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把離婚協議書擺在他們面前，淡淡地說：

 

「那就好好養吧。」

 

我把筆和離婚協議書都往時序面前推了推。

 

「籤了吧，以後就不用為了給人守身，一本正經地裝陽痿了。」

 

時阿姨看見離婚協議書，立馬慌了。

 

「棋棋，你這是什麼意思，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要離婚了？」

 

我把三年裡，關研研無數次拿到我面前炫耀的證據，一股腦扔到桌上。

 

一大堆聊天記錄，和關研研拍下來的，自己與時序之間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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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竟然娶了下不了蛋的母雞，那隻能我來生時家的繼承人了。】

 

【哥哥說他根本就沒碰過你，姚棋，你好可憐啊。】

 

【說話啊賤婊子，S了嗎？】

 

我一直裝作看不見，沒回應。

 

姚棋以為這個賬號我已經不用了，發了一陣子騷擾信息，過後就沒消息了。

 

每一張照片，每一句話，都成了我離婚為了自己爭取最大利益的證據。

 

「你兒子每晚都會和關研研在一起，為此不惜給我吃國內已經禁售的藥物，導致我神經受到巨大影響，這已經和投毒無異。」

 

離婚協議書上的婚內財產分割，我佔大頭。

 

時家硬是挑不出來半點能反駁的。

 

騙婚，出軌，投毒，這些無論哪一個爆出去，損失都不可估計。

 

時阿姨一開始還氣勢洶洶，直到看完那些東西之後，開始無地自容。

 

時序臉色慘白，手已經緊緊捏成拳頭，愣是一句話也不說。

 

安靜許久，最後是時阿姨先開的口。

 

「阿序，把字籤了。」

 

就憑著那些事，我隻要了十幾套房產和三個億，時家不算虧。

 

時序無力地開口：「我……我不想離婚。」

 

他有些無地自容，卻還是抬頭看我。

 

「就像是之前那樣，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把事情忘記，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我果斷地回答：「不好。」

 

「現在曝光，還是籤字離婚，選一個。」

 

既然改變不了的東西，那就主動開口，迎來不一樣的結局。

 

我迎來了對我最有利的結局。

 

時序還要再說些什麼，時阿姨卻已經先崩潰了。

 

「把字籤了！現在！快籤！」

 

時序在我和時阿姨的注視下，硬著頭皮捏著筆，無比吃力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臨走的時候，時序叫住了我。

 

「姚棋，你說的不孕不育，是不是騙我的？」

 

我回眸看他，不知道都這時候了，他糾結這個幹嘛。

 

「很重要嗎？」

 

已經離婚了，以後無論是生還是不生，都不會和他有關系。

 

時序唇瓣顫了顫，隻好換了個問題。

 

「那天晚上，裴書臣和你……」

 

他有很多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提。

 

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他跟我說，他和畜生不一樣。」

 

11

 

我離開時序家，想把手上廉價的戒指扔掉。

 

剛甩出去，卻被一隻手接住。

 

裴書臣把戒指小心放回口袋裡。

 

「好歹是別人送的，一聲不響就扔掉，有些不太禮貌了吧？」

 

我淡淡說：「那還你。」

 

我已經和時序離婚了，這些曾經共同的親人，我也沒了討好的必要。

 

我開車要走的時候，裴書臣叫住了我。

 

「姚棋，給我個機會，讓我追你吧。」

 

12

 

我回了姚家的別墅。

 

雖然已經很久不住人，但還是會定期叫鍾點工過來打掃。

 

畢竟是聯姻，我離婚的事沒多大會兒，遠在國外的父親就把電話打過來了。

 

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罵。

 

「姚棋，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三年沒給人家生一兒半女，那邊都沒說和你離婚，你倒是自己先不知足起來了！」

 

「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你趕緊給我去時家門前求復合，不然老子打斷你的腿！」

 

我冷著臉掛斷電話。

 

閉嘴得了，惡心東西。

 

當初父親出國後不久，他公司一個項目有問題的事就被曝光出來。

 

他根本不敢回國。

 

我把人拉黑之後刪除，耳根子清淨多了。

 

找到我已經落灰的畫具，裝上車之後，去了我心心念念的城市。

 

