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般心思澄澈之人，京都不適合她。

我快離開的時候，回頭看向秦敏堇輕輕說了一句：

 

“好”

 

13

 

我站在城牆上目送他們遠去，隻願我的夫君和“好友”能平安歸來。

 

隔著大軍，崔凌熠好像在我耳邊說:

 

“等我帶你回家。”

 

沒過幾日

 

宮內就傳旨淑貴妃病重，召我入宮侍疾。

Advertisement

 

還沒見到淑貴妃，我先被領到了御書房，人在屋檐下我很識趣先磕頭請安。

 

“成婚這麼久了，崔家那個賤人碰過你沒有？”

 

皇帝看我的眼神晦暗不明，似乎是想起了當年與我的那些恩怨。

 

當年皇帝認為我一介弱女子翻不起太大的風浪，沒想到被我害得他這麼多年不能人道。

 

他怕是現在想想恨不得將我扒皮抽筋。

 

皇帝隨後抬手招了幾個老嬤嬤進來。

 

“給崔夫人驗驗身。”

 

還不等這幾個老嬤嬤把我帶走，接下來的話才讓我膽寒，他說：

 

“就在這裡。”

 

我正準備拔出簪子來個以S明志，三公主按著約定好的時辰闖了進來，滿臉悲戚。

 

“父皇，大哥哥說，他說父皇，說父皇是個綠王八，好多好多大人都聽見了。大哥哥，哥哥還和麗母妃抱在一起，父皇什麼是綠王八啊？”

 

三公主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心智有損的模樣。

 

無論說出多麼驚世駭俗的話，皇帝為了自己的聲譽都不會重罰她。

 

但皇帝會生氣。

 

尤其是聽到自己的兒子和自己的嫔妃攪在一起，自己還不能人道的時候，這份天子之怒會攪的這座京城血雨腥風。

 

他回頭陰沉地看了我一眼

 

“送三公主和崔夫人去貴妃宮裡。”

 

我的香囊遺落在了御書房，與龍涎香混在一起，香味嫋嫋S人心脾。

 

14

 

一天時間足夠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

 

文武百官本是為了隨軍的糧草才齊聚御書房。

 

陛下讓我去御書房隻是為了滿足他的惡趣味折辱於我。

 

可沒想到他自己成了瓮中的鱉。

 

這位大雍的君主，在砍傷幾位重臣之後，親手砍S了自己的嫔妃和兒子。

 

血呼啦啦流了一地

 

我看了三公主一眼，虛偽勸誡：

 

“到底是你父兄，面上多少難過些。”

 

“管天管地，還管我這個心智有損的傻子不能高興？”

 

她正了正神色。

 

“算著日子大軍快到邊關了，隻盼能早日平定戰事，芙瑜姐姐很相信秦敏堇嗎？”

 

我摸了摸三公主的頭。

 

“論帶兵打仗，敏堇在前三之列。等邊關傳來戰敗的消息，你準備好就行，不要顧及我。”

 

小姑娘跟貓似的，蹭了蹭我的手沒有答話。

 

“芙瑜姐姐我先走了，你要小心那個老東西。”

 

15

 

狗皇帝來了。

 

他掀開我的被子，粗魯地拽著我的頭發將我一路拖行到淑貴妃面前。

 

拿起一旁早就準備好沾了鹽水的鞭子抽在了我身上。

 

他想看我痛哭流涕跪地求饒，想由此震懾淑貴妃。

 

我咬緊牙關，任由鞭子抽打在身上，每一鞭都像是撕裂了皮膚，但我始終不肯求饒，不會給他任何滿足感。

 

“賤人！”

 

皇帝怒吼著，幹脆甩了鞭子，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

 

我強忍著痛楚，一口血吐在他臉上

 

“陛下要不努努力，看看我的求饒會不會像您期盼多年的後嗣一樣，突然冒出來。”

 

皇帝的怒火更盛，拔出劍來，直指我的喉嚨。

 

“你以為朕不敢S你？”他說完又冷靜了下來。

 

“洛芙瑜，你若是再激怒朕，朕就讓邊關的人都為你的愚蠢陪葬。”

 

狗皇帝發泄完又匆匆走了，淑貴妃走過來慢慢扶起我，看似寬慰：

 

“你何苦惹怒陛下？”

 

我疼的厲害，說話都有些顫。

 

“娘娘若是再這般下去，明日的三公主就會是昨日的大皇子。被陛下亂刀砍S，還頂著一身罵名，S後都不得安寧，遭萬人唾罵。”

 

回到暖閣後，採薇找了藥替我敷上。

 

“姑爺看見到不知道要心疼成什麼樣子。”

 

我看著採薇的樣子故意逗她，

 

“所以不告訴他。好採薇，敏堇的信拿給我看看。”

 

敏堇說一切順利，萬望珍重。

 

採薇拿了一個妝奁給我，是敏堇從邊關送過來的“神兵利器”。

 

