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現在……她沒有勇氣再面對他。

　　徐衍風將她帶到走廊盡頭，這裡僻靜無人，他甩開手，狠狠將她掼到牆壁上。

　　裸露的後背與堅硬的牆體相撞，一陣火辣辣的刺疼襲來，夏熙倒抽一口氣，緊接著，她的脖子就被一隻大手握住，虎口卡在她喉嚨處。

　　力道不重，卻讓她感到窒息，胸口起伏的弧度越來越大。

　　男人欺身逼近，冷峻的面龐在夏熙面前放大，吐出來的每個字都像淬了冰：“夏熙，你怎麼敢……”

　　怎麼敢跟別人結婚！

　　夏熙抗拒與他眼神對視，她別過頭，指甲死死地掐進掌心，迫使自己冷靜：“先生，你認錯人了。”

　　徐衍風冷笑，他還以為她有多高明的招數來抵抗他的怒火，原來是裝不認識。他的手握住她的肩膀，將人翻過去抵在牆上，指腹在她後肩蹭了幾下，滑膩的觸感激不起任何旖旎心思，他隻有一腔無處發泄的火氣。

　　很快，一層遮瑕膏被搓掉，露出被掩蓋的清晰咬痕。

　　徐衍風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夏熙耳根，猶如火舌舔上皮膚，燙得她瑟縮。他聲音低冷，像是要吃人：“夏熙，你還想怎麼狡辯？”

　　那個咬痕，是當年在床上與她抵死纏綿時，他弄出來的，是他留下的烙印，用來證明她是他的所有物，不許她用藥治愈。

　　他要讓她永遠記住他。

　　夏熙喉嚨緊澀，吞咽了一口口水，無從狡辯。

　　她背對著徐衍風，自然沒能看見他猩紅的眼角，隻聽見他一聲比一聲冰冷地質問：“夏熙，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夏熙閉上眼，很想為自己辯解一句：是你自己找來的，我沒有要出現在你面前。

　　但她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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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不知打哪兒跑來一個小孩，撞到徐衍風的大腿，軟綿綿的小拳頭捶打他，脆生生的小奶音充滿怒意：“不許你欺負我媽媽！快放開她！”

　　媽媽……

　　徐衍風渾身一僵，低頭看著那孩子。

　　穿粉色蓬蓬裙的小女孩皺著眉頭，一臉不高興。

　　小女孩的眉眼與夏熙有幾分相似。

　　這孩子看起來四五歲的樣子，徐衍風忽然間福至心靈，放開夏熙，顫聲問那個孩子：“你今年幾歲了？”

　　夏熙心一緊，轉過身搶先道：“四歲！”

　　小孩子不懂大人之間的事，隻知道有錯誤就要糾正過來，她拉了拉媽媽的裙擺，天真地說：“媽我五歲了，你是不是記錯了。”

　　徐衍風瞳孔微縮，他和夏熙分開六年，這孩子五歲了……

第4章 找個機會做親子鑑定

話一出口夏熙就後悔了，她剛剛太緊張，以為跑過來的孩子是……

　　再看向徐衍風，他的眼神裡充滿探究，夏熙心慌到極點，想要找補，卻又不知該怎麼圓回來。很顯然，徐衍風已經起了疑心。

　　唐亦洲連席都顧不得吃了，抓一把瓜子過來看戲，他就想知道時隔多年再遇，徐衍風會怎麼懲罰那個始亂終棄的女人，看著看著，發現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期。

　　他覺得大事不妙，徐二不會又要栽了吧。

　　氣氛僵持，徐衍風和夏熙凝視彼此，誰都沒有再開口。

　　良久，還是徐衍風率先打破沉默：“夏熙，你不打算給我解釋一下？你為什麼那麼緊張？為什麼隱瞞孩子的年齡？你在掩飾什麼？她是不是我的孩子？”

　　夏熙臉色發白：“不是，她不是。我記錯了……”

　　徐衍風死盯著她的眼睛：“是嗎？”

　　小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抓住夏熙的手指晃了一下，眼裡滿是好奇：“媽媽，他是我爸爸嗎？”

　　徐衍風的注意力回到那個小女孩身上，問出口的話語帶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和耐心：“你沒有見過你爸爸？”

　　“媽媽說，我爸爸去了很遠的……”

　　夏熙及時捂住了悠悠的嘴巴，眯起眼提醒她不要說話。悠悠很懂事，“唔”了聲，閉上了小嘴巴，清澈的眼睛眨了眨。

　　夏熙深吸一口氣，面向徐衍風時，表情比剛才平靜了不少：“小孩子不懂事，徐先生別誤會了。我再說一遍，她不是你的孩子。”

　　徐衍風正要說什麼，一道略顯緊張的聲音插進來：“姐！”

　　夏熙循聲望去，是夏萱提著裙擺跑了過來。

　　夏萱看到徐衍風，眼睛不由得瞪大，他……他不是姐姐大學時交的男朋友嗎？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剛去上洗手間了，回到宴會廳後沒見到姐姐，一問之下才知道有個男人把她拉走了，她有點擔心，便找了出來。

