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許諾來生不再見
- 3652字
- 2025-06-18 16:13:15
我抬頭,迎向他漸逼漸近的目光,以及愈發縮小的包圍圈。
「徐諾諾,你好大的本事,這麼快就有男人為你赴湯蹈火了。」
「比不得哥哥,這麼久對我的“貼心照顧”。」
謝晉笑出聲,眼神卻越來越冷。
「徐諾諾,你翅膀硬了,覺得自己有後臺就敢頂撞我了是嗎?」
他的手肘微微彎曲,將身體壓向我,周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驀的抬手撫上我臉頰。
「除了這兒,他還碰了你哪裡?」
他的手漸漸下移,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我記得小時候他的手指就很好看。
酥麻的感覺從胸部傳來,我一把攥著他作亂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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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晉,你發什麼瘋?」
「真是出息了,連哥哥都不叫了。」
他還是不管我的拒絕,粗礫的手指滑過我的皮膚,惡狠狠地捏著我的臉頰用力地揉搓,我吃痛,不住的推搡,卻架不過他的力氣。
直到我眼角泛淚,臉頰那塊皮膚被揉搓成紅色,鮮豔地似要滴血,謝晉才停手。
「到底也曾算是謝家的女兒,別跟你媽一樣,那麼沒皮沒臉倒貼男人。」
「我警告你,離剛剛那個小子遠點。」
我前面一直沒吭聲,聽到這句話,驟然惱怒,掙脫開謝晉的桎梏,胸口劇烈地起伏,咬牙道。
「謝晉,你盡可以折磨欺辱我,但我媽媽,她也是你媽,你不許這麼侮辱她。」
謝晉眼裡全是憎惡。
「害S了我爸還自詡我母親?」
「我隻要一想到你和你那該S的S人犯媽媽害我家破人亡卻仍然不知廉恥的活著,我就覺得惡心!」
「我隻恨法律不能制裁你們,那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讓你千百倍地償還我所經歷的痛苦。」
我顫抖著聲線,「我隻是想祝你畢業快樂啊哥哥。」
我一直認為自己有罪。
若不是我自以為是非要吵著去接哥哥,謝爸爸也不會提前下班帶我們去買花,也就不會碰上那輛失控的大貨車。
或者,如果我和媽媽一開始就沒有打擾謝晉他們一家,哥哥他如今也就不會家破人亡。
所以,我坦然地接受著哥哥的怒火,無論是被趕出家門,被同學們叫了一年的S人犯,或是下暴雨在天臺跪了一整夜,我都默默承受著。
可是在此刻我發現我一直以來都錯了,隱忍隻會讓自己淪落到越來越悲慘的命運裡。
「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讓你如願以償了,哥哥。」
我的命運,隻能由我自己決定。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徐諾諾。」
我最後看他一眼,然後甩手打開車門。
沒走出多遠,就聽見他重新發動引擎的聲音。緊接著謝晉開著他的保時捷在車流洶湧的街道上絕塵而去。
很快,就連引擎的聲音都被淹沒在風裡。
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一開門,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我的姑姑來了,順帶來了一個噩耗。
我媽受不住接連的打擊,離家前一晚,悄悄地飲下了農藥!
