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妹妹被黃毛欺騙借下高利貸，甚至未婚先孕，還懷了他的孩子。

 

媽媽知道後帶她去打胎，結果她意外流產，大出血而S。

 

媽媽追悔莫及，痛苦之下跳河自盡。

 

爸爸為還高利貸，沒日沒夜地拼命掙錢。

 

在瞌睡之際掉進工廠攪拌機，被活活絞S。

 

我被追債人賣進賭場，受盡折磨。

 

臨S之時，卻看到早已S去的妹妹一身名牌，嘴角含笑。

 

左手挽著黃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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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拿著借來的高利貸在牌桌上豪擲千金。

 

再睜眼，我回到妹妹打胎假S當天。

 

1

 

「孕婦在手術過程中由於身體原因導致血崩，搶救無效，於兩點零七分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醫生摘下口罩，沉痛地說完，向我們鞠了一躬。

 

我爸雙腿一軟，癱坐在地。

 

我媽一怔過後，眼前一黑失去意識，倒了下去。

 

悲慟的氣氛中，我意識到，我重生了。

 

身體似乎還殘留著上輩子被折磨的劇烈痛楚。

 

上輩子，妹妹林顏在她男朋友的 PUA 下，借了高利貸，而那時，她已經懷孕了。

 

我媽為了林顏的前途著想，以強硬的姿態帶她去做流產手術。

 

卻在手術過程中，林顏血崩，S了。

 

我媽後悔莫及，悲痛欲絕，跳河自S。

 

而林顏欠的高利貸，利滾利，成為壓在我爸身上的一座大山。

 

他沒日沒夜地工作還錢，一次恍惚中，掉進了工廠的攪拌機裡，什麼都沒了。

 

我的人生也在這一刻全毀了。

 

無父無母，一身債務，被賣進賭場，飽受著地獄般的折磨。

 

奄奄一息之際，我看到了林顏。

 

她挽著她男朋友的手，在賭桌上坐下，瀟灑地推出籌碼。

 

還跟一邊的男朋友抱怨：「要是再能假S一次就好了，說不定還能借到更多的錢，反正自有傻逼幫我們還錢。」

 

那一刻我才知道，林顏根本沒S，那場血崩隻是她為了躲債而演的一場戲，而這些小診所的醫生，不過是她喊來的群眾演員。

 

S遁後，她拿著高利貸借來的錢和她男朋友到處揮霍瀟灑，剩下爸媽和我，S的S，S的S……

 

回憶中斷，S不瞑目的恨意在我心中翻滾著。

 

我SS盯著面前的「醫生」。

 

醫生嘆了口氣，提醒我：「你還不快點把你爸媽扶起來，好好勸勸他們，人S不能復生，節哀順變。」

 

我點點頭，過去扶起我爸，然後跟我爸一起扶起我媽。

 

叫住轉身要走的醫生：「麻煩把屍體推出來，我們要送去火葬場。」

 

2

 

「火……火葬場？」面前這位醫生明顯被這幾個字嚇到了，「火葬場，現……現在嗎？」

 

我見我爸扶著我媽，就松了手上前：「對啊醫生，就是現在。

 

「你怎麼聽到火葬場這麼害怕？做你們這行的，不都應該習慣了嗎？」

 

我爸傷心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頌頌，你說什麼呢？」

 

我重重地嘆息了一聲，跟面前的這位醫生說：「你說得沒錯，人S不能復生，既然如此，那就早點讓我妹妹歸西……安息吧，她也好早點輪回。

 

「醫生，麻煩你把我妹妹的屍體推出來吧。」

 

這位醫生確實是個好演員，剛才那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看得出來是常混橫店的主。

 

這見我要動真章了，他也麻爪。

 

「這……不能這麼快吧，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我擦擦眼淚：「不會的醫生，還有一把灰呢。

 

「我妹妹S得有點不光彩，她肯定也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醫生，你就快點把她推出來吧。」

 

前世也是這樣，隻不過我年紀也不大，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再加上我爸媽的狀態都不好，所以我隻能依賴醫生，林顏的屍體就是他們幫我處理的，最後我拿到手的時候，就是一盒骨灰。

 

這次我有經驗了，不用他們處理了。

 

林顏顯然沒有交代遇到這個情況該怎麼辦，可畢竟人是我們家的，這小診所裡也不能把屍體扣下來。

 

「要稍等一下，先給我們一些時間處理一下。」

 

我微微一笑：「好，不急。」

 

我給他們足夠的時間，看看他們到底能想出什麼辦法。

 

我爸在給我媽掐人中，這會我媽已經醒過來了。

 

我松了一口氣：「媽，你先坐下……」

 

我媽緊緊抓住我的胳膊，這是我第二次看到我媽悲痛欲絕的樣子。

 

