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到自己就是這樣被他的美色誘惑，一時好心，結果上了賊船。

在我被轉來這個班之前，祁驍連個同桌也沒有。

 

不過祁驍，似乎也不怎麼需要同桌。

 

畢竟S人犯的兒子，在哪裡都讓人避之不及。

 

學校大部分人都不願意和他交往。

 

時間倒退回一個月前。

 

孟蘭分配學習搭子那天，祁驍卻剛好在。

 

他一隻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玩著手機，卻懶懶地開了口：

 

「池苗......我聽說過你，老考第二名的那個學霸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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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下意識地伸出手：「對，祁驍，我也聽說過你，老曠課的那個校霸是吧？」

 

祁驍臉上沒什麼表情：「你不怕我影響你學習？」

 

我搖搖頭：「既來之則安之，說不定被我撈一撈，也能幫你提升點成績。」

 

祁驍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大膽，勾了勾嘴角：

 

「行啊，我的學習搭子。」

 

說完，他伸出手，拍了拍我掌心。

 

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

 

我望過去，手心裡落了枚大白兔奶糖。

 

「喏，謝師費。」

 

12

 

結果課間，祁驍就又翹課了。

 

再見到他，是第三天下午。

 

他難得地回學校找東西，我趁熱打鐵喊住他：

 

「祁驍，你再這麼曠課下去可不行，要不抽個時間我幫你補課？」

 

祁驍一愣，才想起來學習搭子這回事：「你收班主任錢了？」

 

我有些無語：「我好歹也算個學霸，現在大發慈悲，準備順手渡你一把，保佑你上個二本。」

 

祁驍思考片刻：「二本？上那玩意兒幹啥？」

 

我：「我知道你很急著上大專，但是你先別急。」

 

祁驍似乎被我逗笑了：「真給我補？」

 

我點點頭。

 

祁驍頓了頓：「池同學，沒必要。你未免太好心了。」

 

說著，又沒了影子。

 

我無奈地嘆口氣，準備把一肚子慈悲心收回去。

 

沒想到幾分鍾後，手機裡進了一條短信。

 

短短一行地址，是離學校三公裡外的一家臺球室。

 

下一秒，又進來兩個字：

 

「來麼？」

 

13

 

下晚自習後，我悄悄溜進了臺球室。

 

前臺站著個大腹便便的禿頭老板，往裡頭吼了一嗓子：

 

「小祁，找你的。」

 

遠處一個人影逆著光，正擺出一個非常標準的擊球動作。

 

下一秒，一顆球以一個刁鑽的角度被精準地撞進袋子裡。

 

祁驍拎著球杆走過來，挑了挑眉：「池老師，不怕來找我影響學習？」

 

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無所謂，反正我也就是老二的命，上不去，但也下不來。」

 

他指了指旁邊的桌子：「你先自己寫題吧，我陪完那個場子請你吃宵夜。」

 

四周有些煙味，我倒是不反感，掏出數學試卷開始刷。

 

寫到最後一道選擇題，卻怎麼也算不出來結果。

 

琢磨了幾分鍾，不知道什麼時候祁驍已經站在了我旁邊。

 

他瞄了一眼我的草稿紙，往裡面的一個數指了指：

 

「少了個負號。」

 

我震驚：「你怎麼知道的？」

 

祁驍：「猜的。」

 

我：「......」

 

14

 

我：「果然學渣的眼神和運氣都比較好嗎？」

 

祁驍攤攤手：「我是混了點，但是你是從哪兒得出了我成績不好的結論？」

 

我：「......」

 

您全身上下哪裡看上去像成績好的樣子？

 

遲到、曠課、不來考試、晚自習還在這裡打臺球，全都佔了好吧？！

 

我和祁驍面面相覷。

 

頓了頓，他嘆了口氣：「要不你把開學考試的試卷給我看看？」

 

我掏了掏書包。

 

果然，從拿到理綜試卷的那一刻，他就開始沉默。

 

這次我的理綜考得還不錯，但物理最後一道大題沒算出來。

 

試卷旁邊寫著物理老師給的參考答案。

 

祁驍有些困惑：「這裡......為什麼要這麼寫？」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曠了兩年課，能記得動量守恆定律就不錯了，看不懂這個很正常。」

 

祁驍嘆了口氣：「我是說，他就教你們這麼蠢的解法？」

 

15

 

臺球室的禿頭老板也在旁邊看熱鬧。

 

聞言，也踱步到祁驍身邊看了一眼我的試卷。

 

三秒後，他嗤笑一聲：「是挺繁瑣的。」

 

我莫名其妙：「你們在說什麼胡話呢？」

 

