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偏航
- 4135字
- 2025-06-18 16:15:59
馬上談婚論嫁的男友說我們的關系讓他壓力很大,需要冷靜冷靜。
結果後腳就把我拉黑。
還摟著一直喜歡他的女生來我的生日宴。
甚至當著所有人的面和那個女生深情接吻,看向我的目光滿是挑釁。
我心灰意冷,決定結束這場荒唐鬧劇,“宋澤,我們分手!”
隨即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
可宋澤卻追上來擒住我的手,語氣依舊惡劣,
“我就知道你嫌我是個累贅一直在裝模作樣,狐狸尾巴這不就露出來了,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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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腦子有病就去找醫生,我沒學過獸醫。”
1
劇組給我辦生日宴,宋澤來的時候我們正準備點蠟燭。
他一腳踹開大門,叼著根煙開口:
“我來晚了,蘇大壽星不生氣吧?”
他趿著拖鞋,頂著一蓬亂發,一身慵懶地走進來,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宋哥!終於來了!”
“就等你了,宋少爺。”
劇組的朋友簇擁著他進來。
“來來來,還得你給我們小壽星點蠟燭!”
他往沙發上一靠,蹺著二郎腿,吐了一口煙,狹長的眼睛充滿玩味地看著我。
“帶了個朋友來,你不會介意吧。”
我蹙著眉頭無聲地看向他,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懶得搭理他,一言不合就把我拉黑,衝動得令人惱火。
嘴長著是用來溝通的,又不是擺設。
我正想著,見他起身向門口走去,然後摟著姜爾爾進來。
她穿著一身純白小碎花裙,妝容清淡得惹人憐愛,進門後低頭局促地笑了笑,抬手別了一下耳邊的碎發,彎著眼睛看我。
我的目光停留在那隻隨意搭在她肩上的骨節分明的手上。
我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宴會上一瞬間噤若寒蟬。
“給大家介紹一下,我妹妹姜爾爾。”
妹妹?
誰不知道姜爾爾是宋澤的瘋狂追求者,從校園時期追到現在工作。
大學那會兒,她還向我放話:
“你根本就配不上宋澤,總有一天他會醒悟,我會等著這一天的到來。”
是啊,配不上宋澤,宋氏集團的小少爺。
所以他爸媽才會對我多有嫌棄,尤其瞧不上我戲子的身份。
逼得他說兩頭為難,壓力很大。
“嫂子生日快樂。”姜爾爾一臉腼腆地給我遞了份禮物。
還把她手往上揚了揚,露出她中指上戴著的寶格麗新款對戒。
是我前段時間和宋澤逛街時看中的情侶款,想做婚戒用的。
現在卻戴在她的手上。
“呵。”
我氣不打一處來,對著她的手朝宋澤抬了抬下巴。
“這就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
昏暗的燈光下,宋澤的臉色晦暗不明,隻聽到他不屑地哼了一聲。
“喜歡啊,爾爾,送給你嫂子。”
“這…”
她猶豫了幾秒,一臉委屈地脫下來給我,像是我搶了她的東西。
我後退一步,抬手拒絕,難以控制住自己嫌棄的表情。
“別了,潔癖,姐沒窮到這地步。”
“多稀奇的東西啊,我又不是收破爛的,你自己好好揣著,別弄丟了啊。”
2
“你!”
姜爾爾不堪地垂下頭,十分委屈地抿著個嘴,眼睛瞬間就紅了。
“嫂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爾爾不知道哪裡做錯了,嫂子別生氣,爾爾不是故意的。”
她嘴裡道著歉,但拿著戒指的手卻還懸半空中固執著遞給我。
用卑微的姿態,做著步步緊逼的事情。
我不免覺得有些好笑,我冷笑一聲,惡狠狠地看向宋澤。
“宋澤。”
氣氛一度尷尬。
“哎呀,行了行了。”
朋友把姜爾爾拿著戒指的手推回去,接了禮物扔在一邊。
“點不點蠟燭了,我都饞了。”
“對,來來來,點蠟燭。”
劇組的朋友七嘴八舌地湊上來,把姜爾爾擠到一邊。
她忿忿地撅了下嘴,耷拉個眼皮,委屈巴巴地看了宋澤一眼。
宋澤沒理她,起身把煙頭捻滅在煙灰缸裡。
“我來。”
大家面面相覷,又不敢駁了他的面子,給他讓了個位置出來。
吹完蠟燭,我給大家分了蛋糕,一起拍照聊天。
宋澤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地看著我。
不一會兒,他起身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然後把手杵在姜爾爾的肩上。
“生日宴,不玩遊戲嗎?”
