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哥嫂重男輕女，侄女心理越發扭曲。

 

有大人在，侄女盼睇對侄子耀祖格外忍讓愛護。

 

一旦離開大人的視線，盼睇就撺掇耀祖跳河、放火甚至玩插座。

 

我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認真和哥嫂溝通。

 

誰知嫂子卻說我眼紅她兒女雙全，故意挑撥。

 

盼睇得知此事，抓住我的小黑貓，和耀祖一起剝皮虐S。

 

我到的時候，我的小黑貓已經被虐得不成樣子，沒了氣息。

 

我紅了眼，要報警抓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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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打暈我，媽媽和嫂子一起把我推下山崖。

 

再睜眼，我回到盼睇把耀祖的手往火鍋裡按這一天。

 

1

 

拿到第一筆工資，嫂子讓我請客吃火鍋。

 

嫂子專揀貴的點，不一會兒賬單就疊加到了六千八。

 

我小心翼翼拽了嫂子一把：「我這個月工資才七千，點那麼多咱們也吃不完！」

 

誰知嫂子嫌棄地放下平板：「不就一頓火鍋嗎？真小氣。」

 

看著服務員收走平板，我總算舒了口氣。

 

盼睇乖巧懂事地坐在那裡，見蝦丸熟了，趕忙撈出來放到耀祖碗裡。

 

「弟弟，姐姐知道你愛吃蝦丸，你慢點吃，小心燙。」

 

看著這幅姐弟友好的畫面，嫂子還有媽媽的臉上都是驕傲的神色。

 

「咱們盼睇對弟弟真好，真乖。」

 

小侄女也喜滋滋地聽著大家的誇贊。

 

我卻覺得刺耳極了。

 

從小我就像盼睇一樣，家裡有好吃的好玩的，都要讓給哥哥。

 

不然大人就會道德綁架我，說我貪吃貪玩，不知道對哥哥好。

 

所以我忍不住多照顧小侄女一些。

 

誰知不照顧不知道，仔細觀察下，我後背都出了一層冷汗。

 

盼睇乖巧地聽著眾人的誇贊，卻在眾人不注意的時候，拿起耀祖的手就往火鍋裡按。

 

耀祖手短，盼睇就裝作寵溺弟弟的模樣，費勁把他抱起來：「你看看，喜歡吃什麼，姐姐幫你撈。」

 

耀祖揮舞著小胖手，指指點點，漸漸地，耀祖的手離鍋底越來越近，而剛剛笑眯眯的盼睇，眼底卻都是冷漠。

 

看著這熟悉的一幕，我才發現，我又回來了。

 

回到小黑貓沒有被虐S，我也沒有被害S的時刻。

 

想起小黑貓全身沒一塊好皮躺在那裡的模樣，我拼命握緊雙手。

 

眼前的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該S！

 

盼睇不是想把耀祖的手放在火鍋裡嗎？

 

那就放好了， 最好燙熟他的爪子，畢竟，他虐S我小黑貓的時候，也不曾手軟。

 

2

 

嫂子手裡的勺子仿佛長了眼睛，一個又一個大蝦往碗裡搶，媽媽也一心為耀祖剝蝦，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盼睇的動作。

 

我裝作吃東西，餘光卻一直注視著兩個孩子。

 

眼看著耀祖的手就要被放到火鍋裡了，我越發期待耀祖待會鬼哭狼嚎，而嫂子和媽媽哭天喊地的聲音。

 

誰知火鍋店的服務員格外貼心。

 

小心翼翼抱下耀祖，還微笑著跟盼睇說：「小妹妹，火鍋熱，不能把弟弟的手放那麼近。」

 

此話一出，嫂子不顧自己唇邊的醬汁和滿手的蝦皮，一巴掌打在盼睇臉上。

 

「作S啊，要是傷到你弟弟，看我怎麼收拾你！」

 

然後小心翼翼把耀祖抱到身邊，冷著臉瞪著盼睇。

 

「討債鬼，跟你說多少次了，要照顧弟弟！」

 

說罷猶不解氣，嫂子又把矛頭對準了媽媽和我。

 

「媽，您怎麼伺候耀祖的？小孩子不懂事您也不懂嗎？」

 