祁驍懶得搭理我，隨手扯了根筆，在草稿紙上唰唰寫了幾行。

 

我湊過去，仔細一看，沒想到腦子瞬間卡住。

 

確實比物理老師給的解法巧妙了不少。

 

而且這個解題思路......我猛地抬起頭。

 

禿頭老板拍了拍祁驍的後背：「以前給你寫競賽題果然沒白練。」

 

說著，祁驍從前臺的電腦桌旁邊翻出一本參考書丟給我。

 

「你先看看。」

 

我翻了翻，書半新不舊，大部分題的序號前打了個勾就被跳過。

 

隻有少數幾道題後面寫著完整的解題步驟。

 

字跡我認識......和祁驍的一模一樣。

 

這是什麼劇情？瞎貓碰上S耗子還是大佬竟在我身邊？

 

我還沒反應過來，祁驍突然勾起了嘴角：

 

「池苗同學，萬年老二當久了，想幹掉齊恆考個清華嗎？」

 

16

 

我差點一口氣緩不上來。

 

冷靜了一分鍾，我堅定地開口：「我想考北大。」

 

禿頭老板登時欣慰地笑了，目光流露出贊許：「看看，好孩子，有志氣，想當我學妹。」

 

學妹？我腦子裡面緩緩浮現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您是北大的？」

 

「哦哦，十幾年前就畢業了。」老板嘿嘿一笑。

 

我：「......」

 

我：「演的吧？」

 

老板登時就怒了：「妹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不可貌相，我在北大念物理的時候，你還在吃奶呢。」

 

說著，又指了指祁驍：「不信你讓小驍作證，他的物理就是我一手帶出來的。」

 

祁驍拍了拍老板的肩：「人不可貌相。」

 

「池苗，有空上物理老師的課，不如來臺球室找我。」

 

「對了，你之前說幫誰補課來著？」

 

17

 

我盯著祁驍，一字一頓：

 

「那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能。」

 

「你......成績真的很好？」

 

「你覺得齊恆成績好嗎？」

 

我點點頭，齊恆在我們年級，如果衝一衝，說不定真的能上清華。

 

祁驍慢悠悠地笑了：「應該比齊恆，要強一點。」

 

「那為什麼不來上課？」

 

「要幫忙看場子賺錢。」

 

「那為什麼不來考試？」

 

「浪費時間，不如看場子賺錢。」

 

「那為什麼要來我們學校？」

 

按理來說，祁驍的成績如果一直很好，那中考成績應該差不到哪裡去。

 

完全有可能上市裡的重點高中。

 

聽到這話，老板驀然變了臉色。

 

祁驍僵了僵，隨即無所謂地笑笑：「中考，我沒考完......」

 

「最後一門考試前，有人告訴我，我媽S人了。」

 

「因為這件事情，這幾年，想找我茬的人很多。」

 

「所以，我不希望自己太惹眼。」

 

「今天的事情，記得幫我保密。」

 

18

 

「沒問題。」我抓了抓腦袋，「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你想幫我補課？」

 

似乎沒想到我會問這個，祁驍有些意外。

 

隨即漫不經心地指了指禿頭老板：

 

「這幾年，除了他，你是第一個對我這麼好心的人。」

 

「而且，」祁驍笑笑，「和我一樣，你也快被排擠了，對吧？」

 

我：「......」

 

哥們你慧眼如炬洞若觀火明察秋毫是吧？！

 

腦子這麼好使你不會真的是學霸吧？！

 

今晚的信息量太大，我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

 

但祁驍並沒有學校之前傳聞得那麼恐怖，這一點我可以確認。

 

反而......還挺樂於助人的。

 

他翻了翻我的成績單：「物理和數學差點，其他科目都還不錯，語文倒是特別強。」

 

一針見血。

 

理科班裡，我的語文成績算是非常出色的了，但另外兩門課確實不算出挑。

 

祁驍笑笑：「這樣，一三五數學，二四六物理，周日語文。」

 

我一愣：「語文也要補？不是剛誇完嗎？」

 

祁驍倒是幹脆：「語文你幫我補，算咱倆扯平了。」

 

19

 

於是，接下來的三個星期，我都翹掉了晚自習，跟著祁驍在他看場子的臺球室、KTV 和網吧，開始瘋狂一對一。

 

被祁老師倒反天罡、反復摧殘了一輪之後。

 

我連刷題難度和速度都上升了一個層次。

 

但沒想到，因為沒能一個小時內刷完一份數學試卷。

 

祁驍直接把我帶進酒店。

 

狠狠做了一整夜......高考數學模擬卷。

 

原因無他，想上清華，菜就多練。

 