我本來就是個人氣不低的畫家，嫁給時序之後，把曾經所有喜歡的東西都忘在腦後了。

 

我發現自己無論去哪一個城市，都能看見裴書臣。

 

辦畫展的時候，他也永遠都是最積極的一個。

 

偶爾手機上會有陌生的號碼給我發來消息。

 

【還會失眠嗎？】

 

【你最近的畫好像很壓抑，是不是不太開心？】

 

【你最近去的那個城市消費水平很高，把我加回來好不好，我給你轉點錢，在那邊好好玩，好好散散心。】

 

過了許久，又發了一句：

 

【等玩夠了，就回家吧。】

 

我知道那是誰。

 

當初在一起的時候對我不聞不問，我溺水他都隻會覺得我掃興，如今又何必假惺惺？

 

他換個號碼發一次，我拉黑一次。

 

我走了很多地方，最後也確實玩夠了。

 

該回家了。

 

兜兜轉轉，我答應了裴書臣的追求。

 

當初那枚要被我扔掉的戒指，又戴回了我手上。

 

不如當初和時序的那枚貴，但是比那個更舒服一些。

 

婚禮辦得很隆重，但是唯獨沒請時序。

 

時序過來的時候，婚宴已經結束了。

 

時序紅了眼圈。

 

「為什麼不叫我？」

 

我一臉無辜地看他。

 

「當初離婚已經拿走很多錢了，再收你份子錢，怪不好意思的。」

 

主要是覺得晦氣。

 

裴書臣戳了戳我。

 

「怎麼能這麼說？」

 

他對時序笑得很溫柔。

 

「等到我們孩子滿月酒的時候，還要擺酒席，到時候把錢補上也不急。」

 

番外：裴書臣視角

 

時序那個蠢貨要聯姻了。

 

時序甚至還沒畢業，有能力照顧好自己未來的妻子嗎？

 

看來答應聯姻的女人，也不太聰明。

 

這件事定下來沒多久，我就看見了那個女人。

 

她叫姚棋，看起來確實不怎麼聰明。

 

時序那個賤人，和他爸一樣風流，可姚棋那個笨蛋竟然看不出。

 

關研研整日圍著時序嘰嘰喳喳轉，嘴上說著兄妹情，實際上心思已經掛在臉上了。

 

雖然和我沒什麼關系，但我有些看不慣。

 

時序的爸爸草根出身，身無分文，母親因為喜歡他，所以才不在乎這些，願意讓他入贅豪門。

 

可那個男人背著裴家和其他人交往，還拿著母親的錢給那個女人揮霍。

 

母親最後抑鬱而終。

 

我最討厭對感情不忠的人。

 

時家的所有人都討厭。

 

即便聯姻之後，時序和關研研也不見收斂。

 

關研研像是想要宣示主權，直接撲進時序懷裡，要親時序。

 

我或許是聖母心發作，不忍心看見那個蠢乎乎的家伙傷心，找個借口把人叫去書房了。

 

我說我要練書法，讓她幫我磨墨。

 

她乖乖地低頭在我身邊。

 

我那時候才發現她隻到我肩膀。

 

她的頭發好香，耳垂粉粉的。

 

我看得出神，被她抓個正著。

 

我有些尷尬和無措，怕她會發現什麼，結果那傻丫頭對我笑。

 

我心慌得厲害，怕她問我為什麼看她，又怕她不問。

 

結果最後，她果然沒問。

 

笨S了。

 

我的注意力總是會不自覺落在她身上，覺得她很可憐，又或許是覺得她和我的經歷很像。

 

關研研越發放肆，時序食髓知味，也開始對姚棋感到厭煩。

 

我見到姚棋往學校後院走。

 

平時很多不三不四的人會在那扎堆，我擔心她會受欺負，於是不自覺地跟上去。

 

結果，聽見了時序那些畜生一樣的話。

 

姚棋站在那很久，久到我就連眼鏡都上霜了，她也沒離開。

 

時序和他的狐朋狗友走了很久，她才恍然回過神似的。

 

她手裡拎著個袋子，裡面還放了張賀卡，像是要送人的。

 

她把賀卡撕碎扔了，但是我隨後偷偷撿起來了。

 

原來是送給時序的。

 

