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蹲下身，直視著她渾濁的眼淚，“你想讓他S嗎。”

 

毫無疑問，她眼中的恨意快要溢出來，“S也太便宜他了，我恨不得飲其血噬其骨，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我滿意的點點頭，“這就對了。”

 

【15】

 

從孟如玉那離開後，我心情大好。

 

一頓吃三碗飯，甚至還能對謝廷澤露出笑容，不再抗拒他。

 

謝廷澤欣喜若狂，以為是孟如玉的慘狀令我開心，又或是他的堅持起到了作用。

 

他討好的給我洗腳，捏腿，我溫順的靠在他懷中，聽他感慨道，“容兒，你脾性變溫柔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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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窗邊的香薰緩緩升起，我唇角微勾。

 

很多時候男人需要的隻是一個溫柔鄉，他們不會去想到底發生了什麼，假意溫柔的敷衍下，就足以蠱惑他們了。

 

今夜點的香，叫做迷幻情。

 

是在我的幫助下，孟如玉從他們族中長老處取來的。

 

我站在床邊，冷眼看著床榻上獨自陶醉的謝廷澤。

 

有了迷幻情，便能讓謝廷澤日日在夢境中與我交融，日復一日，會漸漸掏空他的身子。

 

孟氏還有一物，孟如玉親手交到我手中，囑咐我放在謝廷澤吃食中，不出半月，便能暴斃而亡。

 

隻是，我沒那麼多時間，我也不想輕易讓他S掉。

 

讓他殘破的活在餘生，慢慢凋零，骯髒腐爛，生不如S。

 

才是我的真正目的。

 

...

 

迷幻情是前朝禁藥，表面上會讓男人精力充沛，可過了幾日，謝廷澤漸漸發覺不對。

 

他懊惱錘床，眼神逃避，“容兒，我也不知是怎麼了...”

 

我貼心的安撫他，“無妨，你隻是太累了，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驕傲如他，謝廷澤自是不會承認自己不舉，也附和我的話，“對，睡一覺就好了。”

 

我乖巧的躺在他身邊。

 

他輕輕抱住我，在月光下輕輕對我說著，“容兒，我現在隻有你了。”

 

聽聞謝廷澤近來在朝堂的壓力也很大，不少勢力都跟他對著幹。

 

許是感受到了力不從心，謝廷澤忽然懷念起了從前。

 

那時候的林若容，從不嫌棄他一無所有，甚至豁出自己性命，與他齊心一致，共同抵抗危險。

 

身後的謝廷澤漸漸將我圈緊，“容兒，其實你可以不用那麼懂事的，稍微任性一些也無傷大雅。”

 

距離我離開還有七日。

 

我笑了笑，拍拍他的手，“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16】

 

謝廷澤猛然病倒了。

 

我留在他的身邊衣不解帶的照顧。

 

他被濃烈的藥味嗆到，雙眼面前睜開，“容兒，幸苦你了。”

 

孟如玉也是徹底涼了心，給我的毒藥是劇毒，隻用了一小半，便神不知鬼不覺的吞噬他。

 

到現在謝廷澤都還以為，自己隻是生了一場小風寒。

 

“別叫我容兒，聽著惡心。”

 

我冷漠開口。

 

謝廷澤愣住了。

 

在他眼裡，我已經很久沒有跟他鬧過脾氣了。

 

我將摻了毒的藥一勺一勺喂進他嘴裡，動作算不上溫柔。

 

他沒力氣反抗，隻能拼命努力咽下口中的藥，以免嗆到自己。

 

看著他的反應，我很是滿意，“謝廷澤，今日，我是來與你告別的。”

 

他霎時瞪大眼睛，烏青的眼睛充滿不解，“你要去哪？”

 

我將空碗丟到地上，欣賞著他這副模樣，“你還不知道吧，其實你這具身子，早就成廢人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卻又故作鎮定，“太醫說了，我隻是生了風寒，你聽誰瞎說的。”

 

其實他早有所感，隻是不願承認罷了。

 

我湊到他耳邊，語氣輕容，彷佛隻是情人間的呢喃，“不如你猜猜，是誰將你變成這樣的？”

 

他眼神先是茫然，而後思索，到最後猛然看向我，“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不喜歡他這麼看我，伸出塗滿丹蔻的手指插進他的眼球。

 

他無力抵抗，撕心裂肺的喊人，可下人早已被我支開，無一人出現。

 

血跡順著我的胳膊滴到地面，我嫌惡的收回手拿手帕擦拭。

 

他捂著眼睛蜷縮一團低聲吼叫，叫一隻小獸。

 

“林若容！你這個瘋子！”

 

我的笑容快意極了，“我是瘋子，那你的孟如玉又是什麼，這毒藥還是她給我的。”

 

他伸出手想抓住我，卻被我輕而易舉的躲開。

 

“賤人！你們兩個賤人，我對你們不好嗎？”

 

我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樣，“你所謂的好，就是高興了哄一哄，賞賜一些東西，如同豢養一隻寵物。”

 

我步步逼近他，他掙扎著躲到牆角，往日呼風喚雨的相爺此刻卻如一隻驚弓之鳥。

 