“你又想幹嘛。”我已經很生氣了。
忍了他一晚上,他還想得寸進尺。
我不是看不出來他帶著姜爾爾來鬧這一出,就是想氣我。
我不想因為他的幼稚辜負了劇組一眾朋友的好意。
我們之間有什麼問題大可以私下解決,沒必要讓大家尷尬。
“傳糖紙遊戲,會玩嗎?”他一臉壞笑道。
我腦子裡突然閃過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我鐵青著臉回他:
“不會玩,你給打個樣。”
他拆了顆糖丟進嘴裡,把糖紙搪平放在嘴邊。
然後俯身靠近坐著的姜爾爾,貼上了她的嘴唇。
我聽見旁邊朋友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紛紛面露難色地看向我。
我的男朋友,當著我所有朋友的面,在我的生日宴上,吻了一個追求了他多年的女生。
在這樣的曖昧氣息中,姜爾爾迎上了這個吻。
而宋澤則歪著頭一臉挑釁地看著我。
我自嘲地冷笑了起來。
“宋澤,你他媽真有種啊。”
我抬起一塊蛋糕狠狠砸了過去,髒了他們一身。
姜爾爾擦著她的裙子尖叫起來,宋澤一臉怒不可遏地看著我。
“蘇荷!”
我看著眼前這個做盡荒唐事的男友,覺得失望至極。
“宋澤!正式通知你,我們分手了!”
3
他停下幫姜爾爾遞紙的動作。
回頭眯起眼看我,眼底露出讓人不寒而慄的陰沉。
“你說什麼?”
一股沉重而壓抑的氣息在房間彌漫。
“分手。”
有人輕輕推了推他,小聲說了句快去道歉呀。
他一把甩開怒吼了一聲:“道什麼歉!”
那人被他氣場嚇到,後退了幾步。
我氣得不想說話,轉身拎上包,旁邊的朋友不知所措地安慰我。
“實在抱歉辜負了大家的一片好意,我先走了。”
宋澤追出來,緊緊地擒住我的手,惡狠狠地盯著我,眼底全是紅血絲。
“蘇荷,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你就這麼厭煩我啊,這麼多年和一個累贅好,可真是委屈你了。”
他越說手上力度越大,指尖都開始泛白,我的手指開始充血發麻。
我沉下聲來,一字一頓,“松手。”
他捏著我的手把我抵到牆上。
一個沙包大的拳頭猝不及防地砸在我耳邊的牆上,傳來一聲驚心的悶響。
“蘇荷,你沒有心。”他的表情像極了一隻受傷的小鹿。
我心底沒來由的蕩出一陣的委屈,鋪天蓋地。
“宋澤,你這種情緒上頭時候,不分青紅皂白的揣測,不問緣由的行動,我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無端的被你傷害,你是一點都不考慮我的S活是吧。”
他愣了幾秒,眸底的自責雁過無痕,又繼續狠戾地盯著我。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沈晚星都說了什麼。”
沈晚星?
我能和她從早安聊到晚安,誰知道哪一句話又刺中了他。
但我已無意深究,他這種情緒上頭傷害我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
剛在一起的時候,他帶我去見朋友。
飯局上因為他朋友一句玩笑話翻臉,轉身就走。
留我一個人和一群不認識的男生大眼瞪小眼。
當晚回去我就提了分手。
他哭著鼻子跟我說老婆我錯了,並再三保證以後不會再這樣。
他脾氣有些大,但卻很細心,從那以後都很照顧我的情緒,給足了我安全感。
這幾年以來,他也慢慢成熟起來,不再像個炮仗似的,一點就爆。
但總會有生氣的時候,大多冷處理,大家冷靜下來好好說。
我們慢慢磨合出了最舒服的相處模式。
但他這次把明戀他的姜爾爾找來砸我場子,當著我的面和她接吻,已經嚴重觸及到了我的底線。
“說什麼都不是你傷害我的理由。”
“我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不知道你每天都在想什麼。”
“你求仁得仁,撒手。”
“呵呵,是你求仁得仁吧,把我甩了就沒有人再綁著你了,你就自由了是吧。”
捆綁我?自由?我冷笑一聲,原來如此。
拉扯間,姜爾爾神色憂傷地走了出來。
看見宋澤後莞爾一笑,捏著裙角小聲地叫了一聲:“澤哥。”
我看到跟在她背後出來的朋友翻了個白眼。
“和你深情接吻的妹妹在叫你呢。”
他怒氣愈盛,一把甩開我的手。
“行!我放你自由。”
