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首先，他跟在場所有的同學爸媽都道了歉，接著他說：「這件事不管是時願做的還是晴雪做的，總歸都是我姜家的錯，有錯就要認，每個孩子我們都賠五萬塊錢，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們看可以嗎？」

 

姜晴雪下的藥很輕，同學們拉了兩次肚子也就沒事了。

 

這五萬塊可不是說有就有的，大多數家長臉色逐漸緩和，就算少部分家長心疼孩子，也被姜博的好態度說服了。

 

在我拉著姜晴雪墜樓的時候，她就已經說出了真相，同學們也心知肚明這事是誰做的，我也懶得再解釋。

 

很快，有家長拿出收款碼，準備接受賠償。

 

這時，姜博和姜偉強卻都不說話了。

 

......

 

姜偉強先繃不住了：「小博，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錢，你要我來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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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博義正言辭：「當然了，大哥，這事兒你我都知道是誰幹的，我不說破，也隻是給你留個面子罷了，難不成你還真要我為你女兒的錯誤買單？」

 

趙梅聽到這裡，脾氣也上來了：「憑什麼要我們家賠？姜時願她媽一個月給二十萬生活費，我們四個人才分十萬，你一個人就拿了十萬，現在到了要花錢的時候，你不出錢誰出錢？」

 

姜偉強也扯著喉嚨大吼：「老子沒錢！」

 

姜博一聽要自己掏錢，也不幹了：「你們夫妻從十八年前就不過是我家請的保姆而已，我一個月給你十萬，養了你們這麼多年，你們別蹬鼻子上臉，不知好歹！」

 

......

 

脾氣大的家長也不幹了。

 

「這是把我們當猴兒耍呢！咱們還是報警吧！」

 

「對！報警！」

 

......

 

「不行！不能報警！」姜博到了還是把錢賠了。

 

看著他那肉疼的模樣，也不像是很有錢的樣子。

 

這樣他還是賠錢，看樣子他真的很害怕警察啊......

 

10.

 

事情結束後，學校下課的鈴聲也響了。

 

姜博朝著我擠出一絲難看的微笑：「走吧時願，跟爸爸回家。」

 

我看著他濃密的頭發：「爸爸，您有根兒白頭發，我幫您拔了啊~」

 

沒等他反應過來，我一把薅下好幾根。

 

姜博吃痛得皺緊了眉頭，沒注意到我已經將他的頭發揣進了兜裡。

 

姜博揉著腦袋：「謝謝阿願，爸爸老了啊，就想跟阿願待在一起，快跟爸爸回家吧......」

 

學校裡到處都是人，我根本不怕他來硬的。

 

我朝他揮了揮手：「學習任務重，高考前我就不回家了啊......」

 

「那怎麼行！」

 

根本不理會他的抗議，我轉身飛快地隱沒在人潮之中。

 

?

 

11.

 

第二天晚自習下課，姜博又找到了學校。

 

他拿著厚厚的一沓資料，讓我籤字。

 

我剛開始翻看，就被他阻止。

 

「都是一些爸爸準備買給你的B險，怎麼？你不相信爸爸？爸爸還能害你不成？」

 

表面上確實是這樣，可我翻開那頁，恰巧是房屋轉贈協議，還有我媽的遺產代領協議。

 

未免也太急了些…

 

我將所有資料塞回姜博手裡，同時也收起了臉上乖乖女的神色，冷冷地道：「不籤。」

 

在姜博震驚的神色中，我又將一份親子鑑定書摔在他臉上：「我根本就不是你親生的，我憑什麼要把財產都送給你！」

 

姜博看都沒看就將親自鑑定書揉作一團，青筋暴起：「你怎麼知道的？」

 

我挑了挑眉：「姜晴雪告訴我的。」

 

姜博轉身就走，似乎急著去找姜晴雪的麻煩，沒走兩步又回過頭來，對著我咬牙切齒地道：「是你媽當年對不起我，這些錢你該賠給我，你既然撕破了臉皮，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總有一天，他會知道，我什麼都不欠他的。

 

我媽，也不欠他的......

 

?

 

12.

