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初烈
  • 3488字
  • 2025-06-18 15:24:20

家裡破產後。


 


我這個落魄千金找到曾被我羞辱過的混混修車工時烈。


 


「你能不能,資助我上大學?」


 


混不吝的男人叼著煙,眯著眼上下打量我,揶揄道:


 


「溫大小姐,我的錢,隻給老婆花。」


 


我咬牙:「那我給你當老婆。」


 


1


 


我拖著行李箱,從白天找到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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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某家修車廠裡找到了時烈。


 


他穿著黑色背心,黑色褲子。


 


鴨舌帽下的臉輪廓硬朗,眉眼深邃,是很有侵略性的長相。


 


此時,他手裡拿著扳手,專注地檢查面前開了引擎蓋的跑車。


 


「時烈。」


 


整個修車行的人都看了過來。


 


「啥情況,修車行來了個小仙女,還是個落難小仙女。」


 


「烈哥,你招惹的啊。」


 


一路顛簸,找錯了路,又被路邊的車子濺了一身水,還不小心摔進汙水溝裡。


 


不用照鏡子,我都知道自己此時有多狼狽。


 


時烈漫不經心地看過來,漆黑的瞳仁裡幾分意外。


 


可他僅僅隻是掃了我一眼,像沒聽見一樣,就收回了目光,拿著扳手繼續幹活。


 


車行裡的人看我的眼神更加意味深長。


 


我臉上火辣辣的,耐著性子,又喊了一聲。


 


「時烈,我有事找你。」


 


時烈這才摘下染了黑色機油的手套,慢悠悠地過來。


 


他身上的背心被汗水打湿,勾勒出健碩卻並不誇張的胸肌,以及精壯的腹肌,撲面而來粗粝的荷爾蒙氣息。


 


「有事?」


 


冷淡的語氣,還略帶一點不耐煩。


 


我身上太臭了,還又累又餓。


 


我強忍住掉頭就走的衝動。


 


「我家破產了。」


 


「倒也不必特意來通知我。」


 


「……」


 


我捏緊手裡的玩具烏龜。


 


忍!


 


「我能不能,在你這裡借住一段日子?」


 


為避免被拒絕得太過幹脆,我連忙又補了一句。


 


「高考出分了,很快我就去上大學,不會影響你太久。」


 


時烈垂眸睨著我,似是聽見什麼笑話,眼神玩味諷刺。


 


「溫大小姐不是說,我跪下求你,你都不想和我這種混混沾上任何關系嗎?」


 


2


 


我說過。


 


當時一身傲氣,又自詡清高,居高臨下地妄想指摘別人的人生,如今卻落魄求人,我隻覺得無比諷刺。


 


我扭頭就走。


 


誰回去誰是狗。


 


下一秒,我頂著悶熱的空氣站在車行門口,想起家裡破產時的慘況。


 


爸爸入獄,媽媽丟下我和別人出了國,昔日捧著我們的親戚避我們如蛇蠍。


 


家裡別墅被封了,還有要債的上門找人,我壓根不敢回去,也沒地方去。


 


我折了回去。


 


「對不起。」


 


時烈靠在車上抽煙,見我回來,那雙透著野性的漆黑眸子肆無忌憚地打量我。


 


「或許,你跪下求我,我可以考慮收留你!」


 


又混又壞的混球樣。


 


我氣得眼眶通紅,剛要說絕不可能,就見他摁滅煙蒂,往車行後門走去。


 


「不走等我抱你?」


 


不用我跪了?


 


就這讓我住了?


 


我忙拽著行李箱跟上。


 


拐出去,隔了一條街,是個城中村,時烈的出租屋就在這兒。


 


城中村有些年頭了,牆壁斑駁,電線雜亂,隨處可見張貼的小廣告,地上還有水漬和亂扔的煙頭。


 


爸爸進去前跟我說,時家當初拿了家裡一大筆錢,怎麼也不至於住這兒吧?


 


「看不上?」


 


時烈扭頭看我,眼神玩味。


 


「沒有。」


 


隻是有點不習慣而已。


 


他嗤了一聲,也不知道信沒信,開了門。


 


「隨便你睡哪兒,屋子裡的東西別亂動。」


 


等我看見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的布局,扭頭想喊人,時烈下樓了。


 


不是,一間房,那我睡哪兒啊?


