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緊接著美術老師的兒子也來了，他當場在展出的畫裡認出了自己父親的作品。

媒體和警察緊跟著到場，美術老師兒子當著媒體的面說要起訴 Iason，追查當年父親死去的真相。

Iason 被帶上警車時望見了站在一旁的林妙妙，剛想開口，臉色煞白的林妙妙後退兩步，躲進了人群裡。

戀愛腦也是腦，都到了這個地步，我不信林妙妙對這狗東西還有任何濾鏡。

系統對我的所作所為十分不解。

【你居然幫助林妙妙？你是想讓她回國跟左澈言在一起嗎？】

我冷笑。

不止。我要左澈言得償所願，銳挫望絕。

10

我和林妙妙坐同一班機回的國。

林妙妙主動過來加了我的綠泡泡，話裡話外和我打聽 Iason 當年的事，但沒有暴露自己和 Iason 的關系。

左澈言出現在機場，將哭得梨花帶雨的林妙妙擁進懷裡。

我快步離開，系統阻止無果，有些惱怒。

【你在這個世界的任務就是攻略左澈言，不要自作主張！】

我告訴系統：【白月光隻要得手了就是白飯粒，左澈言未必能跟林妙妙走下去。】

系統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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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發生的事果然不出我所料。

左澈言向林妙妙表白，兩人決定在一起。

林妙妙身體不好，孩子月份也大了，她決定還是把孩子生下來。

左澈言為了娶林妙妙，在左家鬧得天翻地覆，最後被左父左母趕出了左家公司。

左家和林家也因此反目。

林家沒有讓兩人流離失所，把左澈言安排進林家工作。

林妙妙拎不清，林家對她不抱期望，把培養重心都轉移到了二女兒身上，給左澈言的是沒有任何實權的虛職。

左澈言很快就被流言包圍，所有人都在笑他好好的左少爺不當，要去林家做冤種。

說他碰都沒碰過林妙妙，就給她跟人渣生的孩子當便宜爹，是最綠的綠帽奴。

左澈言不像前世那樣甘於等待了，他越來越焦躁。

林妙妙因為愧疚對左澈言百依百順，但她態度越討好，就越能提醒左澈言自己受了什麼樣的屈辱。

終於有一天，左澈言不顧她的反對摸上她的床，被她一巴掌呼了下去。

左澈言勃然大怒，和林妙妙發生爭吵。

如今沒有我替左澈言負重前行，他對孩子的包容消失了，對林妙妙喊出了「有孩子就沒我」。

林妙妙在震驚中甩了他一巴掌，他奪門而出，然後被車撞倒，摔破了腦袋。

——好可惜，沒死。

他受傷進了醫院，和左夫人和解，回到了左家。

這都是我從林妙妙嘴裡聽到的。

自從我在 F 國大揍渣男後，她似乎很信任我，加上我的綠泡泡以後就經常找我聊天。

此時離機場接人還沒過一個月。

腦袋上還纏著紗布的左澈言又跑來酒吧買醉了。

系統忍不住對我大誇特誇，然後對林妙妙大貶特貶，言辭中充滿鄙夷——這樣愚蠢不自愛的女配，怎麼配得到男主的心。

它癲它的，我沒有附和。

左澈言看到我，拉著我的衣袖不肯放手，纏著我要跟我回家。

顯然，白月光黯淡後，他想尋找新的寄託。

他長得太好，哪怕借酒撒瘋也叫人不忍拒絕。前世我半推半就，真帶他回了出租屋，這次我直接讓酒保把他趕走。

醉鬼隻配垃圾桶。

犯過的錯，我不想再犯第二次了。

11

當晚我回出租屋，發現左澈言坐在我家門口。

他看起來像是被酒保扔出去以後就直接來了這裡，滿身酒氣，暈暈乎乎絮絮叨叨。

系統很開心，讓我好好照顧左澈言增加好感值。

我滿口答應，掏出手機報了警。

警察出現時左澈言有些訥訥。

「我不是什麼壞人，你，你不是在酒吧見過我嗎？」

我不理他：「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從哪弄到的我家地址。我懷疑你是想進我家盜竊的犯罪分子。」

左澈言委屈了：「我隻是想追求你……」

我抱胸:「追求人要有追求人的樣子，我怎麼知道你埋伏在我門口是不是想打我？」

系統在我腦海裡尖叫起來：【攻略！你要攻略！】

我不依不饒，警察把左澈言帶走。

他們離開後系統問我為什麼，它覺得我現在隻要好好照顧左澈言就能走向圓滿結局。

憑什麼呢？

誰的圓滿呢？

劇情原主是前途大好的美術生，左澈言不去禍害他，他說不定有機會功成名就，再不濟也能內心自由，而不是為奴為婢地被左澈言綁在身邊十四年。

圓滿的隻有左澈言而已。

【你放心，我有分寸。】

我敷衍系統。

【左澈言賤得很，來得輕易的不珍惜，隻喜歡得不到的。】

系統不滿我的說法，但它什麼都做不到。

結果左澈言第二天從警局出來就開始大張旗鼓地追求我。

帶朋友來酒吧包場，點遍貴價酒，讓酒吧老板漲我的工資，送表，送奢牌禮物，打聽到我是美術生，還往我的出租屋裡寄了兩張價值不菲的名畫。

前世我對左澈言一片真心，主張戀愛中的平等，他送我的東西我幾乎全推掉了。

這次我照單全收，主打一個絕不虧待自己。

有意思的是，我沒怎麼給左澈言好臉色，他的好感值卻一直在穩定上漲。

我當著他朋友的面，讓他喝十六杯酒換我的綠泡泡那次，他的好感值漲得最多，直接從 65% 漲到了 70%。

系統終於相信了我的說辭，左澈言是賤的。

他追我追得熱烈，沒隱瞞任何人，很快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那天我從酒吧後門出來扔垃圾，看到林妙妙和左澈言兩口子在拐角處拉拉扯扯。