三公主半夜悄悄翻了進來，看見我滿身傷痕，淚眼婆娑：

 

“就該宰了那個老東西。”

 

我輕笑一聲，快了。

 

16

 

南邊連綿不斷的暴雨引發山洪，劍南道地龍翻身，流民失所，餓殍遍野。

 

皇帝近日心情煩躁，一有空就過來抽我一頓。

 

幾天下來我身上連塊好肉都沒有，他又不敢真的讓我S了，各種上好的藥流水似的送了過來。

 

可還是好疼啊，找個機會一定要宰了他。

 

在各方齊力之下皇帝帶著人去謁祖祭靈。

 

敏堇送過來的神兵利器派上了用場，準備回程時漫天霞光照在三公主的身上。

 

狗皇帝很不高興，臉拉的跟驢一樣。

 

而此時，站在他身側的二皇子也發了瘋病，大喊著不要S我。

 

二皇子他說他什麼都沒看見，皇帝臉色陰沉讓人把二皇子拉下去。

 

二皇子身法詭異，以一個非常奇怪的角度扒下了他的衣服。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朝中大臣發現往日“英明偉岸”的君主是個

 

太監。

 

我偏頭看向狗皇帝，輕聲問他：

 

“陛下，高興嗎？”

 

近日多次燻香混著血刺激他的神經，他一怒就容易發瘋。

 

我看著他變得神志不清

 

朝中諸公看著皇帝把二皇子砍成了幾段。

 

不會有朝臣希望能決定他們是S是活的的君主是個神志不清，連親兒子都不放過的瘋子。

 

一切時機都出現的剛剛好，陪同謁祖祭靈的三公主身負祥瑞之兆，儀承繼大統。

 

在狗皇帝暈倒前的最後一刻，我迅速湊近他，我說：

 

“恭喜陛下，大鵬展翅。”

 

眾人七手八腳將皇帝送回宮中之時，此時邊關的急報也傳入京城。

 

原本節節勝利的大軍突然打了敗仗，秦敏堇失蹤。

 

南邊與此同時塌了許多礦山，天下大湖皆有石碑浮現。

 

石碑上刻了字。

 

閹人誤國。

 

我看見宮牆外跪了很多大臣，他們慷慨激昂，義正言辭，請陛下退位。

 

17

 

夜晚皇帝清醒之後，讓人帶著我去了御書房

 

鞭子朝我迎面抽了過來，立刻就出了血，混合著龍涎香的味道奪人心魄。

 

他走過來掐住我的脖子。

 

“洛芙瑜，你以為朕不知道你背後做了些什麼？讓朕S了自己的兒子，想擁老三上位？”

 

把我調轉了一個方向，從後面掐住我，淑貴妃正朝著這邊走來

 

“你說朕告訴淑貴妃，隻要她S了你，然後畏罪自裁，朕就立老三為太子，她會不會答應？”

 

我直接笑出了聲

 

“陛下總是這樣，上了這麼多次當，還是瞧不起女人。”

 

我推開掐住我脖子的手，十分好心的提醒他：

 

“陛下要不試試，看看您還能動嗎？”

 

皇帝反應極快，他醒來之後，御書房所有的東西都被查驗過。

 

除了我被砸破頭，額間冒出來的血。

 

我獻寶似的拿起桌上的香爐。

 

“陛下，您聞聞看，這個味道再混著我的血，是不是和您被斬斷孽根那一夜的香薰一摸一樣？”

 

“臣不敢欺瞞陛下，斷您孽根也是臣做的。”

 

皇帝口中賤人賤人罵個不停。

 

在看向走到我身後的淑貴妃時，忽然瘋癲似的笑出了聲。

 

“朕S了，你以血做藥引，又能活壽數幾何？”

 

我看向淑貴妃。

 

沒關系，我也不在乎。

 

18

 

秦敏堇快馬加鞭，總算是趕在狗皇帝龍馭殯天之前到了京城。

 

敏堇看向淑貴妃目光不善，把手裡的東西遞給我。

 

“這是你讓我搜集的東西。”她有些氣餒。

 

“沒有這個狗皇帝通敵的證據。”

 

我摸了摸她的頭，把她腰間的匕首抽了出來，安慰道：

 

“很棒，要不扎他一刀解解氣？”

 

秦敏堇下意識上手比劃了兩下，又搖搖頭。

 

“我怕亂了你的謀劃，等大事做完之後。我在把那三刀六個洞還給他。”

 

皇帝看著我和秦敏堇默契無比。

 

“朕這麼多年隻恨瞎了眼，竟沒看出來你們兩人的私情！”

 

秦敏堇還神色認真地糾正了皇帝的錯誤用詞。

 

“狗皇帝，私情不是這麼用的。”

 

我有些無奈。

 

皇帝嘲弄地看了一眼秦敏堇，

 

“還真是心如澄鏡，可惜你們功成之日就是洛芙瑜給朕陪…”

 

“閉嘴！”

 

我拿起匕首迅速扎在了皇帝的身上。

 

