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顧野溫柔地看了我一眼，將我護在身後。

 

“姐姐，你不是想吃甜品了嗎，剛好我路過買了你最愛吃的，送過來給你嘗嘗。”

顧野放下手中的袋子。

 

宋九川的目光就一直沒有離開過顧野。

 

他拳頭攥緊了，渾身散發著低氣壓。

 

“孟雲禾，你當初要跟我離婚就是因為他？”

 

此話一出，引來外面的職員圍觀。

 

我覺得很諷刺，無奈地笑了笑。

 

“不離婚等著你在外邊給我抱一個孩子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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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肚子裡都有種了，我還等著幫她養孩子呢？”

 

宋九川憤恨道：“孟雲禾，你真是無可救藥，宇寧她不一樣啊，她對我來說很重要。”

 

顧野這時插了一嘴：“雲禾姐姐對我來說也很重要。”

 

說完他還調皮地朝我挑眉一笑。

 

空氣瞬間凝固。

 

三人都沉默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聽見顧野笑出了聲。

 

我看著宋九川緊皺的雙眉，眼神裡是無法傾瀉的怒火。

 

心裡突然有些格外的暢快。

 

“宋九川，五百萬都掏不出來，你怎麼討女人的歡心。”

 

宋九川一臉難堪。

 

“九川，你不是要繼承千億遺產了嗎，五百萬對你來說應該是小錢啊。”

 

舒宇寧突然走了進來，看這架勢，應該在門外偷聽了許久。

 

我忍不住大笑起來。

 

“千億遺產？宋九川的話你也信？”

 

21

 

“他不過是想卷走我的錢，謊稱要繼承遺產，我都調查過了，他爺爺哪兒有什麼遺產，當年宋家破產，早就賠光了，現在正在加拿大一個療養院裡，現在走路都成問題。”

 

此話一出，猶如平地一聲驚雷。

 

宋九川瞬間慌了神，眼睛裡冒著火光。

 

“閉嘴，孟雲禾！”

 

舒宇寧一時間接受不了，快要倒下去，被宋九川扶住。

 

“老同學，我勸你最好離他遠一點，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你跟著他會有危險。”

 

舒宇寧突然捂著肚子，一副痛到快要暈厥的模樣。

 

“九川，我肚子疼。”

 

宋九川二話不說，抱著舒宇寧就衝了出去。

 

我看著他們離開，嘆了口氣。

 

“小陳，以後沒我的允許，不準這兩個人踏進公司半步！”

 

後來，就沒了宋九川的消息。

 

舒宇寧也因為名聲不好，在藝術圈沒了出路，銷聲匿跡了。

 

知道顧野是宋九川的S對頭以後，我反而來了興趣。

 

他對我一如既往的火熱。

 

興許是年輕，每天都有用不完的精力。

 

他說：

 

“沒有你的一分一秒，我都覺得在虛度光陰。”

 

很土，但有點上頭。

 

下班回家，顧野抱著白玫瑰站在門前。

 

“親愛的孟女士，偌大的別墅真的不需要我為你取暖嗎？”

 

我被他逗笑了。

 

“謝謝，我家有暖氣。”

 

他屁顛屁顛跟著我進了門。

 

“上次送你的項鏈，喜歡嗎？”

 

我轉頭對上他在給黑暗裡依舊明媚閃耀的眸子。

 

“喜歡。”

 

一瞬間，那雙桃花眼笑得彎彎的。

 

我低頭自嘲道：

 

“無心之人就連準備禮物都是二手的。”

 

他一把將我抱住：

 

“那當初，姐姐為何又要不顧一切和他結婚呀？”

 

氣憤沉寂下來，我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沉默了片刻。

 

“也許是因為他長得帥？”

 

22

 

回憶湧現，第一次見到宋九川的時候，我就淪陷了。

 

十六歲的宋九川坐在學校裡的櫻花樹下，頭發如黑玉般散發光澤，臉如雕刻般俊美絕倫，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的矜貴。

 

一眼，我便無法自拔。

 

當時我身邊一起站著的人，還有說要成為我好朋友的舒宇寧。

 

“跟他結婚後，我才發現，強扭的瓜真的不光不甜，還特別澀。”

 

“本以為我全身心為他付出，可以換來他一絲絲溫暖，可惜我高看了他，低估了自己。”

