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反，宋清雪對他表現得並不熱衷。

隻是在聊天中，不經意地透露出自己家的資產和公司。

 

並且表示自己是獨生女。

 

她苦惱地表示，她的父親最近一直在給她相親找女婿，但是那些老總她去見了，又老又醜的看不上，太年輕的又看著不老實。

 

她煩惱極了，雖然很喜歡孩子，但是不想結婚，也不想生孩子。

 

林衍慶連忙表示自己家裡頭有別墅，雖然算不上多麼富裕，但是也絕對不會委屈未來的老婆。

 

而且自己還有個兒子，以後老婆可以不用受生產之痛。

 

我聽完後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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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農村自建房吧。

 

16

 

在他窮追猛打的攻勢下，宋清雪表示，願意給他一個機會，考察他一段時間。

 

於是他開始跟著宋清雪出入各大高級場所，當拎包俠。

 

林衍慶甚至有時候還帶著林子徹，試圖讓“童言無忌天真可愛的小孩子”當助攻，感化富婆的心。

 

不過我不認為林子徹有那個情商。

 

姐們沈洛芸的手段強勁，搞定幾張大場面的入場券都不在話下。

 

但林衍慶是個土包子，去了也是畏畏縮縮在角落裡，生怕跟一說話就露怯，自然看不出如魚得水的宋清雪有什麼端倪。

 

宋清雪還在紅色購物軟件上，買了一堆高仿領帶，手表。

 

心情好了就財大氣粗地丟給他，告訴他是高級定制，值多少多少個W。

 

林衍慶感恩戴德之餘，更加狂熱，仿佛通往財富之路的攀雲梯已在眼前。

 

這一日，我跟沈洛芸從商場電梯出來。剛好遇見了宋清雪和林衍慶，林子徹三人。

 

林衍慶連忙裝作沒看見，微微側背著我們。

 

而那個小崽子，卻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爸爸，媽咪在那！”

 

還叫上媽咪了，我渾身抖落一層雞皮疙瘩。

 

真是豬鼻子插蔥——裝象。

 

林衍慶隻好硬著頭皮轉過身來面對我們，口氣不善：

 

“你跑這來幹什麼？不會是想跟蹤我們吧？”

 

一邊偷瞄著宋清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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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雪餘光一掃，立馬會意自己該有的反應。

 

她盛氣凌人地走上前，左右掃了我們幾眼，目光鎖定在我身上。

 

“你就是阿慶的前妻？”

 

我平靜地回答道：

 

“不是。女士，您身邊的這個男人是個罪犯，他曾經參與過人口販賣，並且對我做出過N待，囚禁等不法行為。”

 

林子徹聽到我的回答，惡狠狠地皺起小眉毛：

 

“媽媽，你怎麼可以汙蔑爸爸！”

 

又仰頭向宋清雪：

 

“宋姨姨，你不要相信她！她不要我跟爸爸了，跟別的野男人跑了，才這樣倒打一耙！”

 

宋清雪笑吟吟地看了我一眼：

 

“放心吧，阿姨心裡有杆秤。”

 

林子徹得意地看向我：

 

“媽媽，如果你現在跟我們道歉的話，以後宋阿姨和爸爸結婚了，你還是可以來看望我的。否則，你以後再也別想見到你兒子我！”

 

他高傲的抬著下巴，仿佛是在恩賞。

 

我嫌惡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你媽，滾開。”

 

他驚愕地瞪大了眼，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倒退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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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衍慶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牽起林子徹的手：

 

“好了小徹，以後不要再叫她媽媽。記住，以後你隻有宋阿姨。”

 

一邊深情無比地看著宋清雪。

 

宋清雪也溫和地衝他笑了笑，似在鼓勵。

 

她又看向我道：

 

“這位小姐，不管你和衍慶之前發生過什麼，那都是過去式了。既然放下了，那就不要在出現在我們面前了。”

 

林子徹也叫囂道：

 

“我不要你這個又老又醜的女人做我媽媽，宋阿姨又年輕又漂亮又有錢，我要宋阿姨！”

 

“好了。”宋清雪搖搖頭走遠，“阿慶，快走吧，不要浪費時間了。”

 

林衍慶陰惻惻道：

 

