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與你同行
- 3796字
- 2025-06-18 14:38:53
連他的父母都忘記了,我是低嫁。
我微微一笑說道:「謝夫人,沒有什麼補辦的婚禮了,借過。」
謝父謝母還要糾纏,卻被我父母指揮保安攔住了。
9.
回家的路上,我趴在媽媽腿上,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
我媽輕輕摸摸了我的頭,問道:「決定好了?」
我低低地應了一聲,眼眶有些湿潤。
剛開始追求謝明澤的時候,我父母隻以為我是情竇初開的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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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放棄自尊的事情做得多了,他們覺察出了不對勁,甚至以為我被下了降頭。
有一段時間更是強制我與謝明澤分開。
可任他們好言相勸,我也隻能一言不發。
無奈下,他們還是默認了我與謝明澤交往。
這大概也無形中增加了謝明澤拿捏我的資本。……等到夜深人靜時,我還是覺得這一天的經歷有些不真實。
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
我的手機再也不用為了誰 24 小時開機。
我再也不用強迫自己露出溫婉的笑。
想抽謝明澤的時候,就可以痛痛快快抽他?
我從床上坐起,拿出了壓在抽屜下珍藏四年的那張紙條。
隨著歲月的流逝,紙張已經微微泛黃。
上面隻寫了一句話。
「三天後,可以邀請你看一場日出嗎?」
我想 18 歲失約的那場晨光,大概再也照不到 22 歲的寧顏身上了吧。
10.
謝明澤找上門的時候,我們全家正其樂融融地吃早飯。
管家話音剛落,餐桌上的氛圍就變了。
我父母都在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我見狀心裡一痛,立刻說道:「把他趕走,他要是不走,就往他身上潑泔水。」
管家面色發苦:「小姐,咱們家沒有泔水哇。」
我爸咳嗽了兩聲,語帶笑意地說道:「最近花園不是正施肥,拿那個,兌點水。」
謝明澤連續被潑了三天,還是天天賴在我家門口不走。
我琢磨著心裡確實有口氣沒出,就讓管家放他進來了。
花園裡,我坐在遮陽傘下,悠哉悠哉地喝橙汁。
謝明澤站在烈日下,滿頭是汗地皺眉望著我,他說:「寧顏,折騰我這麼多天,你也該解氣了吧。你要再繼續這樣,這婚我真的就不結了。」
我看著他狼狽的樣子,突然就笑了:「謝明澤,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想和你結婚吧。我們連證都沒有領哎,誠然,你長得帥、家裡有點錢,可是,你這些引以為傲的東西我從來不缺,甚至更多。」
我話還沒說完,謝明澤就瞪大了眼睛,仿佛從來不認識我一般。
不過也確實如此。
他所看到的寧顏,從來都是虛假的寧顏。
我在他面前穿素色的衣服,化淡妝,走的是好嫁風,裝的是賢妻良母。
可我衣櫃裡全是各色鮮亮顏色的裙子,化妝臺上全是誇張的口紅色號,這些他從來沒有注意過。
11.