「孩子不是我的，你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我對你隻有青梅竹馬的情誼，我已經仁至義盡了。」

「不是，就算你心裡不平衡，也不用找個男的吧！」

「你別去打擾他！你怎麼怪我都沒有關系，他是無辜的！你想要什麼補償，我都會盡力滿足你！」

這句話似曾相識，前世左澈言在和林妙妙的婚禮上也對我說過。

我覺得諷刺。

在他們的爭吵中，系統語帶喜悅地告訴我，左澈言對我的愛意值一路漲到了 77%。

果然，他是自我感動那一掛的。

林妙妙被氣得兩眼通紅：「你們身份地位相差那麼多，叔叔阿姨是不可能同意的！」

左澈言冷聲回答：「他們影響不了我。總能想到辦法，愛能迎萬難。」

隨著那句愛能迎萬難，左澈言對我的愛意值也飆升到了 80%。

真他媽傻杯。

我又想鼓掌了。

林妙妙失魂落魄，一轉頭看到我，表情呆住。

「你？」

左澈言立刻跑上前把我擋在他身後，一如前世婚禮上把林妙妙擋在身後那般。

林妙妙懂了。

她不知想到了什麼，瞬間流出兩行淚。

「果然男人都靠不住。」

——好像包括我。

我看左澈言，這家伙看著林妙妙的眼神相當冷漠。

如今我跟林妙妙的位置交換，真戲劇化。

林妙妙黯然離開。

左澈言沒追，隻是攥緊我的手，連連跟我解釋。

「她隻是我以前的朋友。她私生活很亂，現在肚子大了沒辦法，急著找人接盤，我跟她沒關系，你別誤會。」

見我沒反應，他擅自把這當成了我對他的信任。

他討好地望著我：「清清，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

12

林妙妙約我見面，我答應了。

我們面對面坐在咖啡廳裡，風平浪靜，沒有爭吵、潑咖啡等等任何抓馬劇情。

林妙妙開門見山：「左澈言提退婚了。」

我點頭。

她接著說：「我以為我會很痛苦，結果隻是松了口氣。」

這句話讓我很意外。

林妙妙說以為自己會因為感激愛上左澈言，但卻做不到，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好像身上有什麼無形的枷鎖脫落了。

現在回頭看，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為了個隻是會畫畫的男人就如此糟踐自己。

左澈言就更不用說了，人品和腦子一樣不沾，連性向都是左右橫跳的。

她迷失在名為愛的情緒中時，好像什麼都看不到。

久而久之，連自我都丟了。

她決定以後帶著孩子好好生活，好好走下去。

「好奇怪，明明你出現在 Iason 畫展，後來又跟我保持聯系，肯定是在算計什麼，但我一點也不想知道了。」林妙妙溫聲說，「謝謝你幫了我。」

想想前世她雲裡霧中、被前後兩個男人哄騙的半輩子，以及後來又被遷怒的結局。

以她的家世才華，她明明可以一生順遂，卻被折磨成了一個瘋女人。

我知道她隻是個被腦殘劇情影響的悲劇女性角色，我不恨她。

我為她的覺醒感到高興。

「愛人先愛己，才能不輕褻、不憂懼。」

我告訴林妙妙：「你肚子裡的孩子是個很好很乖的孩子。你好好對他，他會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林妙妙眨眨眼，像哭又像笑，溫柔地把手放在了肚子上。

13

左澈言再次出現在我眼前時滿身都是傷，連颧骨都是青的。

聽說林家二女兒找人把他狠狠打了一頓。

他向我告白，拿一輛豪車裝了一萬零一朵玫瑰，送我做禮物。

我接受了。

他把事情做得這麼招搖，很快就傳遍了他們的圈子。

左父左母當然不可能接納我，放出了要將我趕出這個城市的風聲。

而他那些朋友，原本以為我隻是個被左澈言利用來刺激林妙妙的道具，對我又是拉攏又是吹捧，一看左澈言來真的，馬上換了臉色，來酒吧警告我，威脅我，潑我酒，當眾讓我下跪。

真諷刺。

給左澈言出主意讓他找男人替林妙妙卡位的是他們。

對我極其羞辱的也是他們。

兩輩子，沒有任何改變。

想到原劇情我被左家人和這群垃圾玩意踐踏的十四年，我覺得這群有錢人真是爛到根上了。

前世我不想給左澈言添麻煩，無論受到多大的委屈都是默默忍著。

這次我挨兩句罵馬上就會去找左澈言大鬧。

左澈言很受用，他覺得我「依賴」他、「看重」他，很樂意哄我、補償我，然後為了我跟朋友翻臉，把我遭受過的全部報復回去。

左父左母剛讓左澈言回左家公司，又把他往外趕。