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在我看來，秦驍的愛，是克制，是隱忍……

用秦驍的話來說：「我在給自己養個老婆。」

作為一個旁觀者來看，沈西橙和秦驍兩個人，就像是命中注定的愛人。

7.

翌日。

我自己開車去的公司，沒再讓程羌肆來接。

路鑫給我分配的任務都是一些打雜的活，我也沒生氣，至少有事情做了。

下層的人，對我的出現，極其不滿。

甚至有的人，點名說我是關系戶。

我直言，嗆了回去，「我就是怎麼了？」

結果，她哭唧唧地要找程羌肆告狀。

我：「你去唄，你是不是還沒有他的私人電話啊？我給你好了。」

艾琪冷哼，「誰知道，你給我的電話號碼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挑眉，打了過去。

下一秒，手機那頭傳出對方已關機的聲音。

就在這時，路鑫從宣傳部的辦公室走了出來，「艾琪，你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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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鑫部長，我們也沒做什麼，就想看看靠關系進來的人是什麼樣子的。」艾琪白了我眼。

我嗤笑：「艾琪是吧，你一天天穿得就像個孔雀開屏一樣的，搞得好像生怕別人注意不到你。」

「你沒有覺得自己胖得像頭豬嗎？」

艾琪剛要說話，我打斷她，「上班沒有個上班的樣子，就知道在茶水間散造謠。」

「合著老板開公司，是為了你吃八卦的嗎？」

虧得她還是公關部的員工，連最起碼的職業操守都沒有。

艾琪氣得渾身直抖，「你……你……」

「你什麼你。」我沉著臉，嚴肅開口：「我的學歷，你們可以在公司的網頁找到。」

「如果你們懷疑我學歷造假，也可以去投訴我。」

話音剛落。

不遠處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我的人，什麼時候也輪到你們在這裡評頭論足了？」

程羌肆邁著長腿來到我的面前，「不如，我這老板的位置也給你當好了？」

須臾，從人群中擠進來，一個中年禿頂的男人，「總裁，對……對不起。」

霎時間，眾人了然。

程羌肆悠闲地亮出一張，我工位的照片，他的抱枕趴在我的椅子上。

隻見他悠悠地說：「就算葉子把公司賣了都可以。」

「啊啊啊啊，程羌肆你要死啊！」我一把奪過他的手機，「你幼不幼稚啊！」

我的霸氣都因為程羌肆側漏一地。

很長時間，我都不想搭理程羌肆。

手機一個勁地彈出信息，是秘書部私下的聊天群。

佘凡：【我怎麼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要把給葉芷，換個新的稱呼啊？】

路鑫：【你想叫她老板娘？那你去試試，看看她會不會生氣？不過我可提前跟你說了，如果她還沒點頭，因此遷怒到老板身上，回頭老板要是知道了的話，你的下場……】

隨後，隻見路鑫發了一個上吊的表情包。

李楠也附和：【我覺得老板尚未成功，他仍需努力，你再去加一把火，老板指不定讓你去非洲。】

佘凡擰眉，在手機上敲了敲，【我怎麼記得非洲好像沒有我們的業務啊？】

李楠：【以老板的財力，他絕對會培養你去非洲自主創業。】

佘凡：【我錯了。】

路鑫起身拍了拍佘凡的肩膀，用意以為深長的眼神，看了我眼，又收回了目光。

我扶額，「你們在談論當事人的時候，能不能看眼，我也在場！」

「我也在群裡呢！」

「啊，哦，好的老板娘。」佘凡接話。

瞬間，四周寂靜無聲，勝有聲……

氣得我咬牙切齒，瞪了眼佘凡，「你別太過分嗷。」

佘凡遲遲沒有回應，下一秒，我的背後陡然一涼。

程羌肆站在我的身邊，臉色低沉。

還沒等我來得及解釋，佘凡是開玩笑的。

他拉著我的手就往外走。

「我們這是去哪裡？」我不明白。

程羌肆：「我們去醫院，我爺爺要走了……」

要走，走去哪裡？

我疑惑地望向他。

倏地一下，我的腦子嗡嗡作響，他指的這個走的意思是，離世。

程羌肆爺爺走得突然，腦出血。

僅留著一口氣，見他的孫子。

程羌肆跪在地上，顫著聲，一遍遍地喊著「爺爺」。

躺在病床上的程爺爺，嘴唇泛白，抬了抬滿是褶皺的手。

「爺爺，你別走。」程羌肆的嗓音幾乎哽咽。

姜姨輕拍了下我，低聲說：「葉子，幫我照顧一下羌肆吧？」

「爸，他找你。」

程羌肆眨眼，看到爺爺的動作，抿唇不語。

恐懼幾乎將他吞沒，渾身都在輕抖。

「爺爺好久不見，我是葉芷。」我蹲在程羌肆的旁邊。

這時的程爺爺，已經說不了話，淚水從他的眼眶悄然落下。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把程羌肆的手放在我的手上。