媽媽看了看碟子裡滿滿的大蝦肉，嗫嚅了半晌，才憋出一句：「我給孩子剝蝦，沒注意，你別生氣，下次我注意一些。」

 

嫂子氣呼呼地坐下來，眉毛皺得能夾S蒼蠅：「小妹，不是我說你，帶孩子能吃火鍋嗎？萬一出什麼事，你能負得了責？」

 

我握緊拳頭，是誰說好久沒吃火鍋，求著我請客的？

 

轉身我直接跟服務員要了打包袋，把所有沒下到鍋裡的食材，全部打包。

 

「我也覺得吃火鍋不安全，我先把食材打包走了，免得待會兒再燙著孩子。」

 

說罷，不等他們反應，轉身走出火鍋店。

 

然後把手機開啟飛行模式。

 

笑話，剛剛他們跟沒吃過東西一樣，專揀貴的點，我才不要做冤大頭去付錢。

 

我在家中一邊煮火鍋，一邊看完一部電影後，家中的門被敲得砰砰作響。

 

打開一看，原來他們追到了家裡來。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你們怎麼來了？」

 

嫂子的臉憋成了豬血色：「你吃飯不付錢？你知道這一頓多少錢嗎？花了我小七千，你快還給我。」

 

我詫異。

 

「不就一頓火鍋嗎？您也太小氣了吧？」

 

嫂子被我懟得說不出來話。

 

盼睇圓溜溜的眼睛在我屋子裡到處打量，隨即在耀祖耳邊說了什麼。

 

耀祖拽著我小黑貓的耳朵，拉扯到我跟前。

 

「姑姑，我喜歡小貓，你把它送給我吧！」

 

我立馬奪過我的小黑貓，他這個兇手，居然還敢抱我的小黑貓，我感覺我快控制不住我體內的暴虐和憤怒了。

 

可憐我小黑貓生病剛好，如今卻要被個熊孩子拉扯。

 

「滾開，你不許碰它！」

 

耀祖被我呵斥的聲音嚇到了。

 

盼睇卻笑眯眯地：「姑姑，耀祖難得喜歡一個動物，你就送給他吧！」

 

可剛剛進屋的時候，分明是盼睇的眼睛黏在我家小黑貓身上。

 

並且他們兄妹到底是喜歡我的小黑貓，還是想虐S我的小黑貓，當真以為我不知道嗎？

 

盼睇聲音大，很快把大人吸引了過來。

 

嫂子大聲疾呼：「耀祖，快把那個髒東西放下，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病菌，快快，咱們去洗手。」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家小黑貓比他們幹淨一千倍一萬倍。

 

耀祖可能本身對小黑貓就沒什麼興趣，聽話地跟著嫂子去洗手了。

 

盼睇卻小心湊到媽媽面前：「奶奶，弟弟喜歡那個黑貓，想收養它，姑姑卻不願意，還因為一隻貓罵弟弟。」

 

才九歲的孩子，怎麼就那麼多彎彎繞繞心思？

 

雖然有上一世的記憶，但我依舊覺得驚心。

 

媽媽可不管那些有的沒的，一把撈起我的小貓：「哼，你也是做姑姑的人，孩子喜歡你的貓，你送給他怎麼了？

 

「小氣吧啦的，真晦氣。」

 

我咬牙：「小黑貓可是會抓人的，你確定帶回去？要是不小心抓傷了耀祖，你別求我賠醫藥費！」

 

媽媽一聽小黑貓會抓人，趕忙勸耀祖不能帶回去，大孫子安全第一。

 

從始至終，盼睇沒說過一句喜歡，也沒說過一句想要。

 

眼見小黑貓討要不成，她歪頭笑了一下，蹦蹦跳跳去拉剛洗過手的耀祖一起玩。

 

沒過三分鍾，耀祖驚天的哭喊聲從洗手間傳來。

 

隻見他胖嘟嘟的三根手指頭，全部擠壓在門縫裡，盼睇本陰鬱的表情，在看到我們的時候，瞬間流出了淚水。

 

「媽媽，你們快救救弟弟，弟弟手受傷了！

 

「你們快來啊！」

 

耀祖手指頭被揪出來的時候，已經青紫。

 

嫂子呸一聲，吐了一口惡心的痰在我房間，氣衝衝地抱著耀祖就走。

 