第一次我隻是心疼，現在Ŧůₒ除了心疼，還有恨！

 

林顏，你看你幹的好事！

 

你看到爸媽因為你的S這麼傷心，你難道一點都不難過嗎？

 

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在爸媽都為她S了之後，還那些逍遙自在地拿著跟高利貸借來的錢去賭場揮霍？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媽肝腸寸斷，松開我的胳膊用力敲打自己的胸口，「頌頌，都是媽不好，是媽害了你妹妹！」

 

我也哭了出來，哽咽地說道：「媽，這不是你的錯，你也是為了顏顏好。

 

「是她說如果你一定要帶她打胎的話，她不去醫院，這家小診所是她自己選的呀。」

 

「都是我不好，我該S！」我媽重復著後面那三個字。

 

我爸一邊扶著我媽怕她摔下椅子，一邊低頭垂淚。

 

養了這麼大的親生女兒就這麼沒了，他的愛就算再無言，就算他再堅強，是家裡的頂梁柱，此刻的他也隻是個失去孩子的父親。

 

我想抱抱我爸，告訴他，不值得。

 

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有我爸扶著我媽，我暫時還算放心，起țų⁶身走到一邊，在家族群裡發了條消息。

 

【林顏S了。】

 

然後把定位也發過去。

 

3

 

平時沒什麼消息Ṱůₘ的家族群裡瞬間炸了。

 

先是我大伯發來一串問號，緊接著是我二叔艾特我，讓我別瞎說。

 

我爸的手機鈴聲也響了起來。

 

不知道是誰打來的，他接通，過了一會兒隻說了一句話：「是真的。」

 

然後我大伯就又在群裡發了一條消息。

 

大伯：【我給老三打過電話了，是真的，顏顏真的出事了，大家都快過去吧。】

 

爺爺奶奶去世之後，大伯就是這個家族的大家長，他一句話，我爸這邊的親戚就都過來了，就連在外地回不來的一些哥哥姐姐也都打電話過來慰問。

 

我媽這邊在本地的親戚也都過來了。

 

一瞬間，小診所裡烏泱烏泱地充滿了人。

 

進來看病的人見狀都被嚇到了，話都沒說就出去了。

 

林顏也不知道在裡面跟他們怎麼商量的，到現在還沒想出辦法來。

 

我過去敲門：「大夫！能把我妹妹的屍體推出來了嗎？我們著急送火葬場去。」

 

大伯過來：「頌頌你說什麼呢？什麼著急送火葬場？」

 

我小姨在安慰我媽，我爸過來，臉上滿是淚痕：「頌頌說得沒錯，不能繼續放在這裡，不管怎麼樣，我現在都要看到顏顏。」

 

我抱住我爸的胳膊，雖然林顏是假S，我爸的傷心是真的，我對他的心疼也是真的。

 

「爸，顏顏也應該想早點安息，一會兒她出來了，我們就去火葬場吧。」

 

我爸含淚看了我好一會兒，似乎想在我身上找到一些安慰。

 

我的存在確實讓我爸好受了一些。

 

許久之後，他點點頭，啞聲說出來一個字：「好。」

 

我大伯嘆息了一聲：「好了老三。」

 

然後去敲門。

 

裡面沒什麼動靜。

 

大伯回頭問我：「這咋回事兒？人呢？」

 

我又過去「咣咣」敲門：「大夫！大夫你再不開門我們就進去了！」

 

又過了一會，剛才那位大夫才出來。

 

看到診所裡全都是人，他嚇了一跳，似乎將剛想好的臺詞都給忘了，好一會才發出聲音：「是這樣的，我看你們都因為失去親人傷心難過，我們診所有一個福利，就是跟火葬場有合作關系……」

 

我爸瞬間就怒了：「你說什麼呢？什麼叫福利？」

 

那位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咽了口口水，連忙道歉。

 

又接著說：「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可以直接將S者送到火葬場去，不用排隊取號。」

 

「我要見我女兒。」我爸抹掉眼淚，往裡面看，這會也意識到不對勁了，質疑道，「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不讓我們見我女兒的屍體，我女兒呢？是不是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我大伯突然想到了什麼，突然說：

 

「我知道了！我在網上看到有那種黑診所，病人進去就沒影了，其實就是讓他們賣出去了！

 

「你們是不是把顏顏賣出去了？

 

「頌頌，報警！」

 

我當然知道林顏不可能被賣到外邊去，但還是得聽我大伯的話，報警。

 

「別報警別報警！」醫生著急忙慌地伸手阻止。

 

他又回頭看了眼，索性也就豁出去了，進去把林顏給推了出來。

 

4

 

重來一次我才發現，林顏還給自己畫了個S屍妝。

 

