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情牽兩世
- 3825字
- 2025-06-18 15:48:36
直到牆外傳來三聲鳥叫。
蕭景煜這才不回避我的眼神,看向我,他眼底泛出細微波瀾。
「我會努力活著回來。」
他說完。
朝我走近,輕輕抱了我一下。
隨後運起輕功,從窗外離開。
24
出發靈元寺那日,溪貴妃特地派人來相府門口接我。
進到靈元寺後,她又將我喚了去,說些女兒家的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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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小僧領著回到廂房。
在門外聽見凌梓柔抱怨廂房簡陋的話語,我才知道寺廟竟將她與我安排同住一房。
我擺擺手,輕聲示意讓小僧先自行離去。
我站在門口,剛要推門而入,裡頭又響起凌梓柔輕蔑的話。
「憑什麼我要和凌梓凝共住一室,她一個妾生的庶女,她配嗎!」
「不知道耍了什麼手段,不僅攀上相府,還能被皇上賜婚,以後我嫁給承淵哥哥,豈不是還得叫她一聲皇嫂,賤人!」
房內,哗啦一聲傳來,似是被褥被甩落在地的聲音。
丫鬟顫顫巍巍,說出的話卻是十分惡毒。
「女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便是貞潔,若是沒了清白,哪個男人肯要她,小姐這麼聰慧,肯定能想出法子將她拉下來,這樣一來,她這輩子怎麼都不會越過您去。」
凌梓柔輕笑了聲。
「你這丫鬟倒是機靈,說說可有什麼法子。」
還未等丫鬟張口,我徑直推門而入。
響聲將門內的凌梓柔嚇了一跳。
見到我,丫鬟趕緊退到凌梓柔身後,低頭不語。
而凌梓柔回過神,她高仰著頭顱,瞪了我一眼,似是再怪我打擾了她一般。
她身著一身華麗的服飾,可頭上的白玉簪子卻更加引人注目。
我心一沉。
快步上前伸手扯下,動作間,凌梓柔的頭發變得散亂,頭發也被我扯下幾根。
她尖叫。
「凌梓凝,你幹什麼!」
我卻並未理會,隻細細端詳這著白玉簪子。
凌遠志送到相府的娘親陪嫁中便有個白玉簪子,上頭點綴著幾個珍珠,璀璨奪目。
可他卻說白玉簪子丟了,隻折了些許銀兩給我。
原來不是丟了,而是被凌梓柔拿了去。
我掏出帕子,將簪子細細擦拭。
眼前面目猙獰的凌梓柔卻迅速變了臉色。
她癱倒在地,哭的梨花帶雨。
25
「妹妹,我知你嫌棄我,不願與我同住一屋,我忍了。」
「可你為何還要搶走我用來簪發的簪子?你這樣,讓我如何出去見人。」
我疑惑著,抬步走向她。
可剛跨出一步,卻被從門口衝進來的蕭承淵撞向一旁。
我身子不穩,踉跄幾步。
隻見蕭承淵已然扶起了哭哭啼啼的凌梓柔,他眸裡冷淡,滿是責怪。
「不過是個簪子,為何要鬧得姐妹不和?你就不能和梓柔和睦相處嗎?」
我冷笑。
「這是我娘親的東西,她有什麼資格戴?再說我與她算什麼姐妹。」
聞言,蕭承淵低下頭,看向懷裡的凌梓柔,唇角微動。
凌梓柔卻先接過了話,她再度落淚。
「我又不知道那是你娘親的遺物,明明是我母親花大價錢為我買來的生辰禮,我母親豈會搶一個妾室的東西。」
聽見凌梓柔口口聲聲貶低的話。
我握緊了手裡的簪子,咬著牙一字一句。
「我娘親已經不是凌淵志的妾室了。」
「何況,這簪子在娘親的陪嫁名單上,且內角刻有星星暗紋,而星星便是我娘親的小名,這就是我娘親的簪子。」
凌梓柔見我翻出了證據,她在蕭承淵看不見的地方朝我露出狠毒的眼神。
