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


 


還好吧。


 


我以前也是這麼吸貓的啊。


 


很變態嗎?


 


「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我才是你未來的太子妃。早知道這畜生是個狐媚子,我當初就該將它燉了喂狗。」


 


白淵抬眼看她。


 


「顧嬌嬌,再口無遮攔你這輩子都別想踏進皇宮。」


 


顧嬌嬌瞬間紅了眼,語氣也有些哽咽:「太子哥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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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


 


「滾就滾。」顧嬌嬌哭著跑出去。


 


我:……


 


還挺幹脆。


 


白淵瞥了眼門口的瀟塵星。


 


「你去哄她。」


 


「是。」


 


瀟塵星應聲離開。


 


我躲開白淵的手,也向宮殿外跑去。


 


身上酥酥麻麻的感覺始終沒消散,心裡又熱又燥。


 


我覺得自己需要通通風。


 


12


 


漫無目的跑了十來分鍾,心裡的躁意才減輕一些。


 


我找了處屋頂躺著。


 


「太子妃非我不可!」


 


牆下冷不丁傳來顧嬌嬌的吼聲,嚇得我原地起跳。


 


「顧小姐,別這樣。」


 


這是……瀟塵星?


 


我耳朵立刻豎起來。


 


顧嬌嬌啜泣著:「瀟哥哥,你還不懂我的心意嗎?」


 


瀟塵星的聲音清冷:「顧小姐何必作踐自己,我隻是一個閹人,不值得。」


 


白淵這是綠了?


 


「什麼值不值得,我心悅於你就值得。瀟哥哥你且等著,我一定會坐上太子妃之位,將來助你一臂之力。他要敢不娶我做太子妃,我就,我就……」


 


「就如何?」


 


顧嬌嬌頓了幾秒,「哇」一聲哭得更兇了。


 


「我就當給他那狸奴當丫鬟,給那臭貓妖鏟屎喂飯還不行嗎?這樣總容得下我了吧嗚嗚嗚。」


 


聽牆角的臭貓妖本妖:……


 


13


 


在外面晃悠到深夜,我才回到白淵身邊。


 


剛跳到我的小床裡,白淵就順手把我撈進他被窩。


 


他用鼻尖蹭了蹭我的脖頸,聲音低啞:「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燥熱又在瞬間升騰。


 


我頭也不回地再度跑出去。


 


後面連著幾天我都睡在瀟塵星院裡,不敢回去。


 


瀟塵星不怎麼碰我,頂多摸摸我腦袋。


 


白淵太喜歡吸貓了,我有點……受不了。


 


瀟塵星每天苦口婆心地勸了又勸,見實在沒用又換了個招數。


 


他開始裝可憐。


 


「最近你不願意回去,太子殿下總是遷怒於我,已經罰了我好幾個月的俸祿。」


 


瀟塵星穿了件破破的單衣,搖頭嘆息。


 


「今日甚至還因為我右腳先進殿,命人杖打我五十大板,與虎謀皮的日子啊,唉。」


 


我輕蔑地看他一眼,試圖再用爪子擺出一個「凸」字送給他。


 


罰俸祿又如何,你個東廠督工能缺錢?


 


還有就你這小身板,要真杖打五十大板你還能活著回來?


 


把我當狗騙呢?


 


再說了,就衝他給人戴綠帽這事兒。


 


就算真挨打他也不冤。


 


瀟塵星等了半天,沒有等到我的反應。


 


他試探著問:「你是不是生顧小姐的氣了?……你吃醋了?」


 


我:「……怎麼你也是我們人貓戀的 CP 粉嗎?」


 


大概被我看得發毛。


 


瀟塵星選擇閉嘴離開。


 


14


 


耳根子清靜了幾天後。


 


深夜。


 


床榻上突然有了窸窸窣窣的動靜。


 


我迷迷糊糊豎起耳朵:「喵?」


 


奇怪,瀟塵星平日裡不睡這個屋啊。


 


身後的人揉了把我的耳朵,聲音帶著酒意。


 


「昭昭。」


 


我:?


 


怎麼還找上門了。


 


隻有白淵知道我叫昭昭。


 


某日他心情不錯,將我抱在懷裡,很有耐心地翻完百家姓。


 


翻到「昭」字,我伸出爪子按住他的手指。


 


因為我叫雲昭昭。


 


「你喜歡昭字是嗎?」白淵一筆一畫寫下我的名字。


 


「那你以後就叫白昭昭,如何?」


 


我「啪」把毛筆拍到地上:「不如何。」


 


還自動隨你姓了。


 


你怎麼不隨我姓叫雲淵淵呢?


