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輕微弱智。

 

卻嫁了個人人羨慕的好老公。

 

家中著火，五歲女兒被鎖臥室，幸虧鄰居及時報警。

 

老公知道這事，當眾跪地對我道歉，我深受感動，把這事兒發到網上。

 

第二天，我卻被別人說是「嬌妻」。

 

熱評第一：「你老公是騙保吧？」

 

那天，看著網友提供的方法，我問身旁老公：

 

「你都給誰買了B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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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我如命的老公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遲疑的神色。

 

1

 

「你怎麼來問我這些，老婆？」

 

李天昊他一直認為我是傻子，對我絲毫沒提防。

 

「咱家窮，就買了你和閨女倆人的B險，這不也是以防不備之需嗎。」

 

我點開視頻，看到熱評第一那個叫「小魚」的評論，突然愣了。

 

小魚：「博主，如果你老公說家裡窮，隻給你和你女兒買了B險，那你就得小心了。」

 

小魚說的，和李天昊說的完全一致。

 

當初，我母親分娩時難產，因為缺氧，導致我大腦受損，有些笨。

 

但我現在身為一個母親，我隱約能明白，李天昊所作所為會傷害我的孩子。

 

我：「那我怎麼辦？」

 

給名叫「小魚」的用戶發去私信，不過幾秒，對面立刻回復。

 

小魚：這幾天小心臭雞蛋的味道，你老公不會放棄的。

 

我回了個好字，假裝無事發生一樣，照常洗衣做飯。

 

第二天，半夢半醒中，我聞到一股臭雞蛋味兒。

 

可因為沒錢，家裡已經兩個月沒見過雞蛋了。

 

我拿出手機，看到「小魚」新發來的消息。

 

小魚：臭雞蛋味很有可能是煤氣泄漏。

 

2

 

我趕忙開門，卻發現門已經被鎖S，鑰匙不翼而飛。

 

家裡一共三扇窗，兩扇都被鎖S。

 

可李天昊應該怎麼也想不到，我用網友的方法，比他早起半個小時，提前打開了一扇窗。

 

最近，李天昊每天都走的匆忙，他又對我向來不懷疑，所以他也沒多加檢查。

 

我急忙打開窗戶，和女兒雙雙翻窗逃出。

 

安全後，我站在窗外，愣了一會兒，又默默把窗戶關上。

 

李天昊想害S我和女兒，這事不用懷疑。

 

當初，隻因為他不嫌我笨，我也看中他老實本分的好名聲。

 

我毫不猶豫，拿著我辛苦打工多年攢下的五萬嫁妝，裸嫁給他。

 

這麼多年，家徒四壁，日子貧苦，我都不抱怨，也不覺得委屈。

 

可現在，他想害我，害我閨女。

 

一想到這，我氣得渾身發抖。

 

小魚：男人突然想要錢，隻有兩種可能，一是賭，二是出軌。

 

手機微微震動，我看到小魚新發來的消息，心更是涼了個透。

 

我牽著女兒的手，沒等走遠，抬頭望見不遠處，李天昊正背對我，抱著一個白色雪紡裙的女人。

 

看到女人的臉後，我一瞬間認出女人的身份。

 

女人是村裡的村花，叫張小蘭。

 

下一秒，兩人激情難耐，相擁熱吻，不分彼此。

 

我捂住女兒的眼睛，咬緊牙關，舉起手機按下錄像鍵。

 

小魚：博主，一定記住，無論你老公賭還是出軌，你都得拿到證據。

 

親眼見證這一切後，我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恨。

 

我恨他，我想讓他身敗名裂，我無法原諒李天昊。

 

但我也知道，我太笨，不會用什麼計謀，憑我自己沒法脫離困境。

 

他貪圖我的五萬嫁妝，不會放我離開，輕易和我離婚。

 

我唯一能求助的，隻有手機裡這個叫「小魚」的網友。

 

我：有證據了，然後呢？

 

這次，小魚沒立刻回消息。

 

我也沒在原地等著，帶女兒買完菜後，我掐著點回了家。

 