她也不嫌不吉利。

 

也是，上輩子的不吉利都到了我爸媽和我身上，她當然不嫌了，她活得很好呢。

 

我爸媽看到林顏，又哭了出來。

 

親戚們一幫扶著我爸，一幫扶著我媽。

 

我也撲到林顏的身上：「妹妹！妹妹你別離開我們！」

 

然後擦掉眼淚問醫生：「我妹妹除了血崩，沒有其他問題吧？」

 

醫生不知道我這麼問的意思，也沒想，直接搖頭：「沒有。」

 

「她的器官什麼的都是好的吧？」我又問。

 

醫生還是沒反應過來，而且也害怕牽連到自己，就說：「都是好的，沒毛病。」

 

我輕撫著林顏的臉：「妹妹這麼小就沒了，她那麼善良，一定希望自己能夠幫助到更多的人。

 

「爸媽，我們把林顏的器官都捐了吧。」

 

話音剛落，診所裡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還是醫生先反應過來的：「捐獻器官？」

 

他估計在想，怎麼又來了？火葬場還不知道怎麼應付呢，怎麼又要捐獻器官了？

 

我爸媽到底還是有些忌諱這個：「頌頌，這樣一來你妹妹豈不是連個全屍都沒有了？」

 

我這會演技也上來了，抽泣著說：

 

「可是送去火化也沒有全屍呀。

 

「爸媽，人S了除了一把灰，就什麼都沒有了，可把器官捐獻出去，至少代表妹妹還在這個世界上呀。」

 

我故意在林顏的身邊說：

 

「她的眼角膜可以捐給有眼疾的人，這樣她就還能繼續看這個世界。

 

「心髒可以捐給等著做換心手術的人，這樣她的心就可以繼續跳動了。

 

「還有腎髒，她有兩個腎呢，可以一下幫助兩個人，這不是一件積德的事情嗎？就當給妹妹積陰德了。」

 

聞言，我爸媽陷入了一陣沉思。

 

我小姨說：「頌頌說的也沒錯，姐，要不然燒了也就隻剩下一把灰了，顏顏還那麼年輕，她肯定還沒看夠這個世界。」

 

我爸和我媽動搖了，點點頭：「行吧，那就這樣吧。」

 

我又往林顏耳邊湊了湊：

 

「還有啊，其實大腦也可以捐獻出去的，可以做研究啊。

 

「我曾經看過開腦的視頻，要把人的頭發先都剃光，然後用一把鋒利的小刀先割開頭皮和頭骨，拿出來的時候大腦還是跳動的呢，不過妹妹現在已經S了，不知道腦神經是不是也第一時間就S了。

 

「醫生，你快點先拿推子來，我先把她的頭發都剃了，咱們先把妹妹的大腦取出來……」

 

我爸媽終於看出我不對勁了。

 

「頌頌你這是怎麼了？

 

「別是舍不得妹妹，精神……受到刺激了吧？」

 

「頌頌，你可別嚇我們呀。

 

「媽媽就剩下你這麼一個女兒了，頌頌，你別嚇媽媽！」

 

5

 

我當然沒受到刺激了，我隻是佩服林顏，我都這麼說了，她竟然還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醫生也不肯去拿推子。

 

我眼尖，一下子就發現了一邊的剪刀，過去拿起來就要去剪林顏的頭發。

 

大家都來阻止我。

 

「頌頌，你冷靜點！」

 

我緊緊抓住林顏的頭發不放手：「先剪了再剃……」

 

他們又來搶我手裡的剪刀。

 

我「一不小心」，剪刀就劃在了林顏的臉上。

 

「啊」的一聲。

 

林顏坐起來了。

 

她抬手去摸自己的臉：「我的臉！我的臉！林頌你瘋了嗎？你差點毀了我的臉！」

 

喊完她就安靜了。

 

因為這診所裡，十好幾個人，都在看著她呢。

 

一陣詭異的沉寂之後，是我叫了出來。

 

「詐詐詐……詐屍了！」

 

我爸和我媽大喜，一把抱住林顏。

 

「顏顏你沒S！你沒事啊！」

 

林顏恨恨地瞪了我一眼。

 

她沒S，她的計劃S了。

 

隻能緊緊抱住我爸媽：「我沒事，爸媽，我怎麼了嗎？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的孩子呢？」

 

還真是會演戲。

 

親戚們雖然覺得不對勁，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但林顏沒S，他們還是欣慰的。

 

總不能真希望林顏S了吧。

 

我也不希望林顏S，她的債她得自己去還。

 

我爸媽還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喜悅裡，根本想不起來那麼多，隻知道女兒還活著就是上天給他們的恩賜。

 

林顏也隻能S心，再想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