“你可以不愛我，可以負了我，這都怪我自己識人不清。”

 

我眼神猛然變得狠厲，“可你為什麼要縱容孟如玉SS小桃，還有，我們的...孩子”

 

在男人眼中，一個未出世的孩子或許隻是一灘血水。

 

可他卻在我身體裡真實存在過，我與他血肉一體，母子連心。

 

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害了我的孩子和小桃。

 

否則，我臨走前也不會如此對他。

 

提起孩子，謝廷澤臉色變得慘白，眼角劃過一滴淚。

 

我新奇的看著他，原來他也會慚愧。

 

“好了，我也該走了，你放心，你S不了，隻不過瞎了一隻眼，一輩子不舉生不了孩子，身體被慢性毒藥摧殘到如同八十歲殘燭一樣。”

 

我輕撫他的臉，用盡最後的溫柔，“你會孤獨一生，沒人會愛你，比你幼年吃過的那些苦，還要痛苦萬分。”

 

這是你應得的。

 

謝廷澤突然停止了掙扎，眼中滿是茫然與害怕。

 

他大口大口的喘氣，“你要去哪？”

 

系統已經來到我身邊，告訴我一切都準備好了。

 

我回頭衝他笑了笑，“和你無關。”

 

他執拗的看著我，撲到了地上，像一個乞丐似的哀求我，“容兒，我錯了，你能不能別走，我原諒你，我什麼都原諒你，你別丟下我...”

 

我不解的看著他。

 

按照他的脾性，他知道是我將他害成這副模樣，應該恨不得將我生吞了才對，為何還要求我別走。

 

系統突然開口，“在男主最落魄的那段日子，是你在一直陪著他，或許，沒了你，他不知道怎麼熬過未來那些困難吧。”

 

是這樣嗎？

 

我也無心去細想了。

 

“系統，走吧。”

 

我眼前的場景變得扭曲，謝廷澤拼了命的朝我爬來，嘴裡一直喊著我的名字。

 

這一別，永無歸期。

 

【番外】

 

攻略者離開後，隻剩下一具林若容的軀殼。

 

她的眼睛漸漸平靜，最終沒有一絲波瀾。

 

謝廷澤絕望的看著這一切，唯一的眼睛彷佛也失去光彩。

 

他猶如S魚一般，一動不動。

 

等眾人發現渾身是血的二人時，已是傍晚。

 

他們押著林若容，問怎麼處置她。

 

“怎麼處置她，我能怎麼處置她呢...”

 

謝廷澤喃喃自語，語氣透露無盡的悲涼。

 

是啊，人都不在了，他還能怎麼處置這具軀殼呢。

 

孟如玉在府內亂作一團，趁機溜了出去。

 

然而就差一步，還是被謝廷澤當場攔住。

 

此刻的他，被毒藥折磨的面黃肌瘦，颧骨高高凸起，帶著一副眼罩，猶如地獄爬上來的惡鬼。

 

孟如玉看著這樣的他，手腳止不住的哆嗦。

 

謝廷澤一步步逼近，“怎麼，連你也嫌棄我了嗎？”

 

孟如玉瘋狂搖頭，“我知道錯了，你放我離開吧，我求你了...”

 

她的求情並沒有得到謝廷澤的半點憐惜，他一把掐住孟如玉細嫩的脖頸抵在牆上，“你也想離開？為什麼？我對你們不好嗎！”

 

謝廷澤如今的體力大不如前，孟如玉拼命掙扎，倒真讓她甩開了謝廷澤。

 

她大口呼吸，頭也不回的跑，卻被數名下人拖住，SS按在地上。

 

“就是因為你，容兒才生了我的氣。”

 

他對著幾個下人道，“賞你們了，處理幹淨些。”

 

孟如玉瞪大雙眼，“你怎麼能這麼做，你還是不是男人...”

 

幾個肥頭大兒的侍衛面露喜色，謝廷澤被她一這句是不是男人給刺激到，癲狂的大喊，“你嫌我不是男人，那就讓這幾個男人好好伺候你，拉下去！”

 

幽暗的角落，隻剩下女人痛苦的哭聲。

 

...

 

謝廷澤因為身體原因，被聖上停職。

 

聖上顧念舊情，繼續讓他住在相府頤養天年。

 

一時間，他失去了所有的地位與權利，徹底變成孤家寡人。

 

他終日抱著林若容在湖邊，一遍遍問她會不會離開自己。

 

而林若容也不厭其煩的回應，“我會一直陪著你。”

 

謝廷澤突然低吼，“不對！你應該罵我！然後高高在上的說要離開我！”

 

林若容被嚇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不停的道歉。

 

可無論他怎麼調教，都調教不出他想要的效果。

 

謝廷澤吼著吼著，便掩面抽泣起來。

 

邊哭邊咳，最終嘔出一大口血，面如S灰。

 

無盡的孤獨感，足以擊潰任何人。

 

身體的痛苦還會伴隨他未來不算太長的人生。

 

寒冬將之，最後一片樹葉從枝頭落下，掉進湖裡，激起一陣波瀾。

 

偌大的天地，隻剩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