 


不管了,身上太髒了,我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糾結了一下,沒用衛生間裡的洗衣機,拿了個盆。


 


沒洗衣液,隻有洗衣粉,我伸手從架子上拿下來。


 


什麼東西跟著一塊掉下來了。


 


我撿起來一看,一條灰色的內褲。


 


與此同時,門「吱呀」一聲開了,時烈回來了,站在衛生間門口,和我四目相對。


 


他的視線落在我手上,眼神微妙。


 


我慌忙解釋:「我準備洗洗……」


 


時烈臉色瞬間黑沉。


 


「別瞎碰老子東西!」


 


3


 


時烈把他的內褲扔了。


 


當著我的面扔進垃圾桶。


 


就差把「嫌棄我」三個字寫臉上了。


 


我憋著一股氣,恨不得把手剁掉。


 


可寄人籬下,我忍住了。


 


「我睡哪兒?」


 


時烈下巴一指,我瞪大了眼:「就這麼一個雙人小沙發?我想睡床。」


 


「那不然和我睡?」


 


「時烈!」我咬牙。


 


簡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球。


 


「溫大小姐要是住不慣,可以走。」


 


睡沙發就睡沙發。


 


「整理好自己下來。」


 


時烈接了個電話,應該是車行的人喊他過去吃飯。


 


我餓得前胸貼後背,也沒什麼心思整理,洗了三遍手,關門下樓了。


 


進去時,車行裡支了個燒烤桌。


 


桌子邊擺了各種蔬菜和肉,還有一打冰鎮過的啤酒,一個大西瓜。


 


幾個人圍坐在桌子邊,邊流汗邊烤肉,肉嗞嗞地冒油,滿院子竄香。


 


「妹子,快坐,一塊吃飯。」


 


有個胖子搬來了一張塑料板凳,板凳上飄了點灰。


 


我在家時,我媽從不讓我在外面吃燒烤,她說不衛生。


 


「烈哥,妹子害羞,你快喊人坐下吃飯啊!」


 


時烈灌了口酒,似是看穿我的心思,眼底浮現淡淡的嘲諷。


 


「嫌髒啊?這裡可沒高級餐廳,愛吃不吃。」


 


我終於找到紙,抽了兩張擦幹淨凳子,忍住想和他打一架的衝動。


 


「我沒有。」


 


說完,拿起筷子夾了塊肉塞進嘴裡。


 


「那塊煳了,不是,妹子,你餓多久了啊?」


 


「兩天沒吃飯了。」我含糊不清地回答,「能給口瓜嗎?」


 


家裡資產全部被凍結,爸爸給我的副卡也用不了了,我身無分文,連瓶水都買不起。


 


吃飽喝足,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我才反應過來,一桌子的肉菜,我一個人吃了一半。


 


我有些不好意思:「你們都沒吃飽吧?」


 


「我們吃飽了,烈哥沒吃多少,烈哥,你倒是介紹一下啊,你倆咋認識的?」


 


時烈手裡夾了根煙,眼神要笑不笑地落在我身上反問。


 


「溫大小姐,我倆怎麼認識的?」


 


「姓溫?等等烈哥,就是那個好賴不分,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傻逼溫大小姐?」


 


「……」


 


「我記得她當初還害你丟了單子,讓你……」


 


「溫以初。」時烈打斷胖子的話,「溫大小姐。」


 


4


 


回去的路上,我把時烈從頭到尾罵了個遍。


 


他才傻逼,他全家都是傻逼。


 


從車行到出租屋,我倆都沒說話。


 


一回家,時烈進了自己屋子,不知道在幹什麼。


 


吃飽喝足,身體裡那段子倦被勾出來,我靠在沙發裡不斷地打哈欠,差不多快睡著時,門開了。


 


我一個激靈清醒,見時烈進了衛生間。


 


沒一會兒,裡面傳來哗哗的水聲。


 


我徹底沒睡意了,僵直著後背坐了會兒,手機鈴聲響了。


 


