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日，京城就有流言穿出，都說是顧霄昇和林楚楚才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對，而我成了插足倆人感情的第三者。

　　慢慢的流言更加激烈，說我是如何用盡手段得了侯府夫人的位置，我想要解釋，顧霄昇卻說悠悠眾口難以堵住，我清者自清，不需要跟他們一般見識。

　　那是第一次，我感受到了他的冷漠，我也知道了林楚楚和他的事情，倆人青梅竹馬，但是中間林楚楚忽然外出遊歷，把他一個人丟在了京城，那段時間他才那般頹廢。

　　我瞬間明白林楚楚在他心裡的地位，既然放不下白月光，我也不是那糾纏的人，我第一次向他提出了和離。

　　而那一夜，顧霄昇把我按在床上，我四肢無法動彈，而他格外用力，直到我昏S過去他都沒有停下。

　　半個月後，府醫診斷出來我懷有身孕，顧霄昇也對我開始有了從前的溫和。

　　“清婉，我們好好過日子，你別老是疑心其他的。”

　　“你永遠是我的夫人，這一點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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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提他和林楚楚的事情，我也以為這些都成了過去，肚子裡的小生命提醒我，我要做母親了。

　　為了孩子，我願意再給顧霄昇一次機會。

　　在我懷孕的第三個月開始，我發現了不對，顧霄昇早出晚歸，我詢問起來都是公事繁忙。

　　可他的身上總會多一些女人胭脂的味道，還有故意蹭到他衣服上的口脂。

　　顧霄昇終於被我問煩了，直接扔了手中的衣服，指著我破口大罵，“趙清婉，看在你懷孕的份上我對你夠客氣了，你能不能不要每天找事。”

　　這樣怪罪的語氣我太熟悉了，剎那間就想到了林楚楚。

　　“你是不是還和林楚楚勾搭在一起！”

　　顧霄昇憤怒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我，“什麼勾搭！趙清婉你什麼時候說話這麼難聽了。”

　　“以前隻當你是性情率真，如今看來你就是沒有家教。”

　　誰都不能說我的父母，我氣的伸出手想扇他一巴掌，被顧霄昇按在了凳子上，惡狠狠的盯著我說道，“趙清婉，你給我乖一點，你的孩子還是侯府嫡子。”

　　就這樣我們不歡而散，而我為了孩子選擇了忍氣吞聲。

　　直到我生產那日，我們都沒有再見。

　　女子生產本就是鬼門關走了一道，疼痛難忍之時，我讓下人叫了顧霄昇回來。

　　誰承想顧霄昇隻讓侍衛帶了話回來，徹底絕了我對他的念想。

　　我感受到了肚子裡小生命的力量，拼了命將顧子漠生了下來。

　　好在我度過了難產這個坎，就在我抱著孩子感嘆爹娘保佑時，顧霄昇回來了，看著我完好無損並沒有想象中的開心。

　　“趙清婉，這就是你派人說的你難產快不行了？”

　　我還沒有說話，顧霄昇已經一堆話在等著我了。

　　“你知不知道如今的我有多忙，有多少人在盯著我的位置，有人想要暗S我，多虧了楚楚替我擋了一劍。”

　　“楚楚血流不止都還在惦記著讓我回來關心你，沒想到你竟然用孩子欺騙我，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麼不擇手段的人了。”

　　我所有的喜悅一下子消失殆盡，顧霄昇聞不到屋內的血腥氣味，看不到我滿臉的蒼白，聽不見懷中孩子的哇哇大哭聲，張口閉口都是怪罪，都是林楚楚。

　　“我的孩子要是被你這種人撫養長大，還不知道要變成什麼樣子呢。”