可迎上蕭承淵時,她卻假惺惺,語氣溫柔。
「許是我母親沒注意,一時拿錯了,可你也不能上手搶啊,你說一聲,我就取下來還給你了,何必上手搶呢。」
「妹妹如此蠻橫,姐姐實在不敢再同你住一處,這屋子就留給妹妹,我出去隨意尋個柴房住下,算是給妹妹賠禮道歉。」
話落,她眼角流出一行清淚,楚楚可憐。
瞬間,蕭承淵被她如此誠摯的話所說服了,他露出心疼的眼神,哄道:
「胡說些什麼,你一個弱女子住柴房怎麼行,簪子也好,住處也好,我都會為你尋個更好的。」
凌梓柔聞言,朝我露出了個挑釁的眼神。
而我面前的蕭承淵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凌梓柔,輕聲說道:
「以後你們姐妹能相處融洽,讓我無後顧之憂,才是重中之重。」
他望向我的眼底閃過一絲柔情,隨後帶著頭發凌亂的凌梓柔離去。
我卻是白了離去的兩人一眼,迅速關上房門。
26
將東西安頓好,我安睡了一晚。
第二日一早,我剛醒來。
溪貴妃的貼身侍女便來了。
她說靈元寺山腳有個許願湖,行船到湖中央,上島許願的可心想事成。
若是有心願要許,或是想去觀賞湖景的,可在未時在寺門前會合。
「溪貴妃有些勞累,她便先不去了,讓奴婢來問問姑娘您是否要去遊玩一番。」
不知為何,我竟想起蕭景煜離去前決絕的模樣。
心下思索,還是決定走一趟。
山腳下。
風景優美。
湖面寬闊卻平靜。
我跟在人群身後上了船。
如今乃是二月中旬,依舊是天寒地凍的模樣,還未到湖中央。
貴女們都抱著手爐躲在船中成群結隊,談天說地,不願出來。
我卻覺臉頰燥熱,去了船尾甲板上吹風。
隻是我從未想到,凌梓柔竟悄悄跟了過來。
許是記恨上了我,她眼中滿是寒冰之意。
「凌梓凝,都是你,害我在承淵哥哥面前丟了臉,你去S吧!」
她猙獰著臉,伸手上前就要將我推下湖。
可我卻早有防備,迅速起身側過身子,躲過她的推攘。
見未成功,凌梓柔更加怒不可遏,她站直了身體,退到一旁,眼神朝身邊的丫鬟示意。
「廢物,還杵在那做什麼,還不快動手!」
我這才發覺那丫鬟身材高大,分明是女扮男裝。
瞧見那「丫鬟」眼中的貪欲,我想起凌梓柔曾說要讓我失去清白的話。
我心中惱怒,趁著那「丫鬟」動手前,佯裝害怕地迅速跑向凌梓柔。
「啊!救......」
在無人看見的角落,伸手用力將凌梓柔撞入水中。
凌梓柔知曉我不會泅水。
但她,照樣不會。
我冷眼看著愣在原地的「丫鬟」,嘲諷道:
「還不去救你的主子,不管她許了你什麼好處,她若是S了,你可什麼都得不到。」
丫鬟聞言,轉身跳入水中,將嗆了水的凌梓柔撈了上來。
動作間,竟還不忘在凌梓柔身上動手動腳。
凌梓柔渾身湿透,癱坐在甲板上。
待回過神。
她站起身,狠狠朝盯著她的丫鬟狠狠扇了一巴掌。
見船艙內斷斷續續有話語聲,明顯是有人過來了。
她踹了明顯看出是男子身的丫鬟一腳,兇狠道:
「還不快走,你如今這副模樣是想S嗎。」
丫鬟猶豫著,終是在貴女們出來前一刻跳船離去。
見狀,凌梓柔轉過身,哆嗦著身子,面向我委屈地哭道:
「妹妹,我知你不想讓我上島許願,可你也不能推我下水啊。」
27
貴女們走了過來。
「這大冷的天,簡直是害人性命。」
「還不快起來,先捂個暖爐暖暖手,我們定會找皇上為你做主。」
見走來的貴女們紛紛站在她那邊,對我面露不滿。
她得意地朝我露出挑釁的眼神。
我卻是冷笑一聲。
走到船尾一側,拉開帷幔。
裡面,四五個稚嫩的女娃瞪大了眼睛。
早在路過此處時,我就隱約聽見了裡頭小聲說話的聲音,凌梓柔從另一側到達船尾,許是並未聽見。
且這帷幔,為了方便船中人看景,又不將人暴露在外,從裡看外邊那是清清楚楚。
