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情牽兩世
  • 3887字
  • 2025-06-18 15:48:36

「不過為了彌補你,我那大表哥白雄還未娶妻,我會和父親說的。」


白雄,身壯如熊,常年流連風月場所,已有十八房妾室。


 


我冷笑著剛要回拒。


 


卻見管家著急忙慌地跑了進來,他滿臉喜意。


 


「老爺,城東那邊的丞相府來人了,說是家主有請梓凝小姐過府商量進宮參加三皇子選妃一事!」


 


5


 


我不知所以,上了相府派來的馬車。


 


此生第一次走進相府,府中景致低調奢華。


 


路過的下人皆是各行各職,並未朝我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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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下卻有些憂心。


 


前世這個時候,從未聽說蕭景煜選妃之事。


 


蕭景煜,三皇子。


 


皇帝最寵愛的溪貴妃之子。


 


而溪貴妃,與皇帝青梅竹馬,嫁與皇帝二十多年,依舊盛寵如初,後宮無人敢惹。


 


聽聞蕭景煜出生那年,適逢皇帝微服出巡。


 


而功高蓋主,手握二十萬大軍的大將軍意圖謀反,派兵圍了皇城。


 


是身懷六甲的溪貴妃想盡辦法從密道逃出了皇宮,向自己的兄長衛子君求救。


 


還給皇帝遞了最是關鍵的情報。


 


皇帝大怒,下旨讓衛子君抓拿大將軍。


 


後來,歷時兩月有餘,大將軍被衛子君誅S,大將軍謀反失敗,皇帝重登帝位。


 


但衛子君卻重傷離世,衛家沒了男丁。


 


皇帝對此很是遺憾。


 


因此蕭景煜出生後,便得了皇帝極致的愛,天天被皇帝抱著上朝。


 


而蕭景煜也甚是爭氣,一歲能言,兩歲識四書五經,三歲便能作詩。


 


小小年紀便對朝堂之事有獨特見解,世人皆傳他是皇帝內定的儲君。


 


但他越是長大,越是不受約束,表現得十分無意朝政。


 


七年前,年僅十六的蕭景煜自青城山學武歸來後便帶兵上了戰場。


 


在戰場上十分S伐果斷,手段凌厲,是將士眼中的戰神。


 


可卻在兩年前受召回京,此後便漸漸沒了消息。


 


前世最後一次見他時,是皇帝駕崩前。


 


他被封為靈汐王,帶著溪貴妃去了封地。


 


後來直到我被送入皇陵,都未曾聽聞他娶妻,可現下竟大張旗鼓要選妃。


 


「選妃之事是三皇子主動提出的,皇上對此十分看重,要求四品以上官員都要選出自家府中適齡女子參選。」


 


凌長晉話語間甚是重視。


 


凌長晉,是凌家家主,官至丞相,發妻S後從未再娶,名下兩兒一女,但小女兒早夭。


 


如今他要從族中選出適齡女送去參選。


 


我直直看向他,平靜道:


 


「家主為何選我?」


 


畢竟,我隻是一個庶女,凌梓柔的嫡女身份更合適。


 


凌長晉卻不語,隻將手中蘸上墨水的毛筆遞給我,讓我在展開的紙上隨意寫個字。


 


我雖有些疑惑。


 


但還是接過筆,思索片刻,果斷下筆。


 


見我寫罷,凌長晉露出了嚴慈的笑。


 


「圍,羽非切,守也,可落筆卻筆峰凌厲,含S之意,這便是我選你的理由,我從你眼中看見了野心,可也能瞧出你十分惜命。」


 


「如此讓你去參選便不會輕易將自己置於S地,不會為我凌家帶來災禍!」


 


「至於你姐姐。」


 


他冷哼。


 


「目光短淺,其心不正,難成大器。」


 


他取出茶杯,往裡倒了杯茶,遞給我,鄭重道:


 


「我會將你過到我名下,但我要你當上三皇子妃,替我做一件事。」


 


我盯著那杯茶,平靜無波,可底下卻好似暗藏洶湧。


 


良久,我接過了那杯茶,跪下磕頭。


 


「好,女兒給父親敬茶。」


 


......