　　一聽這話直覺告訴我不好，可顧霄昇不顧我虛弱的身體，將懷中嬰兒直接搶去，任我哭的嘶聲裂肺都沒有回頭。

　　自那之後，我再也沒見過我的孩子。

8

　　三年後，父母祭日那天，我去寺廟上香，再一次見到了一同而來的林楚楚和顧霄昇，還有顧子漠。

　　此時的顧霄昇已經成了皇上的左膀右臂，深受皇上重視，眾人自然不敢編排顧霄昇和林楚楚的事情，而我就成了其中的受害者。

　　我更加被編造成插足倆人感情的第三者，還說我刁蠻霸道，不配霸佔著侯府夫人的位置。

　　看著倆人同進同出的模樣，我的視線都在那小小孩子身上。

　　可我的孩子直接推開我，說我無顏無德，粗鄙不堪，根本不配做他的娘親。

　　這些熟悉的話想必都是公婆所教，而顧霄昇站在一旁無動於衷，我更是覺得這樁姻緣沒了意思。

　　回去後我再去提出和離，沒想到顧霄昇提出讓我三天見一次孩子。

　　我滿心以為孩子隻要多跟我待在一塊兒，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教好他，可沒想到一切都是我的妄想。

　　我的孩子與我漸行漸遠，甚至抵觸我的親近，覺得林楚楚才該是他的娘親。

　　直到今天，得知我的名字從未出現在顧家家譜之上，我更是覺得這一切就像是一場鬧劇。

　　我本就不是顧家人，談什麼和離呢，我從未成為他名分上真正的妻子。

　　就在我還沉浸在巨大的欺騙中時，戰爭再次打響。

　　蠻夷之人撕破合約，突然襲擊邊疆，朝廷損失了眾多將領，邊疆民不聊生。

　　這些年朝廷重文輕武，有用的武將寥寥無幾，隨著戰爭連連失敗，朝廷無人在敢應下這個差事。

　　在這個緊要關頭，我身著武裝，在宮門外求見皇上。

　　一個時辰之後，我被聖上封為威武大將軍，即刻率領大軍攻打蠻夷，守護邊疆。

　　我回到將軍府，看著從前被我塵封的房間，再次打開它，親近感撲面而來。

　　拿起我熟悉的長劍，一瞬間渾身充滿了力量。

　　爹娘從小教我孫子兵法，我一身武功不該消磨在男人後院，從此刻起，我要走出屬於我的一方天地。

　　顧霄昇得到消息立馬趕來，旁邊緊跟著形影不離的林楚楚和顧子漠。

　　“趙清婉，你又鬧什麼，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顧霄昇二話不說對著我就是責罵。

　　而如今的我對於這些心底早沒了觸動。

　　看我無視他，顧霄昇一副為我好的語氣說道，“趙清婉，蠻夷此次來勢洶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準備充分，多少將軍被斬S下馬，朝堂上下沒有人在敢接旨意，你有幾條命能跟他們打！”

　　我一直以為顧霄昇就算不是一個好夫君，也該是一個好臣子，此時我終於看清，他從前所謂的忠君報國，早已在混跡朝堂的這些年裡消失殆盡了。

　　就在這時林楚楚在一旁搭話，“姐姐，我知道你是為了跟我們賭氣，可也不該這樣啊。”

　　“此時你還是侯府夫人，要是輸了你讓霄晟和子漠顏面何存，你讓侯府怎麼擔待得起。”

　　林楚楚這話倒是飽含深意，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而顧子漠也全是不滿，“你這個女人怎麼就不能安分點，還帶兵打仗，你能行嗎你，你不就會一點三腳貓的功夫嗎，難登大雅之堂！”

　　“到時候你輸了可別連累了我受皇上不喜。”

　　一個六歲的孩子，也不知道整天跟著夫子學了什麼，我看著他，給了他最後的忠告，“夫子應該有教你家國情懷，教你責任擔當，而不是整天像個不學無術的混子一樣，隻會成口舌之快。”

　　顧子漠被我說的不滿，剛要反駁，我沒有給他機會，眼睛看向了一旁看戲的林楚楚。

　　“林楚楚，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這麼喜歡侯府夫人的位置嗎。”