這一刻，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

下一秒，我的眼睛陷入了黑暗。

程羌肆的手附在我的眼睛上，聲音沙啞道：「別看了。」

直至爺爺被蓋上白布，程羌肆才松手。

姜姨和程叔叔忙著處理爺爺的後事。

程羌肆送我回家，直接住進了我隔壁的別墅。

「你什麼時候搬到這邊住了？」我詫然道。

程羌肆面無表情道：「我回國後，一直都住在這邊，家裡的密碼沒有變，還是以前的那個。」

「那你先回去休息下吧。」我抿了抿唇道。

安慰的話，如鲠在喉。

程羌肆：「好。」

8.

剛到家，我媽面露擔心，說：「羌肆，這孩子一直都是被他爺爺帶大的，他肯定很難過吧？」

「你這孩子也是，怎麼就回來了，不知道去陪陪羌肆？」

「你羌肆爺爺，一直都挺喜歡你的，不過很奇怪，我怎麼感覺你和羌肆的關系，沒有以前那麼熟絡了？」

我爸也緊跟著附和：「是啊，我記得你們上高中那會兒，都還立志考一個大學呢！」

「哎呀，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轉移話題，佯裝生氣，「以前也沒見你們那麼關心我啊。」

我媽作勢張大了嘴，詫異道：「我這還不算關心你啊？」

我爸趁我媽不注意，衝我搖了搖頭，暗示我，「你完蛋咯。」

「我有點困，先回房間了。」

轉身跑上樓。

我們這邊的別墅是聯排的，以前為了方便，我和程羌肆的臥室陽臺是連著的。

是姜姨提議，為了方便程羌肆給我補習。

我爸媽是一點意見都沒有。

就連一向和姜姨持反對意見的程羌肆，也默默點頭。

沒一會兒，我臥室的門被敲響。

「葉子，是媽媽。」

我：「進來吧媽媽。」

我縮在沙發上，絲毫沒有睡意。

媽媽端上來一些兩人餐的吃的，沒急著開口，把吃的放在一邊，坐在我身邊。

「葉子，媽媽很抱歉，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你的情緒不對。」媽媽一臉歉疚地抱了抱我。

我低著頭，一時間也不知道回應什麼好。

應該道歉的人，是我才是。

當時，家裡出事，我都沒能幫上一點忙。

連起碼的生活，都被搞得一團亂。

「我們葉子也是喜歡羌肆吧？」媽媽一語道破，我的秘密。

媽媽揉了揉我的腦袋，「你剛在國外那會兒，羌肆會頻繁給我打電話，詢問你的近況，那時候我就在想，我家寶貝那麼招人稀罕，轉念一想，羌肆從小對你和對我們就不一樣，我早該知道的。」