結果誤打誤撞，反而成就了孟蘭來抓奸的冥場面。

 

給我和祁驍一人蓋了一口黑鍋。

 

20

 

為了在孟蘭那裡自證清白，這次月考，祁驍難得地到了場。

 

上周在班裡鬧的那一回，已經在年級裡傳遍了。

 

所以祁驍出現時，到處都議論紛紛。

 

我們的考場是按照成績分配的，我和齊恆都在第一考場。

 

而祁驍則是被分配在了最後一個考場，裡面基本上都是年級倒數的學渣。

 

考試前，祁驍刻意路過我們考場，衝我看了一眼。

 

我清楚他的意思——補了一個多月的課，萬年老二也該翻個身了。

 

我比了個 OK 給他。

 

祁驍勾起嘴角笑了笑，影子消失在門口。

 

兩天的考試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這次考試難度不低，考完後，連齊恆的臉色也不太好。

 

但被祁驍摧殘了一波後，這些題對我來說倒還算順手。

 

隻是......我還不知道祁驍這次會考出個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分數。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已經完全不懷疑他的實力了。

 

想考第幾，估計都是他自己樂意。

 

正琢磨著，從辦公室回來的同學嚷著月考成績出來了。

 

發下來的成績單上。

 

祁驍的名字，並沒有出現在年級前十。

 

反而是我和齊恆並列第一。

 

孟瑤的成績，似乎也比之前稍稍進步了一點。

 

但是，我睜大了眼睛——

 

祁驍的名字，明晃晃壓在孟瑤上一位。

 

21

 

孟蘭剛進來發完成績單，祁驍後腳也進了門。

 

他大大咧咧走進教室，孟蘭和孟瑤的臉色都不好看。

 

我拽了拽他衣服：「你怎麼想的？」

 

他悠悠嘆了口氣：「太久沒寫試卷了，手生。」

 

我無語：「別裝了哥，騙騙我得了，別把自己騙進去了。」

 

祁驍攤攤手，滿臉無辜。

 

我壓低了聲音：「你其實......就是單純想惡心一下她們對吧？」

 

祁驍還沒回答，孟蘭已經在講臺上開了口：

 

「這次考試，不少同學是有了進步。」

 

「但是，有些同學的進步，明顯是有問題的。」

 

班裡不少人回過頭，目光落在我和祁驍身上，有驚訝，也有懷疑。

 

我皺了皺眉，孟蘭的話，是質疑祁驍的成績不真實嗎？

 

果然，下一秒，她就點了名：「祁驍，說吧，這次考試你為什麼要作弊？」

 

我瞪大了眼睛。

 

「作弊？」祁驍漫不經心地站起身，「我有必要作弊嗎？」

 

孟蘭看上去非常憤怒：「你平時吊兒郎當的大家都清楚，就是補課，又怎麼可能一下子排這麼前面。」

 

「我已經讓老師們重新審了你的試卷，不像你能寫得出來的。」

 

「這一次考試，我會取消你的成績。」

 

這話實在惡心。

 

我的臉色也變了，站起來反駁：

 

「孟老師，祁驍同學在最後一個考場，那裡的其他考生是什麼水平你很清楚，就是作弊，他能抄誰的？」

 

班裡登時竊竊私語起來。

 

孟蘭愣了一下，繼續爭辯：「這也不意味著他不能用手機？這種情況我見得多了。」

 

祁驍打斷了我們的談話，微微眯起眼睛：

 

「孟老師，說白了，您就是不相信我而已。」

 

「既然如此，之後的每一次考試，我都會參加。」

 

「直到高考。」

 

「畢竟，高考，可沒有辦法作弊，也不敢有人作弊。」

 

「您覺得呢？」

 

22

 

話已經說到這種程度，孟蘭再胡攪蠻纏的話，下不來臺的就隻有她自己。

 

班裡的同學都在看笑話，她佯裝鎮定：「行，我倒要能看看你接下來能考個什麼分數出來。」

 

我實在是被孟蘭的無恥給震驚到了。

 

祁驍懶得浪費時間，招呼我開溜。

 

跟著祁驍，我有些內疚。

 

之前他說過不想被別人知道自己的情況。

 

這段時間，卻因為我被攪和了進來。

 

但祁驍看上去並沒有受影響。

 

直接帶我去了校外的書店。

 

我有些詫異，之前也沒看過祁驍寫這些輔導書。

 

提溜著一堆資料，果然，祁驍又帶著我回了臺球室。

 

每本習題冊裡的難題都被做了標記，祁驍自己也專心地解了幾道。

 

禿頭老板見狀，倒是有些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