 

早自習上課前，我正整理課桌，忽然感覺到一陣灼熱的目光。

 

抬起頭，姜晴雪頂著一個淤青的熊貓眼，像海盜船長一般，怨氣十足地瞪著我。

 

這是，挨了打了。

 

我噗嗤一聲笑出了出來。

 

姜晴雪抬手想要打我，估計是知道她打不過我，又訕訕地放下了手。

 

林序剛進教室，看到我們提著一袋包子就衝了過來。

 

姜晴雪叉著手皺緊了眉頭：「不是跟你說過，大早上的我不愛吃這種味道重的東西嗎？」

 

可話是這樣說，姜晴雪朝著包子就伸出了手。

 

林序猛地往後一躲：「去你的吧，誰說包子是給你的？」

 

這是我第一次在林序臉上看到他對姜晴雪毫不掩飾的厭惡。

 

緊接著，林序回過頭，一臉諂媚又心疼地看向我：「阿願，我都聽說了，姜晴雪她爸媽就是去你家當保姆的，竟然還敢霸佔你的別墅和家產，還欺負你，我真是該S，沒有早點看出姜晴雪的惡毒，沒有早點保護你，你放心，從今往後，我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姜晴雪接包子的手還僵在空中，氣得發抖。

 

林序為表忠心，一拳打在了她那隻完好的眼睛上，這下對稱了。

 

教室裡響起姜晴雪尖銳的爆鳴：「姜時願，林序！我跟你們沒完！」

 

?

 

13.

 

晚自習下課，姜晴雪擋在了我回宿舍的路上：「跟我回家。」

 

這是要對我動手了？

 

我暗暗期待，面色卻不顯。

 

下一秒，林序從我身後竄了出來，撞開了面前的姜晴雪：「時願，這女的來找你肯不不安好心，你不能跟她回家！」

 

姜晴雪見狀焦急地道：「姜時願，我爸讓你回去拿你媽的遺物，你不是一直想要嗎？放著也礙事，你要是不跟我回家，我就把它們都燒了。」

 

我拿出手機給林序轉了一萬塊錢。

 

【不要說話，報警，然後悄悄跟上我。】

 

林序收了我的錢，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跟著姜晴雪上了她叫來的網約車，盡管司機帶著口罩帽子，但我一眼就認出他是姜偉強。

 

緊接著，姜晴雪拿著一張帕子捂上了我的鼻子，很快我暈了過去。

 

......

 

再次醒來，我被鎖到了一間破舊的屋子裡。

 

姜博坐在我前面的椅子上，旁邊是一把刀。

 

「醒了？」他說，「趕緊籤字吧，晚一分鍾，我就在你臉上劃一刀。」

 

我看著身邊的遺產轉讓書：「你知道你這樣做是犯法的嗎？你根本沒想讓我活著走出這件屋子，對吧？」

 

姜博愣了愣：「你很聰明，不過......你要是乖乖配合，總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不是嗎？」

 

外面毫無動靜，林序應該還沒到，我必須拖延時間：「就算我籤字，你又能跑得掉嗎？」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姜博翹著二郎腿，「出國的機票我已經訂好，隻要你籤字，我拿了錢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你為什麼一定要我S？」

 

一瞬間，姜博雙拳緊握，青筋暴起，衝著我咆哮道：「等你下了地獄，你去問你那好媽媽，問問她當年到底做了些什麼？！」

 

「我媽沒有對不起你。」

 

「你知道個屁！」

 

「不信你就問問你的好大哥。」姜博的目光，隨著我一齊看向旁邊的姜偉強一家。

 

姜偉強瞬間慌了：「你看我幹嘛？ 當年的事你不是一清二楚嗎？這小賤蹄子為了保命，胡說八道一通你也相信？」

 

我扯了扯嘴角：「我有沒有亂說，不如你先看看我書包裡的證據。」

 

姜博聞言，半信半疑地從我包裡找到了我準備好的親子鑑定書。

 

?

 

14.