我剛望見家中小院，沒等繼續向前走，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隨即伴著一陣耳鳴。

 

「救命——救火啊——」

 

聽力恢復後，我看到灰頭土臉，滿身傷痕的李天昊從家裡跑出來，張牙舞爪地喊。

 

李家炸了。

 

我抱著女兒一邊哄，一邊SS盯著李天昊焦黑的臉。

 

沒錯，離開家門前，我關上了窗戶。

 

在煤氣泄漏的密閉空間裡，開燈就相當於引爆炸彈。

 

我雖然笨點，但我記得很清楚。

 

在我八歲那年，上學路上把我打暈的那個男同學，他就是這麼S的。

 

哄好女兒後，我剛站起身，就見手機屏幕亮起，新消息映入眼中。

 

小魚：下一步，你裝病。

 

3

 

李天昊手臂一溜大水泡，疼得他龇牙咧嘴，他沒空琢磨我是怎麼離開家的。

 

我婆婆王麗看自家兒子這樣，也心疼得不行。

 

我還沒理解小魚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就被趕去收拾屋子。

 

結婚這些年，李天昊沒什麼本事，家徒四壁，也沒什麼錢。

 

加上我婆婆王麗早年喪夫，守寡至今，卻在外風流，名聲極差，壓根兒無人接濟我們。

 

隻能挑幾件沒燒毀的衣服，一家四口匆匆來到賓館。

 

我出錢，五十一晚，租了間七八平米的單人間。

 

李天昊躺在房間裡唯一一張床上，這會兒他清醒了，SS盯著我。

 

「周慧，你是怎麼出的家門？」

 

我裝作被嚇到的模樣，兩手SS攥緊，直打哆嗦。

 

「我，我一早起來見門鎖上了，家裡不知道有啥東西壞了，一股怪味兒，怪憋得慌，咱家正好有扇窗壞了，我推幾下，窗戶就開了......」

 

我照著小魚給我發的消息，磕磕絆絆背著。

 

李天昊也沒多加懷疑，他隻是瞥了我幾眼，隨後又捂著傷，诶呦诶呦叫起來。

 

解除危機後，看著躺在地上，睡得正香的女兒，我深吸一口氣，突然跪在地上。

 

「天昊，其實我得病了。」

 

為了做戲做全面，我使出渾身解數，狠掐一把大腿，SS扯著李天昊的褲腳。

 

「醫生說我得了絕症，治得花可多錢，不治活不了三個月。」

 

李天昊似信非信地看著我，眼珠子骨碌碌轉幾下，盤算幾分鍾後，他也哭喪著臉，用手扶起我。

 

「媳婦，你別擔心，不就是錢嗎，我就算借遍全村也得給你治病。」

 

我怎麼也沒想到，李天昊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半靠在李天昊身上，聽他對我一番寬慰，我的心更涼了些。

 

夜裡關燈，我在地上躺了一晚，也和小魚聊了一晚。

 

小魚了解完情況，十分鍾後才發來消息，消息仍舊十分簡短。

 

小魚：他是蒼蠅，你就是蒼蠅拍。

 

隔天，我早早起床，續上賓館住宿費，再轉頭走去商場。

 

十分鍾後，我穿著有些劣質的白色雪紡裙，戴著口罩，走出商場。

 

停在一個「知天曉地」的白布前，看著趴在地上，和流浪漢一樣的老大爺，我把五張紅票放在滿是零錢的碗裡。

 

「您老給我算算姻緣吧。」

 

老頭抱膝坐著，口水順著嘴角流在腿上，他兩眼迷迷瞪瞪看著我問。

 

「女娃，你叫啥啊？」

 

我攥緊兜裡的手機，笑著說。

 

「我叫張小蘭。」

 

4

 

和老大爺告別後，我在公共衛生間換好衣服，把那件劣質白裙扔進垃圾桶。

 

「兒啊，你想要周慧那五萬塊錢，害人怕是不成了，她現在又得病，你說咱這咋辦！」

 