　　徐衍風與姐姐交往的時候，曾來過家裡，所以夏萱對他印象深刻。臉還是那張臉，比之當年多了成熟的味道，眉眼更加深邃，氣質也更加……冷漠，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氣息很濃。

　　看得出來他此刻正壓抑著怒意，夏萱不知道兩人聊了什麼，想來應該鬧得不愉快。

　　她有些怵徐衍風，為了姐姐，還是鼓起勇氣站到兩人中間，擠出一抹微笑打圓場：“徐、徐先生，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要是不介意的話，進來喝杯喜酒吧。有什麼事……之後再說，行嗎？”

　　看熱鬧的唐亦洲眨眨眼：“今天到底誰結婚？”

　　夏萱不知道他怎麼會這麼問：“當然是我啊。”

　　徐衍風愣了一下，視線在夏熙和夏萱之間轉了個來回，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誤會了。

　　姐妹倆長得有三四分相像，婚紗照一般都精修過度，愣是把夏萱P得跟夏熙七八分相似，乍一看以為照片裡的新娘子是夏熙。

　　偏偏兩人的名字首字母一模一樣。

　　唐亦洲也反應過來自己鬧了個烏龍，摸了摸鼻尖，眼神不敢看徐衍風，瞥向別的地方。

　　*

　　徐衍風沒有應邀去喝喜酒，而是跟著唐亦洲走了，去參加他堂姐小孩的滿月宴。

　　目送兩個男人進了電梯，夏萱拍著胸脯長松一口氣，轉頭看向夏熙，問出心中的疑惑：“姐，徐衍風怎麼會來這兒？”

　　夏熙渾身脫力般往後退了一步，後背抵在牆壁上，她不想說，搖了搖頭。

　　夏萱抿抿唇，識趣地不再刨根問底。

　　電梯裡，唐亦洲雙手抄兜，目光在徐衍風那張令人看不透的面龐上打量，一再斟酌，開口問道：“你不會還沒忘記夏熙那個壞女人吧？”

　　徐衍風對夏熙的態度太奇怪了，不像有恨，更像是求而不得、嫉妒發狂。得知今天不是夏熙辦婚禮後，他就像從身上卸下了什麼，整個人格外沉靜。

　　唐亦洲越想越覺得事情發展不對勁，照這樣下去，夏熙不得故技重施，又把徐二玩弄於股掌之間。

　　不行，他不能再放任徐二跟當年那般墮落。

　　徐衍風根本沒聽到他說了什麼，他滿腦子都是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夏熙的反應那麼強烈，擺明了在隱瞞什麼。

　　“我懷疑那個孩子是我的。”徐衍風突然開了口。

　　電梯門打開，唐亦洲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機器人一般僵硬地扭動脖子看向他，緩緩道：“你、說、啥？”

　　他真正想說的是，你瘋了吧？！

　　夏熙就算當媽了，那孩子也不可能是徐衍風的。他難道忘了，那個女人當年可是跟別的男人搞在一起，被他捉奸在床！還被好幾個人圍觀！

　　那種恥辱，任何男人都無法原諒。

　　“怎麼可能？”唐亦洲說，“一定是你想多了。”

　　徐衍風捏了捏眉骨，思緒很亂，居然在無意之中提到了那個男人的名字：“那個孩子長得不像周渡，一定不是他的。”

　　夏熙劈腿那男的就是周渡，她的發小。唐亦洲真佩服徐二，佩服得五體投地，他怎麼能做到如此平靜地說出給他戴綠帽子的那個男人的名字。

　　唐亦洲一針見血地戳破他的幻想：“可是我看那孩子長得也不像你啊，你怎麼就斷定是你的？”

　　徐衍風：“直覺。”

　　唐亦洲扶額，有種無語他媽給無語開門的感覺，無語到家了。

　　徐衍風斂下眼睫，從褲兜裡摸出一盒煙，敲出一根咬在唇間點燃了，手指夾著煙，吐出一口淡青色的煙霧，目光深沉。

　　半晌，他啟唇道：“我會找個機會做親子鑑定。”

　　直接問夏熙是行不通的，那女人嘴裡沒一句實話。

　　唐亦洲終於有機會把剛剛沒說出口的話說了出來：“你真是瘋了。”

　　徐衍風向來說一不二，他決定的事沒人能勸得住，唐亦洲也不勸他打消做親子鑑定的想法，隻是問他：“如果那不是你的孩子，你要如何？如果是你的孩子，你又要如何？”

　　他和夏熙早已是過去式，孩子是不是他的重要嗎？

　　換做別人，巴不得沒有孩子一身輕，他倒好，上趕著認孩子，給自己找麻煩。

　　腦子有病，還病得不輕。

　　*

　　婚宴結束，夏熙累癱了，比自己辦了一場婚禮還累。

　　她剛把男方那些沒地兒住的親戚安頓好，開車載著外婆和媽媽、還有兩個孩子，回自己的住處。

　　車上兩個孩子睡著了，蘇瑾茹放輕了聲音問：“我聽你外婆說小徐來找你了？”

　　那會兒她剛好帶著子衡去上廁所，沒瞧見。

　　小徐……蘇瑾茹以前就是這麼稱呼徐衍風的。

　　夏熙眼神黯了黯，“嗯”了一聲，情緒不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