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送你入祖墳,再給你墳上貼好瓷花,我絕對夠意思!」


他聽著,兩眼一翻,再次暈了過去。


 


大夫一診脈,得了,這次是被嚇暈的。


 


官越做越大,膽子越來越小。


 


11


 


沈冬林待在家裡逐漸好轉的第六日,阿娘叫上我和嫂子到她屋。


 


她眉眼裡的認真透露出犀利:


 


「我那蠢兒子享受了七年的榮華富貴,卻突然想起了家中老母親,總不會是良心發現,你們都注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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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畢,屋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們三人一並出門,配飾店的胡老板帶著幾個打手上門。


 


手裡還舉著這屋子的房契。


 


「你家冬林把這房子賣給我了,這裡有我和他的買賣憑據,以及房屋契據。


 


「趙老板,帶著你家的婦孺幼子滾吧。」


 


這房子是嫂子開店賺錢後買的,幾間房間加兩個小院子。


 


後來嫂子的生意越做越大,店鋪也多開了幾家。


 


她的房契、地契和錢莊票根都鎖在暗格裡。


 


暗格設置是京城那邊傳過來的手藝,聽說達官貴人都用的此種法子。


 


我突然意識到胡老板的憑據是真的。


 


我們隻當是防著沈冬林,卻忘了他在繁華富裕之地待了這麼多年。


 


我們的防賊手段,他多搗鼓幾下就能看破。


 


我不禁冷汗直下。


 


嫂子上前查看,一向冷靜的臉上也不由得慌亂:


 


「他隻賣了這個給你?」


 


胡老板高昂著頭,摸著胡須,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能把趙老板踩在腳下,這份房契足矣。」


 


鋪子找買家比房子困難,錢莊的人和嫂子相熟,沈冬林想要取錢,估計還得和對方一陣周旋。


 


嫂子穩了穩心神:「我的首飾和收藏均值不少錢,用於換取胡老板手中的房契可行?」


 


胡老板「呸」了一聲:「老子想看趙老板流落街頭,你的首飾和收藏,老子沒興趣!」


 


那沈冬林淨耍些小聰明,專門找了和嫂子不對付的胡老板。


 


我的臉色瞬間陰沉如水,眸中寒芒射向胡老板。


 


心裡悔恨愈加濃烈。


 


若不是幼時我的害怕和自私,嫂子和顧大夫或許早已成家立業,嫂子又何必被困在沈家這麼多年?


 


我轉身握緊我的S豬刀:「嫂子,沈冬林不是個東西,我去給你S了他!」


 


大門處突然響起聲音:「要不先到我的住處暫住?咱們從長計議。」


 


將軍穿著青灰色常服。


 


身後還跟著他的隨從。


 


我皺了皺眉,他怎麼出現得這麼及時?


 


12


 


我們去了他的住處暫住。


 


他向我解釋,這裡是他舅舅的住處。


 


他舅舅一家已不在這裡,讓我們放心居住。


 


趁著嫂子和母親出門典當首飾的空隙,我再次找到了他。


 


他名喚方雲之,我聽到他正在安排手下守住城門,一旦發現沈冬林的消息立刻上報。


 


沈冬林偷盜嫂子財產,報縣太爺都沒用,他卻如此熱心腸幫我們。


 


我先向他道謝,而後疑惑問道:「方將軍為何如此幫我們?」


 


他撓了撓頭,低垂著不說話。


 


就在我以為他不想回答時,開了口:


 


「我……是奉命……來找……沈驸馬的。」


 


大家都在他不結巴,就我一個人時,他就開始結巴。


 


我實在摸不透這人的腦回路。


 


有些沒好氣說道:「你能不能別結巴?」


 


他吞咽一口唾沫,做了好幾個深呼吸:


 


「你阿兄所娶四公主有個同胞兄長二皇子,聖上查到二皇子勾結北漠,意欲謀反,派我等邊關守將守好關口,並循跡查找沈驸馬,以防他用回鄉尋親的借口伺機與北漠取得聯系。」


 


他說這句話時,連停頓都沒有。


 


在我瞠目結舌中,他繼續說道:「估計他聽說你嫂子開了多家分店,積蓄不少,就想S妻奪財,正好京中二皇子缺少銀錢賄賂北漠,他想謀個從龍之功,給自己仕途添磚加瓦。


 