他轉身賭氣地牽起姜爾爾的手離開。
路過我的時候,姜爾爾得意地朝我挑了下眉。
“呸。”
“腦子有病就去找醫生,我沒學過獸醫。”
她不服氣想上來理論,被宋澤攔腰攬走。
我揉了揉泛紅的手腕,疼得我泛出一陣苦澀。
4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到酒吧的。
想打電話叫晚星出來,才想起來她還在外地出差。
我點了一杯幹馬天尼。
帶著杜松子清香的乳白雞尾酒,很像融化的雪山。
第一口就有刺激感又很清新,像快要凝固的冷泉,但五六口後就開始辛辣泛苦。
果然是短飲之中的短飲,隻在開頭驚豔,卻無法長久。
說起來,我和宋澤算是高中同學,大學時又與他重逢。
那時社團有迎新活動,我在後臺撿到胃絞痛的他。
疼得面色慘白直冒冷汗了,還倔強地說沒事,最後被我送去了醫務室。
後來他為了感謝我,請我吃了幾頓飯,加上社團活動一來二去就有了聯系。
一天他約我去吃飯逛街看電影。
在昏暗的影院裡面他攤開我的手心,放上一個很輕的小盒子。
等影片結束,燈光亮起我才打開,是一張電影節的票。
不久前我和他說過我很想去,但沒有搶到的票。
那一瞬間遺憾漏洞被填補的喜悅鋪展開來。
我轉頭看向他,他的眼睛在柔和的燈光下溫柔似水。
他勾起嘴角,笑的很燦爛,傾身在我耳邊輕言了一聲:
“生日快樂,蘇荷。”
清冽的聲音,帶著一絲低啞,像觸電般直抵心底。
後來他送我回宿舍,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束玫瑰花。
他緊張地跟我說:
“希望你今後的每一個生日,都能有我的參與。”
於是,在我二十歲生日那天,我接受了他的告白。
第二年的生日,他送了我二十一份禮物,補齊了我所有周歲的生日。
鋪天蓋地的禮物都是我曾和他說過喜歡的東西,他一點點地記下來,送了給我。
可笑的是,我如今二十六歲的生日,他也沒有缺席,甚至送了我一份難以忘卻的難堪。
我失了興致,推開了剩下的幹馬天尼,另點了一杯長島冰茶。
才喝了一口,就被人輕輕拉住衣袖口。
“別喝了學姐,怎麼淨點的烈酒。”
5
第二天,我是在劇烈的頭痛中醒過來的。
我腦子有些發蒙,隻覺得嘴裡苦澀難受,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
喝完水我打開手機看來眼時間,早上六點半,覺得頭更加沉重了。
肌肉記憶般點開朋友圈,漫無目的地刷著。
結果刷到了姜爾爾的帖子:
【所有的跋涉都是為了抵達,是你讓所有的堅持有了意義。】
下面配上了她右手的照片,中指上的戒指在光照下熠熠生輝。
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狠狠往下一劃,居然是宋澤的帖子。
我有些驚訝,他不是把我拉黑了嗎?
結果下一秒就火冒三丈。
他轉發了一條娶錯女人毀三代的帖子,配文:【聽媽媽的話。】
我覺得這六年,好荒唐。
前不久他才在海洋館和我求婚。
“老婆,和你在一起相處的每一個瞬間,我都在幻想你穿上婚紗的樣子。”
“你願意穿上婚紗站在我的身邊,成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嗎?”
我並沒有回答他,隻是問他:“你父母那邊知道嗎?”
結果他幾天後就和我哭訴。
“老婆我覺得好累,從來沒有那麼疲憊過。”
“公司一堆破事讓人焦頭爛額,我媽還病了,好不容易出院了,我和他們談結婚的事情,又大吵了一架,現在又進醫院了。
“我真的感覺快窒息了,我們可以先冷靜一下嗎?”
我覺得很奇怪,明明求婚的人是他,卻要讓我冷靜一下。
既然是不負責任的衝動,又何必開這個口呢。
然後沒幾天,他居然把我拉黑了。
我筋疲力盡地退出朋友圈,看到之前給宋澤發消息時顯示出的一行字:
【消息已傳送,但被對方拒收。】
我又點進去,給他發了一句:
【宋澤。】
果然把我從黑名單拉出來了,就是為了讓我看那條朋友圈吧。
S人誅心,還要拉出來鞭屍是吧。
心底裡那股潮水般的酸澀感漸漸消散,隻覺得委屈得很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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