看樣子是傷心到不準備送了。

 

畢竟是聯姻，想要解除婚約很麻煩。

 

我忍不住偷偷想，雖然解除很麻煩，但是轉移的話倒是沒什麼問題。

 

如果聯姻的事落在我頭上，那我就勉強答應了吧。

 

結果，什麼都沒發生。

 

姚棋繼續和時序那個渣子在一起，對關研研的事視而不見。

 

我有些失望，也有些生氣。

 

我不知道在氣什麼。

 

那明明是和我沒關系的事。

 

但就是很生氣。

 

氣到不想參加他們的婚禮, 氣到婚禮之前就落荒而逃。

 

我在國外逃避了三年，三年裡夢見的一直都是當初姚棋決定把婚約轉移到我身上, 最後是我和穿著婚紗的姚棋站在婚禮的殿堂上。

 

這個夢很可恥。

 

但我也終於意識到, 我好像有點喜歡那個笨笨的家伙。

 

想通了之後, 我不再逃避。

 

既然想，那就去做。

 

不見面的話, 永遠都不會有機會。

 

我回國之後, 利落地進了董事會。

 

很多人巴結我。

 

送錢，送車, 送女人。

 

前兩個我可以考慮, 最後一個就算了。

 

我已經有想要的人了。

 

可是他們推過來一個小明星, 那個女孩長得和姚棋很像。

 

我多看了好幾眼才讓人離開。

 

視線被時序和關研研注意到了。

 

時序知道我不近女色, 卻還是擺出好弟弟的樣子。

 

順便也是哄當初和他鬧脾氣的關研研。

 

他荒唐地把姚棋給我了。

 

我當初心裡唯一的一種情緒，就是憤怒。

 

他把姚棋當什麼？

 

時序和關研研在浴室鬧得厲害, 像是這樣就能羞辱貶低渾然不知的姚棋。

 

我悄悄掐了姚棋一把, 把人掐醒了。

 

我已經等著姚棋大發雷霆。

 

隻要她生氣，我立馬就把那狗男女的視頻發到家族群裡。

 

結果這家伙可好，翻了個身繼續睡。

 

心真大啊。

 

但是如果真的不在乎的話，為什麼要哭呢？

 

姚棋吃了床頭的安神藥，徹底又睡過去。

 

睡得很沉，就連我親她, 她都不知道。

 

我又做了一點過分的事，她也沒睜眼。

 

這不是裝睡，這是真的沒意識了。

 

我感覺那瓶藥不對勁，於是偷偷把裡面的東西換了。

 

我騙時序，說人我就收下了。

 

時序當時看著都快哭了。

 

活該。

 

「哥，放心吧，人不會醒的。」

 

「「「」時序耍小心思把人帶回了老宅。

 

有點不開心。

 

我在家裡轉了轉，看到了客臥浴室的戒指。

 

看尺寸是姚棋的。

 

我把戒指扔進馬桶衝走，心情突然好多了。

 

姚棋好像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她也會不開心, 也會難過，但是因為周圍沒有人在意, 所以就把話全都壓在心底。

 

那如果我讓她知道我在意她, 她會和我袒露心聲嗎？

 

一切都隻需要一個契機。

 

我查了好多攻略，最後不負我所望, 我把人攪離婚了。

 

我多想趁著時序睡著, 在他左右臉上寫傻逼兩個字。

 

姚棋走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

 

休息日的時候, 同事絕對找不到我。

 

姚棋不是習慣了忍耐, 她隻是不想孤單而已。

 

找我湊合湊合，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我拼命自薦自己, 總算把人帶回家。

 

但是這丫頭出去這麼久, 心已經野了。

 

她不再想著像當初和時序一樣, 忍耐到最後一刻。

 

她知道了不合適就趁早跑路。

 

我謀劃了這麼久，當然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笑話，她一頓飯吃幾口我都清楚, 怎麼會不合適？

 

就算不合適, 我也會把一切變得合適。

 

滿月酒那天，我如約叫了時序。

 

時序盯著我們的一兒一女，臉都綠了。

 

他問姚棋：「你的病治好了？」

 

我擋在姚棋面前, 一副不解的模樣。

 

「我身體健康，我老婆當然也一切正常。」

 

「時序先生，你有病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