 

而後顧將時把我壓在書案上，替我作畫。

 

漸漸，我不再主動和外人交談。

 

我怕顧將時發瘋。

 

我嘗試去改變，可是顧將時那句S我，猶在耳畔。

 

3

 

「卿卿，嘗嘗夫君為你煮的茶。」

 

御書房內，顧將時起了興致，招下人抬來茶爐，親手為我煮茶。

 

「你早膳吃了糯米，恐積食。」

 

他將茶遞到我面前，言笑晏晏。

 

如同從前一樣，對我溫柔款款。

 

他裝作稀松平常。

 

但是他不知，我偷偷聽見了他與瓦匠的交談。

 

城郊的十裡梅林裡，有用琉璃瓦建造起的一座宮殿。

 

紅椒牆，八角窗，梨花木，胡桃門。

 

隻為了囚我。

 

囚到宮外去，囚到遠離皇宮遠離繁華的梅林。

 

是因為有新人要入主中宮。

 

那人是救駕有功的權臣之女，我能從昏迷中醒來，也是仰仗他府中的名醫。

 

他們，或是脅恩索報。

 

或是利益交換。

 

縱我願不願，都隻能接受。

 

接受顧將時要娶別的女人為妻。

 

而我要變成見不得人的下堂婦。

 

我沒有接過茶，偏了頭：「不想喝。」

 

顧將時也不惱，隻是半蹲下來，和半坐在貴妃椅上的我平視。

 

「卿卿不悅？」

 

我淡淡道：「宮裡好悶，我想去散散步。」

 

顧將時看了眼書案上冗雜的奏折。

 

單手把我抱起。

 

「那陪卿卿走走，也無妨。」

 

我猶豫：「可是……」

 

「你重要，不管他們。」

 

顧將時大步流星走出書房。

 

我好似沒有重量一般，絲毫不影響他跨步上馬。

 

「顧將時，這是皇宮，怎能騎馬？」

 

「卿卿不喜這裡，管它是不是皇宮。」

 

顧將時把我圈在懷中，讓我橫跨，與他對坐。

 

宮人眾目睽睽，面面相覷。

 

我窘迫掙扎。

 

顧將時爽朗笑道：「卿卿，好久沒為你策馬，今日博你一笑，帶你在城中轉轉。

 

「京城這樣繁華，早就想帶你來看了。」

 

4

 

正是春日，枝丫肆意，馬蹄風急。

 

我折了支杏花，為顧將時簪在發冠上。

 

「卿卿，為夫是男子，不戴花的。」

 

顧將時這樣說，卻沒有抗拒，任由我為他簪上。

 

「顧將時，教我騎馬好不好？」

 

我淺淺握住韁繩，有些期待。

 

如果我會騎馬，逃跑的時候便能更方便。

 

顧將時卻蹙眉：「馬兒性烈，會把你摔著。

 

「你有我在，怎麼會要你自己騎馬？

 

「卿卿別鬧。」

 

我聞言沉了臉，扔了他往前走去。

 

顧將時覺得我在耍小性子。

 

牽著馬兒亦步亦趨跟在我身後。

 

「卿卿，小娘子，娘子……」

 

我不理，他便自顧自地喊著，變著花樣逗我。

 

我仍是不理。

 

「哎喲！」

 

他裝作摔倒，想騙我回頭。

 

我自是能摸清他的把戲，不僅沒有回頭，反而加快了步伐往前面的花叢裡跑。

 

花朵嬌嫩，枝條卻帶刺。

 

我被顧將時攔腰抱住，強迫轉身。

 

我反抗。

 

花刺刺傷了顧將時的手背，血珠滲出。

 

顧將時似笑非笑。

 

「卿卿好狠的心，竟這樣拋下我。」

 

我正欲開口解釋。

 

卻被他翻到了馬背上。

 

動作不似來時那樣溫柔。

 

待我反應過來，顧將時已經上馬勒緊韁繩。

 

一言不發地往皇宮處趕。

 

「顧將時？」

 

他似是在生氣，不言。

 

丹蔻被我緊緊掐進肉裡，匠人和書生的S開始在我眼前閃過。

 

5

 

殿門是被他踢開的。

 

砰的一聲嚇得人心驚。

 

「顧將時？」

 

他手勁霸道蠻橫。

 

我被他扔進青紗帳內。

 

我伸手想要推他，可以我的力氣於他而言不過是瘙痒。

 

我確定了，他在為我的逃跑而生氣。

 

他咬開腰帶。

 

「卿卿，為什麼不肯回頭。」

 

我用力捶他。

 

「我知道你沒受傷，是诓我的。」

 

他卻強詞奪理。

 

「我沒受傷，你就不管我了嗎？

 

「我當時如果真的摔了呢，卿卿一點也不擔心嗎？

 

「以後我受傷，卿卿會想起主動來看我嗎？」

 

顧將時似有滿腹委屈，像一頭困獸。

 

「我被困在山谷斷水斷糧時，什麼也沒有想，唯一的信念就是你還在營帳等我。

 

「所以我衝出重圍，隻為了見你。

 

「我想以後我們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你昏迷時，我也想過，如果你走了，我也不會獨活。」

 

他的下颌抵在我的肩膀上。

 

似有滾燙的淚珠落下。

 

「我會為你殉情，我也會將整個天下拱手送你。

 

「因我盼你為我歡心，為我所系。

 

「我想往後餘生，枯骨黃泉我也要和你綁在一塊的。

 

「可是……」

 

他突然哽咽。

 

「卿卿，我怕你不愛我。」

 

我戰慄沉默。

 

良久，我選擇退後一步，抬手撫慰。

 

「顧將時，別亂想。」

 

我柔聲安慰，轉身回抱住他。

 

他得到我的回應，手中的力氣像是想把我揉進他身體一樣。

 

他開始雜亂無章地的親吻我。

 

從發絲到耳垂，混著湿漉漉的淚水。

 

我任由他發泄著，甚至偶爾示好。

 

我徹底明白。

 

他希望我隻靠吸食他的愛憐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