「我的人一直盯著他,但還是被他逃脫了。」


 


他低垂著頭:「對不起,給你們帶來麻煩了。」


 


我握緊拳頭,慢慢感受血液回流:


 


「你是說,沈冬林通敵賣國?」


 


他點頭:「之前看你們對他的態度,更加確認這隻是他一人的行為,與你們無關。」


 


他笑了笑,露出幾分不好意思:「而且我相信,你也不是這種人。」


 


我疑惑:「你認識我?」


 


他耳根紅得出血,又回到磕磕巴巴的狀態:「你……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思索。


 


這張臉逐漸與記憶中的人臉對上號。


 


「你記性真不錯,但你怎麼有結巴的毛病?軍隊裡還能收結巴的?」


 


他突然仰著頭,呈現站立軍姿的姿態:


 


「雲之身體康健,四肢健全,無結巴病症。


 


「從軍五載,從斥候升至護軍參領,從四品。


 


「家中父母健在,京城所居,已額外購置宅院,供我成親後使用……」


 


我打斷他:「你給我說這麼多幹什麼?」


 


他那古銅色的肌膚甚至能看出幾分紅潤來:


 


「我……我……」


 


像是為了給自己壯膽,他聲音極大:「我心悅姑娘已久,若姑娘不棄,願為姑娘鞍前馬後!」


 


我愣住,一時間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放。


 


正在我和他都一言不發的時候,阿娘急匆匆跑進來。


 


13


 


趕往嫂子的繡坊時,火光四射,裡屋的火束將繡品一一燒灼。


 


屋中沈冬林手持短刃,橫在嫂子脖頸處。


 


路上來時,阿娘已給我說了大概。


 


她和嫂子前往當鋪典當首飾和藏品,方雲之也派了人馬跟隨。


 


但在典當完後,沈冬林帶著他的打手從暗處湧出。


 


阿娘驚魂未定,淚如泉湧:


 


「我是他的母親,可是他的打手竟然連我都不放過!


 


「若非藍心將他們引開,我都不能活著回來!」


 


方雲之的人馬一直跟著,但有錢能使鬼推磨,那些拿錢辦事的S士,和經歷戰場廝S的士兵不相伯仲,一時竟不能完全阻擋沈冬林的打手。


 


嫂子一路奔跑,中途被沈冬林抓住,一路押至嫂子的繡坊,他需要嫂子親自籤字畫押,變賣繡坊。


 


兩人周旋之際,繡坊管事想要從旁扣住沈冬林,以解救嫂子。


 


可在三人推搡間,火折子從懷中滾出,一點點燃燒起來,逐漸從一處繡品開始燒起來。


 


火勢越燒越大,但趕來救火的幾人隻能把水灑在門口處。


 


沈冬林無論如何,也不許他們再往裡靠近。


 


方雲之心裡一驚。


 


細想之下,沈冬林之舉,或許與京城有關。


 


他立即喊了人馬,快馬加鞭回京報信。


 


京城變動,即將風起雲湧。


 


「就她這樣的淫婦,老子見一個S一個!」


 


他冷哼一聲說道:「要我放過她可以,給我準備快馬和糧食,打開城門,放我出城!」


 


我攥緊拳頭,手心裡都是汗水。


 


七年官場沉浮,他的眼裡全是利益,毫無情義。


 


就在我努力思考破解之法時,顧大夫突然出現。


 


14


 


沈冬林徹底被激怒:


 


「你們這對奸夫淫婦,來齊了啊!


 


「趁著我進京,暗通款曲,私相授受,你們就該被這火燒S,以贖清罪過!」


 


他的刀刃,抵在嫂子脖頸:


 


「你是我發妻,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隻是拿回我的東西,你為什麼不肯籤字賣鋪子?


 


「你乖乖籤字,就不會有此災劫!」


 


顧大夫一向溫和有禮,此刻也顧不上什麼儀態,大走幾步準備衝進火場。


 


「給我站住!你要是敢進來,我S了趙藍心!」


 


顧大夫害怕他真的動手,停住了腳步:


 


「好,好,我不動,你別傷害藍心!