 


我在凌長晉的書房與他長談了近一個時辰才回府。


 


可剛下馬車,在門口徘徊的青柳見到我,提著衣裙快步跑了過來。


 


「小姐!你可回來了,奴婢.......」


 


她似是有急事,但見到趕車的車夫,話又憋了回去。


 


直到馬車離開,她才長籲一口氣,忙道:


 


「大小姐拉著那書生出府了,兩人攔了長公主的馬車,不知說了什麼,長公主帶著他們兩個,往皇宮的方向去了。」


 


我腳步不停,心下卻有些冷笑。


 


凌梓柔,你可真是迫不及待。


 


6


 


院內,我剛將要帶走的衣物收拾好。


 


凌梓柔帶著婢女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她自顧自坐下,語氣飄飄然:


 


「沒想到吧,長公主已經帶著承淵哥哥進了宮,他真正的身份可是皇子!」


 


「我嫁給他,就是皇子妃,從此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她上下打量我兩眼,雙手還抱胸,睥睨而下。


 


「而你?你也別想著是我截了你的婚事,看看你這穿著寒碜的樣子,誰娶你誰倒霉。」


 


此話一出,引得凌梓柔身後的婢女嗤笑起來。


 


凌梓柔見狀,越發得意。


 


我卻恍惚想起前世。


 


那時,蕭承淵還隻是個無父無母的尋常百姓。


 


他一心想科舉中第。


 


可與我成婚後,手中銀兩無幾,是我一直在補貼家用。


 


更是為他換洗衣物,洗手做羹湯,接下繡坊的活計,日夜操勞掙錢。


 


隻為他能專心考學。


 


後來,蕭承淵在會試前與人探討策論產生了口角,遭人算計,參加會試時被攔在門外。


 


是我拿出所有嫁妝打點,才讓他順利進了考場,才有了後來他得以狀元身份面見皇帝。


 


可他卻始終心心念念與凌梓柔的一見鍾情。


 


負了我。


 


我手一用力,迅速將包袱綁好,站起身,逐步走到凌梓柔跟前,直盯著她眼神發毛後退。


 


「你……你想幹什麼!我可是未來的皇子妃!」


 


我嘴角微勾。


 


「聽說是嫡姐親自攔的長公主的轎子,萬一皇上不認蕭承淵是皇室血脈,嫡姐犯的可就是欺君之罪。」


 


聞言,凌梓柔的臉色白了一瞬。


 


當年,蕭承淵的母親隻是個單純的宮女,承寵後沒有上報,到年紀後一心要出宮尋自己的未婚夫。


 


卻發現自己懷了孕,被未婚夫拋棄,難產後生下蕭承淵不久便離世。


 


因而蕭承淵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而皇家,自古無情,認不認這個皇子,誰也說不準。


 


何況,我朝凌梓柔又靠近了一步。


 


「就算他真是皇子,京城高門貴女無數,嫡姐就不怕以他的身份,看不上你嗎?」


 


凌梓柔臉色變得更加慘白,她手用力握著椅子扶手,強硬道:


 


「不可能,我與承淵哥哥早已交換了庚帖,而且他上門提親,眾人早已知曉,不論是這輩子上輩子,他都是愛我的。」


 


她轉念想起什麼,抬高了下巴,朝我露出仇視的眼神。


 


「你不過是嫉妒我,才會亂扯些胡話,怕我當上皇子妃,你往後見了我都要跪著向我行大禮!」


 


「放心,我已經讓父親同意你嫁給我那個白雄表哥了,倒時我倒是可以大度一些,見了我你隻需行跪禮即可。」


 


說著,她暢快地笑了起來,面上神往。


 


我內心冷哼,面上卻是平靜,輕笑開口:


 


「青天白日的,長姐有空做夢,不如找時間倒倒腦子裡的水。」


 


話畢,我沒再理會眼神直瞪的凌梓柔,環視了一圈這生活了十幾年的院子。


 


沒什麼可留戀的了,我拿起包袱起身往外走。


 


凌梓柔咬牙切齒。


 


「凌梓凝,我是凌家嫡女,你是庶女,你該喚我嫡姐,而非長姐!」


 


我看向院外的天空。


 


「很快就不是了。」


 


說完,我大踏步往祠堂走去,絲毫未將身後氣得張牙舞爪的凌梓柔放在眼裡。


 


7


 


祠堂裡,我小心翼翼將娘親的牌位取下放入包袱內。


 


凌遠志陰沉著臉將和離書與陪嫁單子遞給我。


 


「逆女,簡直是逆女,我真是瞎了眼養出你這麼個白眼狼!」


 


凌遠志終是沒忍住壓抑的怒火,他氣得胡須直抖。


 


我抬頭看著他,一字一句道:


 


「我娘嫁給你才真真是瞎了眼,寵妾滅妻,貶妻為妾,枉為人妻,枉為人父!」


 


「我娘的嫁妝,還請三日內清點好,送到相府,不然凌老爺可要好自為之。」


 