 

“上一世我就犯了錯誤，所以這一次我無論如何也不允許他再這樣傷害我了，盡管我還是如此傷心，至少我沒有虧待自己。”

 

我麻木地倒苦水，忘了自己居然說出了上一世這樣荒唐的話。

 

“上一世？姐姐，你是重生小說看多了吧。”

 

我尷尬一笑：“臺詞，都是小說的臺詞。”

 

“哈哈哈。”

 

笑完以後卻發現自己還是心裡空蕩蕩的，恍然間又想起宋九川清冷的模樣。

 

縱使決心放心，可依然心有不甘。

 

人為何這樣不知足？

 

心像被人扎了一洞，不停的灌進了冷風，越來越冷。

 

正在我低落時，顧野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很溫暖，也很及時。

 

顧野那雙勾人的眸子湿漉漉的，但又意外的堅定。

 

“姐姐，你那麼好，是他配不上你。”

 

下一秒，被他扒了個精光。

 

溫暖和熱情席卷全身。

 

床搖晃得厲害，耳邊都是他滿足的嘆息聲。

 

“姐姐，姐姐。”

 

我被他一聲聲姐姐叫得神魂顛倒。

 

年輕真好，用不完的體力。

 

23

 

夜裡睡得格外香甜，連顧野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醒來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保姆叫了我幾次也沒反應。

 

打開手機，一堆消息和未接來電。

 

尤其是沈為念說：

 

“你快接電話呀！”

 

“你那個前夫被你的小男朋友逮住了，打了個遍體鱗傷你不管管？”

 

我眉頭緊皺，撥通了顧野的電話。

 

“你都幹嘛了？”

 

那邊語氣很正常：

 

“姐姐，我媽媽的S我找到證據了，去找宋九川對峙，他出言不遜，侮辱你，我沒忍住拳頭，就把他給打了。”

 

“現在正在派出所。”

 

我很無奈，起來收拾東西趕到了派出所。

 

一進去，宋九川頭上包著紗布，眼圈周圍都是淤青，腫得像個熊貓。

 

轉頭看到顧野，他得意洋洋的看著我笑了笑。

 

“臭小子，你可以啊。”

 

意識到說錯話的我慌忙捂嘴。

 

宋九川低落到了極點，他耷拉著腦袋故意不看我。

 

籤了字，我帶著顧野準備離開。

 

“孟雲禾，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宋九川將我拉到了門外。

 

他眼神陰鸷，沒了從前的耐心：

 

“你是不是要將我逼到絕境？”

 

“斷我資金，行業封S我，搞垮宇寧，都是你做的吧？”

 

我冷笑一聲：“這不還沒S嗎？”

 

“孟雲禾，我們這麼多年感情你何必呢？”

 

“我以為你是那種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誰知你心思這麼惡毒，背後搞我，還讓顧野私下調查我。”

 

我上去就是一巴掌，把他扇到有些踉跄。

 

他捂著臉，疼到龇牙咧嘴。

 

“孟雲禾，你居然打我！”

 

“你不過是我當初撿回來的一條狗，我為什麼不能打你。”

 

“我告訴你，如今你的下場都是你咎由自取。”

 

說完我拉著顧野揚長而去。

 

24

 

第二天，舒宇寧就坐不住了。

 

大著肚子在我的家門口攔住了我。

 

我打量了她一番，渾身上下都是奢牌，脖子上的項鏈都得好幾萬。

 

我無心為難孕婦，卻被她堵住了去路。

 

“孟大小姐，你留不住九川，就請你以後不要出現在他的面前了。”

 

我故作鎮定，點點頭答應道：

 

“好的。”

 

我心裡想的都是顧野今天說要帶我去個神秘的地方。

 

我敷衍著她，不想跟她過多交流，要是她假裝倒地訛我，還不好收場。

 

誰知舒宇寧卻越說越來勁。

 

“我不過是勾勾手指頭，九川就回到了我身邊，而你呢，在他身邊五年都沒能得到他的心，你又什麼出息？”

 

“孟雲禾，我比你強多了，你有錢有什麼用，留不住男人的心就是個廢物。”

 

“我騙九川說孩子是他的，他就高興的一晚上睡不著覺，拿著產檢報告哭到眼睛都腫了。”

 

“實話告訴你吧，當年你寫給九川的情書，我寫了我的名字，他感動到流淚。”