……
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窗簾,白色的屋頂,白茫茫的一片。
我靜靜地坐在病床前,凝視著躺在病床上那個瘦小的身影。
她的臉是那麼的蒼白,眼睛緊閉,面容憔悴,雙目無光,看起來很虛弱,隱隱約約看見胸脯的起伏證明著她還活著。
「病人的情況很危急,我已經下病重了,後續血濾和灌流至少還需十幾次,盡快籌錢去吧。」
想起十分鍾前醫生說過的話,我自嘲的笑笑,老天爺,你還真是愛捉弄人。
沒有任何辦法,我隻能敲響謝家的大門。
我知道哪怕我把自己劈成十個,再多打十份工,也遠遠湊不起一百萬。
謝晉倚在門框上,好整以暇地盯著我。
「徐諾諾,看樣子,你過得比我想象中還要慘嘛。」
在白天我同時打著兩份工,在餐飲店和KTV來回奔波,到了晚上,就去醫院徹夜不眠地照顧媽媽,整整一周沒有好好休息過,眼裡的血絲和眼下的烏青連護士都驚詫。
在謝晉錯愕的眼神中,我緩緩地跪了下去。
「哥,救救我媽媽。」
倏地,一道閃電劃過,緊接著是一聲炸雷,天際裂開一道口子,大雨傾盆,如天漏,每一滴都帶著毀掉一切的決心。
冰冷的雨水打湿了我的發尾,順著額頭一路流淌到心髒的位置。
我在這大雨滂沱中,跪在謝晉面前。
良久,謝晉沒有說話,我也跪著沒動,就在我以為他幾乎要拒絕時,他嗤笑一聲。
「好啊,那你求我。」
沒有任何猶豫,我顫抖著聲線開口。
「求你,謝晉,求求你救救我媽。」
是的,我求他,放下我所有的尊嚴和驕傲,求他,隻為我那可憐的,我僅剩的親人。
「可惜了。」
他眉眼溫柔地俯下身,像從前一樣親昵地撫上我的臉,吐出的話卻殘忍而冰冷。
「你這雙膝蓋,並不值錢。」
……
暴雨鋪天蓋地,悲愴的淚水灑遍了整個城市。
我失魂落魄的冒雨走在空曠的街道上,密集的雨幕將整個世界衝刷的一片迷蒙。
即便再試圖佯裝冷靜,卻依舊無法掩蓋越來越發抖的身體。
哥哥?
我啞然失笑,卻看不清自己未來要走的路。
大雨將我徹底澆透,頭發與衣服像冰冷的蝮蛇緊緊黏在我的皮膚上。
刺眼的白光穿透層層雨幕由遠至近,伴著剎車的嘶鳴,一個巨大的力量驟然掠住我的肩膀,將我生生拽了回去。
急速行駛的貨車擦著我被揚起的裙擺絕塵而過,我重重摔倒在有些泥濘的水窪裡,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姐姐,你瘋了嗎?」
景深慌亂的聲音自我身後響起,他雙手強有力的扳著我的肩膀。映入眼簾的是景深焦急擔憂的目光。
「姐姐,你……」
我等不及他說完,拼盡全力拽住他衣領。「景深,幫我,借我錢。」
「幫幫幫,我幫,你要多少,我都給你。」景深心疼地將我摟緊。
「但是,姐姐,咱們先去醫院,你臉色看起來很差。」
聽到他肯定的答復,我才終於放心地閉了眼,頭好痛,好累,好想睡一覺。
再次睜眼,醫院的白色刺痛了我的眼睛,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我難受的抽抽鼻子。
下一秒,被按進一個溫熱的胸膛。
我怔愣了一瞬,隨即用力地掙扎著,「放開我景深,我有重要的事—」
「我知道。」
景深不顧我的抗拒,用力的扳正我的頭。
「伯母那邊欠下的費用我已經補繳上了,後面的費用你也不要擔心,咱們再一起想辦法。」
擁著我的手陡然用力,「但是你,現在躺好休息,燒成這樣還敢亂跑,徐諾諾,你不要命了嗎。」
說到後面,他的聲音已然沉了下去,甚至帶了些許冷漠。
鮮少見到景深如此生氣,我乖乖地躺了下去。
安靜地吃著他削好的蘋果,視線飄到窗外。
「景深,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拿著水果刀的少年手一頓。
「我—」
「別說什麼一見鍾情的廢話,你知道,我不信。」
「離我遠點吧,和我沾邊會變得不幸的的。」
一陣勁風吹過,掀起了窗簾,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肩頭一沉,已然多了件外套。
景深好看的眼睛睨著我,眼裡閃過些許受傷。
「為什麼要懷疑我,為什麼貶低自己。」
「我……」一時語塞,還未說完,就被拉進他的懷抱。
「徐諾諾,我喜歡你,從很久之前。」
蹭在耳邊的表白如此動聽,又如此深情,令臉頰都悄悄燒紅起來。
鼻息間全是少年溫潤的香氣,我無法抑制胸口慌亂的心跳。
陌生的感覺令我下意識推開景深,低著頭,眼神閃躲的不知所措。
「姐姐,相信我一次,就跟小時候隻有你相信我沒有偷東西一樣,我們一起度過這個難關。」
景深認真的看著我,眼神堅定,我有片刻的恍惚,或許我這樣的罪人,也是值得被愛的嗎?