剛走進賓館，沒等推門，聽到房間裡這對母子的交談聲。

 

「反正我是一定要娶小慧的，小慧肚子裡已經有我的孩子了！」

 

我站在門前，倒吸一口涼氣。

 

「x 的，要不是我打牌又打輸了，手裡還能沒錢嗎！」

 

李天昊破口大罵，嘟嘟囔囔好半天。

 

等沒什麼動靜之後，我才裝作剛到賓館，輕輕推開房門。

 

依照小魚教給我的方法，為了佯裝病重，我買了盒劣質遮瑕膏，在臉上抹勻。

 

低頭，又裝模作樣咳了幾聲，我嘴裡含的番茄醬被吐在手心。

 

雖然戲演得假，但好在平時我傻慣了，李天昊和王麗都不覺得我是在騙他們。

 

再加上，他們兩人各自心懷鬼胎，更是心虛得不敢細想。

 

「老公，今天我路上遇見一個算命的大爺，他S活要給我算一卦。」

 

我說著說著又要哭，李天昊知道我病後，也已不再繼續演戲，對我沒什麼耐心。

 

「算命，算命有什麼用，就你們這些傻 x 娘們兒信這——」

 

「算命的說我克你。」

 

李天昊聲音一頓，他和王麗對視一眼，同時看向我。

 

「算命的說，咱倆命相克，要是待久了，你吃我做的飯，用我的東西，運氣就越來越差，身體也不好。」

 

我把話說完後，憨笑了兩聲，用力握住李天昊燒傷化膿的胳膊。

 

「老公，算命的是不是瞎說啊，你看，咱雖然窮，我也得病了，但都還活得好好的——」

 

話沒說完，我被李天昊推倒在地。

 

5

 

他像是看鬼一樣看我，捂著被我捏出血的胳膊，他用手指著我，不斷後退。

 

一旁王麗憋不住了，她撒潑似的，趴在地上呼天喊地。

 

「怨不得我兒子賺不著錢啊，都怪你啊，掃把星，你個掃把星——！」

 

我被她用掃把打出門。

 

「離婚，你都把我兒子害成這樣了，明天就離婚！」

 

手機在口袋震動輕響，低頭，我看小魚給我發的新消息。

 

小魚：現在裝瘋賣慘，等離婚證到手，再繼續下一步。

 

我捧著手機，在門口哭喊，求他們再給我一次機會。

 

十分鍾後，見沒人搭理我，我捂臉跑出賓館。

 

把手放下後，我臉上不見絲毫難過。

 

隔天，我和李天昊辦理離婚。

 

當天下午，我趁沒人再回了趟村，把我那五萬塊錢嫁妝拿走。

 

那場火隻燒了客廳，我和李天昊的屋子沒什麼損傷，所以結婚照也完好無損。

 

其實這些錢，就放在結婚照後頭，隻是李天昊從沒想過，也從沒在乎過這段婚姻。

 

收拾完東西，走出門後，我卻見家門前不少村民聚集在一起。

 

這些村裡人看向我，指指點點，滿是嘲笑。

 

「她就是周慧吧，小李他媳婦兒，在外亂搞的那個——」

 

「對，聽說被小李看見了，藏不住才離的！」

 

瓜子皮黏在我眼皮上，我瞥了眼朝我吐瓜子皮的大姨，衝她笑了笑。

 

我知道，這些人是在冤枉我。

 

我是生氣，但我得忍，我要聽小魚的話。

 

我父親早亡，母親體弱病了多年，她一生隻有我一個女兒。

 

母親不想拖累我，在我生下女兒那年，她以為我和李天昊之間有了不可分割的繩子。

 

那一年，她吊S在房梁上。

 

母親葬禮上，除了上初中時，一個姓何的老師來陪我外，再無人來。

 

我明白，小魚是唯一能幫我的人。

 

我也曾問過小魚，我問她和我隻是陌生人，為什麼要幫我到這種程度。

 

小魚隻是沉默了幾秒，我就看到看著屏幕上「對方正在輸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