凌遠志氣紅了臉,伸手就要朝我打來。


 


我站在原地,沒有躲,但那揚起的巴掌也沒有落下。


 


他不敢。


 


早在我回凌府前,我已與丞相做好了交易。


 


他將我過繼到他名下,要求我入宮成為三皇子妃,替他做事。


 


而我,則是要求他想辦法令凌遠志與娘親和離,拿回娘親的嫁妝。


 


至於他如何辦到,我並未過問。


 


隻是在我離開相府前,他告訴我,我要求之事已經辦妥。


 


而凌遠志需仰仗丞相,所以我篤定他不敢。


 


瞧見凌遠志臉色難看至極的神情,我輕笑了一下,抬腳離開。


 


出府上了相府的馬車。


 


從今往後,我不再是凌遠志的庶女。


 


而是相府嫡親小姐,父從萬人之下的丞相。


 


8


 


「真想知道這七皇子長什麼樣,聽說和皇上年輕的時候如出一轍。」


 


「我聽我那在宮中當差的大舅哥說,七皇子那是一表人才,絕對是人中龍鳳,但聽說他前些日子還沒回宮的時候,去向城西那家小姐提親了。」


 


「你說相爺將這位大小姐過繼過來,是不是想當七皇子的……」


 


「噓——,相爺嚴令禁止談論大小姐,你忘了。」


 


我坐在窗前,聽著說話聲漸漸遠去,手上的女紅卻不停。


 


在相府中待了幾日,流落民間的七皇子被找回的消息已經在皇城中傳得沸沸揚揚。


 


就連府中的下人都開始議論紛紛。


 


但我並未過多理會。


 


凌遠志將娘親的嫁妝送到相府那日,我站在府門外,看著嫁妝箱子挨個往府內送。


 


敲鑼打鼓的熱鬧聲傳來,蕭承淵的祭天遊行隊伍轉過街角,朝著相府方向走來。


 


我瞧見了坐在馬車上的蕭承淵。


 


他正襟危坐,卻面色紅潤,滿是喜意。


 


想來無論是誰,都拒絕不了從一個普通百姓成為擁有巨大權力的皇子的誘惑。


 


隻是這遊行隊伍,並未如前世般隆重。


 


前世,蕭承淵以狀元郎的身份被皇家認回,遊行隊伍是現在的兩倍之長,皇帝甚至張貼了皇榜以告天下。


 


可這次,他隻是個在民間長大的皇子。


 


蕭承淵不經意轉頭望來。


 


我正巧撞進他的眼中。


 


他眼底掠過一抹驚訝,隨即嘴角露出喜意,猛然掀開轎簾,躬身就要下轎。


 


可卻被隨行的侍官攔了下來。


 


祭天遊行,未到祭臺完成祭天大典之前,遊行隊伍是不允許停下的。


 


侍官附在蕭承淵身前,耳語兩句。


 


蕭承淵輕皺著眉,隻得坐回馬車。


 


他翻開轎簾,朝我方向嘴唇微動。


 


「等我!我有話同你說!等我!」


 


我辨出了他的唇語,卻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待遊行隊伍過去,我將娘親嫁妝全數清點搬回院後,就徑直吩咐下人關了府門。


 


午後,蕭承淵上門求見。


 


我借口身體不適,叫人推脫了,沒去見他。


 


此後幾日,蕭承淵每日都遞了帖子,說要見我。


 


我都沒出現。


 


隻將自己關在府中,跟著丞相尋來的嬤嬤,名師學習宮廷禮儀與琴棋書畫。


 


直到蕭景煜的選妃宴那天,我才盛裝打扮出了門。


 


9


 


我到時,宮門口已然停了數位貴女的馬車。


 


待人到齊,掌事嬤嬤將近二十位貴女領進重華宮。


 


「此次選妃,皇上全權交給了三皇子,三皇子隻為諸位設置了一道考驗,但溪貴妃為大家添了兩道,禮儀與才情,由奴家負責。」


 


她言之鑿鑿,入選女子需精通宮廷禮儀,舉止優雅得體。


 


同時還需具備一定的才情,如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以彰顯皇家風範。


 


話畢,便開始正式考驗。


 


直到兩道考驗結束,殿內隻剩下十位女子。


 


嬤嬤望著眾人,神色微笑:


 


「這最後一道考驗,乃三皇子親口所言:在日落之前,誰若是能找到他,入了他的眼,誰便是三皇子妃。」


 


這下,原本安安靜靜過了前兩關的貴女終於在這時變得嘰嘰喳喳。


 


「三皇子這是什麼考題,這不是讓我們瞎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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