媽媽的病情並沒有好轉,她喝下的敵草快足足有30ml。
一開始隻是食欲不振,腹痛腹瀉,到現在全身各個器官衰竭,肺部全部纖維化,全靠呼吸機維持呼吸。
有那麼一瞬間,我恨這個女人。
我恨她為什麼如此狠心,恨她丟我一人,哭到最後,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恨她還是恨我自己。
在接到景深電話時,上課鈴剛響。
我顧不得和老師請假,抓起背包奪門而出。
我瘋了一般朝校門跑去,心髒在胸腔中狂奔,一路上虔誠地懇求上帝憐憫我點,再憐憫我點。
直到我被一群人攔住,他們穿著天中的校服,表情卻吊兒郎當。
我看著趙璇從他們背後走出,對著領頭的兩個男生一點頭,我就被牢牢地按在地上。
「趙璇,上次是我錯了,我給你道歉,求求你現在放了我,我很著急。」
強烈地恐慌席卷了心頭,我用力按按因恐懼而瘋狂跳動的心髒,啞著聲線開口。
趙璇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跪在她面前泣不成聲又卑微無比的樣子,巧笑嫣然。
「呦」
「之前不是硬氣的很嗎,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要回饋你份大禮,畢竟你之前可是差點掐S我呢。」
我被捂住口鼻拉到體育館,一路上,哪怕我劇烈掙扎,都被牢牢地架著,掙脫不了分毫。
「給點教訓。」
剛被拖進體育館,猝不及防一個巴掌,直打得我眼冒金星,嘴裡一片腥甜。
我咽下嘴裡的血沫,摸索著爬向趙璇的方向。
「求你,放了我,我給你下跪,放了我。」
自尊早已拋棄,我顫抖著聲線,頹然跪倒在她面前。
這是我向第二個惡魔下跪。
第一個是謝晉,在我求他救救我媽媽時,他殘忍地說我活該。
「哈哈哈哈哈,遲了。」
趙璇猙獰地笑著,對著剩下的男生不滿地催促道,「你們還愣著幹嘛。」
「呲」一聲,襯衣被撕破,數不清的手在我身上粗暴拉扯。
「滾!都給我滾開!」
眼看著那些粗糙的大手在我身上遊走,我發了瘋似的掙扎著,卻根本就是徒勞。
「吵S了。」
其中一個混混朝我胸口重重踢了一腳。
濃重的血腥從口中蔓延開,伴著劇烈的疼痛,另一個混混見機一把扯下我的裙子。
皮膚驟然接觸的冷意讓我本能的抵抗愈發劇烈。
「放開我!別碰我!」
我大聲尖叫著,推搡著前面的人, 在一隻手試圖扯掉我內衣時,我發瘋般抓住他,用力咬下去。
我使出了狠勁,幾近要把那塊肉咬下來。
「臭婊子。」
混混吃痛,用力地向我甩了一耳光,我被直直扇飛出去,左腰狠狠撞在器械攔上,疼得我眼淚直流。
「兄弟們扒光她的衣服,老子看她還怎麼還裝貞潔列婦。」
混混惡狠狠地語氣讓我不寒而慄,我咬牙扶著柱子慢慢起身,腳邊放著一攬標槍,我吐了一口血沫,拿起標槍。
「來啊,畜生們。」
許是我瘋狂的神情懾住了他們,一時間,誰也沒有動作。
正我們雙方彼此僵持時,體育館的門被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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