 

“要是他知道是寫的，估計直接扔掉了。”

 

我提著包，一臉悠闲地看著對面湖面的白鷺。

 

“要不到對面咖啡廳坐著說吧，我怕人家說我N待孕婦。”

 

我跟她一前一後坐到了湖邊的咖啡廳。

 

餘光一瞥突然瞟到了角落裡的人影，我就忍不住勾唇淺笑。

 

“說吧，還有什麼全部說完。”

 

“那我告訴你吧，當初和九川的地下戀情分手，都是因為我說自己想去國外深造，他把他身上所有的錢轉給了我，說要支持我的夢想，但我卻聽到風聲說他家瀕臨破產，可這麼多年了，他竟然不介意我當年的不告而別。”

 

“不過還是要感謝你成人之美，沒有SS抓住他，讓我能夠重新和他在一起，他也給了我富足的生活……”

 

我笑了，若有所思的盯了他一眼。

 

25

 

“珍惜現在的生活吧，過不了多久，你身上這些裝備估計都要易主了。”

 

她是得感謝我，宋九川拿著我的錢給她提供物質生活。

 

搞笑，我一個商人怎麼可能讓自己吃虧。

 

沒過多久，宋九川背負上千萬債務的消息傳來。

 

他的仇家也把懷著孕的舒宇寧給綁架了。

 

不過這一次，宋九川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都難保了。

 

最後一次見他是在和顧野結婚前夕，他再一次攔住了我的車。

 

恍若隔世，他再次遍體鱗傷。

 

“孟雲禾，你聽我說。”

 

“張叔，開車。”

 

他拼命地敲著車窗。

 

我緩緩搖下車窗。

 

“雲禾，我跟舒宇寧是個意外，當時是她想方設法勾引我，她肚子裡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現在我才看清楚了自己的內心，我心裡都是你，你不要和我鬧了好嗎，我知道你不可能愛上別人的。”

 

“你是不是有點自作多情了？”

 

我語氣冷淡，多看他一秒我都覺得惡心。

 

“不，我知道，你還愛著我，不然也不會找我的S對頭顧家的人來氣我。”

 

“我闲得慌，一天天沒事做就氣你？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我們已經離婚了，宋九川，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

 

我毫不留情地即將離開，宋九川聲音哽咽道：

 

“雲禾，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

 

我搖上了車窗。

 

26

 

後來我聽說，綁匪把舒宇寧撕票了。

 

而宋九川涉嫌經濟犯罪，被抓了。

 

這樣的下場，都是他們應得的。

 

顧野說什麼也不願意搬進我的別墅。

 

他小小年紀，卻在這方面非常傳統。

 

“姐姐，雖說我顧家沒有孟家有錢，但也不差。”

 

犟不過他，才搬進了他新買的大平層。

 

他從背後擁抱著我，聲音慵懶。

 

“往後不需要你付出，你就等著我來愛你就好了。”

 

窗外夜色正濃，我的心卻無比柔軟。

 

愛你的人，一定舍不得你辛苦。

 

顧野帶我去了一個神秘的地方。

 

那是兒時我生活的家屬大院。

 

有些疑惑盯著他：

 

“你帶我來這裡幹嘛？”

 

院子裡還有破敗的旋轉木馬，兒時的記憶若隱若現。

 

“你還記得，八歲那年，你在這看到有個小男孩被人欺負，你當時振臂一呼，嚇退了那些壞小孩嗎？”

 

我努力回憶著。

 

“我當時救的小男孩是我們隔壁的小石頭呀，我當然記得。”

 

顧野輕輕笑道：“謝謝你，姐姐。”

 

看著他那張臉，我瞬間反應過來。

 

驚呼道：“你就是小石頭！”

 

他點點頭。

 

那個時候他父母經常在外忙碌，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經常被人欺負。

 

我救了他好幾次。

 

他在旋轉木馬前到前到單膝下跪。

 

“孟雲禾，我找了你好多年終於把你找到了。”

 

“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捂嘴笑著說，心底都是暖意。

 

“年下不叫姐，心思有點野。”

 

曾經以為所有人皆為過客，唯獨宋九川例外。

 

可如今一看，他也不過是個過客。

 

人生的真正的主角隻有自己。

 

但願往後餘生，愛自己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