可從外看裡,根本想象不到其中還藏了人。
我掏出隨身帶著的點心,低下身微笑道:
「誰能說說,剛剛看見什麼了?」
四五個小娃娃七嘴八舌,我無奈喊停,點了其中一個稍大些的女娃。
「你能告訴姐姐,你剛剛看見什麼了嗎?」
她指著凌梓柔,童聲稚嫩:
「剛剛那個大姐姐想推這個姐姐下水,還帶了個高大的丫鬟幫手,結果自己掉下水,那丫鬟下去救她,見大家過來就跳水跑啦。」
我微笑著,給了她個小人糖以示鼓勵,轉身看向凌梓柔。
隻見她被這些小娃娃說得啞口無言,咬著牙瞪大眼睛。
這些可是朝中臣子的女娃,童言無忌,但卻不會有人去懷疑自家小孩會說謊。
方才給凌梓柔手爐的貴女,默默從她手中將手爐拿了回來。
見眾人紛紛遠離她。
凌梓柔站在原地,嘴唇微動,剛要解釋。
「急報!急報!」
卻見一名士兵騎著馬,舉著手信,不停叫喊,往山頂寺廟而去。
凌梓柔聞言,卻大喜了起來,她呢喃著。
「捷報,是捷報,這時候有捷報,定是賑災告捷了,皇上要給我和承淵哥哥賜婚了,我要下船,我要回寺廟!」
眾人聽見急報,心中也有些慌亂,都沒了遊船許願的心思,紛紛叫著要返程。
我望著大喜過望,不將眾人放在眼中,往船頭奔去的凌梓柔。
心漸漸沉了下去。
28
回到靈元寺。
我坐在屏風後,面前的溪貴妃淡定地遞給我杯茶。
可屏風前,傳來的卻是皇帝震怒的聲音。
「賑災糧怎麼會被劫,說!」
皇帝忍著怒意,聽蕭承淵顫聲回稟。
賑災糧被不明人士劫走,至今還未查出來源。
北部的受災百姓沒有糧食,路邊盡是裸露屍身餓S凍S的百姓,他們的衣物被活著的人扒了用來取暖。
如今更是有大批的流民往皇城來了。
越聽,皇帝越是怒不可遏,他順手抄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向蕭承淵的額頭。
「老七,你是怎麼辦的事!」
茶杯掉落在地的瞬間,蕭承淵急的跪地告罪,他緊握著拳頭,眼底閃過懼色。
瞧見他那般模樣,皇帝終是沒壓抑住怒火,揚手治了個蕭承淵失職之罪。
說完,他又看向急召來的幾位朝中重臣,冷著聲音。
「眾位愛卿,對北地災民有何良策?」
朝臣面面相覷,無一人出頭獻計,隻有被皇帝點到的一官員惶恐低著頭,開口便是開國庫再籌集賑災糧。
可卻被戶部尚書梗著脖子嗆道:
「如今國庫空虛,三月初還要舉行會試,又是大筆支出,哪裡還能再籌出一次賑災糧,除非取消今年的會試。」
聽見禮部侍郎連忙拱手:
「會試三年一次,不能取消,為朝廷選拔人才是重中之重,不能顧此失彼啊,皇上!」
.......
瞧見兩人面紅耳赤地吵起來,皇帝皺眉,捂著頭。
我心下微動,取來紙筆書寫,將寫完的賑災計策遞給溪貴妃。
她越看,眼神越亮,笑著吩咐宮女將其送給屏風前的皇帝。
良久,我聽見了皇帝的哈哈大笑。
「北地之事,已有人向朕獻上良策,會試如期舉行即可。」
29
說著,皇帝將紙條遞給眾人傳閱。
眾朝臣紛紛贊善,隻有蕭承淵莫名地更加用力地握緊了拳頭,好似在忍耐著什麼。
我並未在意,隻與溪貴妃會心一笑。
可卻聽見戶部尚書恭敬道:
「啟稟皇上,負責主持會試的張大人前兩日摔斷了腿,這會試怕是要重新派人負責。」
此話一出,皇帝又皺起了眉,許是糟心事太多,他面露不悅。
蕭承淵突然站了出來,他朝屏風方向輕輕瞥了一眼,隨即低垂著頭,特意揚聲。
「父皇,兒臣願將功贖罪,懇請讓兒臣主持會試。」
他言之鑿鑿,當眾提出了幾條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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