「你知道你姜姨為什麼會讓橙子叫她幹媽，而沒有讓你叫嗎？」

我點頭，「程羌肆，不許。」

「我的傻寶，如果你叫你姜姨，那他以後怎麼跟你結婚？」

我臉上一燥，「媽媽！」

「那會兒，你姜姨問羌肆，認橙橙當妹妹怎麼樣，你猜羌肆怎麼說？」

「他說，隨便。」

「倒是秦驍，被氣得不行哈哈，他比你們大五歲，心思也要比你們成熟很多，卻喜歡胡思亂想，以為羌肆喜歡她。」

這件事，我還真的不清楚，我隻記得沈西橙確實叫姜姨幹媽。

當時，姜家請客吃飯，我們家也去了。

「羌肆，對你就是不一樣，他能記住你所有的喜好，甚至要比我們當父母的更加關心你。」媽媽說著的臉色微沉：「葉子寶貝，媽媽知道你還在介懷你跟羌肆分開的那些年……」

「如果你不確定羌肆是不是愛你，就去他的櫃子裡找找吧，或許有你想要的答案。」

媽媽捏了捏我的鼻子，「寶貝，爸爸媽媽很愛你，也很抱歉讓你們分開了四年。」

沒等我說話，媽媽看了眼不遠處放著的吃的，「你去和羌肆一塊吃吧？」

「加油寶貝，媽媽等你的好消息，一舉拿下羌肆，讓他上門！」

程羌肆從小就是被程爺爺帶著的，那時候，我爺爺還在世，他們兩個會經常下象棋，久而久之，便也跟程羌肆漸漸熟絡起來。

我端著盤子過去，陽臺的門輕輕一推就開了。

黑白格子的床上放著一隻哆啦 A 夢，跟我臥室裡的那隻一模一樣。

是我十八歲，用第一次做兼職的錢買下的。

送給沈西橙和秦驍的是一支筆和一本書。

沈西橙寫下的所有要求，秦驍必須滿足！

蜷縮在被窩裡的人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

我嘆了口氣，「程羌肆，吃飯了。」

他沒有回應我，幼稚得要死。

「你再不起來，我就要掀被子了。」

我半蹲在床邊，抓著黑白色的被子。

餘光瞥到半開的床頭櫃裡，放著厚厚一沓的機票。

往返隻有兩個地方。

忽地一下，程羌肆滿臉淚痕地冒出了頭，「葉芷，你可憐我一下吧？」

我斂了斂神，看向泛著淚光的程羌肆，近在咫尺的距離，讓我們聽到了彼此的心跳。

「程羌肆，我告訴你個秘密。」

再靠近一點點，鼻尖相抵，「我很喜歡叫你的全名，是因為我愛你。」

薄唇翕動，程羌肆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在他話音剛出的霎間，我吻了上去。

……

9.

姜姨得知，我和程羌肆在一起後, 瘋狂帶我逛街買包。

我哭笑不得，「夠了夠了, 姜姨, 我還得上班。」

姜姨親自送我到公司，我帶了下午茶，給秘書部的同事。

剛進電梯, 我給程羌肆發了微信：【我帶了下午茶，你想吃的話，來我工位？】

沒等到程羌肆的回答, 剛到工位。

就見佘凡背對著我，跟李楠和路鑫說：「你們說, 葉芷這幾天不上班, 該不會是因為我叫她老板娘生氣了啊？」

「那可是我們公司的老板娘啊。」

路鑫看到我, 瘋狂地咳嗽，眼神各種示意。

佘凡來了句, 「鬥雞眼了啊？」

我適時出聲, 「大家下午好，我給你們帶了下午茶。」

佘凡一個踉跄，直接栽在路鑫的身上。

「你想死？」李楠伸手，用力扯著佘凡的衣領。

我：「！！！」

路鑫臉色閃過片刻震驚，解圍道：「沒事。」

「李楠, 大家都是同事。」

他們對視一眼, 幾秒後, 李楠松手。

門口傳來一聲清冷的嗓音，「那麼熱鬧？」

佘凡捏了捏脖子, 「老板好。」

「我過來拿下午茶，你們繼續。」

上大學那會兒，沈西橙總會問我，我和程羌肆就算不讀一個專業，也可以在一個學校上學，幹嘛兩個非得隔得那麼遠。

「全…」佘凡第一個炸毛，指著我說：「葉芷, 好好好，現在都知道賄賂老板了，虧我還在歉疚叫你老板娘。」

我尷尬一笑。

程羌肆愣了下, 嘴角微微上揚, 看了看我。

我還沒來得及, 跟他們說，我和程羌肆談戀愛的事情。

「你們叫老板娘也沒錯。」程羌肆直接坐在了我的工位上。

悠闲地拆開蛋糕盒子。

不顧其他人的死活。

……

10.

自從我和程羌肆官宣後，沈西橙和秦驍說，終於松了口氣。

沈西橙：【我就說肆哥，對你有意思吧！】

秦驍：【羌肆, 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程羌肆：【我也覺得, 我終於可以！】

【可以什麼？】我問。

沈西橙：【我知道，就是那個那個！】

我躺在床上，皺著眉, 那個是我理解的意思嗎？

也不敢細問啊！

陽臺忽然刮來一陣風, 一抬眼，就看到程羌肆，穿著家居服, 走了進來。

「寶寶，想給你摸腹肌。」程羌肆的嗓音悶悶的，盯著我看的眸光泛著漣漪。

我：「！！！」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