秦敏堇有些不解地看了我一眼。

 

我沒回應，轉頭看向淑貴妃。

 

“貴妃娘娘，還請您替陛下寫封罪己詔。”

 

皇帝的身軀顫抖了一下，但很快便靜止不動。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怒，但卻跟個廢人一樣不能動彈。

 

淑貴妃的手有些顫抖，但她還是模仿出了皇帝往日的字跡。

 

“陛下，臣妾替您將罪行昭告天下。您聯合北戎殘害忠良，對後妃子女打罵凌辱，如此不仁不義。臣妾會為您請願，願您在殯天之後還能下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淑貴妃的聲音低沉卻又堅定，這麼多年她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如今終於要結束了。

 

“這是退位詔書，明日勞娘娘宣讀。”

 

淑貴妃看了我一眼。

 

“你…”

 

我打斷她的話，看向一旁站著的秦敏堇。

 

“敏堇，和娘娘回去。我還有些事情要問陛下。”

 

19

 

等人都走遠後，我支撐不住脫力跪在了地上一口血嘔了出來。

 

“洛芙瑜你也要S了吧，謀士以身入局勝天半子。朕算是領教過了。”

 

皇帝癱在椅子上。

 

“你事情想問朕，朕也想問問你。朕當年為了邊關，朕告訴你父親隻要他肯交出兵權，朕保你們一家平平安安。”

 

他仿佛想起了什麼很好笑的事情。

 

“可你父親說，他戰場受了傷此生隻會有你一個孩子。願意把你留在京都為質，他會為了朕，永駐邊關絕不生謀逆叛亂之事，若生事便讓朕拿你祭旗。”

 

“那時你才三歲，你說是不是很好笑？可你為什麼要恨朕！明明是洛家放棄了你，你為什麼要恨朕！”

 

我連服多日的虎狼之藥，如今已是強弩之末，現在多說兩個字都能吐出一口血來。

 

狗東西還有臉問。

 

“若不是陛下縱著二位皇子將我推下冰湖，更在事後不許太醫為我醫治。我也不會體虛多病，此生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我擦了擦唇角的血。

 

“所以陛下很公平的，您既然教養不好皇子，臣做主替您解決掉這個麻煩，如今不是很好嗎？”

 

我慢慢撐起身體，走到狗皇帝面前，甩了他一巴掌。

 

“您有沒有和北戎通敵不重要，如今臣說你有就有。就像這麼多年您教給臣的一樣。”

 

我其實沒有事情想問他，最後隻是有些可惜，沒讓敏堇捅他三刀六個洞。

 

蒼穹之下，魚肚白色漸漸彌漫，晨曦拉開了序幕。

 

三公主在外面等我，她想進去看看被我攔住了。

 

“老東西怎麼S的？”

 

我倚靠在她身上。

 

“七竅流血，穿腸爛肚而亡。”

 

“殿下，敏堇走了嗎？”

 

“等敏堇他們大敗北戎，殿下就能順利登基了。”

 

三公主點點頭，看著我的目光很是擔憂，

 

“芙瑜姐姐，你…”

 

有些疑惑偏頭看了看三公主，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暈了過去，耳邊是她的驚呼。

 

20

 

我醒過來的時候，採薇坐在一旁泣不成聲。

 

太醫對三公主說我心力已盡，精髓血脈皆枯，即便是華佗復生，也無法逆轉乾坤。

 

我聽見三公主說先不要告訴我。

 

等眾人都被打發走以後，淑貴妃走進來遞給我一個小瓶子。

 

“先帝說的對，你太聰明了，若哪日你對吾兒不再忠心，吾兒江山危矣。”

 

我看著淑貴妃這個樣子，要不是身體不允許，我現在都想放聲大笑，萬幸沒有算漏這一步。

 

“娘娘這是想要臣的命？”

 

我餘光裡看見三公主走了進來，不再推諉當著她的面服下毒藥。

 

“芙瑜姐姐！”

 

藥效發作的很快，我的七竅開始流血，三公主把我抱在她懷裡，她淚眼婆娑說不出話來。

 

我要抬手給她擦眼淚的力氣也沒了，斷斷續續地輕輕喚她：

 

“殿下，我S了以後。幫我照顧好敏堇和、和凌熠，我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他了。”

 

我看著眼前已經逐漸有了威儀的小姑娘。

 

“能輔佐你登基，我很高興。姐姐走了也會看著殿下，保護殿下。”

 

我在三公主懷裡漸漸斷了氣。

 

我其實可以不用服毒，可我不敢賭，賭三公主以後會不會變成先帝的模樣。

 

我本來就是要S的了，能讓我的S變成保護凌熠的盔甲。

 

我很高興。

 

我留了一封信，讓採薇帶給他。

 

把京城發生的事情盡數說給了凌熠聽，作為日後他想起兵的證據。

 

隻是好可惜。

 

我好像從生來到S去都是一個人。

 

我還是沒能等到他帶我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