我低頭一看,眼眶紅了,沒接。


 


響鈴 45 秒,自動掛斷,對方繼續打。


 


打到第三個時,我起身到門口接聽了。


 


「初初,你家的事我都知道了,你現在在哪兒?你還好嗎?我給你發了很多消息,你都沒回。」


 


「我很擔心你,我去找你好不好?」


 


「不用了,我現在挺好的。」


 


「那你有住的地方嗎?你身上有錢嗎?我給你轉賬了,你看見了嗎?我還買了很多東西,你給我個地址,我寄給你。」


 


「裴池,別給我打電話了。」


 


對方呼吸一窒:「你還在生氣對不對?我和周婷真不是那種關系……」


 


「不是那種關系卻可以接吻嗎?不是那種關系卻一塊約同一所大學?」我強忍住淚水,「你不用跟我解釋,本來我們也僅僅是普通朋友。」


 


差一點,就成為男女朋友的普通朋友。


 


我掛斷電話。


 


任憑對方怎麼打,都沒接。


 


我轉身往裡走,時烈不知道什麼時候洗完澡出來了。


 


「男朋友?」少年開口,辨不出諷刺還是揶揄,「眼光不錯,這麼多天,現在才找。」


 


方才不覺得。


 


這會兒被時烈陰陽怪氣的話一激,又想到一路受的冷眼,以及他的不待見,情緒湧上頭。


 


「關你什麼事?」


 


時烈不語,目光冷沉地盯著我。


 


「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好人?」


 


時烈冷笑一聲:「我不是好人,你第一天知道?」


 


5


 


我不想哭的。


 


可太憋屈了。


 


這些日子積攢的惶恐,害怕,不安以及委屈似乎找到了決堤的口,一下子全部宣泄出來。


 


「你既然這麼討厭我,為什麼還要收留我?」


 


時烈似是沒想到我會哭。


 


愣怔了片刻。


 


那張漫不經心的臉上竟罕見地出現幾分無措。


 


「別哭了。」


 


我也不想,可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怎麼都止不住。


 


「你不也討厭我?我哭了嗎?」


 


話是這樣說的嗎?


 


「行了。」時烈被我哭得頭疼,眉頭緊皺,「床讓給你,我睡沙發。」


 


「真的?」我立馬止住,擦了把眼淚,「你自己說的。」


 


我怕時烈反悔,立馬把我行李箱推進臥室。


 


時烈的臥室不大,收拾得還算幹淨整潔,也沒有難聞的氣味。


 


隻是這床……


 


「你有新的床單被套嗎?」


 


時烈笑了聲。


 


「沒有,大小姐還睡嗎?」


 


「睡!」小看我,「又不是和你一塊睡,我怕什麼。」


 


「……」


 


結果,我失眠了。


 


被子上全都是時烈的氣息,和他身上的氣味很像。


 


不難聞,卻總讓我聯想起時烈睡在床上是什麼樣的。


 


他線條跌宕起伏的肌肉會不會摩擦過被子?


 


他那黑色背心下的血脈偾張的腹肌和被子來過親密接觸吧?


 


萬一他有裸睡的習慣呢?


 


我臉上一熱,一個激靈蹦起來。


 


猶猶豫豫,拉開房門,悄悄探出一顆腦袋。


 


客廳沒開燈,時烈手機屏幕亮著,照出他清晰的臉部輪廓。


 


他窩在沙發裡,神態懶散,帶了點頹廢。


 


「大半夜不睡覺想幹嘛?」


 


被發現了,我也不再裝,大大方方地出去。


 


「我有點認床!」


 


「認床還是嫌棄?大小姐說明白點。」


 


我一噎,看在他把床讓給我的情分上,大方地不跟他計較。


 


「同住一個屋檐下,我倆能不能好好說話?」


 


時烈垂眸掃了我一眼,給了我一個「我沒和你好好說嗎」的表情。


 


我拽了把凳子坐過去。


 


正好我還有一件事求他。


 


「我高考出分了,658,厲害吧。」


 


「可你知道,我家破產了,我現在一毛錢都沒有。」


 


時烈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所以你想讓我供你上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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