 


白淵也不理我的小脾氣,自此之後就「昭昭」「昭昭」地喚個不停。


 


「昭昭。」


 


身後的人把我撈到懷裡,然後將我翻了個身,迫使我和他面對面。


 


最後還不忘將我的腦袋枕在他手臂上,擺出一個看似舒服的姿勢。


 


無力的我:……有的時候真的會厭煩這種任人擺布的生活。


 


白淵蹭過來,在我額間親了一口。


 


酒氣在他眼尾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有些誘人。


 


「昭昭,你生我氣了嗎?


 


「昭昭,我覺得你對我有誤解。」


 


我抬頭想走,白淵利落地把我腦袋按回去:「別走。


 


「我承認剛開始對你產生莫名其妙的佔有欲和親近欲望,都是藥效。這點我自己也可以很明顯意識到。我將你留在身邊,我討厭他人親近你,都是因為將你看作那日的少女。


 


「但現在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已經消失了,我甚至已經不能確定初見當日發生的事情是真實發生的,還是我真如太後所說的癔症。


 


「但我喜歡你在身邊。


 


「你不用說話,不用做情人,你隻需要做我的貓就好。


 


「可以嗎?」


 


我枕著白淵的胳膊,看著窗外的明月。


 


「喵喵喵喵。」


 


白淵一喜:「你答應我了嗎?」


 


我晃了晃腦袋:「沒有,我在唱歌。」


 


做我的貓~想把你摟在懷裡使壞哎哎~


 


可白淵聽不懂我在喵喵叫什麼,他隻當我是答應了。


 


15


 


酒會放大人的欲望。


 


愛欲,色欲,傾訴欲。


 


白淵抱著我說了一整夜的話。


 


他說起母妃。


 


白淵六歲生辰時,母妃為他題字——「且喜且樂」。


 


「淵兒。」她蹲下身,看著白淵的眼睛,「答應母妃,不管發生什麼,都要好好活著。


 


「隻有活著才能感受喜樂。」


 


可當日夜裡,宮殿裡充斥著驚懼的尖叫聲和跑動的腳步聲。


 


六歲的白淵跑進母妃房間,隻看見一雙晃來晃去的繡鞋。


 


她自盡了。


 


自此之後,六歲的白淵孤身一人努力活著。


 


他暗中查得真相。


 


母妃並非自盡,而是太後賜來的三尺白綾。


 


因為太後看中白淵,覺得他適合成為新的傀儡。


 


就和老皇帝一般,對太後言聽計從。


 


可老皇帝逐漸不再聽話了,所以太後開始培養新的傀儡。


 


傀儡自然不該有任何的牽絆和依仗。


 


所以太後賜來三尺白綾,徹底斬斷白淵所有牽掛。


 


白淵確實做到了。


 


他像個機器,完美執行太後的每一道命令。


 


其實那日他早就知道太後會下藥,隻是不知以何方式。


 


千般小心還是中計了。


 


宮殿前後早就派人看守,白淵本想靠著自己挨過去,沒想到碰見一隻貓。


 


太後想用女人控制白淵,想他開枝散葉,好用孩子威脅白淵。


 


就像當初對待他母妃那樣。


 


所以白淵不近女色,因為他從未想過延續子嗣。


 


如今。


 


老皇帝因為不夠聽話,便因「病重」躺在床榻成了活S人。


 


而白淵,羽翼豐滿。


 


於是他做出了自己的第一次反抗。


 


他養了一隻貓。


 


16


 


「昭昭。」白淵一下一下撫摸著我的毛發。


 


「我渴了。」


 


我看著他不作聲。


 


跟我說有什麼用,我能給你端水來嗎?