 

自從那日賣了姜晴雪的東西，又結合了她的話，我便找了私家偵探調查當年的事，又拜託他們找醫院做了我跟姜博的親子鑑定。

 

結果醫院發現，多年前，就有我跟姜博做過親子鑑定的記錄。

 

不過那次的結果跟這次不同，是被人為改過。

 

真相總會浮出水面。

 

偵探滿滿三頁的調查結果，讓我看了多久，就哭了多久。

 

我媽原本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女企業家，跟姜博一見鍾情之後，火速閃婚。

 

懷孕後，姜博找了兩個人來照顧我媽。

 

一個是姜偉強，一個是趙梅。

 

姜博本來隻是想給自己沒有工作的哥嫂安排一份輕松且高薪的工作。

 

可因為他自己自卑，沒有告訴我媽姜偉強和趙梅的真實身份。

 

二人一邊照顧我媽，一邊因為不平衡懷恨在心。

 

所以在我出生後，他們偽造了親子鑑定記錄，指責我媽婚內出軌。

 

姜博知道後，根本沒給我媽解釋的機會，就和姜偉強夫妻聯合起來給我媽下了慢性毒藥，直到她S，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最信任的丈夫害S的。

 

可事情過去太久遠，即便理得清楚，也沒有證據能讓他們伏法。

 

所以我必須讓他們自己, 把真相說出來。

 

?

 

15.

 

姜博看清鑑定書上的內容後，又將他撕得稀碎。

 

「老子才不會上你的當！」

 

可他顫抖的手已經出賣了他。

 

我垂著腦袋, 根本不想多看他一眼：「不信，你可以自己再去鑑定一次。」

 

姜博準備過來拔我的頭發，姜偉強快步走過來, 一把拉住了他：「小博，你沒有回頭路了。」

 

事情已經明了，姜博抱頭痛哭，而後雙眸猩紅, 抬起頭來看著姜偉強：「你......你知道我這些年過的什麼日子嗎？她S了之後, 我日日做噩夢, 我拿著那些錢醉生夢S，可我一點兒也不覺得快樂！我每晚都夢到和她年輕時快樂的時光，我一直以為是她背叛了我！這麼多年，我眼睜睜看著你們折磨我的親生女兒, 一句話都沒有替她講過。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趙梅無所謂的撇了撇嘴：「誰讓她當年把我們當佣人使喚的？都是一家人，她憑什麼這麼對我？她該S！再說她都S了這麼多年了, 你也是S人兇手，你還能怎麼樣？認命吧姜博, 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趕緊讓姜時願把字籤了, 我們分了錢就散伙吧, 以後也別再見，啊！！」

 

趙梅的聲音戛然而止, 是姜博拿刀一下劈在了她臉上，血流不止, 她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很快沒了動靜。

 

姜偉強和姜晴雪都嚇傻了。

 

好半晌，姜偉強顫抖地道：「姜博。你......你瘋了嗎？！」

 

「呵。」姜博笑了笑，「下一個, 輪到你了！」

 

姜博鎖了門，拿到追得姜偉強在屋子裡上竄下跳。

 

姜晴雪縮在角落一直掉眼淚，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林序帶著警察破門而入，所有人都被制服，世界安靜了。

 

?

 

16.

 

姜偉強被砍得渾身滲血，但沒有什麼致命的傷口。

 

多年前的案子被重新徹查。

 

等待他們二人的隻有法律的制裁。

 

姜博多次想要見我, 都被我拒絕，不管他是後悔還是害怕, 都跟我沒關系了。

 

姜晴雪被嚇傻了, 送進了精神病院，我也沒再見過她。

 

我感激林序幫我報警, 問他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

 

他還真有。

 

我總感覺這個人沒有壞透。

 

跟我料想的一樣，他家裡窮得叮當響，父親早逝，還有一個重病的母親, 課餘時間他都在打零工賺錢給媽媽治病。

 

他拼命巴結姜晴雪, 自然也是為了能薅點羊毛補貼家用。

 

我並不覺得他這樣做是對的，可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於是我給了他十萬塊，救治他重病的母親。

 

所有事情落幕後, 我繼承了遺產，又復讀了一年，最後考上了自己心儀的大學。

 

重新開始吧。

 

（全文完）

 

「晴雪看你可憐，賞你一口飯吃，你不好好當你的保姆，竟然還敢幹這樣見不得人的事！」

 

「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