 


「冬林,當初藍心難產,我隻是想到我的妻兒S於難產,不願再有經我調理的產婦S於非命,才會一時情急闖入產房。


 


「可若是能救兩條性命,無論別人說什麼,我都不會在意,就算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


 


濃煙從裡面冒出來,顧大夫越說越著急:


 


「後來我對你家多有照顧,是因為二十年前,我家境貧寒,曾受過令堂一飯之恩,所以在伯母生病時給過幾次藥材,並非與藍心有私情。


 


「冬林,冬林!你要挾我,我來換藍心!藍心生產受損,又多年積勞,這兩年身體一直不好,她受不得這濃煙,你綁我,不要傷著她!」


 


沈冬林大笑起來:「你換她?哈哈哈哈,你還說你和她沒有私情?我不換!」


 


顧大夫收起溫和,此刻已是憤怒難當:


 


「沈冬林,你走了七年,杳無音信,大家都默認你S了。


 


「是藍心撐起沈家!她十指血水不言苦,積勞成疾不喊痛,你不心疼她,不感激她,我心疼她!


 


「她堅韌如勁草,出鞘如利劍,又聰慧又有情有義,我心悅她,不是理所應當?!


 


「倒是你,無情無義,無恩無孝,就踏馬是個自私自利的孬種、慫貨,還敢張口就要藍心的東西。


 


「你有什麼臉面站在這裡指責我,指責藍心?!還置她於險境,你真踏馬該S!」


 


我第一次聽到顧大夫罵人,微微震驚。


 


想了想,離這裡不遠有個武器鋪子, 裡面有賣刀劍獵弓。


 


我跑過去, 拿了獵弓就跑。


 


此時濃煙更甚, 火光衝天, 都快看不清裡面的情景。


 


我低聲問方雲之,他可會弓箭。


 


方雲之低頭瞧了瞧我手裡的獵弓, 點了點頭。


 


我堅定地說道:「請你一定要一擊即中,救下我嫂子!」


 


借著濃煙和火勢, 再加上我的掩飾, 沈冬林未注意到獵弓所在。


 


方雲之額頭都是汗, 蓄勢、對準、拉弓,一氣呵成。


 


我忍不住閉上眼, 後背早已濡湿一片。


 


再睜眼,瞧見沈冬林的頭上從前到後扎進一支箭。


 


他瞪大了眼,手裡短刃掉下。


 


我們衝進火光裡, 將困在屋裡的嫂子和店鋪管事救下。


 


一切結束, 我不禁吞咽唾沫, 看向不遠處的阿娘。


 


阿娘眼中有淚,但也隻是嘆息一聲。


 


事情回歸原點,我繼續開啟我的S豬匠生活。


 


聽說京城也及時收到消息,將一場即將爆發的內亂扼S於搖籃。


 


這日, 我在S豬鋪前砍豬肉,方雲之駕馬前來。


 


「夏梨,我已向家中父母告知, 以後繼續守關, 你可願與我一起?」


 


陽光下, 他眉目清朗, 眼中有微光。


 


我點點頭, 輕輕一笑:「好。」


 


番外


 


前年蝗災又遇洪水, 肥豬難養, 沈夏梨跟著師傅一起去北邊收購牛羊。


 


回來時遇到幾十名士兵, 他們在關外巡邏時遇到大批量遊牧散民的伏擊,雙方打鬥一番,終究寡不敵眾。


 


我一刀劈在菜板上:「就算你的臉是,你的芯子也不是!」


 


「隻沈」北邊一片遼闊草原, 想要找到吃食談何容易?


 


她的師傅也是憑借多年經驗和對風向、星辰的判斷, 才能找到回關的路。


 


沈夏梨和她師傅放下手中包裹, 就地取材, 砍S幾頭牛羊下鍋,給他們一輪一輪熬著肉湯。


 


又將他們帶回關內。


 


臨走前,他們表達感謝,還拿出錢財給沈夏梨師徒。


 


師傅摸了摸胡須, 朗聲笑道:「你們都是我朝保家衛國的好兒郎,豈有收你們錢財的道理?」


 


沈夏梨亦受了感染,拍了拍胸脯:「我是偏關縣老牛灣鎮夏梨豬肉鋪的沈夏梨,以後你們可以來找我, 我免費提供豬肉,保管讓你們吃到飽!」


 


隻一眼,方雲之便將她放入了心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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