 


「昭昭。」


 


白淵不知疲倦說了一整夜。


 


從如何整治山賊,說到拉攏權臣,詳細解說如何架空太後。


 


說到最後我用爪子按住他的嘴都沒用。


 


按照書裡,他二十歲稱帝,也就是今年了。


 


結果喝了二兩酒就把這點子事兒全說了。


 


我搖頭嘆息。


 


這個保密工作做的,也不知道怎麼稱的帝。


 


17


 


醒來時白淵已經離開了。


 


我伸了個懶腰,去找他。


 


晃了半天,才在寢殿看見他的身影。


 


我悠闲地跳上他面前的書案,優雅地伸展我的後爪,開始舔毛。


 


剛開始做這些還會不習慣,現在已經越來越熟練。


 


甚至還有自己的貓友圈了。


 


我都有點擔心做貓的時間久了,會不會就此忘記自己曾經作為人的記憶。


 


面前的白淵淡淡移開視線,仿佛昨天苦訴衷腸的人不是他。


 


等我梳理完畢,白淵站起身整理好衣服,拍拍我的屁股。


 


「走吧,吃午膳。」


 


我顫了下,情不自禁地亮出指甲,抓緊書案上的布料。


 


「你……」


 


白淵正回過身看我,面色一言難盡。


 


「怎麼了?」


 


我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然後……


 


看到自己撅起的屁股。


 


我「嗷」一聲,頭也不回地跑出去。


 


救命!!


 


怎麼連發Q期這種東西都有啊!


 


18


 


午夜,我灰溜溜回到白淵寢殿。


 


因為我身上的氣味已經惹來好幾隻公貓了。


 


我捂著屁股逃了一路才回來。


 


白淵再次很熟練地把我撈進懷裡,指尖在我身體遊走。


 


清晰的觸感,讓我的難受加倍了。


 


最終我忍無可忍,踩在白淵胸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開始嚎叫。


 


「好難受啊——喵喵喵。


 


「好熱啊——喵喵喵。


 


「好煩躁啊——喵喵喵。


 


「你別睡了——喵喵喵。」


 


白淵不知所措:「餓了?」


 


我拍掉他手裡的糕點:「我吃不下。」


 


「喝水?」


 


我打翻水杯:「不喝。」


 


白淵不得已大半夜傳喚獸醫來看看我怎麼了。


 


我既難受又想笑。


 


其他男主:「來人,傳太醫。」


 


白淵:「來人,傳獸醫。」


 


獸醫是我出現以後才入職的,專職負責我的身體健康。


 


領了三個月的月錢,終於迎來自己第一次出診。


 


他大概也覺得新鮮,大半夜趕過來還神採奕奕的,一副要大展身手的架勢。


 


獸醫一邊問我的詳細情況,一邊順手扒拉我的尾巴,想看我屁股。


 


我一把拍掉他的手,衝他龇牙。


 


旁邊的白淵:「我來。」


 


我:?


 


「不用不用。」獸醫連連擺手,「我不看也行,這是發Q期到了。這種情況,您找個雄性的貓,交配成功症狀就立馬緩解了。」


 


白淵的臉色。


 


獸醫還在喋喋不休:「或者您直接給她放出去,自己交配完就回來了。您要是需要的話,我家還有一隻……」


 


我心想獸醫你可別說了,一會兒該陪葬了。


 


白淵的臉色果然瞬間陰沉下來,冷聲打斷:「滾。」


 


獸醫給我開了點沒什麼用的藥,敗興而歸。


 


我無精打採地趴在桌上,繼續嚎。


 


門外還有野貓的嚎叫聲。


 


因為我的存在,宮裡對野貓非常友好。


 


沒想到在此刻起了反作用。


 


白淵一聲不吭鎖好門窗,仔細檢查好,才回來坐在我身邊。


 


淡淡的月光透過漏窗灑進來。


 


白淵面色緊繃著,低垂的睫毛擋住黑眸,不知在想什麼。


 


半晌,他抿了抿唇。


 


「昭昭,我好像還是不能完全把你當成一隻貓。」


 


他仿佛下定決心:「我……不能放你出去。」


 


我沒好氣地瞥他一眼。


 


「到底是誰說我要出去了?」


 


19


 


此後兩天,太子殿裡夜夜都傳來悽慘的貓叫聲。


 


我白天蒙頭睡覺。


 


夜裡起床叫春。


 


白淵黑眼圈都熬出來了。


 


但還是堅持鎖好門窗,生怕我被誰家公貓拐走了。


 


我時不時還能聞到一股異香。


 


是白淵中藥那日的味道。


 


不知是不是太後又下藥才導致我這樣的。


 


第三日,夜。


 


我看著白淵慘白的臉色,覺得有些愧疚。


 


強行壓抑著本能,隻發出低聲嗚咽。


 


白淵睜開眼:「還是難受嗎?」


 


「喵。」我蔫蔫叫了聲,算是回應。


 


「想叫就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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