“程圓，你當初嫌貧愛富，拋棄我們父子時，沒想到我會有今天，成為你高攀不起的存在吧？”

 

我咂舌：

 

“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理解能力有問題？你犯法了你知道嗎？”

 

林衍慶冷哼一聲：“那你把我抓起來呀？咱兩以前可是事實夫妻，我犯了什麼法？”

 

沈洛芸掏了掏耳朵：“好了小圓，別聽狗叫了，電影要開場了。”

 

林衍慶氣衝衝地盯著沈洛芸。

 

沈洛芸視若無睹地拉著我離開。

 

19

 

自那日宋清雪“表了態”之後，林衍慶便開始提出想跟她同居了。

 

宋清雪跟我們商量後，決定開始收網了。

 

她跟林衍慶說，自己經歷過上一次感情的挫折之後，對於同居很謹慎。

 

而且，這一次，她是奔著結婚去的。

 

希望林衍慶能先過了父親那一關。

 

林衍慶僅僅自卑地猶豫了一下，立馬就被可以見到富豪“嶽父”的喜悅所替代。

 

我和沈洛芸已將一切安排就緒。

 

宋清雪果然帶他回了家，見自己的父親。

 

林衍慶第一次到“宋清雪家”，就完全被他們家的豪奢所震撼在了原地。

 

宋清雪的“父親”見到他後先是表示了肯定。

 

“小伙子氣質不錯，相貌看起來是個老實可依靠的。”

 

但很快話鋒一轉：

 

“不過你也知道，我宋某是什麼人。我的女兒，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敢奢望的，要進我宋家的門，也要看以後有沒有本事挑的起我宋氏集團的擔子。”

 

林衍慶連忙表示，自己以後進到宋氏集團，一定會努力學習公司管理，為老丈人分憂。

 

宋爸爸笑了笑：“那就先證明給我看你的能力。隻要你能在一個月內賺到100萬，我就把女兒嫁給你。”

 

林衍慶有些傻眼了，但還是打腫臉充胖子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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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頭喪氣地回去路上，他開口想跟宋清雪借。

 

宋清雪眨了眨眼：“親愛的，一百萬有什麼難的，還沒有我家保姆買菜的車貴。如果這都需要借的話，我真的需要重新考慮下我們是不是合適哦～”

 

林衍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憋住了。

 

他獨自一籌莫展地回自己租的小房子，準備進門時，卻看到了門口狀似隨意分發的小廣告。

 

15

 

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總會選擇賭一把。

 

而且不少，為了謹慎起見，會選擇先嘗試小金額。

 

最後在一點點越陷越深。

 

林衍慶比我們想象的還謹慎一些，他拿著小廣告去問宋清雪。

 

宋清雪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親愛的，這個盤我並不了解。不過我朋友曾經小玩過類似的，一般來說，新入場的，運氣可能會比較好哦～”

 

林衍慶似有思忖地捏著小廣告離開了。

 

不過短短幾日，他興奮地給宋清雪打來電話。

 

“清雪！你猜我賺了多少！十倍啊！足足十倍！”

 

據說，他一開始很謹慎地投了五千塊進去，結果立馬翻到了一萬五。

 

他不可思議地把一萬五又投進去，想著反正也不虧，結果沒想到直接翻了五萬！

 

短短幾天，五千塊就翻了十倍。

 

宋清雪在電話中對他表達了祝賀：

 

“嗯，衍慶，你真厲害。不過我現在正在度假呢，我們可以晚點聊嗎？”

 

說罷，忍不住嬌呼出聲，一旁還有一個悅耳的男聲：“姐姐，快來一塊遊嘛……”

 

然後就掛斷了。

 

林衍慶捏著手機怒火中燒，狠狠地捶了下牆：“小娘們，等到手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一幕，都被偵探暗中報告給了我和沈洛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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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還有二十多天，林衍慶又找到了賺錢的妙門，他一定不會輕易放棄。

 

果然，他第二日就回了老家一趟，把他老娘趕進了牛棚，把老家的自建房給賣了，又把自己老媽的養老錢和家裡的存款全部拿出來，湊了三十萬，決定來把大的。

 

一開始確實贏得不少，後面漸漸的有輸有贏。

 

林衍慶賭紅了眼，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本已經全賠完了。

 