我不由想起攻略之初,因為虐心值的漲幅很小。
我怕真的會耗盡餘生,於是開始不斷嘗試去愛上謝明澤。
去認真留意他的喜好,了解他的想法。
然而,越是了解就越是厭惡。
那些不自覺流露出的優越感。
那些無形中 PUA 的話語。
那些明明不屑一顧,卻故作禮貌的說辭。
尤其我心底有另一個人的身影,更忍不住時時去對比。
我清楚地意識到,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愛上謝明澤。
我想放棄了。
哪怕餘生短暫。
就在這時,事情出現了轉折。
系統檢測到我被迫攻略謝明澤的痛苦,且隨著對他的厭惡越來越深時,這種痛苦被系統識別,鑑定為所謂的「虐心值」。
從那以後,我越是痛苦,越是厭惡謝明澤,虐心值就越高。
直到這種情緒在婚禮上達到了頂點。
愛情隻有自由自在時,才會葉茂花繁。
任何帶有強制色彩的灌溉都隻會讓它消亡。
隻消一句話:你應當愛某個人,就足以使你對這個人恨之入骨。
我如是,謝明澤亦如是。
……
回過神來,我站起身走到謝明澤面前,看著他輕聲說道:「我從未愛過你!像你這樣不懂得尊重別人的人,有什麼地方值得我愛呢?你現在糾纏我,無非是你父母強迫罷了。」
謝明澤面色發白,諷刺一笑說道:「我承認婚禮現場拋下你是我不對,但從前那些都是你願意的,不是我逼你的。是你一廂情願地追求我,現在反倒來怪我了?還有,你少拿我父母說事。」
我直視著他說道:「以前出於某種目的,我不得不留在你身邊,但是現在不需要了,以後也不需要了。謝明澤,你自由了,別再來招惹我。對了,有筆債我得跟你討一下。」
說完,我抬手一個耳光狠抽在了謝明澤臉上。
謝明澤下意識地捂住臉,震驚地看著我:「寧顏,你打我。」
我拍拍手說道:「從你把我一個人扔在山上那刻起,我就一直想抽你,可惜直到今天才實現。管家,送客!」
謝明澤沒有再來過,他自恃要臉。
所有的惡意與不當都會包裹上一層名為教養的外衣。
就像他故意指錯的路。
就像對他示好的人淪為他背後的談資。
12.
我開始逐步接手家族企業,首先進入的便是醫療行業,這家公司是四年前注冊的。
雖然當年我後續的體檢結果數值都是正常的,但我的父母依舊害怕。
「寧助理,這位唐博士是漸凍症醫療方面的專家,最近剛入職我們公司,如果您沒有意見,後續可以跟在他身邊了解學習。」
部門輪崗我打算從助理做起。
但是萬萬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唐鶴琛。
他面無表情地聽完 HR 的介紹,扶了下眼鏡,冷淡地跟我打招呼:「寧顏,好久不見。」
「好、好久不見。」我結結巴巴地應道。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高中的午後。
我和他還是有些紈绔張揚的少女與呆呆的學霸少年。
13.
高中時,我自恃家世不錯,對待學習的態度也漫不經心。
可我同桌的少年不一樣。
他比我要小一歲,是跳級上來的。
平時上課專注認真,是年級裡有名的學霸。
我看著他戴著眼鏡呆呆的樣子,就時常忍不住去逗他:「小書呆,叫聲姐姐聽聽,姐姐給你買糖吃。」
然後他一本正經地看著我說:「寧顏同學,請不要給我起外號。而且糖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後來,可能是被他專注學習的精神打動了,我也開始跟著學。
明明請家教就能解決的問題,我卻纏著他教我。
他會拿著筆一遍一遍在稿紙上給我講題,然後問我聽懂了嗎。
如果我說聽懂了,他就會誇獎我。
什麼「寧顏同學,你很聰明」,「寧顏同學,你進步很大」這類哄小孩的話。
偏偏我很吃這一套。
那時候隻有我知道,唐鶴琛表面上是代表學校參加省級競賽的超級學霸,背地裡卻是個會連飯都忘記吃的小書呆。
後來我漸漸發現,小書呆對他的每本書都很愛惜,哪怕是課本。
小書呆很喜歡吃他媽媽做的魚,可以連著吃三天。
小書呆總是看科技類的雜志,可能是想當個科學家。
我好像……有點喜歡小書呆。
高考的前一天,我趴在書桌上,看著小書呆低頭算題的專注模樣,輕聲說道:「唐鶴琛,我喜歡吃糖,也喜歡看日出。」
更喜歡你。
小書呆筆尖一頓,睫毛輕顫,沒有說話。
回家後,我發現了書裡夾著的那張紙條。
可惜故事的最後,我失約了。
14.