盼睇表面焦急心疼，看著我的表情卻都是惡意。

 

「奶奶，都怪姑姑家設計得不好，不然弟弟怎麼會被擠破手指？」

 

當面一套背地一套，謊話連篇，心狠手辣。

 

這是一個孩子能有的狀態嗎？

 

3

 

耀祖去醫院，加上吃火鍋，嫂子拉了長長的賬單，讓我賠償五萬塊錢。

 

下班回來的哥哥知道這個事，立馬打電話罵我：

 

「你作S是不是？吃個飯還想坑你嫂子付錢。

 

「耀祖的手，要不是在你們家，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就是醫生，你會不知道小孩子手指骨折有多嚴重？抓緊把錢送來，不然這事沒完。」

 

看樣子他們都還沒發現問題的所在，我直接把哥哥電話拉黑。

 

不定時炸彈在他們自己家中，他們自己卻還不知道，我什麼都不需要做，隻等著爆雷那天就可以。

 

沒想到變故來得這樣快。

 

耀祖出院第五日，就渾身是血被送到了醫院。

 

媽媽叉著腰在我病房門口大罵：「李婷，你這個S千刀的賤貨，耀祖會出事，都怪你這個黑心肝的壞東西。」

 

我被罵蒙了，病房門口排滿了看病的人，主治醫師蹙眉看向我：「安撫好你的家人，不要影響病人看診的進度。」

 

雖然主治醫師沒說什麼，但我臉卻火辣辣地疼。

 

作為他的助手，他的辛苦，誰也沒有我了解得清楚。

 

中午為了多給幾個病人看病，他常常飯都來不及吃，晚上不忍心大家再跑一趟，常常加班一兩個小時。

 

如今卻因為我的事，打擾他。

 

對於媽媽大吵大鬧，我也越發生氣。

 

「我在上班，你大吵大鬧做什麼？」

 

說罷，我就拉她去外面。

 

她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手掌拍地，蓬頭垢面，罵人的話順著鼻子眼淚往外飆。

 

「我可憐的耀祖哎～誰讓你有個煞星姑姑，我這輩子做錯了什麼，生出這麼個黑心東西。

 

「我耀祖要不能好，我也不活了，拉著你一起去陪葬。」

 

······

 

媽媽罵人的聲音，甚至故意帶了唱腔，在外面等待叫號的病人，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們。

 

我大腦瞬間充血，對著分診臺大喊：「叫保安！她影響治病秩序，快叫保安。」

 

分診臺的護士這才從吃瓜中醒悟過來，訕笑著對著對講機叫保安。

 

媽媽聽見我叫保安，瞬間從地上爬起來，健步衝到我跟前。

 

「你這個S丫頭，我是你媽，你害得耀祖渾身是血在搶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跟你哥哥交代，怎麼跟你嫂子交代？我當初就不該生下你，你就是來討債的，當初你剛生下來，就該溺S在尿罐中。」

 

眼看她情緒激動，而我站立的位置，後面就是電梯口。

 

我裝作生氣的模樣：「你不想生下我，那你可知道，我並不想被你生下？你生下我的時候，徵求我的意見了嗎？」

 

媽媽胸口起伏，身子顫抖，嘴唇嗫嚅半晌，吐不出一個字，隻能拼命喘粗氣。

 

最後赤紅著眼睛朝我撲過來。

 

看那架勢，想把我直接推倒在電梯上。

 

我裝作被嚇傻了，在媽媽馬上要碰到我的時候，一個箭步往旁邊挪動，瞬間，媽媽栽倒在運行的電梯上。

 

腦袋朝下，腰、背、胳膊、腿，都以一種很扭曲的姿勢直直下墜。

 

我裝作嚇傻了，抱著頭蹲在地上大喊：「媽媽！」

 

卻無濟於事，直到媽媽跌落在電梯底下，卡在槽口那裡，保安才到。

 

他們第一時間按停了電梯。

 

我裝作焦急地跑下去，看著媽媽滿頭滿臉的血，抱著媽媽大聲呼喊起來。

 

4

 

耀祖在急診室情況不明，媽媽也被抬去了急診室急救。

 

哥哥看到我紅著眼把媽媽送過來，氣得就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