他慌了，連忙跟宋清雪要錢。

 

宋清雪為難地說，自己目前沒有公司的實權。現在到了月底，零花錢也花的差不多了，隻能下個月再給他。

 

又說自己會去求爸爸寬限一個月，讓林衍慶等到下月初。

 

林衍慶答應了。

 

但賭癮上來，又如何剎得住手？

 

恰巧此時，一個高利貸的廣告彈了出來。

 

最後一把，隻要這一次能翻盤，成為了白富美的老公，以後，想要多少錢有多少錢。

 

大概，所有的賭徒都是這樣的想法。

 

他眼睛通紅喘著粗氣，看著發光的手機屏幕，點了進去。

 

一個月後，林衍慶找上了我家門。

 

他不停地敲著門想進來，口中急急地說道。

 

“小圓，你聽我解釋，那個宋清雪是個騙子。都怪她，離間了我們！她害的我現在身無分文，我才明白你的好。”

 

17

 

林子徹也在外面不停道敲門，夾著稚嫩地嗓子道：

 

“媽媽，媽媽開門，媽媽我好想你。”

 

林衍慶痛哭流涕：

 

“小圓，你跟我回去我們好好過日子，我再也不跟你動手了。你一個女人如今別人都知道你經歷的事，你也很不容易吧。小圓，給我個機會讓我照顧你吧。”

 

我煩不勝煩，裝著掏出了手機，對著門說：

 

“喂？是李哥嗎？哎，你好你好。您手底下最近是不是有個叫林衍慶的，欠了錢不還啊？”

 

門口立馬安靜了。

 

我繼續說道：

 

“好的好的，我明白，明白。他現在在我家門口呢，你來xx小區201……”

 

門口腳步聲逃命般地離開了。

 

聽沈洛芸跟我說，林衍慶還報過警，說宋清雪是女騙子，害他被騙光了錢。

 

警察一番查證後，發現二人根本沒有任何金額往來。

 

相反林衍慶，因為參與大型網絡賭博，喜提十五日拘留並罰款。

 

而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在他剛出來第一次，就被追債的蹲到了。

 

聽說是剁了一隻手，而且因為拘留沒及時還款，利息滾得更多了。

 

他走投無路，幹脆逃去了緬甸，還帶著那個小的。

 

18

 

等到我再次看到林衍慶，是在防詐騙宣傳視頻上。

 

男人被反綁著手跪在浴室裡，身上滿是各種新舊疊加的傷痕，一個健壯的男人拿著燙開水兜頭淋下，他發出激烈的慘叫聲。

 

旁邊的小男孩大張著嘴嗷嗷地哭。

 

我愉快地翹了翹嘴角，為了照顧自己的身心健康，點了個贊就快速滑走。

 

有一日，我路過一個菜市場門口，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淺淺的，噩夢一般的味道。

 

我不動聲色地掃視一圈，發現了不遠處一個破舊的出租車，一個男人胳膊伸在車窗外，在抽煙，大臂上有顆黑痣。

 

我悄無聲息地走出很遠，才顫抖著拿出電話。

 

“喂？110嗎？我要報警。”

 

……

 

“據悉，A市近日在一熱心市民的舉報下，成功將一大型販賣人口嫌疑組織全部緝拿歸案。今天（22日）下午，XX省高級人民法院依法公開審理此案，多名被害人及其家屬到庭參加訴訟。最終，拐賣14名兒童婦女的XXX被判處S刑。”

 

我看著這條新聞，笑出了聲，笑著笑著就流下了眼。

 

我帶著爸媽搬離了A市。

 

臨行前，沈洛芸遞給我一張名片。

 

“去了那邊，保持學習，時機成熟地時候，可以去這家公司。”

 

我深深地擁抱了她。

 

“我會想你的”

 

她哭著錘了我一拳。

 

“那你還走！”

 

她又擺手道：

 

“算了，換個地方也好，沒人認識，重新開始好好生活。”

 

……

 

我們安居在了C市。

 

爸爸媽媽已經退休，安心養老。

 

而我，自學重新考了當地的一所本科，還養了隻愛我的貓。

 

抬頭看天，

 

那片陰霾的雲終於要過去了。

 

而我得見天日，

 

還有美好的餘生，在陽光下緩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