如今再見,唐鶴琛變了很多。
曾經土土的黑框眼鏡換成了金絲邊眼鏡。
當年被吐槽很醜的寸頭也留長了,身高更是從 170 竄到了 185,走出去妥妥的禁欲系男神。
他沒有問我為什麼失約,也沒有見到老同學的驚喜與熱絡。
除了剛開始叫了我的名字,後來一直稱呼我寧助理。
「不是想當科學家……怎麼最後學了醫。」
我還是沒有忍住,問出了口。
他冷淡地回答道:「沒有差別,都是為人類做貢獻。」
我大概真的是被謝明澤無形中的 PUA 影響了。
如果是四年前的寧顏,應該早就衝上去拍他的肩膀,然後說上一句,「小書呆,你怎麼對我這麼冷淡」。
可現在的寧顏,不敢。
15.
這天,我下班剛出公司門口,就被一個陌生的女人攔住了。
她穿著長裙,看起來有些柔弱的樣子。
她說:「寧小姐,我是安美。可以求求你幫幫我嗎?」
安美這個名字,我曾無數次在謝明澤嘴裡聽過。
據說是謝家做慈善時資助過的一個女孩子。
隻不過我不感興趣,從沒有看過她的照片。
我看了一眼緊跟著我後面下班的唐鶴琛,帶著安美上了車。
安美坐在副駕駛扯著衣角,局促不安地說道:「寧小姐,我知道這很冒昧,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隻有你能幫我。」
她說謝明澤拿走了她的護照,非讓她留在國內,還說以後他會照顧她們母女,可她在國外有工作,根本不需要他照顧。
她是個普通人,礙於謝家的勢力,根本不敢把事情做絕了。
「寧小姐,我高中的時候是跟謝明澤有過一段時間的曖昧,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現在對他根本就沒有想法,可是無論我怎麼解釋,他就是不聽。」
我挑了挑眉說道:「如果沒記錯,安小姐好像間接破壞了我的婚禮。」
言外之意就是憑什麼我要幫她。
沒想到安美反而一臉詫異地看著我。
我覺察出一絲不對勁。
「難道安小姐難產的消息,不是你自己透露給謝明澤身邊人的嗎?」
「寧小姐,你是不是誤會了,我生孩子的時候很順利,沒有難產……」
電光石火之間,好像有一些我從前沒留意過的細節從腦海中劃過。
我看著安美局促的樣子,想著這似乎不失為一樁好的交易。
於是我說道:「我可以幫安小姐的忙,不過也想請安小姐幫我一個忙。」
16.
再次見到謝明澤是在一家酒吧。
我穿著紅裙子和朋友放肆地起舞。
這是心理醫生的建議。
徹底打破,才能重塑自我。
謝明澤不知道在哪個角落看到了我,醉醺醺地上來扯我。
「寧顏,你怎麼會在這,化了這麼濃的妝,還穿得這麼……」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的紅裙子,一副難以接受的樣子。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靠近他說道:「謝明澤,如果你不想連累你家的公司,以後見到我最好繞道走。」
謝明澤一副聽不懂的樣子,嘴裡嘟囔著:「寧顏,我們不分手好不好。最近家裡安排了很多相親對象,可是她們都不如你對我好。我們和好吧,我保證以後對你好,我再也不在你面前提安美了。」
我嗤笑著繞開謝明澤,他賊心不S地伸手想按住我的肩膀。
就在這時,旁邊走過來一個人,截住他的手,狠狠給了他一拳。
音樂聲一下就停了。
我轉過身,看到唐鶴琛正慢條斯理地拿消毒紙巾擦手。
這麼湊巧?
謝明澤從地上爬起來,哪裡還有半分醉意,他張牙舞爪地想還手。
我及時出聲道:「你家的公司,最近還真是經營有方啊。」
謝明澤訕訕地放下拳頭,狠狠瞪了唐鶴琛一眼。
呵,以勢壓人,我一向是不屑於此的。
隻不過謝明澤對安美,不也是如此行事,現在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17.
唐鶴琛走過來低頭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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