　　這麼多年林楚楚未能如願，不就是因為我和顧霄昇是聖上賜婚，他不敢也不能休我。

　　而如今，我給大家一個好的結局。

9

　　門外忽然響起了太監的聲音，皇上身邊的安公公帶著旨意前來。

　　我早已洞悉一切的跪在地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顧霄昇背信棄義，違背諾言，朕應威武將軍趙清婉所求，準許二人和離，歸還將軍府所有嫁妝。”

　　和離的聖旨之後，還有一道讓顧霄昇罰俸的旨意，看著林楚楚難看的臉色，我更是感興趣，如果顧霄昇回到了從前侯府不受皇上器重的時候，她又會如何選擇呢。

　　顧霄昇呆愣在原地，還是一旁的侍衛提醒了他一聲，他這才壓著怒火接下旨意。

　　等著安公公離去，顧霄昇按耐不住的怒火看向我，“趙清婉，這就是你的目的？你就這麼想跟我和離！”

　　林楚楚怪怨的語氣更是對準我，“姐姐，你怎麼能跑到聖上面前說霄晟的壞話呢，這麼多年霄晟從未虧待於你，還有子漠，你讓他以後如何待在侯府！”

　　我漫不經心的答道，“虧沒虧待過我你們自是清楚，至於子漠，他不是認你做娘不認我嗎，那跟我有什麼關系。”

　　眾人都沒想到，我竟然能拋棄自己的親生孩子。

　　顧霄昇很是憤怒，“趙清婉，你怎麼變的這麼惡毒了，孩子都不要了，你把我們父子放在何處！”

　　“你真以為皇上會為你做主嗎，你想過你一旦打了敗仗，聖上的怒火你遭受的起嗎！”

　　“那正好，不連累你們了。”我毫無感情的說道。

　　家國大事面前，這個人竟然不想著贏，還在想著個人利益。

　　我往外走去，那裡有我將要奔赴的前方。

　　“顧霄昇，這場戰役，你不敢接，我敢，你不守國，我守。”

　　我的聲音越來越遠，騎上馬揚長而去。

　　半個月後，前方傳來消息，蠻夷落荒而逃。

　　一個月後，我攻進蠻夷老巢，收復蠻夷！

　　聖上大喜，特封我為護國大將軍，讓我鎮守邊疆。

　　爹娘沒有做到的事，我做到了，此外，我會一直守護邊疆子民，繼續爹娘要做的事，改善邊疆生活，護他們一方安寧。

　　我回京領賞，皇上也兌現了當日的承諾，把這幾年侯府和林楚楚發生的所有事都調查的一清二楚。

　　當年的富少爺也被找到，說出了林楚楚嫌貧愛富，特意主動勾引他爬上了他床的全過程。

　　還有當年我難產之事，也是林楚楚買通了侍女給我下藥，沒想到我大難不S沒有如她所願。

　　還有顧霄昇被暗S時，林楚楚為他擋劍深受重傷，也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場好戲。

　　有了皇上的徹查，所有的真相都浮出水面。

　　能教出林楚楚這樣的女兒，林丞相自然也不幹淨，收受賄賂黃金千萬兩，皇上大怒，直接滿門抄斬。

　　而這些年裡，顧霄昇也沒有守住初心，私下裡結黨營私，皇上降了他的職，明眼人都知道，他的官位是做到頭了，在不可能受皇帝重視。

　　封賞結束，我要回邊疆了，在城門口，我再次見到了顧霄昇父子二人。

　　此時的顧霄昇滿是疲憊，臉上不修邊幅，看見我就是不停地道歉，稱他是被林楚楚蒙騙才會對不起我，讓我原諒他。

　　我不屑一笑，“顧霄昇，捫心自問一下，你真的看不透林楚楚那些小把戲嗎！”

　　“你隻是不夠愛我。”

　　我沒有看顧子漠一眼，作為他的娘親，這六年來為他付出的所有已經足夠，我更沒有對不起顧霄昇，滿身情意，是他先踩在了腳底。

　　對於二人，我仁至義盡，而如今，我要去開啟我的新生活了，那裡有我想要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